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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对他来说，严越向来自大，不记得这事才是正常的。
只是，在他面前认错的严越，还真是令人诧异。
“都说了，要看就关明正大的看，别偷看！”严越将他脑袋掰了过来，“为什么他们都在看你？你明明穿的这么严实！”
“我没有，我，我……”
“我知道你没有。”严越咽了口唾沫，将人拢在身前，心情郁闷的进了离他们最近的一间店。
“先生，您……”
“随便看看，有需要会叫你。”
“好的，您是给自己看衣服还是——”
导购的眼神在两人身上徘徊，这使得严越神色间又多了丝不悦。
“他到底怎么呢？从进服装区这边后一直有人在看他，晚上带omega过来逛街很离谱么？”
“不，不是的，只是很少。”导购知道这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的男人是她惹不起的，更不敢妄加揣测男人和omega的关系。
“只是试衣间那边可能不是很方便，而且您的omega生得过于瘦弱，我们这边的衣服可能不是那么合适。”
“那我去别的店好了！”
“先生！您别误会！我们也是好心提醒您！您现在去别的店消费也是一样的！”
店长是名女性beta，见严越要走她冲过来解释：“我们也不是用有色眼镜看待您的omega，这样，我让人去准备些衣服，您和您的omega先坐下来喝口水？”
“就在这？”严越看向进店后就一脸警惕的沈曦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还是想去别的店？”
沈曦云咬了咬嘴唇，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想在严越这双眼睛里看出揶揄戏弄类的神色，却见他眸中一片森然。
“就，就在这！”
店长见客人留下了，这才道：“您是从中心城那边过来的么？在东区的晚上只有那边才有为omega服务的店，放眼整个联盟准许omega在夜间出行的也只有西区。
别的地区夜间还在外面活动的omega一般会被认为正在从事特殊事业，甚至有人专门在夜间寻找落单的omega，夜间出事的omega在法律上也是不受保护的。
所以，我们很害怕您的omega在店里出点什么事，而您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的alpha。”
“衣服好了。”导购推着几件适合沈曦云的衣服出来了，“先生您看这些都是很适合您的omega的，您喜欢他穿什么？”
“试衣间在哪？”
“哦，在，在那边！”店长接过严越随手拿起的几件衣裳，“我带您过去。”
“严越……”沈曦云快步上前这才跟上严越的脚步，“会不会破费了？”
“破费什么？又不是花我的钱。”
店长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却也只是愣神片刻，将店员挑选出来的衣服挂在晾衣杆上后匆匆离开。
“啊？”沈曦云沉着脸进了更衣室，却见严越还没离开，“你，你……”
严越扫了一圈更衣室内部环境，确定没有监控之类，这才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这是你的卡，等会自己付钱。”
“我，我的？”
“嗯，做保姆的费用，一个月6000星布，一年72000，结婚三年，216000星布。”
“你……”沈曦云嗫嚅着嘴唇，浑身麻木得说不出话来。
“算上吃喝费用，一顿饭5星布，一天只吃一顿，三年是5475星布，房租……我那个房子租出去一个月得2000吧，收你1000可以么？”
“严越……”
“三年就是36000星布，也就是说你三年的花销至少是41475星布，给你凑个整数，算5万。”
“严越……你是不是……”
“也就是说，我要支付你166000星布，这张卡里面只有146000星布，我还欠你20000星布。”
沈曦云眨了眨眼睛，鼻尖一阵酸涩，他忽然很想哭。
他就知道，严越这个人坏透了，从送他去医院开始就没安好心。
“你算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想……”
“我不想。”严越指腹按在沈曦云眼角周围，“别用你的思维来揣度现在的我，我和以前那个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那你想过不要我了对么？”
“不要你？”严越冷笑一声，手指弹在他正给沈曦云脱鞋的脚上，“我敢不要你？
我上一秒敢不要你，你下一秒就敢把自己作没。
这只脚伤了快一周吧？怎么这么娇气！还不好！”
沈曦云吃痛的抽回了自己的脚，心里有些堵的看着严越，自言自语似的说，“跟以前，好像真不一样了。”
“衣服要我帮忙换么？”
“不，不用。”沈曦云鼓起勇气来，终于和头上的阴影对上了，他难为情道：“你，你要是想在这里，可，可以……”
“可以什么？”严越好笑的看着他。
“可以轻，轻一点……嘶～”
严越赏了他一个脑瓜崩：“我刚才给你说的什么话你忘了？”
“什，什么？”他按着自己的脑门，糊里糊涂的回忆着，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自己换衣服吧！”严越把门外的推车移了进来，“喜欢就买下来，不够的我给你贴。”
“我，我可以不要那么多么？”
“为什么？”
“我不出去，穿，穿不了那么多。”他指着自己身上穿着的严跃的衣服，“而且，被我穿过的衣服你就不会要了，我可以穿你的。”
严越只觉脑袋像是被什么劈开了。
他就说医院门口接人的时候沈曦云怎么敢穿严跃的衣服，他明明那么惧怕严跃，敢情他以为自己把衣服送过去是一种另类的施舍？
“你，你已经给我拿了几套衣服了，我……”
“小云儿！”
沈曦云身子一震，他诧异的望着严越，因呼吸不顺脸颊两侧也跟着被熏红，他结结巴巴的问：“你，你刚才说，说什么？”
“小云儿！”严越按着他两肩，极有耐心的问，“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至少想法上对自己好点，懂我的意思么？”
“不，不是太懂。”沈曦云眼神闪烁着。
他很迷茫，心里更是空荡荡的，像是缺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我可以自己做主？你，你不会嫌弃我？”
见到严越锐利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这人没出车祸前那么好忽悠了，只好改口：“好，好吧！虽然我后来不在意你嫌不嫌弃我了，但是……”
“穿衣自由。”
“我……”
“我要是真嫌弃，我会自己动手的。旁人再怎么修改，也难改成我想要的样子。”
严越话刚落，就看见沈曦云下意识的抱头。
他啧了声，“你这习惯要怎样才能改掉？”
预料中的拳头没能落下，沈曦云这才后知后觉的松开了护住头的手，他奇怪道，“我，我不是很能相信你。”
“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五千星布打你卡上的。”
“五，五千？”
“你应得的。”严越道：“房租一千。”
“哦……舍友？”
“从舍友做起，重新相处。”
沈曦云若有所思，“听起来……还不错，你真的会每个月给我转账？那我需要，需要做什么？你都嫌我做的菜难吃，我以后是不是不能进厨房呢？”
严越想起那一地沾血的碎瓷片就觉得后怕，他是真怕沈曦云以后发疯的时候碰上些利器又伤了自己。
“我不在家吃的时候会请阿姨来家里。”
“那我就白得五千星布？”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严越，很是不理解，“你，突然对我好起来，我不适应，我总觉得，你在谋划更大的事。严越，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你说。”
“我从那儿跟你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要是，要是将来你真的很讨厌我了。
能不能不要跟我离婚，我不想被抓进生育所那种地方，也不要把我送人。
你不喜欢看见我，我就去一个你看不见我的地方待着好不好？”
“不好。”
沈曦云情绪激动的冲上去，一把从后面抱住严越的腰，“求，求你了。我没什么能给你的，除了那几条，你想怎样对我都可以。”
“回家后，有件事我要跟你谈谈。”
“……好，好的。”
“还有……”严越替他擦拭着眼泪，“在家可以随便哭，在外面少哭。我不喜欢别人不怀好意的眼神落到你身上。”
“我没有勾引他们……”
“你要是会勾引人我以前也用不着出去找别人吧？”
沈曦云错愕的张大了嘴，他喃喃低语，“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因为你以前跟我顶嘴会被打得很惨。”
沈曦云：……
“这套小西服不错，很衬，就是太瘦了，看着单薄。”
“那我可以买下来么？”
“星布在你手上，我不管事。”
“真的可以？”
严越的手刚伸过去，沈曦云又习惯性的缩了一下脖子，不过他还是落在沈曦云脑袋上，轻轻揉了揉：“你知道么？打你还没打地鼠好玩，打地鼠赢了有奖励，打你还得出医药费，这买卖不划算。”
沈曦云：……
严越以前说话也难听！
但！但真的不是这个样子啊！
他！他这算是在安慰自己么？
怎么会有他这个奇怪的安慰人的方式啊！
沈曦云想不明白。
第十一章 你长得好看
“就坐一会。”
沈曦云浑身不自在，若非是他这一身伤每天都得搽药，严越怕是会怀疑这人身上长了虱子。
“选的地方确实是不适合你。”
“嗯。”沈曦云应了一声，进了酒吧后，便亦步亦趋的跟在严越身侧。
期间有好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刮到他身上，随着深入，他脸色也越发苍白。
严越看在眼里却没做声。
终于，在包厢门口的时候，严越道：“刚才那种情况你就不会主动一点么？”
沈曦云绷直了身子，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像是被罚了站。
严越看不过去的勾着他脑袋，又是惹得他缩了一下脖子，他有些不耐烦道：“算了，有些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不逼你了。”
“刚才不是我……”他有些委屈。
车祸后的严越变的地方很多。
以前的严越根本不会安慰人，而现在是不如不安慰。
以前的严越只会捉弄他，而现在的严越捉弄他，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还怪叫他别扭的。
以前的严越生气就揍他了，他唯一能被调起来的情绪只有绝望，而现在的严越总能让他情绪大起大落，心里像是憋了口气不吐不快，可真要吐出来却没那么舍得。
沈曦云觉得自己跟这样的严越相处也变了很多，这几日，他给了严越好多解释。
尽管他的解释在严越那里一文不值，反而会因严越的一句话，弄得他心头上像是爬过了千万只蚂蚁一样难捱。
“晚上来这消遣的能是什么正经人，我比你知道的多，不用跟我解释。你被人打量，无非是——”
“我没有！”
“没有什么？”严越又气又好笑的揽着人进门，低头在他耳畔道，“无非是你长得好看了些，让贼惦记了。”
“嗯……”沈曦云红着脸，晕头转向的被拐进了门内。
“哎！我还说今晚得我买单了，怎么才来啊！”
严越不认识人，瞧沈曦云这抗拒模样知道让他介绍是不可能的，只好点了点头，就着包间里的空位坐下了。
“越哥！你也真是的！竟然才来！我们都等你好久了，听说你最近又抱了一个美人？”
严越坐下了，沈曦云却没位置。
四周又都是调笑的声音，只有先前领着沈曦云坐下的那位正一脸错愕的望着沈曦云。
紧接着，他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哟，这不嫂子么？”
“嫂子！今天是我冉春荣招待不周，没想到您也来了，这……”
冉春荣视线在包间里转了一圈，公子哥们身边都伴着美人，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更有小伴挑衅的眼神在沈曦云脸上刮了一圈。
“我叫小唯，一直没见越哥带嫂子出来，今儿可算见识了，来！敬嫂子一杯！”
“换一杯！我开车了，不喝酒，换果汁吧！”严越拽了一把犹如鹤立鸡群一般，早已神游天外的少年，将人按在自己怀里坐下。
沈曦云感受到周身的温热这才似回过神，疑惑的看了一眼头顶上的严越。
五光十色的彩灯打在男人脸上，他脸上带着的是融入是享受，他不是那个令自己望而生畏的男人，好似又恢复了车祸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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