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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蓝晓凌被剑气所激,手中力气加大,便要拔剑,哪知容与此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他整只手都被锋利的剑刃划得鲜血淋漓,嘴角亦不断涌出血来,却仍死死地攥住沙华,这柄号称是来自地狱的剑此时浑身浴血,竟当真如它的名字一般,那血落在剑身上,恍惚似绽开一朵朵曼珠沙华。
  眼看赵长赢的草木青直逼眼前,蓝晓凌终究没有办法,弃剑回身,避过赵长赢斩断山海的一剑,然而他身负重伤,动作慢了些,仍被剑气余波所伤,当即喉头一甜,呕出一口血来。
  “你说,束天风到底去了哪里?”赵长赢剑尖抵住蓝晓凌的咽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
  蓝晓凌倒真有几分骨气,面色不变,只冷哼一声,道,“老夫纵横武林几十载,自负剑术一流,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咳嗽一声,将嘴角的血擦去,“若论剑道天赋,你确实是老夫见过的第一人,死在你剑下,倒也不枉。”
  说完,蓝晓凌闭上眼睛,平静道,“动手吧。”
  “爹!你就说了吧!”正在赵长赢犹豫不决的时候,蓝晴竹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此时容与早已倒在地上,面色惨白,浑身被血浸透,生死不知,是以再无人辖制住她。
  “爹!那天束伯伯……”
  “小竹子!”蓝晓凌当即大惊,慌忙吼道,“你……”
  果然!束天风果然来过蜀中!蓝晓凌定是见过他!赵长赢心中狂喜,寻觅了整整一年,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陡然又念及容与尚且生死未卜,一瞬间大喜大悲过胜,不免头晕目眩,神思恍惚。
  就在赵长赢神思不属的短短几瞬,蓝晴竹趁他不备运起轻功,如飞燕一般几个起落掠至赵长赢身后,手中寒光一闪,便要刺向赵长赢的后背。
 
 
第68章 尾声·银汉迢迢东去
  “噗……”
  赵长赢忽觉一阵杀意袭来,顷刻间回身出剑,手中草木青正中蓝晴竹的胸前,她右手还维持着送出匕首的手势,手却再也无力握住匕首,只听得哐啷一声,那匕首落在血泊当中。
  “小竹子!!!”
  赵长赢一惊,他身后蓝晓凌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狂吼,那声音几乎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倒像是野兽的嚎叫,先前他要杀蓝晓凌时蓝晓凌尚且不失凌云君子的翩翩之态,如今亲眼见到女儿死在面前,理智全无,狂性大发,一把上前抽出还插在容与腹上的沙华,双眼赤红,如同地狱恶鬼,朝赵长赢猛冲过来。
  赵长赢浑身毛发倒竖,鼻尖全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棚屋柴门中四下倒伏着三人,那鲜血仍汩汩流出,几乎要蜿蜒流淌成一条通向阴间的黄泉。
  他从出生以来,连只鸡都没杀过,何况眼睁睁看见方才还会说话的人死在自己手中,一时还未从杀人的惊惶中回过神来,顿时被发疯的蓝晓凌连中数剑,那股熟悉的灼热之气同体内郁郁草木之息交织碰撞,让赵长赢浑身筋脉疼痛不止。
  “还我女儿命来!!”
  赵长赢眼瞳陡然放大,面前蓝晓凌头发蓬乱,全身剑气暴涨,那把沙华剑循着血气攀咬上来,如影随形,赵长赢那身锦绣衣衫已是被刺得七零八落,他被蓝晓凌一路逼得连连后退,竟无招架之力,眼看后头已是退无可退,面前沙华剑当头而下,便要让他人头落地。
  “长赢!”
  赵长赢猛地抬头,角落里容与挣扎着从血泊里睁开眼,他腰腹间那个被沙华破开的血洞还在流着血,将他全身都浸泡在血河中,他只攒起力气喊了赵长赢的名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勉强勾了勾嘴角。他半张脸都被血染红了,睫毛上都淋漓地挂着血珠,在这生死一霎的关头,赵长赢竟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些惊心动魄的美感。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赵长赢喃喃道,飞快往左边一倒,避开蓝晓凌致命的一剑,心中信念大定,那把草木青剑身绿光吞吐,竟逐渐占了上风。
  “我还要给我娘报仇,我不能死,容与也不能死!”赵长赢一剑将蓝晓凌的手掌斩下,他决绝地擦掉脸上飞溅的鲜血,大吼道,“既然如此,只能对不起了!”
  “少废话!”蓝晓凌将剑换到左手,竟以左手持剑,猛然劈下,“今日你我,必有一死!”
  赵长赢挥剑格开,两人剑气全然展开,所过之处皆化为齑粉。
  赵长赢胸中因杀人郁结的块垒随着呼吸间逐渐消融,手中草木青的绿光愈战愈勇,他眼神坚定,心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
  容与还等我救他!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他挥剑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在旁人看来已经成了一道绿色的残影,那一招一式中隐隐带有圆融的春意,仿佛一剑出能令万树生芽,一剑落能让百花齐放。蓝晓凌身负重伤,兼之已有了入魔之态,剑招也失了平日的缜密有度,几乎是随意乱舞,他黑发被赵长赢的几剑斩断,那张浴血的脸上满是癫狂之色。
  四处阒然无声,唯有两人的宝剑划破寒风所生的呼啸,以及辗转腾挪时布帛发出的裂响,不知过了多久,赵长赢握剑的手因千百次的挥舞而逐渐僵硬脱力,到最后几乎是全凭着守护和求生的意志还在支撑着他一次次出剑,格挡,他身上已经不知中了多少剑,眼前慢慢被鲜血和汗水糊满,整个世界都染上了重重擦不尽的血色……
  “嗤……”终于剑身刺入的触感将赵长赢从无尽反复的泥淖中拉了出来,他双眼因为血汗浸入而深深刺痛,他抬起破破烂烂的袖子擦了擦,定了定神,朝前看去。
  蓝晓凌方才体力不支,转身的时候慢了一步,被他刺入腰间,他腰上本就有伤,此番更是雪上加霜,经过这不知多久的激烈缠斗,两人都已是精疲力尽,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蓝晓凌尽管内息更深厚,但毕竟年岁已高,又中了这致命一击后,再也无力回转。
  “小子。”蓝晓凌声音已变得粗哑,他咳嗽两声,低声道,“你赢了。”
  赵长赢剑眉紧蹙,发冠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鬓发凌乱地黏在脸上,疲惫地看着他,“束……束天风,究竟在哪?”
  “哈哈哈哈……”蓝晓凌死死地盯着他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气管中发出“嗬嗬”的声响,“嗬嗬哈哈哈……嗬嗬……”
  “吾七星剑盟,虽已衰败寥落,但我开阳一脉,剑意不灭。”蓝晓凌眼中陡然射出一道金光,“万古剑道,七星长存!”
  说时迟那时快,蓝晓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身形在这斗转间一改刚才的颓势,以迅疾之态突然转身,和赵长赢成背靠背的紧贴之势,赵长赢心弦紧绷,只觉大事不好,可全身经过方才一战已是完全脱力,只来得及抬了抬手指,下一瞬蓝晓凌用力将腰上的草木青往后一捅,草木青顿时穿透蓝晓凌的身子刺入赵长赢腹中。
  蓝晓凌望向不远处躺倒在地的蓝晴竹,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小竹子,爹……给你报仇了。”
  “砰……”
  赵长赢再也支撑不住,只觉一半的身子浸在灼热的火焰中,另一半的身子泡在冰冷的海水中,被蓝晓凌的身子一扯,随他一同倒在地上。
  这破屋的屋顶不知什么时候被两人的剑气掀翻,此时已是月上中天,赵长赢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天上漫天熠熠的星斗,今夜星辰灿烂,汇聚成一条汩汩的银河,迢迢东去。
  赵长赢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在恍惚之际,他莫名想起当年他第一天同师父学剑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星汉灿烂的夜晚。
  他接过师父递来的剑,遥遥指向天边的长庚星。
  月华星彩坐来收,岳色江声暗结愁。
  一载离乱江湖事,夜半谁人共解忧。
  第二卷·雨霖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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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撒花!(bushi)
  # 射天狼
 
 
第69章 阎王见我也不奈何(一)
  “赢儿,今日屈长老夸你啦。”
  赵长赢兴奋地卸下背上的木剑,兴冲冲地爬到座位上去够桌上的茶杯,聂紫然早给他晾好了茶,此时递到他面前,看着赵长赢捧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奶声奶气地回道,“真哒?师父说赢儿什么呀?”
  聂紫然笑眯眯地一把将赵长赢抱到腿上,捏了捏他粉嘟嘟的两颊,逗他道,“说我们赢儿骨骼精奇,日后定是天下第一!”
  小长赢只听懂了天下第一,顿时乐了,哼哧哼哧地拍起了手,“赢儿以后要当天下第一!”
  “嗯,那当了天下第一以后要做什么呀?”聂紫然问。
  小长赢歪了歪脑袋,掰着指头念道,“要吃好吃的桂花糕,喝玉米汁,唔……”
  聂紫然看着他,小长赢便笑了,“要……当大侠!师父说的,要吃……吃强付肉!”
  “嗯?”聂紫然一愣,“付什么肉?”
  小长赢还在掰指头,一脸严肃地点头道,“吃强付肉!”
  “哈哈哈哈哈哈!”聂紫然猛地反应过来,不由大笑出声,想来是锄强扶弱吧!
  “咱们赢儿日后一定是个锄强扶弱的大侠!”聂紫然揩去笑出来的眼泪,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彼时四岁的赵长赢也跟着笑,眼睛圆滚滚的,像两颗深紫色的大葡萄。
  ……
  赵长赢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酸麻,头痛欲裂。他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头顶交错的房梁,脑海里空白一片。他好像乘着一叶扁舟,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随波逐流,突然靠了岸,竟不知今夕何夕。
  “哎?”
  赵长赢脖颈酸痛,十分困难地偏头,见是个药童打扮的少年,正捧着一个药碗,见他醒了,兴奋地喊道,“容与哥!他醒啦!赵公子醒啦!”
  赵长赢微愣,试图抬起手来,顿时卡拉卡拉的关节声音响起,听得他齿间泛酸。
  “容……”第一个字吐出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那药童也意识到了,赶紧把药碗端到他面前,扶他靠在床头,嘴里念念叨叨说个不停,“哎呀,都怪我都怪我,你受伤这么久没醒,声音哑点是正常的,来来来,把这碗药喝完就好啦。”
  “你刚来的时候,啧啧啧,那身上的血跟容与哥的差不多,几乎就是两个血人,就是我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都吓了一跳。哎呀,幸亏我师父妙手回春,不然你们俩就要去见阎王啦!”药童嘀嘀咕咕着,看着赵长赢把药喝完,又给他递了块帕子让他擦嘴,赵长赢被他吵得脑壳子嗡嗡响,又一阵阵地发晕,刚想出言打断他,就见门口急匆匆赶来一个人影,赵长赢似有所感般抬起头,越过药童的肩膀,恰和容与忧切的目光撞上。
  一时间仿佛时光都静止了。空气中浮沉着金色的一粒粒灰尘,被阳光镀了一层温柔的金衣,耳边药童细碎的念叨声翩然远去,赵长赢怔怔地望着站在门口的容与,恍惚间他仿佛听见数百里外的树叶抽芽的声音,一只蝴蝶停在花上时扇动的翅膀,雨滴落在湖面荡起的涟漪……
  容与就这样安静地站着,他裹着一件白色的狐裘,似乎是匆匆束的头发,有几缕碎发挡在额前,随风轻轻摇荡着。
  “怎么样?”
  最后容与打破了沉默,他朝药童笑了笑,几步走到床边,熟练地将赵长赢的手拉过来凝神把脉,道,“感觉哪里不舒服?”
  赵长赢依旧愣愣地看着他,药童狐疑地瞥了赵长赢一眼,小声嘀咕,“这人瞧着人模人样,脑子似乎倒是有点问题……”
  容与垂眼,探身将手放到赵长赢的额头上摸了摸,他的手冰冷,将赵长赢冻得一激灵,脱口而出道,“怎么手还是这么凉?”
  “哎?没变傻啊。”容与笑了起来,那药童也在一边憋笑,赵长赢瞪了药童一眼,清了清喉咙,“我还好,就是睡久了浑身难受。”
  “所以……”赵长赢看了看容与,又看了看药童,终于忍不住连珠带炮地问了一串儿,“容与,这儿是哪啊?是谁救了我?我……”
  “好啦好啦。”药童早已经迫不及待,当即拿腔拿调地一咳嗽,站起身,背着手摆了个亮相的姿势,开口道,“这儿就是大名鼎鼎的药王谷,我师父悬壶济世,妙手回春,把你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不过,带你俩过来的是个个子高高的大块头,一口北方口音,我也不认识。”
  “你再躺一会,我这就去禀告师父,不对,他老人家现在正歇晌呢。”药童皱起眉头,“算啦,也不差这么一会,等晚些我在过去。”
  “哦对了,还没自我介绍。”药童一拍脑袋,乐呵呵地拱了拱手,道,“我姓艾,单名一个叶字,叫我小艾或者小叶都行。”
  “艾叶?”赵长赢抬了抬眉毛,“嗯,好名字。”
  “那是。我师父说了,我这名字,一听就是要吃咱们大夫这碗饭的。”艾叶得意洋洋地昂起下巴,“要说我这个名字啊,那也是大有来历,我爹娘……”
  “小叶。”容与温柔地拍了拍艾叶的肩膀,冬日的阳光将他平日黑沉沉的眼瞳浆染成琥珀色,笑道,“长赢他刚醒,还要再休息一会,我在这儿守着就行,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啊……我不累,我……”
  艾叶的声音渐渐地在容与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目光中低了下去,最后他哦了一声,从善如流地将那药碗端了起来,告辞道,“那……那我就先走啦,还有好几个病人等着呢,我……唔,待会见。”
  容与点点头,“待会见。”
  待艾叶的身影消失在屋外,容与和赵长赢同时舒了口气,两人相对而望,又同时笑了起来。
  容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他替赵长赢将滑落的被子拉好盖了回去,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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