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新也老师回来,我就说我想要早睡,马上回家,不会给新也老师和禅院先生添麻烦的。”
“你很识相。”
禅院直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不算太笨。
比五条新也可听话多了。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五条新也那家伙就喜欢把他逗到炸毛为止才肯收敛心中的恶趣味。
至于两面宿傩要是趁他和五条新也不在会不会占据虎杖悠仁的身体对非术师造成灾难?
那关他什么事啊!
周围的普通人死了就死了呗!
无所谓。
只要火不烧到自己身上,那他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禅院直哉冷漠又自私地在心里想着,但或许是心中的念头有点阴暗,面上也仿佛沉着一片无波的死水,沉郁的气场仿若浓雾般扩散开来。
连虎杖悠仁都敏锐地感知到了不对劲,直觉告诉他,禅院直哉又在心里想了什么坏事,暗暗警惕了起来。
纤长的黑色羽睫在禅院直哉的下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衬得那双绿瞳更加幽邃,像是藏在角落里盘成几圈的毒蛇阴冷地用那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外面的一切。
虎杖悠仁不敢看对方太久,埋头吃着萝卜和福袋。
禅院直哉淡漠道:“之后几天,你还要跟着五条新也?”
“是的,禅院先生。”生怕禅院直哉乱吃飞醋,虎杖悠仁又迅速补充道,“不过也就是这两天而已,听五条老师说,接下来我会跟着另一位咒咒术师学习。”
“那还挺好的,你太弱了,好好提升自己吧!”禅院直哉微微一笑。
虎杖悠仁:“……”
他还真不习惯禅院直哉这么说。
因为一听就知道只是对方随便搪塞的一句假话。
虽然只和禅院直哉相处了一小会儿,但也知道禅院直哉并不会对他说这种话,太渗人了吧?
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禅院直哉点了点桌面,面无波澜,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悟君和五条新也的关系很好吗?五条新也好像经常帮着悟君带学生呢!”
虎杖悠仁愣了一秒,才明白对方口中的“悟君”是指五条老师。
心中还奇怪明明禅院直哉和五条新也是情侣,却非常生疏,甚至可以说是失礼地直呼五条新也的全名,而叫五条悟时却用上了敬称,但他聪明地没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是的,五条老师和新也老师难道不是堂表兄弟吗?关系好也是非常正常的吧?”
可惜他是独生子,也没堂表兄妹什么的,怪孤单的,两位老师年纪相仿,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
不是吧?
禅院直哉连亲兄弟的醋都要喝几口吗?
禅院直哉只是轻轻呵了一声,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关系很好啊!真是让人羡慕的兄弟情呢!”
他反正不是很能理解。
没在禅院家见过这么好的兄弟关系。
虎杖悠仁很赞同。
“新也老师对五条老师很好的。”
能够看出对方真的很呵护五条悟这个弟弟,每次五条新也过来都会带很多五条悟喜欢吃的小蛋糕,糖超标的那种,听说两人的年纪只相差几个月而已。
“是吗?”禅院直哉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虎杖悠仁元气满满地说道:“是啊!”
意识到禅院直哉这个大醋王很可能还会吃五条新也亲弟弟的醋,他连忙说道:“新也老师对禅院先生也很好!”
“那家伙只会惹我生气。”
“不是啊!要是新也老师不喜欢禅院先生的话,为什么要逗禅院先生玩呢?”
别看五条新也待人和煦,实际上骨子里还挺冷漠的。
虎杖悠仁看着像是个天然呆,心思却比谁都要灵敏,只要短暂地相处后,就能推测出对方的大概性格。
“就是这种看似没什么距离的亲近,才能证明禅院先生哉新也老师那的与众不同,要是陌生人的话,新也老师是不会理会的。”
五条新也就算是对着禅院直哉开玩笑,也是很有分寸的,不会真的让对方急眼了,而且超级会哄人的。
禅院直哉唇角微微上扬,但又很快压了下去,装出一副波澜无惊的模样,他可还记得五条新也一开始女装骗他的感情、骗他身体的事。
“他在高专的时候还有其他交好的人吗?”
虎杖悠仁如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也是刚‘死’的时候才见到新也老师的,听五条老师说,新也老师会接高专的任务,但很少去高专。”
“哦,这样啊!那你见过和他交好的其他人吗?”
虎杖悠仁摇摇头,“没有,禅院先生,您是新也老师关系最亲密的那个。”
他没见过,不代表五条新也没有其他朋友啊!
五条新也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占有欲爆表的禅院直哉的面说,不然就是给五条新也找麻烦。
禅院直哉缓慢地勾起了嘴角,沉淀在脸上的郁气也随着这抹不带任何讽刺意味的笑容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他对五条新也的人际关系相当满意。
见这位“恶毒反派”的神情缓和了些,虎杖悠仁松了一口气。
他可真是个机灵鬼。
不然等会儿遭殃的就是他了。
“你们俩在聊什么?”
五条新也端了两个纸碗走过来,其中一碗放在禅院直哉面前,还没过来他就看到这两人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声音很小,隔着几个货架,他愣是一点都没听见。
还挺好奇的。
他还奇怪禅院直哉怎么突然和虎杖悠仁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禅院直哉拿起两根竹签,戳了戳其中一颗丸子,轻蔑道:“没什么,就这玩意儿,好吃吗?”
“垫垫肚子还是可以的。”五条新也揉了揉禅院直哉的金发,成功给自己惹来一个怒瞪。
虎杖悠仁囫囵将自己那份关东煮连吞带咽地吃完了,忙道:“新也老师,我想回家早睡,可以先走吗?”
浅金色的眼睛里透露出几分祈求,看起来可怜极了。
五条新也轻挑眉梢,意味不明地用余光瞥了一眼面无异色的禅院直哉,爽快同意。
“当然可以。”
如蒙大赦的虎杖悠仁连忙买了一点零食,欢快地和五条新也二人告别,忙不迭往家的方向跑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他,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直哉这是……”五条新也拖着音调,揽上禅院直哉的肩膀,亲昵地凑到其耳边,“又吓唬小孩了?”
禅院直哉斜睨了五条新也一眼,不屑道:“呵,他有什么好值得我去吓唬的?”
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
吓唬?
说不上。
“是吗?”
五条新也显然不信,但也没有过多询问,让虎杖悠仁快点离开也好,那小孩看起来快被禅院直哉折磨得碎掉了。
他倾身过去,轻柔地触碰了一下禅院直哉柔软的下嘴唇。
“直哉那么大了,还跟小孩子较真,好幼稚啊!”
禅院直哉下意识追过去,习惯性地轻啄了一下五条新也的唇角,转而又羞恼道:“别在外面亲我。”
在家开放可以,但在外面,五条新也不能做的太出格。
“好嘛好嘛!”五条新也弯着眼睛,将自己垂下在脸侧的一缕卷发别到耳后,目光放远,看着不远处的星星点点的烟火,“时间还挺早的,还能看到一点烟花。”
禅院直哉盯着碗里的关东煮,犹豫了很久才叉起一个鱼丸咬了一口。
一般般,不能说好吃,勉强能入口而已。
这只是客观评价。
要是换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居然会大晚上在这个可以说是穷乡僻壤的小城镇吃关东煮。
还是一个能够说是自己情人的人一起。
更离谱的是对方还是个男的。
禅院直哉都快想不起自己最开始的择偶标准是什么了。
温和柔婉、文静矜持、体贴温柔,关键的是,得是个能为他生下继承强大术式的孩子的女人。
五条新也哪点跟上述的那些沾边?
女装的时候完美满足他的条件。
男装完全却大相径庭。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他只是想玩弄五条新也的感情罢了,不报复回去,可不符合他的性格。
“下次去看京都的伊根花火大会吗?”
五条新也不经意似地说道。
听到关键词的禅院直哉皱眉。
“不行。”
在哪不好,偏偏是京都。
万一恰好碰到他们家的人怎么?
禅院直哉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大难临头了,要是他父亲知道自己和五条新也在那种情侣约会圣地,怕不是会家法伺候。
家主之位什么的,那就别想了。
五条新也没吭声。
禅院直哉稍稍偏了几分头,手指不自在地触碰自己的耳朵,刚好指腹压到几枚耳饰,有点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他透着眼角去看神情淡淡的五条新也,心下陡然一慌,但还是嘴硬道:“这种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想看,叫人放就可以了呗!”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忐忑不已,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端量五条新也的表情,放在桌面上的左手无意识地往里蜷缩了一点。
办一场花火大会要多少钱来着?
两个亿够不够?
五条新也只是笑了笑,只随意道:“那就谢谢直哉君啦!”
慢慢来。
他不着急。
禅院直哉心里发堵,莫名有点不愉快,挨着五条新也更近了些,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平常都是五条新也顺着他,现在反过来了,他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烦死了。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不肯服软的小少爷只能假装刷手机,实际上手指不自觉地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个假名,搜索东京附近的花火大会大概在什么时候。
空气安静了不少。
时间说不上特别晚,有几个青年人推门而入,门口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五条新也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福袋,他注意到外面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正盯着他看。
视线很隐晦,但瞒不过他。
可惜他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侧面。
一个金发,扎着丸子头。
一个是黑发妹妹头。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两个小姑娘有点眼熟。
第51章 分手第二十八天
经过了方才一事,五条新也和禅院直哉现在对于视线的感知分外敏锐。
两个小姑娘估计是怕人发现,起先是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很快就将目光挪开,后又谨慎地用余光观察他们,最后似乎确认了什么才将视线完全投注在他们身上。
表面看似淡定得不得了,实则已经把心虚展现在了脸上,举止一点也不自然。
五条新也咬着鱼丸的动作慢了许多。
不是错觉。
他越看越觉得便利店外的那两小姑娘眼熟。
禅院直哉则是直接将她们当成了要上来要联系方式的轻浮女人,上挑的眼尾透露斥几分尖锐,眸光一横,当即甩出了自己难看的脸色。
他知道自己也长得很好看,是和五条新也那般惑人长相不同的俊朗清隽。
但寻常人一看到他臭着张脸、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早就退避三舍了,哪里还敢往他面前凑啊!
要是他和五条新也一同走在大街上,有人走过来想要搭讪的话,那必然是五条新也惹来的。
谁叫这家伙长得那么好看,女相还一副温婉可人的形象,符合这个国家大众的择偶标准,当初五条新也就是凭借那通身大和抚子般的气质把他给骗到手的。
现在想想都觉得是昨日刚发生的事。
况且五条新也今天没化妆,没有修饰过的五官比女相时还要更具视觉攻击力,可以说是男女通吃的程度,不惹人注意根本不可能,只是站在那就能成为人群的焦点。
花火大会即将结束,远处的烟花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支在燃放,已经有不少人往便利店这个方向走了。
本就在这家店中的几个客人就在悄悄地看五条新也,当然都被他不动声色地瞪了回去。
五条新也这张比赤色山茶花还要叫人惊艳的脸就是祸害,只适合养在深宅大院里,没有其他人能够欣赏到才好。
这么想着,禅院直哉舒展自己有些绷紧的肩膀,漫不经心地用指腹点了点木纹桌面,感受手下粗糙的纹理,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他都想好等会儿怎么将那两个试图上来“搭讪”的女子高中生给骂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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