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霜戈嘴角一抽:“看我们有没有从兰花别苑回来是吧。”
前天没睡觉,昨天没睡好。
卫霜戈有点子起床气在身上:“陛下看完就请回吧。”
皇帝拿出一块金疙瘩,推到卫霜戈面前。
卫霜戈的起床气一下就好了,他把金疙瘩抓进手里:“昨天臣和顾大人去了兰花别苑,然后从武器库回的家。”
皇帝吹开茶叶的动作一顿,盖上杯盖:“兰花别苑和武器库之间有密道?”
卫霜戈打了个响指:“没错,我原本以为他们到时候肯定走城门,现在看来就不确定了。”
如果看守武器库的禁军,都听命于武库令周尔复。
那荣亲王的私兵就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入京城了。
卫霜戈咬了金疙瘩一下,转念一想又改口:“不对,禁军应该没有听命于周尔复。”
不然也没必要把兵器从地道运到兰花别苑。
造反的时候直接从地道进城,上武器库拿了就走多方便。
第88章 少在这一唱一和的
皇帝把茶盏放到桌子上,语气不大能听出情绪来:“朕这个皇兄,有点本事。”
不管禁军有没有问题,都需要好好查一查了。
卫霜戈拿了金子,笑嘻嘻的恭维道:“就他那点儿本事,也就是供陛下喝茶看戏,图一乐。”
皇帝笑着摇摇头:“你倒是会说话。”
顾持柏问:“陛下来时,可曾用膳?”
皇帝不禁有些好笑,怎么这刚起床,顾持柏就担心饿着卫霜戈了?
“不曾,朕就在你们这对付吃一下。”
卫霜戈伸手。
皇帝:“……朕刚才给了你一个金疙瘩。”
卫霜戈:“金疙瘩又不包括朝食在里面。”
皇帝外出没有带钱的习惯,他把两颗镂空的金珠放到桌子上:“够不够?”
卫霜戈立马喜笑颜开:“够的够的,陛下您想吃什么?家里的厨子手艺可好了!”
皇帝没好气道:“朕被你气饱了。”
“气这东西它不管饱啊!”
卫霜戈一面劝说着皇帝,一面对顾持柏说:“既然陛下不饿,这样厨房做两个人的饭吧,免得浪费。”
皇帝:……
给了一个金疙瘩,外加两颗金珠,皇帝才不会什么都不吃,光吃点亏就走。
“朕没说不吃,按照御膳房的菜式准备便可……你这是什么眼神?”
卫霜戈摊摊手:“陛下,我家的厨子可不是御厨,上哪知道御膳房的菜式。”
皇帝气笑了:“朕可记得你可没少宫里蹭吃蹭喝,厨子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顾持柏拍拍卫霜戈:“伍叔祖上出过御厨。”
卫霜戈有些惊讶:“啊?吃不出来啊。”
顾持柏笑道:“平日里他做的都是按照你的口味来的。”
他推门出去,让顾小童告诉顾伯让厨房多准备些朝食。
朝食端上桌时,皇帝在屏风后坐着。
等其他人退出房间后,皇帝才出来坐到桌前。
他喝了两口鸡丝粥,咸香软糯,味道鲜美:“顾卿家的厨子不错。”
不等卫霜戈开口,他又道:“朕已经给了两颗金珠,你想都别想,闭嘴。”
卫霜戈可怜巴巴的看着顾持柏:“顾大人~”
“咳!”皇帝被这个上扬的尾音恶心的差点呛着。
顾持柏却是十分受用,他将剥好壳的鸡蛋去掉蛋黄,把蛋白放进卫霜戈的碗里。
做完这些,他抬眼对皇帝说:“陛下,卫大人这些日子为了荣亲王的事情,殚精竭虑,夜不能寐,整个人清瘦了不少。”
皇帝嘴角不由的一抽。
他看卫霜戈分明过的滋润的很,成亲过后眼见着脸都圆润了些。
只是这两日没睡好,眼下的乌青有些重。
“行了行了,你们夫夫少在这一唱一和的,荣亲王的家也让你抄,行不行?”
卫霜戈咧嘴笑道:“行行行,陛下吩咐自然是都行的。”
皇帝:朕信你个鬼,卫霜戈就是个讨债鬼……呸呸呸,就是个讨债的。
卫霜戈喝完一碗粥,眼睛一转,坏水翻涌。
“陛下,臣有个‘妙计’,保准你生辰那日能看上一出精彩的戏码。”
卫霜戈压低声音,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
皇帝听着都开始期待起生辰那日了。
兰花别苑的怪事,当时只有少数因为各种原因,没吃没喝的人记得。
其他人在忘忆丸的作用下,把当天发生的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
忘记的人都觉得记得的人定是发了梦,把梦里的场景和现实搞混了。
搞得记得的人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传到户部尚书那里。
而另一边,卫霜戈为了皇帝生辰这出大戏忙的经常连早朝都没上了,还有人见过何太医出入顾府。
这落在户部尚书眼里,就是卫霜戈体内的毒发作了。
他还打听到皇骁司大半的人都被卫霜戈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加上最近夜里十分安稳,“安娉婷”没有再来过。
户部尚书感觉自己国丈的位置稳了,连带着同丞相说话时,语气也不似之前恭敬。
反正这个位置再过不久,就是他的了。
快熬到头了。
这日早朝,在户部尚书的示意下,一名官员站出来弹劾卫霜戈用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范表建长子。
顾持柏抬眼看向皇帝。
此时皇帝的眼神也扫了过来。
两人的眼神一触即离。
当时皇帝为彰显仁慈,只杀了范表建和相关的几个人,查抄范家后还给他们留下一处院子落脚。
当时卫霜戈就曾开玩笑,说不定范家还能上桌演一出戏,到那时候就可以全杀了。
不等皇帝开口,礼部尚书先说话了:“严大人,说话要讲证据的,范大人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卫大人缘何还要对他的长子下手?”
严大人早有准备:“自然是有证据,且人证物证俱在。”
五日前,有人看见皇骁司里抬了个人去乱葬岗。
胆大的好事者偷偷跟上去,等人走了,掀开草席将其腰间的玉佩摘下来拿去范家的当铺当了。
这玉佩正是范仁的。
范家因为范仁失踪,满城在找人。
当铺管事的见这玉佩眼熟,便拿着去主家。
一来二去,范家人在乱葬岗把被虐杀的看不出人形的范仁给抬了回去。
严大人神情悲愤:“范大公子被戳瞎、毒哑,耳朵里被灌了水银,手筋脚筋也被挑断了!”
五日前?
【顾持柏!我这手是杀人用的!不是给你……】
顾持柏想起卫霜戈当时又羞又恼的样子,眼底浮现出笑意来。
礼部尚书皱眉:“范仁失踪?我怎么没听说过,若是满城在找,不可能一点风声没有。”
刑部尚书小声道:“我听说了。”
礼部尚书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怎么帮姓严的说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刑部尚书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皇帝没发话,顾持柏也没有什么反应,说明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他决定诈一诈严大人:“本官此前听闻范仁性子暴戾好色,后来似乎是受到了报复,他被人发现时——似乎就是你方才说的样子了。”
户部尚书垂着眼,没有人看见他眼中的异样。
当初,范仁被发现这副惨状时,范家人没有声张,当时在场的小厮也被他们悄悄处理了。
反正已经是废人了,倒不如留着,看日后有没有用处。
照理来说不应该有风声泄露出去才是。
刑部尚书是从何得知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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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仁的事情在第26章
第89章 “可怜”的卫大人
户部尚书抬眼快速看了刑部尚书一眼,随即垂下眼。
当时他们猜测是卫霜戈记恨范表建,暗中对范仁下手的。
刑部尚书知道的这么仔细,难道他也参与其中,还是卫霜戈曾经同他说起过?
罢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民间怎么传的。
严大人神情严肃的批评刑部尚书:“欧阳大人也说了‘此前’、‘听闻’,谣传之事如何能当真?”
礼部尚书不乐意了:“严大人真有意思,你所说的不也只是范家的一面之词?”
老东西,仗着自己年纪大,还教训起欧阳大人来了。
礼部尚书见顾持柏不说话,又把话头转向他:“顾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时,皇帝也开口了:“卫卿几次早朝告假,朕多日不曾见他,顾卿可知他在做些什么?”
顾持柏手持玉笏行礼后道:“禀陛下,他这几日不曾出过府,府上人皆可作证。”
严大人哼笑一声:“顾大人府上之人所言,如何能作数?”
顾持柏反问:“那范家人所言,又如何能作数?”
严大人皱眉,疾声厉色道:“顾大人这是强词夺理!人证物证俱在,范大公子又不曾犯错,即便是犯错,我朝律法也是严禁严刑拷打避免屈打成招的!”
几人争辩的时间里,皇帝已经想通了他们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对卫霜戈发难。
既然如此,那他就助他们一臂之力。
皇帝出声道:“此事容后再议。”
礼部尚书有些着急,有什么好再议的,姓严的摆明了是来陷害卫霜戈的!
顾持柏居然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白瞎了卫霜戈送他的花!
刑部尚书对礼部尚书使了个眼色,微不可察的摇了下头。
礼部尚书咬咬牙,才忍住没有开口。
户部尚书的人又站出来两个,装模作样的劝皇帝尽快彻查此事。
皇帝眉头紧皱,像是有些为难。
“陛下生辰在即,你们就拿一个罪臣之子来给陛下添堵?”
礼部尚书到底没忍住,阴阳怪气道:“当初可是陛下开恩,否则范表建做的事诛九族都够了!那范仁是个怎么货色严大人当真不知?!”
严大人被这样抵着面责问,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口不择言道:“车大人这般为卫大人着急申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二人——”
刑部尚书出声呵斥:“严大人慎言!”
顾持柏抬眼,目光清冷的看着严大人:“严大人,按照我朝律法,恶意诽谤、攻讦同僚,当鞭刑二十以示警醒的。”
严大人被顾持柏眼中的冷意惊到,他为了面子不愿意落于下风,一甩袖子硬气道:“陛下,他日查明,若是臣冤枉了卫大人,臣就一头撞在这盘龙柱上谢罪!”
礼部尚书小声嘀咕了一句:“撞盘龙柱是清官或者言官以死明志,你算哪根葱,也配撞盘龙柱。”
严大人:“你!”
“够了。”
皇帝威严的开口,他的目光扫过站在殿中的大臣们,不容置疑的开口道:“朕说了,此事容后再议!”
宫人高声道:“退朝——”
下了朝,礼部尚书的气还没消。
他想问顾持柏,却发现人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这么生气?”
刑部尚书和他并排走着,状似不经意道:“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车大人与卫大人关系这般好。”
礼部尚书情绪不太高:“也算不上好吧,我觉得他直言直语不搞弯弯绕,跟他说话不累。而且他抓了老虎还给我摸,人挺好的。”
刑部尚书心说他判断人好坏的法子挺独特的:“陛下心中自有定夺,你不必太过忧心。”
说句现实的话,现在皇帝正是用人的时候,且不说范仁是罪臣之子。
哪怕卫霜戈真的虐杀了范仁,皇帝也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又道:“你放心,还有顾大人呢。”
不提顾持柏还好,一提礼部尚书就有些不高兴。
他愤愤不平道:“亏得卫大人还送花给顾大人,顾大人居然一点都不着急!卫大人真可怜!”
卫霜戈,可怜?
刑部尚书心说谁可怜,卫霜戈都不会可怜的。
礼部尚书口中“可怜”的卫大人此刻正躺在矮榻上翻着兵书。
手边的桌子上摆了三盘点心和一盘水果,外加一壶温度适宜的茶。
卫霜戈揉揉鼻子,刚才打了好几个喷嚏,看样子今天早朝有人议论他了。
等到顾持柏回家,向他说起早朝的事情。
卫霜戈听的津津有味:“看不出来,车大人这么护着我,下回他摸老虎我就不收钱了。”
“车大人护你一次,你就记挂上了?”
顾持柏坐到卫霜戈身边,勾起他的下巴,柔声问:“怎么不见卫大人记挂我?”
卫霜戈合上兵书,摆到桌子上,然后拉住顾持柏的手一翻身把人压在身下:“顾大人还要我怎么记挂?”
顾持柏握住卫霜戈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卫大人知晓的。”
卫霜戈对着顾持柏的脑门“吧唧”亲了一口:“行了,别撒娇了,你上朝的时候祝斗山来了一趟。”
祝斗山看到有西域样貌的人自小门进出户部尚书府。
画下样子让聿老看了,正是让他去围场谋害皇帝的伊斯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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