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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石坑(近代现代)——潜水soap

时间:2024-08-25 08:44:10  作者:潜水soap
  按他今天这种哭法,用什么敷都无济于事,第二天只能肿着一双眼睛去学校。江妙妙见了就问他,柳山不瞒她,把外婆的事说了。
  “啊,这种事……我知道有个这方面的专家,二院的郑松,就是不太好约……但是师兄应该有办法。”
  “没用,我爸妈已经找他看过一次,已经晚期了,活一天算一天……”
  听罢江妙妙也不好再说,毕竟这种事太沉重。
  说起苏韵文,他都没想过要找苏韵文帮忙,一方面事发突然,柳山来不及准备,另一方面他私心不太想让苏韵文掺和进他们家的私事,更何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外婆已经病入膏肓,神仙罗汉来了也难救,找再好的医生又有什么用呢,不过多吊几天命,反而让人难受。
  临近期末,课业压力又上来,回到家看见苏韵文,他也想给他好脸色,但柳山实在笑不出来,况且苏韵文也不是闲人,这段时间不知有意无意,苏韵文总在加班,他知道这时候该给柳山独立的空间。
  晚上回得迟,柳山都睡下了,苏韵文倒庆幸柳山没有搬回原来的房间。
  柳山躺得早,但总是失眠,他知道苏韵文每晚回来总是先看他一阵,还有睡前落在他脸颊的吻。
 
 
第74章 鸿沟
  一到周五,柳山请了晚自习早早去医院,原来的病房没看到人,被护士认出来才给指了新的位置。电梯直升到三十多楼,一进去消毒水的味道都变淡了,走廊刷得不像医院,倒和酒店差不多。
  刚好碰见柳国明抽完烟回去,他叫住柳山,跟他说了苏韵文如何如何帮他们,换病房,找护工,医药全免,告诉柳山要好好谢谢苏韵文。
  看到新的环境柳山大概也猜到了,只是有些恼人,这么些天为什么苏韵文一句都不跟他讲,转头就把这些事包圆了。
  江晓珊下班也赶过来,她说得比柳国明详细些。
  原来第二天苏韵文就亲自找过来,一开始他们还在推拒,但苏韵文说柳山把他当哥哥,那柳山的外婆也是他的外婆,又说了些从前在下江村的回忆。最后他说,“人都有难,恰好我还能帮得上一点忙,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不希望你们还为金钱发愁,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答应,那真是让我愧疚。”
  出于成年人的考虑,二人还是接受了,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苏韵文不似他们那些穷亲戚,他真的不缺钱。
  “小山你真的要多谢谢人家,住人家屋里也别像自己家,勤快些,别添麻烦。”
  “你说他也真是,小时候一个邻居而已,帮我们这么多……”
  “哦是啊,哦对了还有小山你的补课费,也是他缴的,我都是后来才看到学校发的消息……”
  “什么补课费?”柳山一愣,他从没听说过。
  “就是你们的早晚自习的课,五十一天,一学期七千多,还有下个学期周六也要上课,加起来两万多,他全缴了……”
  听到这些柳山忽然有些嗡鸣,好像有一盆冷水把他浇醒了。
  外婆的病就算换到高级病房也没有起色,但是父母神色间的焦虑确实消散了不少。
  小事,是啊,这对苏韵文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小事,却能让他上一秒还愁云笼罩的家庭立刻拨云见日。
  这些时间和苏韵文在一起,他好像对金钱都没了概念,想到这他下意识扯出袖子藏起那支不知道几万块的表,而他的父母还在吃着六块钱的盒饭,他的心忽然羞得要烧起来。
  他不是不允许自己追求幸福,但这种玉盘珍馐的幸福和他的生活隔着天堑。在他的父母求路无门的时候,他自己是怎么心安理得享受那种一掷千金的生活?
  他从小就知道,苏韵文,锦衣玉食,有权有势,他们之间生来就有一道鸿沟,怎么长大了反而沉溺进去了呢。这么些年,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他们之间的遥远距离。苏韵文于他,是无法攀登的天险,柳山与苏韵文,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临近期末,老师们以复习为由反而少留了作业,医院有专业的护工,柳山出不了什么力,他想起有本题在苏韵文家,于是回去取。
  找到了题他没马上走,把书桌的东西来来回回翻了几遍,看看还有什么能带着的。谁知道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个白领模样的姐姐。
  对方一见他便礼貌问好:“是小苏老板的弟弟吧,我叫叶书勤,是他的助理,帮他来拿一份合同,您在家就太好了,我就不进去了,文件在书桌右边的抽屉里,能麻烦您拿给我一下吗?”
  “好的,稍等一下。”于是他转身回去找,抽屉拉开有好几份不同的合同,柳山一把都给她抓来。
  叶书勤接过来,找出了自己要的那一份,本来到这就完了,她纠结一下还是叫住柳山,“还有这是您刚办好的签证,我刚才顺路取回来的。”
  柳山一愣,接过她手里的透明文件袋,心里疑惑,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好的,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按理说送签证是多此一举,但叶书勤是来的路上突然收到的短信,她现在拿的文件并不是要去送给苏韵文,而要绕一小时的车程给胡副总,今天是周末她本来晚上就有约,并不想再回公司一趟,如今看见本人交给他再好不过。
  送走这位助理,柳山打开袋子往客厅走,他把里面的证件一张一张拿出来看,有他的身份证和复印件,学生证和复印件,一本崭新的护照和签证,还有两张十二月三十一号去新西兰的机票。
  这些零碎的证件和纸张铺满了桌面,柳山盯着自己身份证上的照片,沉默不语。
  内心涌起很复杂的东西,叫他分辨不出是难过还是愤怒。
  他的身份证,他的学生证,在他本人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在外面不知道被流转了几手,所有人都知道苏韵文元旦要和他弟弟去新西兰跨年,只有柳山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苏韵文总是这样,有什么计划安排全都不告诉他,如果不是今天他恰好遇上,是不是要等到当天苏韵文才拿出机票来,说“小山,我们去新西兰跨年吧。”
  柳山曾经迷恋苏韵文那种胸有成竹的自信姿态,好像凡事都在他的完美掌握下。但这种控制到了他身上,优点忽然变成缺点,运筹帷幄就成了专断独裁。
  突然柳山想到,苏韵文或许考虑过他会有别的安排吗,外婆病了,他肯定得回家。就算没有外婆的事,万一他要和同学出去玩呢?或者说,其实苏韵文从头到尾,根本没考虑过他还有家人,还有朋友。
  另一边在学校,何浦毅正仔仔细细看着苏韵文拿过来的,柳山的成绩单。
  他一张一张翻着,微微皱着眉,说话倒是不笃定:“按现在的成绩,伸大肯定不行,伸师大,也还差点。按之前的分数希望不大,但是看这学期有稳定涨幅,这一年过去……到时候也不是没可能。”
  “还有没有更稳妥的办法,现在这个成绩,他已经尽力了,还有一年,我不保证能涨多少。”
  “办法也不是没有,”何浦毅抬起头,眼珠往左转,思索半晌,“一,特长招生,明年夏令营,给你弄个名额。但这毕竟是高考,还是得选一样他最优势的科目,不然也没什么竞争力;第二定向师范,这个你肯定舍不得,第三就是中外合办,大概低十来分,但基线摆在那儿,而且专业限制,人家不一定喜欢。”
  听完苏韵文皱起眉,不太满意他的回答,他开口,“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还有一种。”何浦毅摘下眼镜,嘴角挂起笑。
  “什么?”
  “捐楼啊!”
  “真的?一千个够不够。”苏韵文没接触过这类操作,不过之前有听说谁给伸大捐了四百万的楼。一千万是他预计到时候能拿出来的流动资金。
  “不是,你还当真了啊,”何浦毅冷笑一声,“你当是我读书那会儿啊,而且这里是国内,其他就算了,高考真不行。”
  苏韵文拿眼睛瞥他一眼,目光有些幽怨。何浦毅看得好笑,问他,“为什么非得师大呢,按他这个成绩,二本的学院轻轻松松啊。别人我还能理解,你这么护着他,就差含嘴里了,还怕他以后没有学历,没有班上?”
  苏韵文没说话,盯着手腕上表盘的秒针转过一圈,这就是当时柳山夸好看的那款鹦鹉螺月相,苏韵文定了一款白色,但为了符合柳山的学生气,把钢带换成了黑色的皮带,百搭又不会老气。
  见苏韵文久久不说话,还以为他在出神,何浦毅咳嗽一声,苏韵文也不抬头,用手指绕着表盘打转,回答道:“我是看着他有多努力的,师大对他来说,算一个梦想,更何况……”说到这,苏韵文抬头看他,“这梦想还是你给他埋下的。”
  “我?”何浦毅不解。
  “小时候有次你带我们一起回学校,那是他第一次进大学,他跟我说,他觉得大学就是这样的,他也想有一天能光明正大走在里面。”
  听罢何浦毅收起了笑容,赤子之心总是动容,更何况他一个老师,有这样的因果是好事。
  他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他想,考个大学而已,难道我们还做不到吗?是不是啊,高材生。”
  梦想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有点陌生,很多事实现得太轻松,努力得到的反而是虚无,幸好家庭时常给些压力,不然恐怕人生都要失去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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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你那些纸片多少钱
  我:九块九买一送一
  柳山:表多少钱
  苏:不贵,就几万块
 
 
第75章 发作
  今天已经三十号,又是星期五,柳山没特意说明天要去医院,他以为他们心照不宣。但他今天放学先回了家,等苏韵文回来,告诉他旅行的事。
  倒斜的太阳落下去,客厅开始变得昏沉,黑暗和湿冷弥漫开,柳山拿起手机,突然亮起的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已经七点半,外面几乎黑透了。
  苏韵文开门按灯,就看见柳山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他一愣,鞋都不换,大步向柳山迈过去,单腿屈膝跪在他前面。
  中央空调的开关和照明一起在玄关,刚刚才被苏韵文打开,暖气还没送过来,苏韵文手掌宽厚,骨节分明,他包裹住柳山冰凉僵硬的手轻轻搓揉,“怎么不开灯,坐在这儿。”
  手心的温度传到全身,四肢逐渐恢复些知觉,他低头,对上苏韵文关切的视线,柳山明白,这个人正深爱着他,心情忽然很复杂,明明恋爱不过几个月,却想象不出他们分手的样子,好像他离了他,就活不了了。
  见柳山不说话,苏韵文坐在他身边把他揽进怀里,二人蜻蜓点水般接了个吻,柳山垂着眸,没敢看他的眼睛。
  “是不是外婆的情况不好了……”
  “不是,还好。”
  “那今天怎么过来了?”
  “有点累,明天就过去。”
  “好……吃什么,我去做。”
  “随便吧,不是很饿。”
  苏韵文倒了杯热茶让他捧着,准备随便做几个小炒。
  一顿饭越吃越不是滋味,这么多天的纠结,柳山还是觉得要问出口,“苏韵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新西兰的事呢……”
  他一愣,放下碗筷,好像疑惑柳山为什么此刻提起这件事,叶书勤把签证交给柳山的事情给他说了,柳山知道也不奇怪。
  “外婆不是生病么,下次再去一样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提前不告诉我……”柳山语气很平静,也不看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苏韵文的心开始慌乱起来,他觉得十分焦躁,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些什么,但他毫无方向,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
  “是很早之前的事,以为你会喜欢,没想到后来外婆生病了。”
  “我还以为你要说,是打算给我惊喜。”说完这话柳山自己都笑了,对普通人来说难以实现的愿望才叫惊喜,出国旅行这种事对苏韵文来说不就和吃饭喝水一样。
  “我的身份证,学生证,都装在那个袋子里,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拿走的,只是跟我说一声,很难吗?”
  “我……”苏韵文百口莫辩,他还是不懂自己哪里有问题,可是柳山情绪上来,他止不住地心慌焦躁,只能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小山对不起……我……”
  “外婆也是,一句话不跟我讲,去见我爸妈,给她转院,是不是我永远都是最后才知道的那个人……”眼泪始终忍不住,他本来不想因为这些事哭,他知道苏韵文是在为他好,他不知道自己在悲伤愤怒什么,其实苏韵文什么都没有做错,现在还要他来安慰自己,显得他是如此无理取闹。
  越没有答案苏韵文越焦躁,为什么呢,安排跨年旅行,为家人提供帮助,这不都是伴侣应该做的事吗,他什么做错了呢?为什么柳山现在这样伤心,他连安慰都无从下手。看见柳山流泪,他应该轻轻捧住他的脸,说“我在”,然后吻掉他的泪,也吻走他的悲伤。
  可是现在苏韵文僵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眼泪能带走情绪,柳山平静些许,看见苏韵文呆滞的模样,他本身人高马大,五官锋利,现在瑟缩着站在那儿,整个人湿漉漉的,有些可怜。
  柳山心中颇有愧疚,他双手握拳又松开,小声说“你不要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只是我希望你做计划能和我说一声,给我什么先问我想不想要,好不好?”
  “对不起小山,我会改的,我会改的……”苏韵文站在原地,指尖有点轻微发颤,呼吸都乱了节奏。
  因为羞愧柳山垂着头一直没看他,所以没发现苏韵文的异样,他还窃喜以为他们的沟通起作用了,于是继续自说自话,“你不要道歉,我也有错不该发脾气……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多沟通,我不喜欢别人控制我,而且、你又不是控制狂……”
  苏韵文站在原地,罪人一样接受审判,最后得到了“控制狂”三个字,他的雷达好像只对某些字有反应,他听到柳山说,“他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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