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此举直接把宁洛吓得震了一震,差点直接从殷故怀里给震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再怎么能屈能伸也不能下跪啊!
宁洛慌张的一手勾着殷故的脖子,一手朝仙君招手,连忙道:“不可不可!仙君赶紧起来!”
仙君却道:“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宁洛急坏了,连忙从殷故怀里跳下来,弯腰扶起仙君,好声道:“好仙君,方才分明是我不对,向你撒了火,我还未向你赔不是,你怎的就朝我跪下了?这样叫我更是惶恐了。”
仙君:“若不跪,该惶恐的就是我了。”
宁洛疑惑,却见仙君眼神不断瞥向殷故时明了。
宁洛无奈笑了笑,心想着,定是方才自己走后,殷故给仙君说了什么狠话,才叫仙君如此害怕吧。
“仙君,我知你本意不坏。方才我细细想过,又有一疑问,如何也想不明白。”宁洛抬眸,紧紧盯着陈仙君,继续道:“为何这镇邪祟之事,不请神官来做?”
第69章 入通灵,会神官
陈仙君听罢,面露难色,解释道:“神官都是吃香火的,若是多年来墨城有一个神庙供神官也就罢了。但是千百年来,墨城就无一尊神仙,无人去拜,更别说香火了。现在有难才想到请神官,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神官愿意来帮忙的。”
陈仙君叹了声气,随口道:“还是说宁洛你比较神通广大,在天界也有关系户?”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不过现在三扬也应该算不上是关系户了,上次被殷故斩断一只手臂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这时殷故抱起手臂,不屑的说道:“神官来了有什么用?不经打,来了也是送死。”
仙君立即道:“嚯~鬼兄,你口气好大啊!说得好像你跟神官打过架似的。”
还真打过,还是和八大主神之一的三扬武神交的手……宁洛笑而不语,心里尴尬极了。
殷故则抱起手臂,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驳的话一句没说。
宁洛莫名觉得,殷故好像是在给他面子,不叫他夹在中间为难。
无论是不是,反正宁洛是被自己这一想法给甜到了,自己把自己整得面红心跳的。
宁洛摆了摆手,道:“好了,言归正传。仙君,其实我还是有些疑惑。你是如何断定,沽鹤观道士命短,是因为受底下的邪祟影响,而不是因为在供奉倻傩王?”
仙君无奈叹了口气,道:“无论是何种,结论都一样。除去底下邪祟,摧毁倻傩王铜像,重新供奉神明,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宁洛眉头轻颤,想想确实如此。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仙君为了救道士而把倻傩王铜像给砸了,算不算是……大义灭亲?
沉思片刻,忽然一小道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扶着门槛喘着气,面色惨白,语气焦灼:“住、住持,师傅,师傅他……!”
仙君闻言,未等那小道士把话说完,便立即扬袖冲了出去,宁洛见状也立马跟上,同仙君一起到老道士的禅房中。
只见老道士面色苍白,张着大嘴瞪着眼,好似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
仙君见状,立即食指并中指,运气出一道金圈来,摁住老道士的胸口,往上一滑,老道士瞬间就通了气。
老道士喘息着,缓缓眯上眼,仙君松了口气,不知不觉已大汗淋漓。
那小道士突然痛哭起来:“住持……住持!这个月师傅已经这般四次了!我真的、我真的很慌!住持,求求您把顺气咒教给我吧!我怕、我怕哪日你不在,我、我……!”
陈仙君抬手轻抚小道士的头,垂眸看着他。他分明已额头冒汗,方才也紧张得要死,现在却语气沉稳、温和的安抚乱了阵脚的小道士。
“莫急,莫怕,有我在。你修为尚浅,还习不得此咒,万事有我顶着,天塌不了。你平日专心读书,安心修炼,待你修为到时,我定会教你。”
小道士边抹眼泪,边哽咽着:“可是、可是,可是到那时,师傅、师傅……师傅恐怕就不在了!”
此言一出,陈仙君眉头轻轻一蹙,眼底朦胧的哀愁瞬间浮了上来,可他又速速闭眼含去,扯起一丝僵硬的笑,安抚道:“连生,生老病死乃人生常事,伤心可以,莫要伤了身。否则,无论生者,死者,都会为你心伤。”
宁洛眉头轻颤,心口闷得难受,默默的退了出去。
才出门,便见殷郎在门前等他,宁洛绷紧的心立马软了下来,走到殷郎面前,身子一倾,头倒靠在他的肩上,叹道:“殷郎啊……早知我便同你一样,不进去了……”
殷郎轻声一笑,安抚性的拍了拍宁洛的背,应道:“原来小郎君看不得这生离死别,伤春悲秋的场景。”
宁洛微微转动了一下脑袋,呢喃细语着:“我打小就看不得,无论是现实还是小说……唉,是我太多愁伤感了。”
殷郎眯眼笑笑,道:“那我去把底下的邪祟除了,回来再把倻傩的铜像给砸了如何?这样小郎君就能少看这样的场景了。”
宁洛紧皱起眉,小小上前一步,环手紧搂住殷故窄腰,低声回回绝:“我不要。”
殷故眼底暗暗生出情意,却抑着,勾起嘴角故意问道:“为何不要?此乃善举,能救众生,能拯苍生。”
能救众生不假,拯苍生何止这般。
不过只能解小小墨城,小小沽鹤观之困罢了。
“……他人之苦,我见不得,失君之苦,我尝不得。”
宁洛说着,又把那人抱得紧了紧。
宁洛的心脏跳动着,一下接一下,愈发的快,愈发的痛,他好想听一听那个人的心跳,好想好想……
否则,总叫他以为眼前的人已经死去。
于是他一边抱着,一边又往他胸膛里钻,好像想把整个脑袋全部塞进爱人的胸腔,从此他便作爱人的心脏,作爱人鲜活的血液,作永不分离的骨血。
他的呼吸热了,眼泪才出便被他拭在了那人衣襟上,试图掩饰着自己发红的眼眶。
可殷郎敏锐,抬起了他的下巴,望那双发红的眼眶,心疼极了,指尖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温柔的告诉他:“你不允我去,我定半步不离你。”
宁洛流着泪,却嗤的一下笑出声来,喑哑着声音念道:“我们真是苍生的罪人。”
殷郎轻笑:“是我迷了你的心窍,苍生不会怪你。”
宁洛微微垂下头,又靠在殷郎怀中。
为一人,弃众生于不顾……这真是宁洛想要的吗?
宁洛心里有些难过。
虽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退一万步讲,这除邪祟镇妖魔之事,怎的就能落到一个书生的头上?
宁洛紧紧皱起眉,突然又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神官岂能袖手旁观,需要你我在此纠结生死?”
殷故愣了一愣,随即又笑道:“小郎君主意改得可真快。”
宁洛抬眸,质问道:“难道不是吗?”
殷故笑道:“正是呢,可天上的神官多是贪生怕死之徒,这底下镇的可都是上千年的邪祟,小郎君觉得,有神仙敢来吗?”
宁洛却反问道:“何以见得,神官都是贪生怕死之徒?”
殷故笑答:“三扬武神威震一方,挂念你百年,却被我斩下一只手臂后再也不敢来找你。不是贪生怕死是什么?”
宁洛还来不及深思,仙君便从房中走了出来,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毅然决然道:“宁洛,我要召通灵阵。”
宁洛愣了愣,问道:“通灵阵是做什么用的?”
仙君道:“向天庭通灵,求神官降世。”
此等通灵阵,凡人一般修不得,仙君儿时曾试过一次,成功后还未能跟神仙说上几句话呢就给吓跑了,而后再也没试过,也不曾向旁人提起过。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自己是个“天才”而深信不疑。
实际上,通灵术不过是三界交流的普通术法罢了,仙君乃倻傩之子,会通灵术自然是不稀奇的。
但在人间,会此等法术的都是修为极高的老道士,示人后一般都会被召去京城做国师的。陈仙君不想去,自然也就得寻个没人的地方施法。
仙君领两人到书房,又剥开书本打开条密道,灯火一照,露出条直通地下的长阶梯来。
宁洛心中一惊:来了书阁多次,竟从未发觉!
仙君步履沉重,领着两人走到最底下。
这下面没有什么稀奇玩意,只是一个暗室而已,应是必要时候拿来避难用的。
宁洛环顾四周,环境阴森清冷得有些可怕。
仙君放下烛台,咬破手指,在另一边小臂上快速画下一道符,随即念道:“通灵阵,起!”
骤然间那血色符文金光四射,瞬间将阴暗的暗室照得透亮,紧接着四周布满经文,再下一秒,宁洛眼前一片金光闪过,宁洛立即抬袖遮蔽,手再放下时,自己已身处天庭之上!
宁洛望着四面金碧辉煌,雕龙舞凤,群仙神齐聚的壮观景象,直接愣住。
紧接着,高堂之上传来一声浑厚的帝王之音:“何方道士?”
宁洛循声望去,只见一约高八丈的巨大神仙高坐上位,眉慈目善,却不怒自威。
一旁仙君俯首作揖道:“天帝!鄙人乃东乐国墨城沽鹤观住持,陈仙君。此番通灵来见诸位天神,是有一事相求,此事关乎墨城百姓,关乎天下苍生,望天帝准我一言!”
宁洛看着仙君,莫瞬间心生佩服。
年纪轻轻,就敢言苍生,在众仙神面前更是半点畏惧不曾露,真是……年轻有为,气度不凡,叫宁洛自愧不如。
忽的宁洛心一悬,立即转头看向周围,没瞧见殷故身影,他才暗暗松口气。
殷郎身份尴尬,若是被仙君一同送上通灵阵,见了诸位神官,指不定会有什么麻烦。
天帝:“噢?东乐国?可乃袖清真神下凡历劫之国?”
神官甲道:“正是呢。”
天帝:“即是袖清真神的国土,又逢袖清历劫之时,神官便不好插手了。”
第70章 沽鹤观再会三扬
陈仙君听罢一怔,一惊,立即道:“为何不好插手?!这与哪位神官正在历劫有何关系?!”
神官乙道:“哪来这么多问题。说不好插手就是不好插手。”
神官丙:“就算是东乐国灭国了,那也是袖清真神当历的劫难。袖清真神若是能扭转乾坤,就皆大欢喜,若不能扭转乾坤,也是命数。”
袖清真神,乃八大主神之一,掌管仕途之路的最大主神官。
依照诸位仙神的意思,袖清真神是在人间,说不定还是当今东乐国国王。
陈仙君看着有些恼了,暗暗攥紧拳头,却又忍气吞声,应是把气焰压了下去,再次俯首作揖道:“恐怕是鄙人未说明白。此事有关千年邪祟,较为棘手,袖清真神既在人间历劫,恐怕是没有法力能解决此事的。所以,还是请诸神官帮帮忙!”
神官甲:“什么玩意?千年邪祟?你这小道士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哪里见过什么千年邪祟?莫不是在打诳语吧?”
神官乙:“说的很明白了,但是说不好插手就是不好插手。”
神官丙:“前年的邪祟放到现在才除?那还真是被袖清真神给碰上了。我就说嘛,能扭转乾坤就是皆大欢喜,不能就纯纯是命数不好了~”
神官丁:“什么千年邪祟?人间要有这玩意,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宁洛听着这些话,心里泛苦。都说仙神悲悯怜爱苍生,却又不问世事。
如今他们已经站在仙神百官面前申述了,却是一个劲的驳回。
叫人有些失望。
忽然,天帝道:“嗯,沽鹤观阵邪祟之事,我还是知晓的。此事年代久远,诸位神观不晓得也是正常。但我听闻,千年前倻傩鬼王就已镇压鬼岭邪祟,又立一座道观,以维法力,如今墨城一片祥和,也未曾有过邪祟作乱。陈仙君,你说的棘手之事,到底是什么?”
陈仙君闻言,立即把沽鹤观吸食道士阳寿以镇邪祟之事一一道来,本以为能得以重视,不料却驳来天帝一笑:“你们不拜神官,拜鬼怪,折寿是自然的。”
陈仙君听罢,眉头又紧皱。
宁洛更是如此感到不可思议。
道士修仙法之术,为民除邪祟,供鬼怪也之事为保一方平安,如今却遭来此等嘲讽。
竟叫人憋屈又气恼!
于是仙君道:“若是仙神百官当年愿出手镇压,墨城道士今日又何须去拜鬼怪?!”
语音才落,一神官就猛地一挥拂尘,怒斥道:“无礼!”
仙君骤然下跪,动弹不得。
宁洛见状,心头一惊,立马上前蹲下,试图将他扶起:“仙君。”
“没用的,他们给我施了法,若不解除,我是起不来的。”
宁洛见此,心中愤愤不平,虽有惶恐,却还是直起了腰身,仰头望向那巨大的神,随即冷笑一声,念道:“果真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天帝眉头轻蹙,随即又听仙神百官中有神官怒斥:“无礼!”
紧接着,宁洛也给跪下了。
仙君见状,咬紧了牙,低声道:“宁洛,我还以为你准备文斗的,怎么上来就骂?你当真是跟鬼兄混久了?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张嘴来?”
宁洛呵呵笑道:“恐怕还真是……”
忽闻脚步声,一神官停步在宁洛身边,弯身将其扶了起来,自然的也把咒给解了。
宁洛还未抬眸看是谁,便听出了是三扬的声音:“戈沛将军息怒。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作为神官,受尽百姓香火,自然不会放着苍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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