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宁洛被殷郎翻了个面,他望着殷郎俯视的眼神,呼吸更急。
殷郎轻抚他面颊,微微勾唇,撩起他了的衣摆。
“小郎君……”
宁洛立即反应过来:“等、等一下,殷郎,等一下!”
殷郎轻笑:“小郎君想等什么?”
“等、等、等什么都好,总之,等一下!”
“说不清的话,我权当没听见了。”
“不、不!等一下!殷郎,殷……不要!救、救命!”
忽然“哐”的一声响,书阁门猛地大开,殷郎立即抬手将床上的毯子吸了过来,将宁洛紧紧裹住,然后迅速起身,皱紧眉回身看去。
只见三扬立在门外,手捏利刃,一副要冲进来大干一番的样子。
宁洛还喘着粗气,见到三扬瞬间又傻眼了。
怎么三扬将军突然破门而入了??莫非是听见方才的求救声,才……
三扬眼眸一沉,面无表情的望着还趴在案上,面红耳赤还喘着粗气的宁洛。
殷故气得牙痒痒,大手一挥,阴风起,又“哐”的一声将大门给重重关上。
然而,这门又“哐”的一下被三扬的仙风给顶开,殷故恼了,恶狠狠的瞪他。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相识对峙着。
忽然,殷故又大手一挥,阴风又将门带上,而三扬手一抬,骤然仙风与阴风对流,将书阁里的书掀得满天飞。
最后却是殷故先收的手,止了这场混乱的双风对决。
殷故:“三扬将军,大半夜的您还真是闲啊。”
三扬:“我听见宁洛在喊救命。”
殷故:“哟,堂堂三扬将军还爱偷听人墙角呢?”
三扬:“……宁洛与鬼共处一室,半夜求救,我必然要来救。你意图做甚么?”
殷故脸上的笑容又诡异又僵硬,又抬手,猛地将阴风一挥,怒斥道:“行房啊!”
“哐”一下,门又合上了。
这次,没有再被打开。
殷故被气得不轻,兴致全无,回身盘腿一坐,抬手将捆着宁洛的愈心绫给召了出来,紧紧捏在手上,然后另一只手扶额,咬牙切齿的独自消化着心中的怒气。
宁洛默默将身上的被子一掀,紧紧将自己整个裹住,欲哭无泪。
丢人……太丢人了……下次……绝对不再这样乱叫了……
许久,宁洛颤颤巍巍道:“抱歉……下次我不这么叫了……”
殷故沉沉呼出一口气,然后起身将宁洛连着毯子一同抱起,至榻前稳稳放下。宁洛至始至终没敢抬眼看殷故的眼睛,心中愧极了。
殷故则坐榻边,温柔的轻抚宁洛脸颊。月光将他的手照得好白,宁洛只是望着那手,便心里发痒。
殷故:“不怪你,怪我。”
宁洛眉心蹙了蹙,应道:“殷郎每次都会说这样的话。可这次确实是怪我不好,殷郎可以生我的气,没必要全揽在自己身上。”
殷故:“不,怪我,怪我当时在三扬殿没有直接把他挫骨扬灰。”
宁洛一吓,立即抬眸望他:“啊?殷郎,你在同我说笑吗?”
殷故微微蹙了蹙眉心,收回手,抱起手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道:“小郎君你再叫一声,把他叫过来。”
宁洛疑惑:“为、为何?”
殷故:“我要当着他的面做,让他万念俱灰。”
“哈??”
第72章 枯树骚动
殷鬼王实力不差的,可以说是能让三界闻之色变的传奇人物。
所以,在沽鹤观里殷鬼王的脑袋被宁洛摁在被子里使劲摩擦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出去……
宁洛:“你在胡说什么啊殷郎!!什么叫‘要当着他的面做’啊!你是想让他万念俱灰,还是想把我挫骨扬灰啊?!!”
宁洛跨坐在殷故小腹上,一双手抓着枕头疯狂往殷故脸上摁。
这要是换作普通凡人,指定是要被闷死了。不过还好是殷故,怎么闷都闷不死就是了。
宁洛虽是羞恼,但还是手下留了情的,本身就没多大力气的他,还刻意没使上什么劲儿。
殷故也由着他,双手一摊,卧在床上一边笑着一边配合的叫唤着:“啊,快死了,小郎君,手下留情啊,谋杀亲夫啊——”
宁洛耳根子软,他没叫唤几下宁洛就停了,掀开枕头一瞧,殷故满脸红晕,咧嘴笑着,完全一副享受的模样。
于是,宁洛又把枕头给摁了回去。
这回他憋红了脸,抿着嘴什么话都不说了。
宁洛觉着他是在故意讨骂,于是不骂了,生怕把他给骂爽了下次还敢。
殷故笑着,身体因为笑而一起一伏的,微微侧过头,唤了一声:“小郎君。”
忽的他双手抱住宁洛的腰,猛然发力,起身后又将宁洛给压了下去。
宁洛双手抓着枕头,半遮面,一双眼尽泛羞涩。
殷故凝望他许久,下巴将那枕头往下一别,俯身亲吻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嘴角,他的唇。
宁洛难为情的微微将头一别,胸口心跳又好似要蹦出来,他忍不住轻皱眉心,而后松开抓着枕头的手,抱紧了殷郎的脖子,主动亲吻。
殷郎将两人胸口中的枕头扯了出来,往榻下一扔,终于紧紧抱住爱人。
几番辗转,唇齿相依。
月光掠过窗台,将两人身影照得明亮清晰。
共享云雨后,宁洛闭眼睡去,殷故望他出神,不由抬手轻抚他鬓边长发。
宁洛却是忽然醒了,微微睁眼,握住了殷故那只手。
宁洛抬眸,见那双深情眼眸,不由心动。仿佛能透过他的眼睛看见许多未知的绵绵爱意。
宁洛觉得殷故对他的爱早已满溢出来了,此刻望着那双眼,却又觉得,他感受到的,还不止是他的全部。
世上得此一人,永生无憾。
宁洛:“殷郎。”
殷郎:“嗯?”
宁洛:“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是你自己念书学来的吗?”
殷郎:“是几百年前你教我的。”
宁洛:“我还教过你什么?”
殷郎闻言,无奈挑眉,轻轻一笑:“小郎君,深更半夜要考我诗文吗?”
宁洛眯眼笑笑:“怕了吗?”
殷郎翻了个身背对他,嘟囔道:“困了小郎君,我要睡觉了。”
宁洛见状,不由轻轻一笑,道:“没关系,都过了几百年,也难为你能记住一些。已经很棒了。”
殷郎:“……我都记得。”
殷郎这句的声音极轻,宁洛虽是听见了,却又不敢确定,于是多问了一嘴:“什么?”殷郎不说了。
也罢,宁洛无奈笑了笑,抬指点在殷郎的后背上。
殷郎一怔,不动弹了。
宁洛:“我多教你一句,好不好?”
殷郎:“……”
宁洛:“……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殷郎的背影明显震了一下,宁洛手一抖,心道:“怎么了?诗文的魅力突然把殷郎震撼到了吗?”
宁洛:“殷郎?怎么了?”
殷郎抱紧自己的手臂,身体蜷了一下,咬着牙关沉吟了许久。
宁洛有些担心了,于是挨近了些,轻触他手臂问候道:“怎么了殷郎?”
结果殷郎突然翻身,一把又将他压住,一双潋滟双眸紧紧盯着他。
“再来一次。”
宁洛嘴角颤动:“什、什么再来一次?要我再念一次吗?愿我如星君如……”
还未念完,殷郎便俯身吻了上来。
完了,这下真完了。
宁洛想不明白,单纯念句诗怎么就又把他给刺激了。
这都已经是今夜第三次了!
宁洛连忙推他:“好殷郎,歇歇吧,我……嗯……!殷……”
宁洛被吻得慌乱,才别过头又被那人掐着脸给转了回来,吻得他快窒息。
好过分好霸道的吻。
接着吻完了,宁洛身体就开始各种躲,试图从他身下挪走,只要一有机会就要逃。
趁他解衣衫时,趁他掀被褥时,宁洛就像条在岸上快搁浅的鱼,无比急切的想要回到海里,连爬带滚的往床塌下爬,爬得最远的一次,直接被殷故抓着脚腕给拽了回来。
“小郎君撩拨完就想跑么?”
宁洛羞得双手掩面,羞嗔道:“我没有撩拨你……!”
“你有。”
“我没……!啊殷郎!等、等一下!殷……!殷郎……!!”
宁洛捶打着殷郎的胸口,仰面嚷着,眼泪又给沁了出来。
只是一句诗而已。
他简直不敢相信,几百年前自己教他诗文时,又是怎样一个惨烈的场景。…………
事后静了许久,宁洛累得稳稳睡去,但是睡眠浅,身边人动静一大他便又醒了过来。
这回他瞧见殷故坐起了身,披着长发侧头望着窗外。
宁洛没有多想,于是手挪了挪,覆上他的手背,又闭上眼。
殷故静了许久,久到宁洛再次睡着后,突然猛地反手紧握住宁洛。
宁洛一惊,又醒了。
殷故手心全是汗,宁洛还未反应过来,手就被愈心绫紧紧跟殷故的手缠在了一块。
还来?宁洛有些乏了,没多想什么,抬眸正想跟殷故抗议一下,却发现他任转头望着窗外。
情况似乎有点不对,殷郎怎没看着他?
于是宁洛问道:“怎么了?”
殷故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沉默着继续望着窗外。
莫不是窗外有什么东西?
宁洛爬坐起来,望外头看去。
一片岁月静好,没什么特别的。
殷郎怎么了?到底在看什么?分明什么也没有……
宁洛疑惑,于是将目光转向殷故,猛然发现殷故鼻下流血,吓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扯起袖子替他擦去。
“殷郎,殷郎你怎么了?!殷郎你……”
殷故悠悠回神,看了看宁洛染上血渍的白色衣袖,又抬眸看了看宁洛的略显慌张的神情,竟还是没有说话。
宁洛心里彻底慌了。
殷郎像突然被下了禁言咒一样不说话,又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一般,全身紧绷。
不过片刻,宁洛瞧见殷郎的左眼也落下了血痕!
宁洛见状,连忙抬袖替他擦去,也顾不上多的,连忙喊道:“救、救命……救命!”
突然“轰”的一声响,那书阁的大门再次被三扬的仙风吹开,三扬见状,忽的眉头一皱,拔出长剑猛然扑上前往两人面上一挥。
宁洛一晃神的功夫,三扬手起刀落,殷故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紧绷的身体突然弓了下来,紧接着一口血吐在了床榻上。
“殷郎……殷郎!你……”宁洛不知所措的顺着殷故的后背。
突然三扬双指闪金光,往殷故身上一点,殷故腰身瞬间又直了起来。
三扬:“好了。血止住了,不必担心。”
虽然三扬这么说了,但宁洛还是满脸担忧的捧起殷故的脸颊细细查看:“殷郎,你,你说话,你……”
殷故垂下头,皱紧了眉,将宁洛往怀里一拥,头抵在他肩上,喘气道:“无事……方才是被东西给缠住了。说不得话,也动弹不得。”
怎么会?又不是第一次来沽鹤观,怎么偏偏这次……
这时仙君仓促赶来:“宁洛!你还好吗?沽鹤观里突然鬼气好重……!”
仙君望见三扬立在两人床榻前,殷故靠在宁洛肩上,宁洛衣衫上还沾着血渍,瞬间呆住,连忙快步上前,一边走一边道:“怎的回事?鬼兄跟三扬大人打起来了??在我的书阁里??”
仙君走近一森·晚·瞧,见殷故双窍流血,不由一惊:“鬼兄你还没打过?!”
宁洛连忙道:“不是的!方才殷郎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说不得话也动不得,若非三扬将军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仙君闻言,眉头紧锁,立即掏符念咒:“显形!”
黄纸符咒在空中散布金光,瞬间整个书阁被点亮,符纸又化作粉末,落上床榻,骤然间床榻上就多了几根被切断的木条!
那不是普通木条。木质黝黑,腐臭难闻,一段木条上还如蜈蚣一般生出无数旁支来,尤为恶心。
顺被砍落的木条曲线看去,最顶端的木条直接就是一只三指的漆黑大手!尤为可怖!无论如何看都不是阳间玩意。
三扬目光轻扫,寻到了那树条的根源——竟是直接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三扬道:“是下面的邪祟在作乱。”
陈仙君牙关微微颤抖:“怎么会……都已经平安镇压这么多年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镇不住?!最近来上香点灯的人也不少,怎么可能会突然镇不住!”
宁洛抱着殷故,双眸颤抖,颤抖着声音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昨日……殷郎灭了观中的香与灯?”
陈仙君道:“不会,只是暂时灭了而已,不会影响到倻傩王的镇压能力。而且,我还觉得很奇怪。鬼兄力量分明已经强到可以直接压制倻傩王,底下的邪祟又怎敢直接来袭击鬼兄?!好怪,这不是找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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