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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这么说，严跃有句话说错了。”
“嗯？”沈曦云正走神，没注意到他在话里提“严跃”。
“不给你治伤，就让你自生自灭，现在还能活着见到我，已经算是奇迹了，不能说你不扛揍的。”
沈曦云：……
“我真的没给你下过毒。”沈曦云在严越进去时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袖子。
严越点点头：“我知道，但是菜难吃是事实。”
沈曦云：……
上辈子为了从阴影走出来严越也曾研究过心理学，最终学位到手，病没治好，反倒逼疯了几位同行。
一天时间虽然短暂，却也让严越了解了沈曦云。
少年脸上的神情很少，多数时候是麻木的，再要么便是畏惧和惊慌这些不好的负面情绪，在被自己膈应几次后，他总算是灵动起来了。
呆住的时间虽不过两秒，却也是一种进步。
体检报告要等到下午才能出来，严越先送沈曦云去输液，又在外面买了饭菜，人还没坐定就听见一群人闹哄哄的往自己这边来。
他预料到沈曦云身体里的沉珂太多，提早为沈曦云办了住院手续，看见大批量医护人员闯进来也不慌，反倒是沈曦云紧张的缩在墙角。
“你和病人什么关系？”
“结婚证要看么？”
沈曦云：……
众人：……
那名带头过来找事的医生愣住了，他不信邪的打开结婚证一看，病房里的两人确系夫夫关系。
“你知道他曾骨折过么？”
“知道，那您会正骨么？”
沈曦云：……
众人：……
第五章 你嫌我恶心
胡子花白的老医生也算见多识广，像严跃这种人间败类看过不少，却唯独没见过哪个omega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他怒道：“他身上的伤你知道吧？”
“知道，不出意外是我弄出来的。”
老医生：……
“他是人！不是畜生！别忘了这世上还有omega援助中心这种组织，他们打击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了解这个社会讯息的时候，严越也曾考虑过让沈曦云去omega援助中心，他甚至认为那地方对他而言远比留在自己身边舒适。
不过等他打开保险柜看见那一柜子的财产证明后，他不确信omega援助中心的律师会帮沈曦云打官司脱离自己。
严跃所代表的的严家在联盟东区不是小家族，omega援助中心不过是个社会组织，还真没能耐接这单子。
严越指了指沈曦云露在外面的脚，“先正骨吧！拜各位所赐，他被你们吓得扭脚了。”
老医生：……
沈曦云：……
正骨这活严越其实也能做，只是沈曦云小小一只，他又太久没动手怕手生对人造成二次伤害。
老医生叹了口气，看着沈曦云在严越面前大气不敢出的模样更是气不过。
他将两份体检报告塞进严越怀里，按着沈曦云脚踝，猛地一拽：“你说你什么眼光！都这样了还跟着他！”
“我……啊！”沈曦云喊了一声，他用余光瞟着严越。
“你看得懂么？”老医生刚站起身就将体检报告夺了回来：“你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三高。”
“我知道。”
“他问题很多。”医生巴拉巴拉一大堆，却发现严越望着窗外的树在发呆，“我给你说那么多你记住没？你要不想他早点死，就好好记着。”
“鼻炎，咽炎，胃病，体寒体虚，低血糖，贫血，体内有淤血，房事要注意频率以免影响将来……”严越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你记得就好！哼！”老医生闷闷不乐的领人走了。
“吃饭。”严越没事人一样将门关上，开始在小桌板上分餐，当他夹着几块肉往沈曦云面前的碗里放时碗却被端走了。
“我这粥是让你吃的？”
沈曦云乖乖将粥放了回去，他小声道：“只有粥啊！”
“现在可以吃了。”严越把自己面前那碗堆着更多肉的给他换了回去，却未想沈曦云不乐意了。
“能不能……帮……帮我换一碗？”
“我以前揍你是不是因为你挑食？”
沈曦云打了个哆嗦。
他太熟悉这样的严跃了。
只是，当他从发缝中瞟向严越，却发现严越这次只是话锋严厉，面上却没有半分恼怒。
“不，不是。”沈曦云深吸口气，“你说吃肉了身体会臭的，你嫌我恶心。”
“你不吃肉也臭。”
沈曦云：……
“我现在嫌你抱着膈手了，你要不要吃胖点？”
在沈曦云心中，严越就是严跃，他怕严跃成了习惯，想过反抗却又抗拒不了自己服从的本能。
严越不敢贸然对他好，感化是需要潜移默化的影响，而不是贸然替他下结论，严越需要做的是按照严跃的习惯去逼他自己走出绝望。
“我……吃不下……唔……”
当沈曦云开始反胃时严越已经坐在他身侧捂住了他的嘴：“咽下去！”
“唔……”
严越在松手的间隙又给他喂了一口，两人就这般进行着漫长的较量，一碗粥吃了两小时沈曦云吃得满脸是汗，脸也被严越捏出了十个手指印。
沈曦云虚脱的靠在严越身上，没等他缓多久人就冲进了厕所。
严越端着杯水在卫生间外叹道：“多吐几次就习惯了，慢点适应吧！”
沈曦云烧刚退，又因严越这一操作严重脱水开始挂生理盐水，期间老医生来病房看过一次顺便将严越骂了一次。
“晚上想吃什么？”
“能不能……”沈曦云虚弱道：“明天再捂我嘴？我饿。”
说话间他肚子已经喊了好几次。
“这就饿了？在家喝米汤都不饿，这才哪到哪。”
有些话换以前他是不敢讲的，许是老医生给的勇气令他知道还有人在关心自己，沈曦云道：“每天晚上你让我扔掉的菜都被我吃了，不是只喝米汤的。”
“呵。”严越笑了，“刚说你不笨没多久就开始犯迷糊了，你告诉我，就不怕我回去了让你连剩菜都没得吃？”
“我……”沈曦云愣住。
很好，表情又多了点：“在家只吃跟我一块吃的晚饭？”
“嗯，你说我白吃白住只做个饭也只配吃一顿。”
严越蹙眉：“跪着吃饭是为什么？”
“我是你养的狗。”
严越：……
沈曦云垂着头，语气平淡，“我开始没跪，你带别人回来把屋子弄得一团糟，我不喜欢别人的味道。”
听得这话严越心底忽然升起危机感，他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又看看沈曦云的吊瓶，估摸着还有一两小时才能完。
“你自己看着点，我去检查一下。”
“啊？”
沈曦云正讶异，却发现严越又转了回来，他神色凝重，“我……和他们发生关系后有没有碰过你？”
这话刚出口他又觉得自己白问了，那老医生还说房事不得频繁，还有那满屋子的道具，怎么可能没碰沈曦云。
“没……没有。”沈曦云红着脸，难以启齿道，“第一次终生标记后你就没再碰我了，你嫌我脏，认为我配不上你。
终生标记也是，那次我醉了，后来每次你脾气不好的时候都拿这个对我撒气，说是我灌醉的你。
我，我没灌醉你，那天你朋友给我酒我就喝了，之后发生什么我都不记得。
等我醒来是三天后，你跟我睡一起，我浑身都疼，我知道自己被标记了。后来你就娶了我，再后来你心情不好就拿那柜子里的东西用在我身上……”
“柜子里的东西别人用过么？”
“没！你说那是下等的东西，只有我是下等人。”
沈曦云小声啜泣着，许是这儿的人很善良，他语气里尽是委屈，竟然忘了他正在对谁说话。
一盒纸巾无声的递到他手边，他红着眼望向严越，“你是不是要说我哭起来很丑？”
“不丑，不脏也不臭，真正脏的人是给你下定义的我。”严越喃呢着。
“你……”沈曦云呆呆的看着严越，很是奇怪这话竟会从他嘴里说出。
第六章 睡个好觉
车停了，地址是昨晚入住的那家酒店。
沈曦云看了严越一眼，那张脸依旧严肃，没一丝多余的表情，他局促的用手抓着裤子：“早上不是退房了么？”
“我身体出了些问题，需要养一养。”
严越没和他说废话，直接下了车，沈曦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丢下。
“所以你去做那方面的检查后，是真的……得病了？”
严越看着他脸上难为情的表情，总觉得这家伙在幸灾乐祸。
不过，现实注定是会叫沈曦云失望的。
严跃是祸害遗千年的典型代表，不管是生活作风还是个人习惯都叫人不耻，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具身体在各方面都完美得挑不出刺来。
虽然一早就知道在这个世界alpha的身体素质强悍，而omega差不多是半个废人，但曦云的身体会差劲到这种地步还是很令他诧异的。
“嗯，如你所愿。”
“那……得养多久啊！”
“一周吧！快的话可能两三天。”
严越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他的，这叫沈曦云有种严越说的和他说的不是同一件事的错觉。
“你知道的，因为车祸我失忆了。”
听得这话沈曦云加快脚步，从严越身侧挤进门内：“知，知道……”
他无奈的看着那紧张的小人，叹了口气，“我又没打算把你关在门外，你紧张什么？”
“害，害怕。”
沈曦云不觉间咽了口唾沫，待严越进门后他又赶忙背靠在门上。
因为紧张，他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抓着把手，身体也半躬着，像是一只警惕的猫，时刻准备着逃离。
“严越……”他声若蚊蝇，但凡屋内有一点噪音，都没人能听得清他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你期望我想起什么？”严越看着他这紧张兮兮的模样有些好笑，“想起我家暴过你多少次？过程又是怎样的？最终把你弄得如何遍体鳞伤？”
“我……”沈曦云张了张嘴，像是失了声，一个多余的音节都未能发出。
严越却是没打算放过他。
少年喜欢脑补，若是不补全他心中所想，今夜怕是有人会难以入眠。
“还是说，我出车祸是因为你在车子上动了手脚？”
“我没有……”这一刻，沈曦云犹坠寒冰窖中。
在严跃看来，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只要他在身边，不管是否参与过，只要是坏了的事错的一定是他。
这是少年早就清楚的。
“我没有！我没想过害死你！虽然我曾经恨过你！严跃！我真的没有！”
“呵！你有这个胆子？”严跃冷笑一声，起身，进了浴室。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反家暴致使施虐者死亡却只有零次和一次。
在联盟，omega逆来顺受习惯了，早已忘了如何反抗alpha的剥削。在他们看来，不管alpha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只要能维持这个家的日常开销，那就是omega的好伴侣。
沈曦云对自己动手，这件事简直比登天还难。
浴室外的沈曦云跪在地上，他听着里面的动静，心情很复杂。
医院里严越说属于严跃的人格已经死去，现在的他是精神分裂后的另一个人格……
这段话，好似他凭空出现的幻觉。
现在的严跃和车祸前的严跃简直没区别，唯一的区别也不过是从手上不饶人变成了说话带刺。
对他来说这该是日子变好的征兆，可他更怀疑，这是严跃在为下一次的折磨自己做准备。
“沈曦云！”他刚靠着洗澡刷掉了内心的郁闷，结果一开门就看见门外跪着一尊佛，一口气又堵上了心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你……”沈曦云抬头看他，谨慎措辞：“不想我只是跪着，可以罚我别的，是我说错话了。”
“你说了什么话？”严越从他身边走过，看也没看他。
“你，出，车祸，是我的错。”
严越：……
“所以你就想多跪我几下，跪晕了，让我多照顾你几天？”
“我没有！”他急道。
“既然没有，那你跟着我转身，继续跪我是几个意思？”
“你没有说别的惩罚，我不能起来。”
严越深吸口气，“以前也是这样？”
“嗯。”
他看着少年苍白又倔强的脸，一时间竟是被他气得词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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