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花怎么可能拿拜死人的小白花给他?楚川亭轻啧一声不耐地绕开他走,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一瞬间福至心灵,又倒退回去将小白花从黄衣小哥手里抽走。
黄衣小哥迅速道:“五星好评谢谢!”
然后离开去跑下一单。
楚川亭看着这束花,低头闻了闻,很快就从中挑出优点。
它很白,嗯,非常白,叶子也没烂,是朵很好的花。
楚川亭垂眸拍了张照发给舒荷,说自己很喜欢这份惊喜,如果下次他能连人带花一起出现就更好了。
对此,舒荷的回复是让他上进,认真工作。
楚川亭挑眉。
“你这花……”
忽然,今天会议上的另一位同事夹着公文包路过楚川亭,他看着他手里的话发出同情的声音叹道:“节哀。”
楚川亭:“?”
楚川亭面无表情:“我对象送的,你有对象吗?会给你送花吗?”
同事膝盖中了一箭。
“你对象眼光……”他看着楚川亭的眼神,改口,“真不错啊,这花真白,好白!叶子都没烂!”
楚川亭:“不用羡慕。”
同事假笑,正要离开,扭头就见身后站了不少人,他立刻转身喊:“楚总。”
楚川柏表情温和地点头,同事离开了,楚川亭回头扫了眼楚川柏。
时隔多日,楚川柏重新用上了轮椅。
他看着楚川亭,表情依然温和得挑不出错处,对视间,他的目光落在了楚川亭手中的那支花上,温声问:“对象送的?”
显然是刚刚听到了那些话。
楚川亭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也平平无奇地叫了声楚总,随后就要转身离开,楚川柏却叫停了他,“下班时间,叫大哥就行了,叫什么楚总?”
楚川亭没回头,嗓音平淡地说:“还没下班呢,走出这扇门才算。”
“……”
他离开了。
楚川柏坐上悬浮车,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尽数散去,只余下平时跟着他到家的下属。
楚宅大院门口,守门士兵齐齐叫了声楚总,楚川柏偏头拿了银色拐杖,没再坐轮椅,他没有回应这恭恭敬敬的齐声,只是往里走。
下属落后几步,问:“今天小夫人有要出门么?”
士兵说:“没有,小夫人一天连房间都没出过。”
下属这才赶紧跟上去向楚川柏汇报。
楚川柏没有应声,他往二楼而去,彼时舒荷正趴在房间里睡觉,他太闲了,不出门就几乎没什么事可做,只能睡觉来打发时间。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舒荷朦朦胧胧转醒,他抬了下乱糟糟的脑袋,睡眼惺忪地去看门口。
“……谁呀?”
睡到不知几点,连在哪都忘了。
外面的人也不吭声,舒荷半闭着眼又要睡着了,才听见门口的人又开始敲门,他难得来了点起床气,爬到床边吭哧吭哧跑去开门,“谁呀不说话!”
门一开,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舒荷面前,舒荷抬着雪白的脸,刚睡醒,他眼睛都泛着点红色,乌黑柔软的头发睡得乱七八糟的,眼睛发直,显得很呆。
楚川柏看着他,没有开口。
舒荷迟钝地抬手压了一下自己的发丝,慢半拍发出软软地哦声,说原来是你呀,然后他侧身给楚川柏进。
楚川柏还是站着不动,浅淡的眸子落在他面上,不知在想什么,舒荷茫然地挠了挠脸,“我没睡醒吗?”
楚川柏伸手给他。
舒荷伸手,细腻的手指捏了他两下,然后说疼不疼呀?楚川柏说疼,他于是咕哝那就不是在做梦。
“那你怎么没点反应?”
舒荷收回手,揉着眼睛往里走,“我好像睡了大半天,天都黑了。”
楚川柏走进来,关上门。
门贴合所发出的声音清脆而沉闷,舒荷回头,看见身形高大颀长的男人朝着他这里走来,一身严丝合缝的西装革履,看着刚回来没多久。
舒荷坐在床边,凑近桌上的小镜子看见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他用手压了两下,刚要拿梳子,就被楚川柏拿了过去,声音在他上方响起,低哑:“我帮你。”
舒荷不太放心,“你别揪到我头发了喔,轻点……”
屋内安安静静。
冷气释放的声音有些浅,好像楚川柏的呼吸都要比它大,舒荷由他梳着,过了两分钟才开始乱动,一下抬头说还没好吗,一下扭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楚川柏垂着眼,指腹轻轻贴在他柔软的发丝上,他停下了梳头发的动作,指腹一路从乌黑发丝流连到舒荷颈后。
他是站着的。
舒荷抬头看他,有点不太适应地躲了一下这个动作,楚川柏的动作被避开,声音变得有些轻了,“小荷,牵一下手吧?”
舒荷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什么,小酒窝浮现,露出一副早有准备的骄傲模样:“你皮肤饥渴症又犯了吗,我给你准备了药,在抽屉里,右边那个,你打开就能看到了。”
楚川柏垂眸弯腰,轻轻握住了舒荷温软的手,舒荷被握得大脑空白一下,下意识抬头,却没料到两人的距离倏忽间被拉近得近在咫尺,这一抬头,鼻尖都隐约蹭过了男人的侧脸。
“没有犯病。”
楚川柏近距离看着舒荷雪白的脸,将他神情间划过的一点小惊慌纳入眼底,温声说:“我只是想碰碰你。”
“可是——”
舒荷杏眼睁大往后躲,手也挣扎地抽开,可这个男人好像早就料到他的动作,弯腰轻而易举地将他揽住,舒荷只觉自己被一股不容置喙地力道带着,整个人不受控制贴近他,男人滚烫的呼吸落在他耳侧,舒荷脸颊贴在他的肩上,呜地一声被人扣着腰挣也挣不开。
楚川柏像是觉得不方便,又搂着他将他整个抱了起来,放在桌上。
舒荷膝盖动着,按着他的手臂想躲开,却被人牢牢禁锢在双臂之间,富有侵略性的气息很快蔓延在舒荷修长的颈侧,滚烫得令人浑身发软。
舒荷呼吸发颤地僵着不敢动了,这一系列突如其来发生的行为将他砸得晕头转向,人也怔得发懵,只能凭着本能问:“你、你易感期又来了吗?”
楚川柏说:“没有的。”
舒荷眼眶湿润,小心地呼吸着,说了句无头无尾的话:“明天我想出门。”
楚川柏:“家里不好吗?”
舒荷伸手去抓他的衣襟,手指发了软,抬起的杏眼里倒映着男人的眉弓,他张了张口,声音含糊得像是不敢相信一样:“你……你是不是,不让我出门了?”
第53章 beta娇气点怎么啦15
舒荷这两天一直有个很坏很糟糕的想法。
他怀疑自己不能出门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因为楚川柏下了命令。
这个猜测太糟糕了……舒荷郁闷两天,总觉得自己不该那么想,是楚川柏当初好心收留他,保护他。
就算被拒绝了心意也没有恼羞成怒将他赶出去,从前是怎样现在就是怎样,心胸宽广,怎么会不许他出门?
舒荷那时思来想去,想不明白,直到如今——
他坐在冰冷坚硬的桌面,浑身被桎梏,嗡鸣的大脑里,真相终于争先恐后浮现。
被忽略的细枝末节如滔天巨浪从角落席卷而出,将他淹得再也逃不开。
没有什么把人想得太坏了。
楚川柏就是反派。
他怎么就忘记了。
舒荷眼睛放空地抬脸,眼睫细密而湿润,他的手指无意识抓在男人西装衣襟上,抿着唇等个回答。
然而楚川柏一直未曾开口。
这片环境安静得几乎死寂,砰砰乱跳的心跳声格外明显。
舒荷浑身有点热,他等不下去了,开口重复问:“你是不是不让我……”
呜的一声。
楚川柏突然用粗粝的指腹捏着舒荷的下巴,逼近吻住了他的唇。
舒荷杏眼仓皇地颤动,毫无准备下,一股极富有侵略性的气息将他完全包裹,他的呼吸紧促而紊乱,像是根本反应不过来似的,手心抵在对方胸口往外推。
可力道太小了。
楚川柏不仅没有被推动一分一毫,然而还扣住他的腰,为了方便吻他,膝盖顶开他并合的细腿,抵在这张冰冷的桌面上,去含他软嫩发红的唇瓣。
他没有说任何话,甚至还低垂着眼没有看舒荷,只有滚烫的气息与缠绵疯狂的亲吻昭示着他此刻的不同寻常。
舒荷越推越急,使不出力道的无力感引得他心头陡然生出一种愤懑,被蒙蔽、被糊弄、被强迫、各种情绪层层交织,促使他产生一股冲动。
在楚川柏试图吻开他紧闭的唇齿,想汲取更深层的水液时,舒荷呼吸急促地,连自己都没想到地抬起了手——
“啪。”
寂静中一声清脆响亮。
楚川柏挨了一巴掌。
舒荷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道,只知道手被反震的触感有些麻,与此同时清醒的还有大脑。
他白着小脸,小胸脯用力起伏,无聚焦地看着面前人。
楚川柏好像根本没介意,反而偏头,将被扇过的那面贴在舒荷白皙脸颊上。
低沉的滚烫响得舒荷心口直跳。
下一瞬,他垂在身侧的手也被人强势贴合,十指相扣。
舒荷泪眼蒙眬地低头。
眼眶雾蒙蒙的,他都看不清自己的手,心跳也好快,咕咚咕咚,隐约间,楚川柏好像在问他手疼不疼。
疼。
他胡乱地想,张了张口,可喉咙哽得很,发不出一点声音。
楚川柏亲了亲舒荷有些发红的掌心,然后继续十指相扣,攥在手里,偏头看着他湿红的唇。
唇珠明显,微微启着,露出湿润的舌尖,喘息而轻的呼吸柔软香甜,舒荷看起来受了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楚川柏慢慢俯身,像是忘记了那巴掌似的,重新贴住他湿红的唇面,与此同时,搭在舒荷腰间的那只手力道也紧绷起来,手背青筋狰狞明显。
他还觊觎那唇齿里的水液。
舒荷没有聚焦的眼在感应到对方滚烫的呼吸时回笼,他又抬起了手,这次却没有打下去,手心软软地贴在男人的侧脸,声音被他吻得含糊不清,“……你再这样,我又打你。”
威胁像调情。
楚川柏贴着他柔软的掌心。
阖眼道:“打吧。”
“……”
明明被人打巴掌是很屈辱的事情。
楚川柏怎么……
舒荷茫然得厉害。
刚刚他被冲动推着打下那巴掌的时候,心跳都漏了一拍。
怕楚川柏会被激怒,怕自己会遭殃得更厉害。
什么都想了,唯独没想到楚川柏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还问他手疼不疼。
现在甚至,还让他打吧。
舒荷紧紧闭着嘴巴,呼吸滚烫,下眼睑也发红,他放下了自己的手,“等下我就打你。”
楚川柏垂眸吻了吻他柔软的唇,然后等着这个即将落下来的巴掌,一秒、两秒、三秒,舒荷没有动。
他停顿几秒,终于去看舒荷的眼睛。
这双漂亮清透的眼此刻浮满水珠,倒映着他的身影,随泪光波光粼粼。
他看起来好像很委屈,又很愤懑,白净的小脸鼓得像个包子一样瞪他。
还有些……怕他。
所以舒荷没有打第二下,怕楚川柏来劲。
两人对视,室内的冷风一次又一次吹走滚烫旖旎的氛围,不多时,舒荷躁动的情绪逐渐落回了实处。
他挪动自己坐在桌面硌得发疼的屁股,去推楚川柏抵在自己腿间的膝盖,全程一声不吭,透着薄红的脸还没什么表情,一副不想再和他交流的样子。
楚川柏忽而不合时宜地想到他送给楚川亭的那束花。
“你松开。”
舒荷去推他撑在自己身边两侧的手,楚川柏垂眸,手腕力道一重,重新将辛辛苦苦挪开位置的舒荷揽回原位,并在舒荷咬着唇瞪他的时候贴在他鼻尖上说:“我不想这么对你。”
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可一个月了,你竟然还在跟他联系。”他声音轻得喑哑诡谲,“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舒荷:“我想跟他分手,是你一直不让我出去。”
楚川柏像听到什么不可能的话,整个人怔住。
他思绪陡然慢下来,视线犹如化作实质,一寸一寸地扫过舒荷愤懑的眉眼,像在丈量这句话的真实性。
舒荷用力推他,手脚并用地将他对自己的桎梏解开,楚川柏纹丝未动,滚烫气息重新逼近舒荷颈侧,“……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跟他联系了。”
楚川柏的嗓音很低,语气也分辨不出什么意思,舒荷被颈侧的热气痒得瑟缩,已经没了力气再推他,可这时楚川柏反倒主动松开了他,避开他的视线,用手指将他被弄乱的衣服捋平,“一会儿下来吃饭。”
舒荷拍开手,瞪他,“我要出去。”
“外面很危险,小荷这段时间在家里难道不开心吗?”
楚川柏叙述说:“如果不想下来,我帮你把饭菜拿上来。”
“……”
怎么这么坏!
趁人走了,舒荷跳下桌面揉眼睛,他鼻尖酸酸的,越想越不高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小声骂楚川柏。
骂了一会儿,他又紧抿着嘴坐到床上,委屈成一团,“但是他又收留了我,还保护我,我现在这么骂他也不太好。”
系统被马赛克了很久。
但用它烧红的程序想,也能想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它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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