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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老妖怪想开了这一动作,笑道:“你不觉得委屈?”
  “委屈?”
  “一路抱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不是委屈?”
  陆观道听罢,摇摇头。
  “……呵,”斐守岁语气加重,“真是一团棉花,给你一拳都不会还手。”
  “不还,只有你。”
  斐守岁垂了眼睫:“倒好像你欠我什么似的。”
  “欠……”
  陆观道却没有马上回话,他想了想,似是嚼碎了心中涌出的念想,“欠了不少。”
  还是将那话说了出来。
  斐守岁不解:“是什么?”
  看到那一双久违的眼睛,哪怕一直站在身侧,陆观道都怕管不住嘴,说出早已记起的曾经。
  如何是好。
  撇开了视线。
  陆观道作贼般掩出一个的谎:“梧桐镇时,你很照顾我。”
  “……”斐守岁眯了眯眼。
  感觉还是被看穿了。
  陆观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移话头:“快到了!”
  “当真?”
  “当真!”
  “不,”
  斐守岁之手勾上陆观道肩膀,贴得就更近了,“上一句,可是当真?”
  喉结滚了滚。
  “当真啊……”故作孩童似的嘀咕,“我还能骗你吗……”
  哼。
  斐守岁看出了陆观道的别扭,身侧这个藏不住心思的人儿,愈发让他感受到距离。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刻意的假话,又有哪一句本该是真,却被当成玩笑打发了……
  老妖怪伫立在这些漫不经心的话术前,沉思起一句句真假用意。
  突然,一声巨响冲破了他的沉思。
  斐守岁抬眼,抱着他的陆观道也立马停下脚。
  面前的浓雾里,有什么东西轰然打开。
  斐守岁下意识要幻出妖身的瞳,但妖力不足无可奈何。
  便小声与陆观道:“有何异常?”
  见大雾缭绕,一切好似山寺清晨。里面起初只有那一声巨响,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其他动静。斐守岁侧耳细细听着,那声音是被金乌破开的幽径,一旦有了光照,砍柴声、念经声还有脚踩落叶的细枝末节,都涌现出来。
  奇怪。
  幻术?
  斐守岁努力听,没了妖力术法,他掐诀不能,就成了个插花的白瓷瓶完全派不上用场。
  颇有些怒意:“我现在废妖一个,只有你能探明了。”
  点了下陆观道。
  陆观道即刻上前:“可是我……”
  看到陆观道为难之色,斐守岁叹息言:“放我下来,扶着我走吧。”
  “为何!”
  斐守岁眉头抽了抽:“我要教你掐诀,看透浓雾。你抱着我无法动身,又没长第三只手。”
  “哦哦。”
  陆观道这才缓缓将斐守岁放下。
  斐守岁脚触地,双目一黑,抓住了陆观道的手才勉强站稳。
  “要不……”
  “你听好了。”
  斐守岁知陆观道在他面前的那一副性格,干脆不给辩驳机会,单手掐诀给他看:“看仔细,我没有力气多教。”
  陆观道只好依样画葫芦,嘴中还念道:“要是不成?”
  “不许不成,”
  老妖怪转头,额头已冒出虚汗,他道,“一,在看不清前路时不可乱闯。二,身上哪怕只剩一口气了,也要试一试。三,你学得会。”
  是了,斐守岁可没忘记陆观道三番五次的施法。人儿明明从未修习过,却能看几眼就模仿一二。
  斐守岁轻笑:“还有四,不能妇人之仁。”
  声落。
  第一遍手势已尽,斐守岁欲再施法,陆观道握住了他的手。
  人儿看到斐守岁,笃定般颔首:“我试试。”
  “嗯,”
  斐守岁之手搭在陆观道肩上,“我念咒,你掐诀,看清浓雾后头的东西,若是危险我们绕开它。”
  “好!”
  只见陆观道规规矩矩地模仿着斐守岁方才的动作,一提一收皆有他的影子。
  斐守岁缓缓闭上眼,他默默感受着周遭,咒语从口中脱出。
  随之,陆观道手掌一合,掌风拍开了雾气。冷香从陆观道的术法中流出,还有遮盖不了的灵力。
  斐守岁好似早有预料,他不躲也不避,只传音与陆观道:“稳住,不要着急。”
  话了。
  术法已成。
  陆观道双目清明,他见浓雾之后,山鸣鸟倦里,一条石板山路出现在他眼前。
  人儿第一回正儿八经地施法,压抑住兴奋:“我看到了!”
  “嗯。”
  “是一条山路!”
  山路?
  斐守岁张开眼,他所见还是大雾浓浓。
  “山路上……”斐守岁想起一事,“可有青苔。”
  “有,好似还在落雨,湿湿滑滑,看上去不好走。”
  斐守岁明白了:“那你再运转看看,谢义山是否就在前方。”
  “谢义山?他就在前方!”
  陆观道单手掐诀的姿势没有改变,一瞬后,他恍然道,“难不成这条山路是幻境外……”
  “十之八.九。”
  斐守岁靠在陆观道身侧,伸手蔫蔫一指,“走吧。”
  槐花香交缠在雾气里。
  陆观道迟钝了动作,好似自从斐守岁虚弱后,这槐花之香就开始溢出,惹得人儿鼻尖总有些痒。
  “扶我去就好。”
  却不见陆观道迈开腿。
  斐守岁眯着眼,又是一阵眩晕:“先前修炼渡劫时也常这样,不必担心。你说了山路难走,要是再抱着我,摔着你了,我们就真的走——”
  视线突然天旋地转,斐守岁察觉是陆观道移了身子,背起了他。
  本就难受,被这么一搅和,斐守岁只好捂住嘴,不再开口。
  心中暗骂:小猢狲,愈发不听人劝了!
  陆观道一言不发朝青阶走去。
  斐守岁眼冒金星,手抓着陆观道肩膀,他身下人比他暖和,许是自己妖力尽失,才冷了指节。
  过了好一会,眼见着白雾之中,身下人儿抬脚上了石阶,斐守岁才有了些力气。
  老妖怪按下心中不悦,开口时不咸不淡:“你该知会我一声。”
  言下之意,陆观道不能鲁莽行事。
  陆观道却答:“你总是迁就着别人,明明都快晕过去了!”
  “你说什么?”
  斐守岁脸色煞白,唇瓣干干的,“别闹脾气。”
  “我没有!”
  陆观道走得很稳,“你是不放心我,就像不放心谢伯茶一样,于是一个人揽下所有的活,做好了就是大家的功劳,做不好便是你一人之错。”
  斐守岁沉默。
  陆观道又言:“我看得到,看得一清二楚,换作是谢伯茶他也会这样说。”
  斐守岁深深吸气,闭上了眼。
  “这是为何?”陆观道。
  为何?
  斐守岁晕乎乎地想。
  “为何活得这般辛苦?”
  陆观道一只手就能托住身后的斐守岁,是斐守岁没了妖力,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像极了一段被烧焦的枯木,失去了生命原本的重量。
  只见陆观道单手掐诀,竟幻出一顶白帷帽。
  白帷帽落于斐守岁头顶,替他挡了幻境中的细雨。
  细雨绵软。
  斐守岁趴在人儿肩头,也有气无力:“不辛苦。”
  伸手拉了下帷帽,遮挡被看穿的面具。
  “比我辛苦者数不胜数,我无颜面谈此。”
  陆观道咬着后槽牙。
  “救人要紧。”斐守岁。
  终是听不下去,陆观道第一回生出这种逆反之心:“你现在能救谢伯茶?”
  一脚踩实了黏糊糊的落叶。
  槐花香像是斐守岁的情绪,被陆观道一呵下,又弥漫开来。
  斐守岁干脆装作没听到,整张脸埋入后背。
  陆观道知斐守岁在做什么,于是他喋喋不休起来:“要是叫谢伯茶知道你的状态,他怕是会立马放下复仇之心,扛着你就跑!海棠镇时,你为救人引出佛法,已是给足了面子。你现在又要做什么!”
  说着说着,气涌上。
  陆观道用劲踩着石板,在发无处可泄之气:“当什么英雄!”
  “我没……”
  斐守岁止了反驳的话,他忽然意识到人儿的不对劲。
  什么时候开始,陆观道会说这般冠冕堂皇?
  何时?
  何时陆观道长大成了人,梅花镇的马车里?
  不,不是。
  冷汗一下子浸透了斐守岁,他想逃,但无处可去。
  他看到白帷帽外高高的身影,心中生出好些个无名的恐惧。
  吞下惶恐不安,不再将面前人当成稚童,斐守岁言:“陆澹你……”
  陆观道以为斐守岁不舒服,着急问:“怎么?”
  “你……”莫非也是这黄粱术法?
 
 
第136章 骗子
  “我?”
  陆观道浑然不知斐守岁的猜忌。
  两人近得都快揉碎在一起,却生出个隔阂来。
  斐守岁咽了咽,再次将疑虑藏进心中。他想,以他现在的状态,幻术要害他,他也无计可施。面前的若是幻术,他也认命。自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陆观道是陆观道,只是人儿变了。
  变了……
  背着他,偷偷地长大,偷偷地有了别的心思。
  斐守岁也曾养过狗,小狗听话,但总有闹腾的时候。于是斐守岁学会了驯狗,如何让狗跟着他一步不离,让狗眼里只有他一人。
  但今非昔比,陆观道远远比狗要来得聪明。
  斐守岁犯了难,换一个话说:“你说得有理。”
  先是认同,放下对方的警惕之心。
  却听陆观道回他:“你在哄我,心里面不这么想。”
  果然。
  斐守岁笑着:“谁和你说我没有底牌?”
  那底牌还热乎,便是神留下的仙力。
  “底牌……”
  陆观道念叨两字,复开口,“我也有底牌,只要你不知道的都是底牌。”
  “……”这是在呛我?
  斐守岁:“是真的,我不骗你。”
  陆观道:“你从不骗人。”
  默然。
  斐守岁哑了话。
  陆观道也不再开口。
  两人的气氛诡异,算不上争吵,甚至连吵都不曾吵起来,那又算作什么?斐守岁趴着,闻到冷香浸润了衣衫,他身下人不会是幻术。
  幻术虽为虚幻,但行事必有一套准则。
  陆观道说出这番话,便不是了,连基本的顺从都没有。
  顺从……
  斐守岁垂眸,口内呼出的热气远比冷香温暖。
  “先找到谢兄,再斟酌也无妨。”
  说的是找谢家伯茶,之后便是死了,也不会后悔。求的“心安”二字,是斐守岁不愿再让老妪那般的事情发生,仅此而已。
  陆观道:“你见不到南墙。”
  “……是。”
  斐守岁顺着人儿的话说,“做人做事可不能百依百顺。”
  连斐守岁自己都寻不到缘由,为何他会有犟嘴的心思,换作了往日,笑一笑点点头也就过去了。许是不甘心,许是早就累了。
  他闭上眼,将耳识放大。
  既然唤不出妖身的瞳,那便用耳朵去听。
  听到稳健的脚步声,树叶在雾气里生水,还有鸟鸣……哪儿都有鸟叫,也不知是什么鸟,每日不知疲倦。
  念经声,有经文,有道法,想必就快到了。
  道观,谢义山,以及一场暴雨。
  斐守岁感知着路边的所有,甚至听到幻术中人的窃窃私语。
  此山倒是热闹。
  斐守岁曰:“还要多久?”
  “快了。”
  可惜斐守岁只能见浓浓大雾,全要仰仗陆观道的眼睛。
  陆观道甩了甩头,丢去碎发上的水珠:“找到了该如何?”
  “嗯?”斐守岁言,“你出手。”
  “我?”好似并不惊讶。
  “你在我身边这么久,该学会了,”斐守岁突然直言不讳起来,“我看不透你心,但望你救人一命,算是还了谢家伯茶在梧桐镇的恩情。”
  陆观道没有回话。
  “我想……”斐守岁思索着,“我想你该是想起来了,哪怕只有一些。”
  “那你呢?”
  “我?”
  斐守岁笑道,“一人独行,畅快逍遥。”
  陆观道忍下了心绪:“骗子。”
  “嗯,我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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