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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蓝晓凌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往里走去。
  “爹!”
  赵长赢蹲坐在房梁上,敛息凝神,好在蓝晓凌如今一门心思都在黎杨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他便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下面这出好戏。
  “爹!”蓝晴竹扶着婢女的手,竟也进了庭院,此时立在廊下,远远朝蓝晓凌喊道。
  蓝晓凌脚步一顿,犹豫再三,到底是转过身来,看着蓝晴竹,深深长叹道,“小竹子……你身体还没好,又跟过来做什么。”
  “爹,你是不是要来取阿杨的性命?”蓝晴竹眼眶发红,她松开婢女,慢慢往前走道,“阿杨他……”
  “我看你是被这小子骗糊涂了!”蓝晓凌怒道,上前扶住蓝晴竹,嘴里仍叱着,“他几次三番不让人为你招魂,其心可诛!我看定是他从哪里寻来旁门左道,害得你如此!你竟还执迷不悟!”
  蓝晴竹笑了笑,“你要杀他,我也不拦你。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爹能否让我向他问清楚?”
  蓝晓凌面色阴沉,抿唇不语良久,终究是生硬地一点头道,“行,你问吧。”
  蓝晴竹抬头看着他,蓝晓凌无奈,只得往门外走去,“好,我出去,门别关,爹在门外等你。”
  蓝晴竹大病初愈,脚步虚浮,不过几步的距离,她却走了许久。
  黎杨早已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与蓝晴竹隔着半个屋子遥遥相望,眸中掺着复杂的情思。
  两人静静对视,一时无话。
  良久,蓝晴竹方道,“你瘦了很多。”
  黎杨默然,他别开眼去,低声道,“对不起。”
  “为什么?”蓝晴竹问道,“我以为……我以为我们一直感情很好呢。”
  “与你无关。”黎杨淡淡道。
  “是我爹?”蓝晴竹道。
  黎杨不语。
  蓝晴竹盯着他低垂的脸看了许久,黎杨始终不发一言。
  半晌,蓝晴竹突然笑了起来,“就因为当年,我爹让你爹娘将田产卖给我们的事?”
  哪知这一句话果真刺激到了黎杨,他猛地抬起头,双目充血,激动地喊道,“就?你说的倒是轻巧!当年若不是你爹看中我家的水田,非要强占了去,我爹娘不肯,你爹便用钱买通了县衙,故意在收租的时候踢掉了我家半袋米,害得我爹一时急火攻心!”
  “若不是因为你爹,我们家何至于此!”
  “哈哈哈哈!”蓝晴竹怒极反笑,她面色惨败如纸,偏生笑得出了眼泪,她一边擦一边笑,形容诡异,让赵长赢看得心里发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蓝晴竹说道,“既然如此,你何不早日同我说,和离便是!”
  “哈,你倒说得轻巧。”黎杨看着她,“蓝家大小姐,你爹怎么可能会放我走?这些年来,你爹同官府勾结,侵占良田,强逼民女的勾当干了多少!只恨我去不了巡抚面前,否则你爹明日便当人头落地!”
  “黎杨,你不要血口喷人!”蓝晴竹亦来了火气,“我爹平日乐善好施,逢年过节我都亲自去搭棚施粥,夔州建医馆、修水渠,哪个不是我们家出钱,每年那么多孤儿乞丐,我也尽量让他们有根骨的都进剑阁,实在不行的也给他们谋个去处,到了你嘴里,我们蓝家倒成了十恶不赦了!”
  黎杨冷笑,待蓝晴竹说完,只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道,“虚伪。”
  “你!”
  “好,好,好。”蓝晴竹急火攻心,生生呕出一口血来,黎杨面色稍变,蓝晴竹抬袖将血迹擦去,说道,“既然如此,你我夫妻恩情已断,待会儿便和离了吧。”
  黎杨神色复杂,张了张嘴,似欲言又止。
  蓝晴竹不再看他,转身往门外走去。赵长赢见她行到门前,忽然脚步一顿,惊道。
  “爹?”
  赵长赢一愣,见蓝晓凌臂下挟持着容与,裹着剑风径自飞掠至屋内,运起内力,大喊道,“赵长生!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同伙已经被我抓了,还不速速现身!”
  赵长赢心中大惊,忙旋身飞下横梁,停在蓝晓凌面前几步的位置,蹙眉冷然道,“放开他!”
  蓝晓凌道,“我今日本想就杀黎杨一个,没想到你二人嫌命太长,我便顺手,也送你二人一起见阎王。”
  “爹!”蓝晴竹惊诧道,“你疯了!杀他们做什么!”
  “不必多问。”蓝晓凌不理会她,朝后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扶小姐回房!”
  “爹!爹!”蓝晴竹也不是平常的大家闺秀,她自幼习武,继承了蓝晓凌的一身剑术,寻常的侍女们哪能抓得住她,“爹,我不回去!”
  “你!”蓝晓凌怒气冲冲地看着她,父女二人隔门而望,良久,倒是蓝晓凌先败下阵来,他疲惫地挥了挥手,低声道,“行,随你。”
  赵长赢在一旁已经是呆不住了,见容与被蓝晓凌攥着脖子,面色苍白,脖颈下隐隐显出深青色的血管,再也耐不住这两人你来我往,急急喊道,“喂!蓝晓凌!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抓一个不会武功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哈!”蓝晓凌仰头大笑,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英雄好汉?老夫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老夫今日心情不好,就在这里结果了他,你又能如何?”
  蓝晓凌臂下的容与已显出挣扎之色,赵长赢只觉心脏同时被人像拧抹布一样绞起来,额上冷汗直冒,手中的草木青嗡嗡作响,哀鸣阵阵,他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蓝晓凌,排除万念寻找一个能一击必中的时机。
  “爹?!”
  伴随着蓝晴竹的一声惊呼,说时迟那时快,蓝晓凌就在这时突然电光火石般袭向了柱子后头的黎杨,这一招声东击西着实有效,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蓝晓凌已经用空出的左手扼上了黎杨的咽喉。
  “你小子倒是冷静。”蓝晓凌道。
  他面前黎杨面色不变,此时只是冷笑一声,说,“要杀要剐,你来便是,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爹!”外头的蓝晴竹已是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旁边扶着她的灵萱冲了进来,她此时头发凌乱,发钗歪斜摇摇欲坠,面上已是斑斑泪痕,她抬手很用力地擦了擦,眼中满溢哀求之色。
  “爹!爹我求求你,你别杀他好不好!你留他一条命!”蓝晴竹又转头看向黎杨,“黎杨!我们说好的!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送你那串糖葫芦?后来,后来我们结婚那日,洞房里你拿出了一串糖葫芦,你自己说的……”
  蓝晴竹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黎杨别开脑袋不去看她,眼中也已有了泪意,“你自己说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们还有好多糖葫芦没有吃完呢,怎么可以这样……”
  “动手吧。”黎杨突然打断她的话,望向蓝晓凌,“动手啊!”
  “爹!”
  “蓝晓凌!”
  赵长赢手中草木青出鞘,他提气纵身,脚尖在一旁的柱子上轻点,空中只见雪芒疾驰而过,蓝晓凌挥袍振袖,赵长赢被他一阻,稍稍凝滞,落在地上。
  “你这招式……”蓝晓凌眯起眼睛,“老屈的徒弟?”
  蓝晓凌突然神色一凛,竟一时顾不得黎杨,惊道,“赵家……你是明月山庄……赵长赢?!”
  赵长赢提剑在手,周身气劲流转,他这身在城里锦绣坊定制的顶贵的成衣,终究还是挨不过这粗暴的动作,已经撕开了好几个口子,萎顿地垂挂着,赵长赢索性挥剑几下将碍事的衣服都斩了,他在纷纷扬扬的雪片中抬头怒道,“是我!你七星剑盟杀我母亲,戮我兄长,毁我山庄,我自当为他们讨回公道!”
  “公道?”蓝晓凌哈哈大笑,“小子,杀你母兄的是那剑盟盟主,和老夫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开阳阁主,怎会与你无关?”赵长赢道。
  蓝晓凌眯了眯眼睛,沉默片刻,说道,“老夫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今日便是要替你母兄报仇?”
  赵长赢不答,“你知不知道束天风去了何处?”
  蓝晓凌淡淡道,“不知,不过……”
  赵长赢眉头紧蹙,正待细听,却见蓝晓凌忽然出剑,那沙华剑名不虚传,赵长赢只觉一阵阴燃之气扑面而来,沙华所过之处,绽放开朵朵烈火红莲,赵长赢急退数步避其锋芒,听蓝晓凌道。
  “不过,我知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赵长赢悚然一惊,手中草木青似有所感,周身笼上一层似有若无的融融绿意,两把剑铿然一声相击,一者是死,一者乃生,红绿相映。
  高手过招,掀起的气浪剑意滔天。两人剑气所到之处,木柱摧折,地板上亦被砍出道道印痕。众人退到屋子的角落里,只能看清一红一绿两道剑气上下翻飞,速度快得拖拽成两道残影,看不真切。
 
 
第67章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三)
  容与眸色转瞬变换万般,忽然伸手扯过蓝晴竹的手臂,说道,“蓝小姐,你神魂刚刚归位,不可大喜大悲。”
  蓝晴竹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此时听得容与的话,不知不觉便说道,“我控制不住,感觉头好疼,面前的东西都晃来晃去……”
  容与道了一声不碍事,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粒药,递到蓝晴竹面前,“蓝小姐,这是安神固魂的丹丸,吃一粒下去便好了。”
  蓝晴竹稍有些犹豫,黎杨此时已经被松了绑,只是身体还很虚弱,靠坐在地上,冷声道,“你给她吃什么?”
  容与回眸瞥他一眼,忽而说道,“你还爱她吧。”
  “什么?”黎杨一愣。
  “还记得招魂我列的单子么?”容与道,“相爱之人的一滴血。”
  黎杨瞳孔倏尔放大,蓝晴竹听得此话,亦神思恍惚,愣愣地看着他。容与唇角微勾,突然将手中的药丸塞进蓝晴竹嘴里,一手箍住她的下巴一抬,蓝晴竹猝不及防,一口将那药丸咽了下去。
  “你!”黎杨大惊,“你给她吃什么!”
  “嘘……”容与笑起来,他眼眸中泛起温柔的笑意,像是冬日午后暖阳笼罩的湖面,让人忍不住想要驻足凝赏,“不过是寻常的药罢了,蓝小姐精神受了刺激,该休息一会儿了。”
  话音刚落,容与如法炮制,将另一粒药丸塞进黎杨嘴中,眼见着两人双双脱力,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容与方舒了口气,凝神望向已经快要变成一片废墟的战场。
  这烈火红莲剑果然名不虚传,传说从前见过他拔剑的人,都真的只能去地狱看彼岸花了。赵长赢方才手臂处中了他一剑,只觉从伤口处源源不断传来火烧的灼热感,这点火星从手臂处燃起,逐渐随着他的运气流转全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如今他感觉浑身的经脉都像被火点着了一般,只要一使内力,那灼烧感便熊熊而起,将他全身架在火上炙烤。
  赵长赢深深吸气,一个鹞子翻身避过蓝晓凌刁钻的一剑,几步退后,喘息不止。
  “哼,中了我的烈火红莲剑,你坚持不住的。”蓝晓凌慢慢向他走来,浑身剑意飞扬,赵长赢勉强透过糊满了汗水的眼帘看去,蓝晓凌周身仿佛都燃起熊熊火光,他踏着地狱烈火而来,缓缓举起那把沙华。
  “不过你年岁这么轻,便能在我手下撑到现在,前途不可限量。”蓝晓凌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
  赵长赢心下一紧,一瞬间脑海中涌现出无数师父教他的保命剑招,千百个小人手持宝剑凌空起舞,他紧蹙着眉头低垂着脑袋苦苦寻觅,两鬓的汗水顺着脖颈滴到地上,汇成蜿蜒的河。
  “可惜你做不到了。”
  突然响起一句清越的男声,蓝晓凌一扭头,见容与长身玉立,手中的匕首抵在蓝晴竹的颚下,说道,“蓝阁主,你若再出一剑,蓝大小姐的性命……怕是有虞。”
  “谷雨?”蓝晓凌当即大怒,手中沙华掉转,哗然朝容与飞去,“受死!”
  容与手握匕首凛然无惧,那匕首是从蓝晴竹身上搜刮的,削铁如泥,只不过那么轻轻一划,蓝晴竹雪白的脖颈处已然显出一道血丝,触目惊心。蓝晓凌到底是心疼女儿,身形陡然急停,高手过招,输赢本就在瞬息之间。就在蓝晓凌犹豫的空当,赵长赢已调整内息,手中草木青破开罡风,携雷霆万钧之势,直取蓝晓凌的后背。
  蓝晓凌当即在空中拧转身躯,不过还是晚了一瞬,草木青刺中他的左腰,顿时鲜血喷出,洒了一地。
  “无耻之徒!”蓝晓凌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当即不再管容与刀下的蓝晴竹,一脚蹬向柱子,提剑冲向容与。
  “容与!”赵长赢双目圆瞪,他内息受阻,动作便多有凝滞,只不过慢了一步,竟眼睁睁看着蓝晓凌的沙华剑泛着红光,正中容与的腰间,那剑破开布帛之声猎猎,在赵长赢的脑海中陡然炸响,他竟在这一瞬一个趔趄,差点从空中跌落下来。
  “噗……”容与喷出一大口鲜血,他面色苍白如纸,鲜血顺着嘴角啪嗒啪嗒滴落在那沙华剑上,整把剑都泛起妖异的红光。他身子晃了晃,如同雨夜里被暴雨打湿的风筝一般,在狂风中歪歪斜斜,却始终硬撑着没有倒下。
  赵长赢眼前一黑,只得狠狠一咬舌尖,激烈的疼痛让他暂时赢得几分清明,看见容与抬袖擦了擦唇角的血,朝他安抚地笑了笑。
  “有我在。”赵长赢读出了容与的口型,下一瞬容与用手死死握住了腰间的剑,竟是要用肉身拖住蓝晓凌,不让他轻易拔剑。
  “容与!”赵长赢眼眶一红,脑中嗡地一声炸开,几乎是疯了一般大吼一声,只觉筋脉中长久的阻滞被陡然冲破,从丹田处四散开来源源不断的草木生长之力,内息蔓延之处,他在刚刚的鏖战中受损的筋脉在急速地复原,那股火热之气也被迅速抚平,他紧握着草木青,运起内力化作一道疾驰的白光,唰然冲背对着他的蓝晓凌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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