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只要将苏子轩捏在手里苏梓汐投鼠忌器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我记得,苏家现在是子轩在管。”她随手翻看着案桌上各种信件的往来,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墨,“这些东西再出现在你的书桌上好像不太合适。”
“子轩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觉得我和宁舒的婚事有待商榷,你觉得呢?”他们最为在意什么,说白了就是利益。
而宁舒就是那个很好的‘利益’他们不会愿意得罪宁舒以及宁舒背后的宁家和崇明剑宗。
苏二叔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刚才在同宁舒说话的时候,对方话里话外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苏梓汐,不难看出对苏梓汐的喜爱。
“这婚事是你父母给你定下的……”可是他仍然不愿意就这样在苏梓汐面前服软,兀自挣扎着。
苏梓汐被他的话给气笑了,歪了歪头,分外无辜的凝着他,言语讥讽,“需要我提醒你一下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是苏家,苏梓汐的苏,是苏梓汐父母他兄长的家业。
苏梓汐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下人搬了好几个箱子到苏子轩的院子里。
当苏子轩看到这些箱子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他不喜欢这些东西,苏家,他没有想要真正能的接手。
他以为长姐到崇明剑宗之后就不会回来,所以当初也只是糊弄了一下长姐,她一离开,苏家的所有事宜他退居幕后,全都交给二叔他们。
苏梓汐看着箱子里的账本以及各项要务的册子,脸色越发的冰寒,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保证今天晚上她就想杀了他们。
因着梓汐离开苏家许久,说要好好陪陪家人,宁舒虽然有些不舒服却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深夜,苏子轩的院子。
苏梓汐站在书案旁边看着苏子轩写下的东西,“你当初究竟有没有好好看过这些东西!”
一连几天如此,苏梓汐的耐心终于告罄。
明明当初离开的时候已经看了许多的,他如果后来看完不至于是现在这副样子。
本来苏梓汐还以为是苏子轩时间过去了太久,忘了,可是直到现在她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啪”
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个掌印,苏子轩直愣愣地坐在那里,脸颊上的疼痛以及耳畔的阵阵尖锐地嗡鸣声无一不是在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偌大的苏家以后都是你的!”苏梓汐捉着弟弟的双肩直视这弟弟茫然无措的眼睛,“你怎么能够把这些东西推出去!这些都是父母的心血,是我们姐弟的,是留给你的!”
她为什么在这个肮脏,丑陋的苏家待这么久不全是因为他吗?
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忍气吞声。
她也想过离开的,当初兄长……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十几年,变成现在这样疯疯癫癫地样子。
“才不是!”多日以来被苏梓汐镇压在院子里寸步不能出,每天睁开眼睛就是看这些东西的苏子轩再也忍受不住的崩溃,“这些都是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根本不是我的!”
他算是什么东西能接受苏家的这些。
苏梓汐惊恐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弟弟,仿佛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不然为什么她的弟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一朝爆发地苏子轩再也无法得到遏制,还在继续胡言乱语,“你根本不是我姐姐,我才不是你弟弟!”
说着就要挣脱开苏梓汐的手想要跑出去。
却还来不及跑几步就被苏梓汐掐住了后脖颈按在了书案上,苏梓汐的眼神黑沉沉,仿佛深不可测的黑水,看起来尤为渗人,“谁教你的?是不是他们?我就是你姐姐,你亲姐姐!”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贱人!杂碎!
竟敢挑拨离间,教坏子轩,都该死!
如果当初不是他们把还不懂事的苏子轩带走,他现在又怎么会是这样!
第167章 :那就让宁舒杀了他们就好了
被按在书案上的苏子轩还在挣扎着,可是他根本挣不开,反而被苏梓汐压制的死死的。胸腔里像是有什么在酝酿着,怒火翻腾,烧灼,直将他烧的理智全无!
“我根本就不是你弟弟,你弟弟早死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指甲在案桌上骚刮出刺耳的声音。
而苏梓汐的怒火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眼眸被火气烧的通红,戾气横生,“混账!”
她死死的将人按在案桌上,但是还算是有理智没有全然失控,知道这是她亲弟弟不至于真的将人扼死。
这么多年来被死死压制的苏子轩,再也忍受不住的借着这番火气,将所有都抖落了出来,“你弟弟早就死了,当年出门掉河里淹死了!”
而苏梓汐也在此刻愣了神,不经意地松懈了力道,以至于让苏子轩挣脱开,苏子轩将案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朝着苏梓汐丢了过去。
这么多年,他早就受够了!
明明自己活的好好的却要顶着死人的姓名!
还要和苏梓汐这个神经病纠缠,稍不如意,轻则辱骂,重则跪罚。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如果不是苏梓汐他根本不用活的这么辛苦,而他的生母根本不会死!
就是因为害怕苏梓汐发现不对劲,他的生母被活活勒死,如果不是苏梓汐,他根本不用受这些苦!
桌子上的镇纸砸在了苏梓汐的额角,而苏梓汐就站在那里,根本没有避闪。
脑子里只有那句‘掉河里淹死了!’
什么淹死?
谁淹死了?
她弟弟不是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吗?
他在说什么胡话,就因为自己逼着他接手苏家,所以他不愿意认自己这个姐姐就要这样说吗?
不会的?
他就是为了气自己胡说八道的。
她弟弟还活着,就刚才,跑出去的那个。
可是在她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怀疑,真的还活着吗?
当初她活的多辛苦、多艰难,他们将子轩带在身边真的会好好待他吗?
肯定会的,他们还要拿子轩威胁自己呢?如果没有子轩,他们凭什么拿捏自己这么久。
当初明明有机会离开的他们姐弟,可是……
为什么那么凑巧,她刚告诉子轩要带他跟着兄长一起离开。
兄长就被抓住?
是不是太凑巧了?
是子轩对不对,子轩告的密。
可是为什么啊!
她是姐姐啊!子轩为什么要帮着那些欺负他们的人,甚至还有可能是杀父杀母仇人的人?
可是如果,一开始子轩就不是子轩,是不是就容易解释的多了?
房间里的烛火明明灭灭,而站在那里的女子青丝微乱,额角的鲜血蜿蜒在那张如玉的面庞,她的神色不能用简单的词汇来形容,直像那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甚至是过犹不及。
而不远处的库房里,有一个箱子在晃动,而后从里面被打开。
一只手扶着箱子,白皙的过分,在黑暗里显得尤为可怖。
当他急忙忙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怔愣住,这样的苏梓汐让他既熟悉又陌生,有些不敢认。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梓汐你怎么了?”洛尘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本就是寄生在段牧身上,随着苏梓汐离开崇明剑宗他也是毅然决然地离开,脱离段牧。
这让本就是虚弱的灵魂状态的他更差,甚至是需要躲藏在画里将养生息。
他知道苏梓汐这次回苏家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想在这之前稍稍恢复一些,可是他没有想到苏梓汐竟然会失控。
当感受到红俏的那一刻,段牧就意识到了不对。
苏梓汐就这么直直地望着洛尘,“你……是谁?”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兄长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兄长;弟弟也不是她真正的弟弟;那么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呢?
又是谁冒充的?
“庆元你在说什么胡话?”洛尘只以为苏梓汐是受了什么刺激,思维混乱了,拍打着她的脸,“你连我都记不得的话要脑子干什么。”
庆元,是洛尘取的别名。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落尘。
像是不安的孩童终于找到了家,无根的浮萍也有了避风港,苏梓汐猛然扑入洛尘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他嚎啕大哭。
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没有弟弟了。”此刻的苏梓汐早在确定猜测的那一刻就已经六神无主了,能依靠的也就只有现在抱着的这个人。
洛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当事情涉及苏梓汐已经亡故的父母以及唯一的弟弟的时候,他便意识到严重性。
“我给你找回来。”洛尘抱着苏梓汐安慰着,只以为苏子轩是丢了。
他知道苏家以苏子轩威胁苏梓汐的,不可能对苏子轩做什么,毕竟他们想从庆元身上攀附崇明剑宗。
不可能做出什么对苏子轩不利的事情来,只以为苏梓汐不小心将人给弄丢了。
“不是的,他不是我弟弟,我弟弟死了!死了!”苏梓汐奋力的想要推开洛尘,“我要杀了他们,贱人!都该死!”
她为什么要等苏子轩长大把苏家交到他手里之后才想着杀死他们,为什么一开始不让洛尘杀了他们!
蠢货!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听到苏梓汐颠三倒四的话的洛尘意识到了什么,呼吸一滞,难怪她会这么失控。
“你想清楚,你杀了他们就暴露了,宁舒还在。”
洛尘没有劝阻苏梓汐任何,大有苏梓汐下定决心,他就跟着苏梓汐一起杀人的打算。
“呵呵,宁舒!”她紧紧地盯着洛尘,“那就让宁舒杀了他们就好了,这样她的名声就毁了。”
苏梓汐的眼睛里带着癫狂的喜色,似乎对自己这个想法很满意。
宁舒不是霁月风光吗?不是品行高洁,纤尘不染吗?
那就让她沾上再也擦拭不掉的污秽,杀死未婚妻全家的凝棠仙尊,不是修为误入歧途谁信。
这样一来,谁还会相信宁舒这个‘正道魁首’!
第168章 :我不会有事,庆元也不会有事
洛尘怔愣了一瞬但是很快的知晓苏梓汐并不是在开玩笑,她说的真真切切虽然是一时兴起可却也不像是说说而已,“你去做不合适,我去。”
直到洛尘转身的时候,苏梓汐恍惚的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不定,可是很快的抓住洛尘的衣袖。
疑惑地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嗫嚅着唇瓣,说不出反悔的话来,毕竟洛尘当初是死在宁舒之手,“会不会有危险。”
她有些不安,洛尘刚回来,具体什么情况苏梓汐根本不清楚,她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在意的人的打击。
“不会,我不会有事,庆元也不会有事。”他的手落在女子的侧脸将女子垂落下来的青丝再度挽好,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像永远都是这样,只要她开口,他便不会去问任何的缘由都会办到。
而这一次也将不例外。
而苏梓汐站在原地,呼啸的冷风让她忍不住的瑟缩,嘴角莫名的上扬噙着一抹笑,只是那笑容并未达到眼底,浅显的厉害。
苏子轩并没有跑的多远,他话说出口便后悔了,尤其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更加害怕。
忍不住的想逃跑,苏家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否则他迟早会出事的,不是疯魔就是死于非命。
当他的手落在门栓上想要打开角门的时候,后背一凉,像是意识到什么般,浑身僵硬,却也不敢回首。
清浅的香气中夹杂着丝丝缕缕地血腥味儿,明明是再冷不过的时节,可是他的身上出奇沁出汗意。
“你要、去哪儿?”
简简单单的数字却让他伸出去的手凝滞在了半空中,那熟悉的嗓音再清楚不过站在他身后是何人。
是他那再‘好’不过的姐姐,偶尔会变得不正常,可是大多数面对他的时候还是很好的,只要涉及苏家她便会失控。
苏二叔刚刚躺下来,还没有睡热乎就感觉到房间里的冷意。
伸手一摸却发现床榻之上除却自己之外再无旁人,他那最为宠爱不过的妾室不知道去了哪里。
心中莫名不安,窗外寒风呼啸,可是房间里却安静的让人心慌。
“翠儿?翠儿?”
连叫两声仍然没有人回答,他掀开被衾,冷气袭来让他打了个哆嗦,脚刚从床上移下来准备找鞋子,却发现踩到什么软乎乎仍有余温的东西。
鼻翼间生出汗水来,放在床上的手不断地蜷缩着,心不断的往下坠落,悻悻地想要收回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却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地缠绕上他的脚踝。
“啊——”
那声叫喊到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只见粗壮的藤蔓伸进他的嘴里,他的嘴边不断的往外冒出清脆的藤蔓以及艳丽的红海棠。
也是再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刚才踩上的到底是什么:女子浑身僵硬的倒在地上,一丝血迹也无,无数的藤蔓缠绕在她的身上,唯独留下来刚才被他踩到的脸颊。
那双眼睛还死死地瞪着苏二叔,可惜他根本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双手不断地挥舞着想要将藤蔓从他的嘴里扯出来,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鲜嫩的藤蔓“吧唧”一声从狭小的眼眶里钻了出来,鲜血不断的往外渗透,而那从眼眶里探出来的藤蔓似乎十分珍惜那血水,还没有等它滑落至面颊处便吸食了个干净。
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倏然睁开眼睛,她刚才听到有人叫喊,那声音很是熟悉,似乎像梓汐的叔叔。
雪白的身影几乎是融入屋外的皑皑白雪,很快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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