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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古代架空)——海盐柠檬挞

时间:2024-09-08 13:26:20  作者:海盐柠檬挞
  “私下如何朕从不计较。”陆景渊收刀入鞘,又淡声道,“但若在人前,还请皇叔谨言慎行,别说了不该说的话。”
  “夜深露重,皇叔早些回去休息。”陆景渊说罢便将长刀递给薛寒,转身拂袖而去。
  远山凝如浓墨,陆景渊踩着酥软的草地一路往营帐走去,耳边是薛寒一刻不停的禀告。
  许是看着陆景渊兴致不高,薛寒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顿了半晌后灵机一动,挑了些没那么沉重的事情来说:“侯爷先前交代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保准陛下到时候威风八面。”
  “……”陆景渊脚步顿了一下,立刻从记忆中把这事给翻了出来。
  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当时谢樽回到武威后听说北境天降神迹,又给乌兰图雅长了好大脸面,于是顿时福至心灵,觉得自家也断然不能落于人后,遂修书一封送回长安,让薛寒等人精心准备,打算在合适的时机给陆景渊也弄个震撼天下的神迹。
  至于那神迹究竟是个怎样的安排……陆景渊还真不知道。
  当时送到他案前的书信里只有一两页简单地告知了此事,有关计划的部分被另外封存,还写了一排大字说不准他看,他便也眉梢一挑直接把信交给了薛寒,还好薛寒久经沙场,对此他们二人的奇怪行为已然见怪不怪。
  “你倒是他说什么便干什么。”陆景渊哭笑不得道,说实话他已经把这事给忘了。
  “这不是陛下交代的嘛,臣怎敢不从?”薛寒立刻嘿嘿一笑,见陆景渊眉眼舒展开来,自己也不由地跟着开心了不少,
  “侯爷很是用心。说来这种事臣竟还不是第一次做呢,还记得当年禾囿秋狩,陛下和侯爷不知为何要找什么神兔,那兔子也是臣连夜去捉,盯着一只一只在眉心点了红呢。”
  薛寒望着远处的明月,神色柔软了许多。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些往事了,不知何时,那个初入东宫的玉雪孩童已然在他记忆中淡出,几乎寻不到半点踪迹。
  “那时陛下尚且年幼呢,也不知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那么重要的事他又怎会忘记?那是他年幼时最快乐的记忆。
  天边明月高悬如洗玉,一如孩提时,陆景渊手下意识地向腰间拂去,却并未听见熟悉的玉鸣声,只触碰到了一片微凉的衣摆。
  是啊,他已经许久没佩过那个兔子玉坠了。年幼时正好窝在他掌心的白玉小兔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常伴身侧,只能安静地躺在锦盒之中,渐渐成为回忆的一环。但也无妨,如今的他已然不需要它代为陪伴了。
  “又是数月过去。”陆景渊伸手盛起如水的月光,仿佛在透过它凝望着什么一般。
  “陛下不必担心,侯爷神勇无敌,定然能平安归来。”薛寒笑着宽慰,看上去对此事没有半分忧虑不满,算得上十分难得。
  毕竟一直以来知晓此事之人,几乎从不对此抱有任何祝福。但薛寒对此事向来看得很宽,每当与沉玉一同守在院外时,沉玉总是眉头紧锁苦大仇深,他却能笑呵呵地打趣几句。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况且他家陛下和侯爷这辈子已经够苦够累了,他们这些身边人又何必再去添堵?
  “嗯。”陆景渊放开手,掌中的月光顷刻自指尖流泻而出。
  建宁一年,十一月十五,夜间黑云压山,一场密雪悄然落下,为戈壁石滩染上霜白。若此处尚有人烟,便可听到风雪之中隐约有马蹄声传来
  夜沉雪乱,一支队伍身披黑袍急行在风雪之中,当他们跑出很远过了风口后,数声低沉的号角声骤然在戈壁回响。
  “扎营,扎营!”有人手举令旗向队尾跑去,声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烧了柴火的营帐慢慢有了些许暖意,谢樽将自己裹成一颗团子,缩在半死不活地火堆旁使劲搓手烤火,半晌才觉得身上有了丁点儿知觉。
  谢樽烤火休息的间隙,营帐忽然微微一动带得冷风灌入,他抬头看去,见到沉玉拎着一锅雪水蹭入了营帐。
  “侯爷。”沉玉将水架在了火上,又扔了一块盐布进去搅合,“今日又累死了四匹马,还有……两个弟兄,傅青方才统计了一番,我们剩下的补给也只能勉强再撑两日。”
  从武威西出后他们赶了许久的路,只在虞朝最西部的边境补给了一次而已,自那以后他们北上沿着天山南缘在荒原中一路向东狂奔,到了今天几乎弹尽粮绝。
  “嗯。”谢樽从一旁掏出羊皮地图,随手捡了块烧剩下的木头划了根线,又点着伊州说道,“离伊州只有半日的路程了,明日一早让弟兄们多吃些。”
  “我们绕到伊州,打劫乌兰图雅的辎重去。”
  自二十部全面发兵南下,伊州的城防就只剩下了两千余人,虽然这座精心打造的城池被作为乌兰图雅的后路保护,短时间内必然无法攻破,但拿些城外往来的辎重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况且他们如今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五原郡北端,与陆景渊一同夹击乌兰图雅,因此不能在这里耽搁半点时间,每迟一点,长安的危险便多上一分。
  “可若是动了那些东西,我们的行踪必然暴露。”沉玉捞起锅里的盐布,然后把又干又冷的馍饼给扔了进去,那馍饼已经被冻得掰不碎了,只能煮一会才能勉强戳散用来果腹。
  “若是如此,我们不如想些别的办法。”
  他们千辛万苦地绕行千里,一路餐风饮露,就是为了避开所有耳目,悄然潜入乌兰图雅后方断其后路,将他们彻底堵死在黄河环绕的晋地剿杀。
  若是被提前发现行踪,让乌兰图雅得以及时向北撤回草原的话,一切努力和牺牲就都将化为泡影。
  “没有其他办法。”谢樽叹了口气,“如今北境列一字长阵,将我们的各个关口尽数压制,完全隔绝了我们向南求助的通路,若有缺口,我们又何必绕那么远的道?”
  “只能赌一把了,赌粮草被劫的战报暂时不会去到乌兰图雅案头,赌我们能在她作出反应之前赶到五原。”
  五日后,五原,桌子山东北大营。
  明亮温暖的营帐中,乌兰图雅坐在王座中央缓缓嘬饮着热酒,将手中的战报看罢放在了一旁:“伊州被劫了……十几日而已,他没有迷失在那片沙漠戈壁里,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还真让你给蒙对了。”完颜昼大刀阔斧地坐在一旁,拎着酒坛将里面最后的酒液灌入了喉中,辛辣冰凉的烈酒一路灼烧而下,在他腹中烧成了一团。
  “这可不是蒙。”乌兰图雅瞥了一眼倒了满地的酒坛,额角青筋一跳,面无表情地说道,“难道你当真相信他会被依拉勒重伤到卧床不起,再难上阵?”
  完颜昼闻言大笑几声,举起酒坛敬远方,目光中似有怅然与自嘲:“重不重伤可不敢说,毕竟蚂蚁噬象并非奇事,英雄死在哪里都不奇怪,本王只是相信他就算少了胳膊少了腿,也会爬到阵前一剑抹了本王的脖子而已。”
 
 
第174章 
  金帐之中酒气弥散, 自那段简短的话题结束后,两人就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各自不知在想些什么。
  完颜昼靠在堆叠起来的皮毛中, 双眼闪烁着琥珀色的光,他借着酒意看向坐得离他很远的乌兰图雅, 想起了前些日子乌兰图雅刚到五原时对他说的话,他又饮下一口酒,半晌才开口道:
  “你真打算那么做?二十载心血付之一炬, 当真舍得?”
  “我不会先行动手, 自爆身份……况且只是再简单不过的离间计罢了, 就像陆景渊对简铮那样。”乌兰图雅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放回了面前的布防图上。
  陆景渊当初对简铮百般信任千般纵容,她明知是计却没有任何办法,她不会去赌简铮的选择。心中的怀疑一旦种下, 就必然会生根发芽反噬其主,最终她只能选择弃杀简铮, 结果却也不尽人意。
  “若是如此行事, 武威将顷刻崩毁,如此则长安三面尽落我手, 虞朝亦是囊中之物。”
  “和这没关系,本王现在是在说你, 你自己, 明白吗?”完颜昼啧了一声,又道,“你应该知道, 这些年来你一直以神女自居,自比长生天最为纯粹的化身率领众生, 不容质疑、不容挑衅、不容亵渎,还将虞朝打为祸乱之源,煽动双方对立挑起战争。”
  “不劳你给朕讲解,朕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私下里说这些竟也不觉耳热?”乌兰图雅的音调毫无起伏,却好像掺着冰碴般向完颜昼刺去。
  完颜昼闻言噎了一下,突然觉得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他看着眼前一身墨绿衣袍的女子,恍惚间发现对方和常在自己记忆中出现的某个人重合了起来。不是,这对姐弟为什么都这么对他?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不过完颜昼如今早已懒得生气了,他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乌兰图雅到底听进去了几个字:“一旦天下人知道了你与谢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身负一半虞朝血脉,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二十部的信仰会瞬间崩塌,你的统治也会随之瓦解……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王,本王确实不想你大权在握,可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好法子。”
  要是这个节骨眼上二十部变成一盘散沙,那不是明摆着给陆景渊送人头吗?如今北境局势大好,完颜昼觉得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风险,直接挥师南下踏平长安即可。至于虞朝覆灭后,他和乌兰图雅之间谁生谁死……那便是后话了。
  “信仰那种东西崩塌了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是个纠集势力的工具罢了,信仰对于北境而言,是救赎亦是鸩毒,它是能使之迅速崛起,但也不过饮鸩止渴罢了,别告诉朕你心里不明白。”
  自完颜昼当权后,十六部冗杂庞大的祭司团体在数年内被砍了个干净,神权也日渐削弱,虽说残余尚多,但比起二十部来说也已然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原本是她想走的路,但她却别无选择。
  完颜昼身为男子又出身正统,统御四方理所当然,没人会说三道四。但她却不同,如果不凭借这股东风扶摇而上,她乌兰图雅就只能当个苟延残喘的废物,一个等待主君垂青的小小幕僚。
  “本王自然明白,但你我皆活在眼下,要是此番被虞朝反扑哪还有什么以后?又管什么信仰不信仰?”
  “本王说这些不是想谈论什么治国之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完颜昼心绪波动之下双颊泛红,刚才喝下去的酒这会儿全上了脸。
  “到底为什么?”完颜昼觉得他这辈子的为什么都在这几年问完了,他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他时常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赢,就那么简单。”乌兰图雅端起手边的茶碗抿了一口,那碗中盛的是沁凉的泉水,什么花草都没放。
  “即使代价是身毁人亡?那赢了还有什么意义?你为了坐上这个位置何其艰难?为了权力连森布尔都能面不改色地一刀捅死……”
  “他本就是将死之人,那是他最后的价值。”乌兰图雅依旧波澜不惊,好像自己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朕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朕的目的……唯一知道的人已经死了,说来似乎就是你刚才提及的那位。”
  “……”完颜昼沉默了许久,他凝望乌兰图雅那双与谢樽略有相似的眉眼,脑中骤然近乎荒诞地浮现出一个可能。
  “为了复仇?还是你求的……也是这天下太平?”一个点燃硝烟,发动战争的人也会有这种想法?如果一个二个都是如此,他们此时又为何坐在这帐下?又为何演出一场闹剧?
  “或许吧,朕没必要跟你解释太多。”
  到了如今,她仍然坚信着那个很久很久以前的答案,厌恶,只是厌恶而已,至于她究竟在厌恶什么……实在太多,这世间本就污浊一片,只有雪巅保有一点纯白。
  “别把朕想的太伟大,朕手上沾的血不比你少。”乌兰图雅看完颜昼瞳孔紧缩,好像受到了什么莫大的震撼一般,鲜少地皱起了眉头,“你确实是不太聪明,还有一些不该有的心软。”
  “……”
  乌兰图雅没等完颜昼开口反驳前,就直言打断道:“你觉得这世间有几个人知晓这个秘密?朕与他同是昔年被戕害南逃的二十部首席大祭司,神光公主格日勒塔娜的孩子?”
  “至少你知道吧?前些天朕论及此事时,虽然你极力表现惊讶,却还是逃不过朕的眼睛。”
  “……”完颜昼沉默了片刻道,“本王是从必兰真那儿知道的。”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必兰真迟暮将死时的事了。当初他一知晓此事,瞬间便明白这是他扳倒乌兰图雅最好的武器,北境和虞朝只能活一个,而在此之后,他和乌兰图雅之间也是一样。
  至于此事究竟有多少人知晓,他根本无从得知。一直以来在北境的传言中,乌兰图雅的父亲只是个模糊的符号,一个猎户,一个牧人,什么都可以,只要干干净净不是外族就好。至于虞朝……谢樽的母亲就只有外族二字的修饰而已。不论南北,从来没有任何流言论及他们的身世。
  “谢樽必然知道,而陆景渊此时也已知晓。”乌兰图雅轻轻点向长安,神色阴沉了下来。
  最近她已经看到了自己身世暴露的征兆,有人悄然游走在诸多部族之间煽风点火,质疑“神女”,让那些本就对她隐有不满的可汗和贵族蠢蠢欲动。若非如此,她又何必自毁城墙,求那近乎不可能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在她对此早有计划,只是一直按兵不动罢了。原先她还想过对方会顾念情谊隐瞒此事,如此大家皆大欢喜,但如今看来已是妄想。她不会率先公布此事,但在一切暴露之前她需要做好准备。
  “如今战局不利,陆景渊一定会用好这把刀,在此之前,我要你接手二……”
  “等等。”完颜昼皱眉打断道,“谢樽知道了和陆景渊有什么关系?按他的性子,应当不会随意将此事露于人前吧?更别说告诉陆景渊了,徒惹猜忌怀疑,即使他有从龙之功,封赏无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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