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银钗?”身躯与斐守岁。
  银钗除了好看,无甚特别之处,但斐守岁识得它,正是池钗花一直别在头上的那支。
  银制发钗,何时流落她手?
  给了乌鸦……难不成乌鸦一直蓄谋?
  身躯接过发钗,言:“女子之物。”
  “你只要给她便好,她知道怎么做。”
  “此物……”
  “此物能救人性命,哪怕那人已无生还可能。”
  所以……
  所以在梅花镇时,池钗花才会突然出现。莫非正是发钗的缘故,才让她的魂魄得以存活?可斐守岁并不知晓月上君的喜好,面前总是慈悲的老者,难道有收集女子饰物的癖好……
  不。
  是慈悲。
  有石落水面之声。
  斐守岁低垂了眉眼,他好似知道是何人为之,为之何意。
  一切早就开始了,他是其中推波助澜的风,而吹起东风的神,为何会选择他?
  斐守岁想不明白,头渐渐发痛。
  有什么东西勒住了他的脖颈,他喘不过气来,就连和身躯的连接都松了不少。在混白的视线里,斐守岁捂着头,朦胧虚幻的泡沫,他听月上君又说了什么。
  “破牢之人……白……蛾子。”
  白蛾燕斋花?
  她?!
  “但仅靠她一人……做不到……径缘你不必担忧……”
  还有谁?
  斐守岁猛地睁开眼。
  月上君正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径缘,你怎么了?”
  身躯惨白了脸:“……无妨,无妨,许是老毛病犯了,不打紧。”
  “老毛病?”
  月上君好像知道什么,立马朝榻边的小柜走去。他一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小小瓷瓶。
  “喘病还需按时吃药,喏。”
  月上君将药丸递给身躯。
  斐守岁纳了闷,在人间时,他从未有过这个毛病。
  便看到身躯吞下一枚赤红的丹丸,闭上眼稍作休息。
  月上君在旁担忧着:“定是我方才叫你学习术法的缘故。你有这般的毛病,还一人住在塔里,没有个知心照顾的,我岂能放心。径缘,还是早些逃出去为妙。”
  逃出去……
  身躯的自言自语,在心识中游荡。
  斐守岁听身躯说:“逃出去了,还不是独身。”
  是独身。
  在人间漫长的岁月里,斐守岁一直孤单,没有同行之人,独撑一把纸伞。
  月上君又道:“哪怕安排个仙娥也好,镇妖塔里阴暗潮湿,你……”
  话停在了陆观道身上。
  陆观道正忧心地看着斐守岁,不敢添乱。
  月上君一把拉过陆观道:“就是你了!”
  谁?
  身躯秉着一口气,睁开眼。
  目见月上君将陆观道推到他面前:“就让小娃娃照顾你。”
  “您在说什么……”我照顾他还差不多……
  身躯撑住身子,摇了摇头。
  陆观道看到斐守岁苍白的唇,他比月上君都着急:“我可以的!不会就学,我学东西可快了,只要教一遍!”
  “径缘,你也……”
  “我?”身躯虚眯着眼,“大人是想说,我也没法拒绝,对吗……”
  “……是。”
  叹息从嘴里呼出,身躯的疲累抓着斐守岁,逃不走。
  斐守岁感知着身体的重,好像千年前,他也有过喘不上气的毛病。是明明身在万物之间,却无法探寻到生命的热。
  他被人剥夺了生的权力,一口一口,在逃不走的漩涡之中徘徊。
  然后窒息。
  斐守岁撑着意识,看面前手舞足蹈的陆观道。
  身躯也看着。
  但模糊的视线,将白衣晃成了红衣。
  那个雨夜的红衣,身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敢认同面前的小娃娃,就是荒原旧友。
  身躯笑道:“您都这般说了,小妖定然收下。”
  说着。
  身躯的手指向药瓶。
  “来,你听好,这是天庭每月会送一次的药丸……每隔三日服一粒……送药的仙娥是海棠花妖……”
  闭上了眼。
  昏了过去。
 
 
第190章 黄粱
  意识在海浪里漂浮,海上的天气很不好,电闪雷鸣。
  斐守岁闭着眼,让海水荡开他的身躯。
  有记忆在这短暂的沉寂里涌出,斐守岁皱紧了眉梢,接受着涛涛回忆。
  一只浑身黑毛的鸟妖,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一位身着浅粉的花妖,在他面前细数丹药。
  还有亮绿色瞳仁,一袭白衣的……白衣的蛾子。
  蓦地。
  斐守岁睁开眼。
  破牢之人是燕斋花?她还有帮凶?
  斐守岁坐在海面上,还没来得及惊讶,便看到他对面的红衣。
  红衣盘腿于海水之中,是陆观道的脸,眼中正带着笑意,好似在等他醒来。
  那海水吹起来,在红衣的眼睫上留了些许水渍,但红衣没有擦去,任由了海水,点点滴滴。
  斐守岁缩了瞳仁。
  陆观道的这副面貌,居然……有些慈悲。
  水湿透了衣襟,人儿坐得笔直,可眼睫依旧微微地垂,就像壁画上永远睁不开眼的佛陀。
  但斐守岁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这里是同辉宝鉴,不是什么心识。这片诡异的海,这个熟悉又不曾相识的人,都是宝鉴的手笔。
  老妖怪轻笑一声,冲着海说:“大人是要来审判小妖的吗?”
  话落。
  红衣还在笑,在笑看守岁。
  斐守岁略有不爽,他斜一眼:“人间遇到的因果,便是在这镇妖塔里起了头,小妖猜的可对否?”
  海面波涛。
  是斐守岁平静表情下起伏的心。
  这会儿,红衣抬了头。
  哦,是墨绿色的眼睛。
  眸子里在翻滚什么,里面好像也有一片深海。
  看到绿海的一瞬间,斐守岁反应不及,没有躲开,他有些窒息。
  一瞬间的堵塞扼住了斐守岁的心跳。斐守岁开始喘气,不知为何,空气在他身边逐渐稀薄。镇妖塔身躯的毛病一下传到了他的身上,他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地撑住身子,让海水也湿了长发。
  陆观道还是沉默。
  斐守岁边喘边笑:“我还以为有场硬战,没想到……没想到是……这样的死法……”
  气愈来愈少了。
  斐守岁有些狼狈地抓住衣襟,他仰起头,似乎这样他就能多些时间。
  可。
  陆观道依旧笑看。
  斐守岁不由得啐了口:“呸!”
  “……”陆观道。
  “无论如何都是……要死的……”
  陆观道的手指好像动了下。
  “这一生……够长了……就是……”
  就是?
  陆观道的眼睫在轻轻地颤。
  “就是没有好好葬她……”
  说的是在人间,养过斐守岁的老妇人。老妇人给了斐守岁姓,一个蹩脚的,连音都读不准的姓。
  斐守岁瘫倒在地上。
  海水撩拨了他的长发,他在恍惚之间看到那尊佛陀缓缓侧过了身。
  有什么血红的东西,从佛陀的眼中流下。
  斐守岁笑叹:“血泪吗……来得太迟了……”
  慢慢地,要阖上眼。
  斐守岁喃喃着:“穿这么红作甚,是想闯入谁的眼睛吗……”
  荒原,红衣,又黑又深的窗。
  仿佛看到了夜晚的星星,流下白色的浑水。
  水汇聚于荒原枯井,井里有一面淡漠的脸。
  斐守岁咳嗽几声,喘得停不下来,好像在宝鉴里头,就要把这辈子的气呼尽。
  他听到耳边有人交谈。
  “为何要我来给他送药?月老伯伯,你好偏心。”
  “北棠,这是你的职责。”
  “职责?我虽是药王府的人,可送药从来与我无关,该叫那些……”
  “叫什么?”
  能看到浅粉的身影在暗暗生气:“您明明知晓我怕黑,尤其是往镇妖塔去的那段路,黑得没了边。”
  “那就拿盏灯去。”
  “灯?有灯也不管用。那样的黑,头顶都没有星海,不就和躺在棺材板里一样!”
  “……北棠,快去吧,”
  月上君递出一纯白瓷瓶,“该是你的,你就好好听话。”
  “哼!”
  少女接过药,气呼呼地踏入了夜晚。
  北棠……
  斐守岁回忆起女儿家边走边摘下发钗的手。
  在人间的北棠,可是在棺木里躺了十年。
  便见着粉衣转身,看向了斐守岁,却说:“月老伯伯,莫不是我与守牢人有前世的瓜葛,你才非叫我不可?”
  不,不是前世,是后来。
  斐守岁笑了下。
  一转眼。
  月上君也没有回答,就看到粉衣凑到了斐守岁身边,那芊芊手将一枚赤红丹药塞入斐守岁的唇瓣中。
  粉衣很是焦心:“早知不该在路上耽误的,都怪我!喂,槐树妖,你……”
  手推了把斐守岁。
  斐守岁在碎片中感知着丹药,好像也有人在此时此刻,将一枚同样的药推入他的唇里。
  谁……
  北棠的话与那人重合。
  “你别吓我,快醒醒!”
  “……”
  女儿家的声音逐渐变粗:“斐径缘,你要走吗……”
  斐守岁一听到那话语,就皱了眉,是不自知地有些心烦,可若没有总觉着心里空落落。
  少了点什么……
  老妖怪缩了缩身子。
  海水还在拍打他的身躯。
  粉衣与红衣一块儿开口:“你可不能在我眼皮底子下死了,你要是死去,我找谁说理?”
  “你找……”话从斐守岁的喉间挤出,“随便什么都好……”
  “哪能有这种话!”
  北棠焦急地扶起斐守岁,斐守岁的躯体远离了海水。
  女儿家急道:“自己都不想活了,我再怎么喂你药,都是没有用。可你还能说话,你不想死。”
  在回忆里,斐守岁摇了摇头。
  “摇什么头!”
  北棠一下扶住守岁的脑袋,“生病的人,最该看些花花草草,我下回来,给你带些海棠花的种子可好?”
  种子……
  斐守岁模糊地记起白布抱着的,两枚种子。
  那不是人间的花,那里头是花妖的仙力,好像他收下此花之后,便没有再看过。
  又好像,有人拿出花的种子,种在了他的屋前。
  后来血溅在花瓣上,妖的尸体压弯了花的枝丫。
  谁……
  谁种的。
  斐守岁咬住唇瓣。
  北棠之声与他说:“对了,要活下去!”
  活下去……
  海面比方才更加汹涌,吹散了他与红衣的距离。
  斐守岁虚眯着眼。
  “哎哟,我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才来给你送药!你是我的大恩人啦,我每月都要来关照关照你。我可是很怕黑的,镇妖塔的路,比人间的乱葬岗还阴森……”
  “我方才路过一个白发妖怪的牢前,他还说我有灭顶之灾。真是好笑,我都修成仙了,难不成会被无缘无故贬入人间吗?我做事这般缜密,药王都夸我,我岂会……”
  “我说大人,我下一回来带些疗伤的药可好?你问为什么……我是见着大人牢旁的狐妖,对了,那位惹了菩萨不开心,被送进牢里的青丘遗腹子。他好可怜呢……”
  “我把药给他了,但是他不理我!没良心的家伙,不给他带了!”
  朦胧的记忆里。
  斐守岁看到粉衣身旁还站着个人影。
  就在北棠咋咋呼呼地说话时,那人一声不吭,像只垂头的白鹤。
  可白鹤穿漆黑的衣裳,该用什么来唤他。
  莫名其妙地,斐守岁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也不知何时,不喘.息,不头疼,就是静静地躺在了海面上,小舟一只,游去何方斐守岁也不知晓。
  忽然。
  想了起来。
  斐守岁唤他:“无用之物。”
  无用之物,是为何意?
  生下来就没有用的东西。
  见那无用人立马走到斐守岁面前,就算再怎么晃白的视线,斐守岁都能感受来者的谦卑。
  谦卑到什么地步?
  弯腰似硕果累累的稻草,将头低到了地上,明明不须如此,却还是向他低眉。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