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检查完,笛月长舒一口气,好像在抱怨他们太慢,终于能离开。
笛月拉着邱彦书的衣袖跟在师兄身侧,寸步不离的离开此地。
而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蝶衣睁开眼眸,看着衣摆处细小到可以忽视的沙石,眼眸微眯。
但是很快的再度闭上眼睛,不问世事。
第160章 :当初,是我咄咄逼人太甚
是夜。
地面的水渍在盈盈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亮,而烛火微微的刑堂内,原本闭目养神的蝶衣睁开眼眸。
她的目光落在那片水洼处,“有意思极了。”
真的是很久没有这么有意思过了,苏梓汐救她在她意料之中。
被派出来的也不是别人而是苏梓汐唯一能信任的笛月,那么现在呢?
又是谁在想放她离开,这偌大的崇明剑宗啊,真是卧虎藏龙呢。
明日必将有一场好戏登场,她,拭目以待。
*
苏梓汐错愕地看着宁舒,“阿舒说什么?”
女子眼眸含泪,似乎只要她再多说上几句便会泪水弥漫。
看着这样难过的女子宁舒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甚至是连安慰的话在此刻都显得格外的苍白。
“阿舒,不是说相信我吗?”苏梓汐抓着宁舒的手,因为急促所以没有控制好力道,“既然相信我,为什么还要离开,阿舒,为什么?”
惶恐不安的女子就这么看着自己,可是面对女子的惊疑,宁舒知道说再多也不能够抚平女主内心的不安
“梓汐。”她抬手抚摸着女子的面颊,女子依恋的闭眸,蹭着她的掌心,“待在我身边太危险,况且此番回明州苏氏也是为了定亲事宜。”
颤巍巍的长睫翕动着,她的眼睛里满是不确定,“真的吗?不是阿舒不信我,不要我了吗?”
凄然而破碎的声音昭示了女子此刻的惶恐无助。
“怎么会。”将人一把揽入怀中,“阿舒,最喜欢,最爱的就是梓汐。”
揉了揉女子的后背,“只是暂时的,梓汐等我去接你好不好。”
女子就这么看着她半晌无言,许久才不舍的颔首答应,而后便是扑入她怀中抽泣。
安抚好女子的情绪之后,掌门急召宁舒很快的便离开。
而久病初起的苏梓汐则推开了下缥缈峰的门。
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她的脸看起来格外的苍白,血色不多,看起来就是身体不好的模样。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笛月说过,下午时分蝶衣便要转移地方,上午就该有什么动静的。
她现在就要去偶遇蝶衣。
她的双眸骤然变深,眼眸深邃暗沉,按照宁舒的意思,将她越早送离越好,可是她还没有拿到引魂灯。
引魂灯只是通俗易懂的叫法,准确的来说它应该被称之为太阴灯。
顾名思义就是能够让已经死了的人重新凝聚魂魄,而且还可以让神魂不稳的人安魂定魄的功效。
而远在刑堂内的蝶衣,睁开了眼眸,看着外面,此刻外面还是寂静无声的,等到了午时这里就该热闹了。
捻了捻指腹捻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玩意儿,蝶衣站了起来。
“嘭”
只应见刑堂内“嘭”的一声巨响,如同雷电符箓被引爆般,烟雾缭绕,尘土四扬。
“蝶衣跑了!”
“快,把她追回来!”
那些人还没有靠近蝶衣就倒了下去,蝶衣浑身是毒,只要出了那个为她特制的牢笼,便困不住她什么了。
就在蝶衣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人群里一袭水蓝衣衫的苏梓汐。
人群之中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蝶衣从天而降,然后掐住了他们身侧一位蓝衣女修便又快速离开。
“刚才被抓走的女修是谁?”
人群里有人在问。
“穿蓝色衣服的好像是。”
崇明剑宗有专门的弟子服饰,而唯一一个不用穿弟子服饰的女修,只有……
“快去告诉凝棠仙尊!”
不需要他们告诉,在蝶衣出来的时候宁舒便觉察到了。
悬崖处。
看着阴魂不散的人,蝶衣挑眉,“又见面了不是,仙尊大人日安。”
心情颇好的同宁舒打着招呼,可是放在女子脖颈处的手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松懈。
宁舒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女子,看着女子的脸色红润,慌了神,“你不过是想离开而已,我放你走,只要你放了梓汐。”
蝶衣微微一笑,“这么在意她啊。”
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脚下的深不可测地悬崖,“说两句好听的我就放了她,如何?”
都说凝棠仙尊不善言辞,最是刻板无趣,她倒想看看别样的宁舒。
那日辱她先主不是还气定神闲吗?
“怎么,很为难吗?还是不愿意啊?”说着掐着苏梓汐脖颈的手渐渐用力。
苏梓汐双手抠挖着被蝶衣掐住脖子的手,不断地挣扎着,喉咙里传出破碎不成声的音节。
“当初,是我咄咄逼人太甚……是我的错,请你有任何怨恨尽管冲着我来,放了梓汐。”
她不知道对方想要听什么,但是她能知道自己何种模样说怎样的话对方才能满意。
“你原来也知道是你咄咄逼人太甚啊!”那他们的先主呢?枉死的先主算什么。
旁边的空气被割裂开,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出。
苏梓汐被蝶衣一把推了出去,扑向宁舒,还没有靠近便软了身子要倒下去。
察觉到有什么朝着自己而来,蝶衣旋身闪躲,可是手臂依然被伤,抬手箭矢朝着刚被她推开没多远的上苏梓汐而去。
宁舒离蝶衣本就有一段距离,而且苏梓汐离蝶衣太近,她根本来不及。
“梓汐!”
箭矢穿过皮肉传来闷闷地声音。
而蝶衣在箭矢射出之后转身便跳下悬崖。
从来没有那一刻让她觉得生死只在一息之间,浑身冰冷僵硬,连自己怎么走过去的都不知道。
她在后悔,刚才如果不动手是不是就不会惹怒蝶衣,就不会对梓汐下手。
刚愎自用,自始至终都是她。
半跪于地将女子搀扶起来,女子的胸口被血液泅湿一片,嘴角也不断的蜿蜒着血色。
她握住女子温热渐退的手,灵力不断地输送着。
苏梓汐的脑子昏沉的厉害,视线也是朦胧的,眼睛直愣愣地瞪着上方,口中传来细碎的呻吟。
眼角的泪水没入鬓发,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好疼啊,怎么这么疼。
“疼……好、好、疼……”
她的喉咙间像是被血水堵住,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泪水从那双清冷的眼眸中滑落,原本明亮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梓汐,梓汐……”
她惶然无助的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所爱之人的名字。
第161章 :苏梓汐以身犯险难道是……
马车里。
看着失而复得的妹妹唐家主很是激动,自从妹妹失踪便是音信全无之后他找寻了许久都不见人影,接到崇明剑宗的消息连忙赶来接人,看到妹妹那一刻嘴角的弧度就没有下来过。
握着妹妹的手,时不时地会看上两眼,总感觉像是害怕妹妹会突然消失般。
“你不知道,你之前养的兔子现在可肥了,等你回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跑得动。”
听着哥哥在说着家中时的事物唐茜便有些止不住的激动,毕竟离开那么久不想念是假的。
“肯定可以的。”
她知道的哥哥其实很担心自己,可是却又害怕触碰到自己的伤口,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询问过她失踪后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不要伤心,不要害怕,我们这是回家。”看到妹妹眼底止不住的惶恐,紧张,他便忍不住的心酸,甚至是觉得眼睛酸涩但又不敢在妹妹面前表露出来。
唐茜看向身侧的哥哥,而后快速的低头,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哭出来,“好。”嗓音略带哭腔的回答。
还没等他们兄妹二人多叙叙旧,就感觉马车骤停,而后便传来马的嘶鸣声。
“你是谁,为何拦路!”
唐茜打开窗户看向外面,甫一打开,便看到唐氏门下的人擦着马车飞了出去,身上还有血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在唐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唐家主快速的把窗户关上,握紧手中的剑,“你就待在马车里别出来。”
“唐姑娘若是执意不见,那么就别怪我杀人不眨眼了。”
当听到着熟悉的声音,温柔中暗含威胁的话的时候唐茜怔愣住,刚才唐氏门下倒在地上的一幕幕不断的在她脑海里翻滚。
看着欲要掀开车帘出去的兄长,惊恐地握住兄长的手臂不让其下马车。
唐家主回首,看着妹妹的双眸呆滞,似是惊惧过度的模样,很快的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外面的人你认识?是不是她?”他很快的意识到了什么,而后怒气冲冲地询问。
就在这时,从门帘处伸进来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大力的掀开门帘,“是我,你待如何?”
只见蝶衣仍旧是那身红衣,眼波流转,勾人心弦,站在车辕上,嘴角挂着邪肆的笑,看的唐茜浑身犯冷。
颤抖着手指着蝶衣,“你、你为什么在这儿?”
不应该啊,蝶衣不是在崇明剑宗吗?
唐家主正欲拔剑却见面前的女子抬手,那扑面而来的威压让他动弹不得。
“不,不要,蝶衣!”眼泪不断的她的眼眶里滑落,她一把抓住蝶衣抬起来的手止住了蝶衣的动作。
蝶衣看着瘫软下去的女子,她的脸上是晶莹的泪花在弥漫,眼睛里地光亮消失不见,有的只是恐惧、害怕。
冰冷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哭什么”她浑身发颤,想哭却又恐惹怒蝶衣,让蝶衣迁怒于她兄长。
怎么有脸问出这样的话的,蝶衣真的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吗?
她知道,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
崇明剑宗。
怎么会让蝶衣逃走。
“好了,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回去。”蝶衣语气温柔就像是在哄着闹脾气的小孩儿,脾气好得不得了。
言罢,也不待唐茜出声,便将人打横抱起。
唐茜回首看向昏迷的兄长,悲从中来,痛哭不已。
红衣女子抱着怀里的人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
崇明剑宗。
段牧刚练完剑回来就看到有人往这边走,边走边说着什么。
“刚才蝶衣逃了,还掳走了苏道友。”
“就是仙尊的未婚妻?”
“对。”
“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掌门,长老他们去了。”
段牧也在听到他们的话之后停住,脑中的庆元君开口【他们刚才说什么?】
语气略显焦急,显然是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消息。
【仙尊的未婚妻被蝶衣所掳,蝶衣逃了。】这样大的魔居然逃了。
对于庆元君而言蝶衣逃走很正常,她要是这样还逃不走才叫不正常。
【快去打探打探消息。】
在去往主殿的路上他遇到了下山的楚新柔。
“师姐,你怎么下来了。”二长老不是不让师姐下山吗?
“苏道友危在旦夕,我师傅去缥缈峰了没空管我。”她听说了事情赶忙下山去缥缈峰看看。
【跟着她一起去缥缈峰。】
可是事实上他们就算到了缥缈峰也根本进不去,在那里苦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到傅亦舟出来。
“你怎么下山了,快回去。”傅亦舟看到师妹在此有些不放心。
楚新柔选择性忽视傅亦舟的话,“你这是干什么?”
“找掌门,取太阴灯。”
说罢便很快的消失不见。
“太阴灯?这么严重?”
就连庆元君也沉默了,苏梓汐伤的这般重吗?竟然连太阴灯都取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段牧察觉到什么,【庆元君今日有些不对劲。】
在听到那话的时候庆元君格外的紧张,好像还很担心。
【只是想凑个热闹而已。】
庆元君说话有些低沉,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的原因,最近庆元君总是要休息好久。
【太阴灯是什么?】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太阴灯又叫引魂灯,有安魂定魄,凝聚魂魄的效果……】
庆元君解释着但是很快的沉默了。
似有所悟。
她这是要干什么?
太阴灯,引魂。
苏梓汐以身犯险难道是……
蠢货!
他怎么就教出来这么个蠢货。
以身犯险亏她想得出来,他教她的她都忘了吗?
夜半时分。
僻静处。
段牧从一个介子囊中拿出一把伞在自言自语什么。
“苏梓汐为什么要进入崇明剑宗。”
他不敢打开红俏就怕红俏灵气外泄惊动什么,只敢这么悄悄的问。
红俏在地上划拉着,写下一个字【你】
果然。
他就知道。
蠢货。
他气急败坏的骂着苏梓汐可是心底除却酸涩之外又掺杂了不知名的欢喜。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他说过的不必为任何人舍弃任何,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都学到哪儿去了?
忘了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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