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这是何意,余某听不懂。”余衍林又喝了口茶。
“那巡抚巡视的不是江南,而是平远卫,余家主已经上了皇上的必死名单。”伊华然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接着说道:“这次余家主收买我劫军饷,有两个目的,一是劫走那一百万两,二是削弱我清风寨的实力,为余家主以后鸠占鹊巢做准备。”
余衍林勾起嘴角,却垂下了眸子,笑着说道:“大当家想多了,我劫军饷就只为了钱。”
“余家主能看上我们清风寨,我应该感到荣幸,但可惜……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打算赔了这清风寨,所以我钱也要,寨子也要。”
余衍林的脸色冷了下来,道:“大当家的意思是不会归还军饷?”
伊华然含笑地看着他,随后吐出两个字,“不会。”
余衍林定定地看着伊华然,“没得商量?”
伊华然靠近余衍林,一字一顿道:“是,没得商量。”
余衍林眼中闪过杀意,“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场?”
伊华然眉眼弯弯,眼中却没了笑意,“余家主可知身在何处?”
余衍林不再掩饰,轻蔑地看着他,“你敢动我?”
“呵。”伊华然轻笑,“余家主猜猜我为何要给你送请柬。”
余衍林看着他,脸色变了又变,“你想怎样?”
伊华然眼中尽是嘲弄之色,“我想效仿余家主。”
余衍林脸色阴沉地与他对视,“大当家这是何意?”
“自然是拿余家主当问路石。”
余衍林闻言猛地站起身,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张嘴想要说话,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个踉跄,又重新坐了回去。
“指挥使!”
李安和梁勤见状心中大骇,纷纷抽出兵刃,护在余衍林身边,警惕地看着伊华然。
余衍林惊惧地看向伊华然,“这茶里有毒!”
“没错。”伊华然坦然地点点头,道:“若非如此,我为何要与你浪费唇舌?”
伊华然啰里吧嗦说这么多,还一个劲儿地喝茶,就是为了引诱余衍林。余衍林之前不动这里的茶点,就是怕被下毒。而伊华然一来到这儿,就随手拿起一杯茶,不管不顾地喝了起来,那是他原本坐的位置,伊华然喝的也是原本给他上的茶,他就会认为这茶里没毒。再加上说多了话,又多有心虚,无论是真的口渴,还是暂时性的,他都会端起茶杯喝上几口。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事前服用了解药。
余衍林目眦欲裂地瞪着伊华然,“解药!若我死在这儿,我的人会立马攻打清风寨,到时你也活不成!”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居然还痴心妄想,真是搞笑!”伊华然眼中的笑意消失,被杀意所取代,“身为一方守将,不知保家卫国,却利欲熏心,连将士们搏命换来的军饷都贪,你他娘的就是个人渣,不配活在这世上。”
“你……”余衍林一张口,又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便两眼一翻,往后倒去。激怒余衍林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因为人一生气,便会气血上涌,毒发就会更快。
“指挥使!”李安手中的刀逼向伊华然,道:“贱人,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让你身首异处!”
“为虎作伥,你们同样该死!”
伊华然右手一挥,白色粉末瞬间飞出,李安和梁勤急忙屏住呼吸,却有粉末飞进了眼睛,顿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伊华然手中的长鞭甩出,随即卷住李安手里的刀,猛地用力夺了过来,再一挥刀,抹了李安的脖子,鲜血瞬间飞溅而出。
梁勤站在李安身后,见势不妙,拔腿就往外跑,正好撞见走过来的郭千。
伊华然扬声说道:“老三,杀了他!”
郭千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躲开梁勤挥过来的刀,从腰间抽出类似于铁丝的东西,悄然靠近无法睁睛的梁勤,下一秒铁丝缠住他的脖子,随后郭千一个转身,背对着梁勤,将他吊了起来。梁勤挣扎地去抠铁丝,奈何那铁丝直接卡进了肉里,除了自己的肉,他什么都没抠出来,挣扎了一会儿,便失去了生息。
郭千见状松了手,梁勤的尸体滑落在地,他抬头看向伊华然,道:“大当家,那余衍林呢?”
“死了。你去教场,让老二把那几个人也解决了。”
郭千到内厅一看,余衍林果然已经气绝身亡,不禁恭维道:“大当家不愧是大当家,朝廷的三品武将都不是大当家的对手。”
伊华然挥挥手,“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把人解决了,这件事咱们就算结了。”
“好,我这就去。”郭千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伊华然招呼了几个山匪,将余衍林的尸体拖进了地窖,其他人则被直接扔下山崖处理。
很快,其他五个人也顺利被解决,只除了余衍林的心腹吕志。郭千和杨山带人找遍了清风寨,也没找到人。
伊华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转回了自己的院子。来到卧房前,只见白炽倒在地上,伊华然急忙上前查看,见他只是晕倒,不禁长出一口气,随后一脚踹开卧房,朝里看去。
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跟随余衍林而来的吕志,吕志的腹部被人捅了三刀,鲜血流了一地,胸口还有起伏,看情况还没死透,伊华然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一刀刺进他的喉咙,送他上了路。
齐方岑的轮椅还在,可人却不见了踪影,他环视一周,刚想出去找人,便听到床上有动静。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猛地掀开床帐,发现齐方岑正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看模样有些不对劲儿,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伊华然的声音,齐方岑的身子一颤,随即抬头看过去,道:“我中招了。”
伊华然一怔,仔细一看他的神情便明白了,道:“你等着,我去叫苏琦。”
“好。”齐方岑艰难地应了一声,再次蜷缩起身子。
伊华然急忙叫人去寻苏琦,随后便将门口的白炽抱到隔间。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苏琦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跟着伊华然进了卧房。
“他应该是中了春/药,你帮他瞧瞧,是否有药物可以治疗。我还有事要去议事厅,若是有什么事,便过来寻我。”
“好。”苏琦清楚今日会发生什么,心脏怦怦狂跳,打打杀杀的事他帮不了,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让伊华然不至于分心。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激动的情绪,来到床前给齐方岑诊脉。
伊华然则长腿一迈离开了房间,解决了余衍林,接下来该是山寨的这些人,这些败类一个也不能放过。
伊华然径直走向酒窖,守在外面的人见他过来,行礼道:“见过大当家。”
“宴席马上开始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两人赔笑道:“今儿轮到小的们值守。”
“今儿是我大喜之日,不必值守了,赶紧去吧。”
“这不太好吧,若是让三当家直到,小的们又要挨罚了。”
伊华然有些不耐地蹙眉,“若老三问起,就说是我说的。”
两人脸上一喜,道:“谢大当家。”
伊华然摆摆手,道:“快去吧,我挑坛子好酒,也过去了。”
“是。”两人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伊华然看着两人走远,这才走向酒窖,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才从里面出来,手里拎着个酒坛子。待他来到议事厅,一众山匪已经入了座,见他进来急忙起身行礼。
伊华然抬手往下压了压,道:“今儿是我大喜之日,没这么多规矩,兄弟们吃好喝好,今儿饭菜管够,酒管够。”
“谢大当家!”
伊华然径直走进了内厅,这里已经被清理干净,丝毫看不出方才发生过命案。郭千和杨山坐在里面等着,见他进来,想要起身,被他按了下去,“咱们兄弟就不必客气了。”
伊华然打开酒坛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酒,走到首位坐下,道:“今儿的大婚虽然是假的,但干掉了姓余的那个老小子,让我出了一口恶气,光是这件事就值得庆贺。来,咱们先干一杯。”
郭千和杨山对视一眼,端起面前的酒碗,道:“这次能顺利解决余衍林,全靠大当家,我们敬大当家一碗。”
“干。”
伊华然一仰头喝光了碗中的酒,最近他发现失去意识的时间长短与他喝酒多少有关,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拼命在想,一定要给他留张字条,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别总是让他两眼一抹黑。
见伊华然撑着脑袋,两眼紧闭,郭千关切地问道:“大当家,你怎么了?”
接连叫了两声,却不见伊华然回应,郭千和杨山对视一眼,刚想再说话,便听伊华然说道:“这两日总会头疼,一阵儿一阵儿的,方才又疼了一阵儿。”
“大当家可曾让苏琦诊治过?”
“看过,没什么大碍,许是之前下山,被人打了头所致。”
伊华然又要去拿酒坛,却被郭千抢先一步,道:“哪能让大当家斟酒,我来。”
伊华然也没勉强,拿起筷子吃了口菜,随即又叹了口气,道:“今日之后两位兄弟可就要升官发财了,说不准日后咱们再见,我得尊称你们一句‘大人’。”
杨山听着高兴,脸上洋溢着笑意,“大当家这是哪里话,若要封官,也是大当家先封。”
伊华然一摆手,道:“咱们多年的兄弟,还跟我讲这些虚的?”
郭千和杨山对视一眼,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都以为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可我偏不信,男子做的事,我也能做到,还能做得更好!”伊华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势十足,却在沉默之后,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可我再强,终究是一个人,搬不动这压在女子身上的大山。”
郭千和杨山虽然承认火凤凰是山寨的大当家,心中所秉持的却还是传统观念,不太懂伊华然说的话,也不能说他们不懂,只是不想去懂,因为他们是男人,主宰女子命运的男人。
“大当家不必难过,就算不能入朝为官,也能拿着银子,做个逍遥自在的地主,比在尔虞我诈的官场逍遥自在得多。”
杨山跟着劝道:“是啊,到时再买几个模样好的男宠养着,和在清风寨一样。”
“呵。”伊华然看着他们笑了,端起酒碗又干了。
两人见状也跟着喝光了碗里的酒,杨山拿起酒坛,又给三人续上。
就在这时,苏琦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道:“大当家,奴有事禀告。”
伊华然朝他招招手,苏琦急忙上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人不好了,大当家快去看看吧。”
伊华然起身,道:“你们先喝着,我去去就来。”
郭千见状出声问道:“大当家,发生了何事?”
“小十一伤重,我去瞧瞧。”伊华然随口扯了个谎。
“小十一怎会受伤,难不成……”
“嗯,那人摸进了我的院子,被小十一误打误撞给杀了,只是小十一也受了伤。”伊华然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等我回来,不醉不归。”
郭千关切道:“那世子没事吧?”
“把心放肚子里,不会妨碍你们升官发财。”
郭千讪讪地笑笑,道:“大当家说笑了。”
伊华然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苏琦紧随其后。
路上,伊华然轻声问道:“治不了?”
苏琦点点头,道:“这是烈性春/药,必须与人交/合才能解,否则会……会危及性命。”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院子,伊华然挥退院子里的所有下人,刚要进房间,就见隔间的门开了,白炽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看见他时神情一怔,随即行礼道:“见过主人。”
伊华然淡淡地应了一声,道:“你们收拾东西,待入夜之后,我们下山。”
苏琦眼中尽是欣喜,急忙说道:“好,我这就去收拾。”
伊华然抬脚进了房门,随后关门落闩,走向房中的浴桶,只见齐方岑蜷缩在浴桶里,浑身湿透,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伊华然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却被他紧紧攥住。他抬眸,那双漂亮的凤眸蒙上水雾,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第067章 清风寨(7)
热, 燥热,齐方岑只觉得体内着了火一般,即便是将整个身子缩在冰水里, 依旧无济于事。欲/望在吞噬他的理智,那里胀痛得厉害, 他不敢去碰,唯恐下一秒就会被欲/望所控,变成一只只知发泄的畜生。
突然, 额角传来凉意,他本能地伸手攥住,就好似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熟悉的香味钻进鼻腔,混沌的脑袋有一瞬间清明, 他抬眸看过去,‘华然’两个字脱口而出, 甚至带了些哭腔。
伊华然身子一僵, 看向齐方岑的眼神变了, 没想到他化成这副模样, 他竟还能认得出。
齐方岑本能地攀住他的手臂,慢慢站了起来,水声随即响起,‘哗啦’、‘嘀嗒嘀嗒’, 他只穿着一件中衣,因为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身材一览无余, 甚至能看清前胸的光景。
伊华然看得喉头一紧,而齐方岑已经攀住他的脖颈, 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伊华然微微推开他的身子,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看着那双被情/欲充斥的凤眸,道:“我给你个反悔的机会。”
齐方岑只看到伊华然的嘴巴在说话,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只是他讨厌那只捏住他下巴的手,于是他将他的手拉了下来,本能地吻上了他的唇。伊华然眸光一暗,按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水是很好的润滑剂,伊华然长腿一迈,也进了浴桶,将他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全部扯了下来,双手扣紧他的腰,轻声说道:“纵然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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