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与君同(古代架空)——海盐柠檬挞

时间:2024-09-08 13:26:20  作者:海盐柠檬挞
  在这片无城可据的平原上,埋伏的士兵再多也无法抵抗骑兵的冲杀, 不过半个时辰, 围来的士兵就被斩杀殆尽, 渡口再次归于沉寂。
  渡口码头上,谢樽擦拭着染血的剑刃,冷锐的目光落在水中随浪飘摇的船上:“搜船,一个不留。”
  “是!”傅青闻言立刻领命, 带着鹰扬卫登船清扫去了。纵使外面兵荒马乱死伤殆尽,船上的伏兵也依旧耐性极好, 藏了许久没发出半点动静, 可惜却还是逃不过死在屠刀下的命运。
  谢樽听着船上混乱的兵戈声,微微转头看向了身侧与他并肩的独臂青年, 开口竟是一句十分蹩脚的波斯语:“谢谢,很厉害。”
  “不用。”那独臂青年取下银盔又撩了一把微卷的短发, 摇头说道, “只是报恩,命令,还有一些利益交换而已。”
  “嗯。”谢樽表情冷淡地应了一句, 平静的外表下却在搜肠刮肚地想词,思考现在到底该怎么跟这位异客表达他接下来的计划。
  他只在回长安那三天里堪堪从陆景渊那里学了一点波斯语, 勉强用来接渡这支远道而来的援军。但三天实在太短,他会的始终也就只有那么几句,直接导致了他和这些人几乎无法交流。
  “……”没人能看出谢樽那平静的目光实质上只是绝望出神,他又绞尽脑汁了半天,最后选择了破罐子破摔,“但这里现在并不需要你们。”
  “什么?要我回去吗?”独臂青年闻言疑惑地歪了歪头,看上去和他高大威武的形象十分不符,“但你们战争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谢樽听懂了一个“回去”,沉默了一瞬拿出了陆景渊给他的太阳金徽放在掌心递了过去,“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去南边帮……帮皇帝,就是这个。”
  “哦——我明白了,就是之前在阿勒泰救过我的那个人,你们的皇帝是吧?”
  “对。”谢樽听懂了零星几个词,立刻掏出了一张小小的羊皮卷,那上面画着绕路去到弘化驻地的路线,而在那路线尽头,除了标记着一面上书“虞”字的赤红大旗,还另有一只向上飞起,拖着长长尾羽的红色小鸟。
  谢樽指着那只小鸟,直视着对方灰绿色的眼眸地交代道:“他的位置,找到他。”
  “明白了,我会保护好他,除了我们陛下的命令,他还是我的恩人,你可以放心。”独臂青年接过羊皮卷,即使知道谢樽听不太懂却还是惆怅道,“虽然根据我的判断,你这边会更需要我才对,但你很厉害又拿着太阳神印,我还是会听你的命令。”
  “那些豺狼很麻烦。”独臂青年指了指船上被揪出来的埋伏,又比了一个在谢樽看来莫名其妙的手势,“一定要小心,愿太阳神与你同在,庇护你战无不胜。”
  “谢谢。”虽然后面的话谢樽一句都没能听懂,但仍是凭着感觉郑重道谢,在这十日的朝夕相处中,他对这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青年也颇有好感且十分同情。
  先前听陆景渊说过,这人是波斯前代皇帝的宫廷护卫队队队长,在一场臣下掀起的叛乱中带着小王子东逃,废了一只手臂又差点被追杀致死,好不容易带人逃进了阿勒泰勉强躲藏苟活,结果没几天就被陆景渊给抓到了。
  之后……陆景渊像当初对完颜昼那样,想办法把人给弄了回去参与夺权,个中辛酸自然不必多言。
  好在近十年过去,三年前王子终于长大成人重掌大权,从此断绝了波斯对乌兰图雅的一切军械援助,还借了他们一支千人的卫队以示盟谊之情。
  这支卫队原本算不上多么重要,陆景渊自始至终想做的只是尽力阻绝波斯与北境的交往罢了,北境千百年来居无定所,不擅攻城,冶炼锻造技术也不及虞朝,但波斯拥有的技艺却正巧足以弥补这些短板。
  北境军备的跃升就是从乌兰图雅掌权,西进与波斯缔结盟谊开始的,自那时起,北境大山中蕴藏的宝藏重见天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终日不绝,还拥有了一支名为“铁浮图”的破阵大军。
  但……他们似乎都低估了这援军的能力。透过风雪,谢樽看向了不远处正在休憩的几个重装骑兵,不过片刻就收回了目光。
  不到半个时辰,傅青便带着鹰扬卫下了船回来禀告:“侯爷,都处理干净了,但船只都已经被刻意损毁,今夜肯定是走不了了,属下已经派人去寻了工匠,具体的情况尚不知晓。”
  “嗯,意料之中。”谢樽颔首应道,“先遣队的人都混进去了吗?”
  “一切安排妥当。”这一月的风霜雪雨,让傅青眉宇间的少年气褪去了不少,“他们都已经换上了北境的衣装,跟着那些逃兵离开了。”
  “好,尽快把船修好,再去搜些羊皮筏子,若是明日午时船还是动不了,我们就乘筏强渡。”
  今夜强渡也并非不可,只是没有大船他们就只能用筏子飘过去,他们倒是过去了,那些战马和重甲却必然得翻在河里。要是布衣过河,到了那头还得再去强抢,实在是太过麻烦。
  况且暂时被堵在这也好,他们人困马疲,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了。
  “奔袭一月,这两日就好好休息吧。”谢樽转头看向三三两两靠在火边煮饼的士兵交代道,“这边物产丰饶,你带人去他们粮仓搜刮一番,好好吃上一顿。”
  渡口灯火三三两两亮起,将寒气隔绝在外,餐风饮露许久的众人终于得以休憩一番。寂静无声的风雪中,谢樽独自站在码头,透过风雪看着隔岸模糊不清的火光,
  五百里外,朔方郡一片背风的山坡下,灰白的军帐被烈风吹得摇摇欲坠,完颜昼一边咬着肉干,一边看着那空白良多的简略地图皱眉。
  “七座高地关堡勾连支援?他们一个月的时间能修出那么多?”
  “回王上,我们的人都打听过了,据说这些堡垒自那个陆景渊当上太子的时候就一直修着了,只是这一个多月才在附近低地上挖了拦马壕沟,那些壕沟破破烂烂,起不了太大作用。”
  “哼。”完颜昼冷笑一声,“他动作倒还挺快……罢了,那些什么堡垒战线是乌兰图雅的事,不用管,本王只要想办法把陆景渊给宰了就行了。”
  “都半天了,出去的斥候回来了没?”
  “没有。”那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一个都没回来。”
  “要么丢了,要么死了。”风雪天里这种事太过平常,完颜昼神情淡淡,将羊皮地图收了起来,“不必再等,再过一个时辰就拔营出发。”
  趁着这两日风雪不停,他们要顺着无定河南下绕到虞朝后方见机行事,至于陆景渊究竟躲在了在什么地方,进去了往高处走,自然能够找到。
  他必然会像乌兰图雅一样在最高处统御全军,挥舞着风雪中最艳丽的大旗。都是活靶子罢了,就看他和谢樽谁有本事先声夺人了。
  又是一日过去,天边翻起灰白时,陆景渊坐在某座平平无奇的石堡中,瞥了一眼地上结了一层霜白的头颅,将手中的战报扔在火盆中烧尽。
  “当做不知道,放他进来。”陆景渊摸着一旁奉君毛茸茸的脑袋说道,“一万……即刻告诉陆印,让他埋伏到红柳河谷,待完颜昼沿河入境,杀。”
  “是!”身着螺纹白衣的青年领命,拎着那颗脑袋就转身离开了。
  众人离开后屋中很快恢复沉寂,连风声都几不可闻,在寒冷的石堡中火盆也带不来太多暖意,陆景渊把双手都塞在了奉君脖子底下取暖,随后不出意料地收到了几个大大的白眼。
  奉君低声呜咽了一声,把脑袋换了个方向摆放,坚决不让陆景渊蹭到他柔软温暖的脖颈。
  “你说他把你送过来做什么?”陆景渊对奉君冷淡嫌弃的态度毫不在意,捏着它软弹的耳朵说道,“不就是来给我取暖的吗?”
  一月前谢樽离开武威前差人把奉君给送了过来,明面上说是帮他看家护院,顺便暖暖手。实际上却是让他看好奉君,别让它四处乱跑。若是它留在武威,必然又要闲不住跟着谢星辰四处征战。
  原本陆景渊是将它留在了长安的,但没被笼子关着的奉君显然阳奉阴违地跟了过来。谢樽离这里太远它实在找不到踪迹,便只能捏着鼻子跟上陆景渊这半个熟人了。
  “不然你还能如何?上阵杀敌?”陆景渊看着它耷拉着的脑袋好笑道。
  奉君似乎听懂了他说什么,瞬间瞪大了眼睛,龇着牙就站了起来发出呜呜的警告声,伸出的利爪也在石板上划出了数道深痕。
  陆景渊对它的威胁熟视无睹,忙里偷闲地耐心解释道:“战阵中穿梭与平日不同,没有开阔的土地和隐蔽的山林,即使你能屠杀乾部的影卫,战场上也定会被乱刀砍死……别再惹他担忧。”
  昏暗的烛光下,奉君那棕灰色的狼眼中闪着点点微光,它端详了陆景渊片刻,最后喷了一下鼻子,扭头顶开未关严的门跑了出去,消失在了漆黑的廊道上。
  奉君不喜拘在一处,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是常事,此番赌气离开陆景渊也没太放在心上。长夜渐深,他轻轻起身合上木门,躺上床榻熄了烛火,用力握住了胸口早已温热的玉璜。
  陆景渊目光虚无,轻飘飘地落在远处的黑暗之中,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跃出胸膛。
  即使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他也依然在害怕,怕死,也怕用尽全力也依然黄粱一梦,大梦成空。
  如果输了……不,他们绝不会输。
  建宁十一月三十,持续了四五日的风雪终于渐渐止歇,而后柳絮似的的细雪纷纷扬扬又下了一两日,待到十二月初方才结束,当阴沉了数日的天空终于雪霁云开,乌兰图雅的大军也已然近在眼前。
  数日的风雪让高天澄澈如洗,广阔天地一览无余,站在关堡的烽火瞭望塔上,陆景渊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大地边缘筑起了座座营地,虞朝的风雪太小,远远不似阿勒泰那般遮天蔽日,更无法阻挡北境的脚步。
  而垂眸望去,脚下的大片平整的土地上,一面面上书朱红虞字的玄色大旗在风中振动,虞朝的将士有六万之众分驻于各个关堡之前,视死如归地看向前方,等待着以攻为守,歼灭敌军。
  乌兰图雅这次没再等待,大营扎好后便立刻发兵,全副武装名唤“铁浮图”的超重甲骑兵缓慢地走在最前列,行动迟缓却将箭锋刃芒皆隔绝在外,而其后的士兵持盾,如大江般浩浩汤汤地涌来,将满地残雪踏入泥尘。
  插着三面赤红帅旗的六驾战车上,陆景渊着甲站在最高处,手中一柄短刀在日光下璀如明光,他目光坚定扫过众人,低沉的声音传出很远:“自夏之伊始,北境南下……一路虐民为愆,罪业焚天,当以天命殛之。”
  “虞朝立国百年,上承天命,下利万民,纵天命有终,非亡于戮。”陆景渊说着握住刀刃,在身边众人阻止之前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血誓为盟,金石以贯……今我战野,唯以血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鲜血滴落在战车上又顺着边缘流下,薛寒见状咬着牙,握紧手中的鼓槌领头重重击起了战鼓,鼓声如雷声轰鸣,重重击在所有人心上。
  “今我战野,唯以血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天风漫卷,战旗烈烈作响,陆景渊将掌心的伤痕草草缠住,冷锐的目光看向了渐渐逼近的重骑前锋:“斫锋,领战车营雁翼破阵!”
  “楚鸾执帅旗领步兵营随后推进,抵住冲击,伺机侵入。”
  斫锋闻言立刻领命离开,楚鸾却握着长戟愣了愣,直言问道:“帅旗?帅旗不应紧随陛下身侧吗?”
  “朕领轻骑游军,不在此处,朕给你这六万人,一定要将此处堵死,不得有失。”
  “是!臣必以命相搏。”
  鼓角声起,铁铸铜镶的战车上斫锋握紧重剑哑声嘶吼预备冲锋:“陛下有令,破阵者赏金千两,官升三级,都给我把命拼上去,杀!”
  “杀!”
  三千战车齐发,霎时雷车动地。
  借着战车震动,陆景渊也带着一队千人的轻骑悄然从堡垒后方离开,迅速去往了弘化最西侧的最后一座关堡大营。
  这片鄂尔多斯的高地草原虽然地形平坦,却依然有众多沟谷纵横,乌兰图雅想要将她的二十万大军塞入正面那片平地碾压防线,需要通过几条并不宽敞的谷地进军方能成行,而谷地间有诸多小道穿插,是个从后方或是侧翼入阵的绝对捷径。
  陆景渊在关堡大营举旗,将在此待命的骑兵尽数调离,带着一万人沿着山坡间隐蔽的河谷北去。当陆景渊在高处静侯,看见前线战车损耗过半才终于将北境打头阵的铁浮图撞击出一个缺口时,终于在山头吹响号角,挥舞战旗。
  众多披甲的轻骑划分为三骑或是五骑一列,从小道沟谷间杀出,直直冲入北境的步兵阵列,迅速将他们的战阵撕裂成一块一块,随后逐渐汇聚,在敌阵中纵横不断,
  陆景渊毫不畏战,背负双刀单手持槊,作为前锋冲杀战阵,一面赤红的大旗四处征战,在披雪的草原上分外显眼。
  而在另一处高地的瞭望塔上,被拘在乌兰图雅身边快要长毛的仆散元殊指着阵中那面红旗,目露渴望,急急道:“陛下!阵中来报,那陆景渊居然入阵了!就在那边,西线那面红旗!”
  “朕长了眼睛也有耳朵。”乌兰图雅被他吵得脑仁疼,觉得自己不让完颜昼把这人带走简直是莫大的失误,“帝王入阵确实振奋人心。”
  “就让我去吧!虽然我的双锤不及兄长,但杀一个没上过战场的文弱皇帝却绝对没有问题!只要一个……不,半个时辰,定将他的脑袋锤碎了带回来!”
  “不必。”乌兰图雅神色镇静,目光中没有丝毫波动,“利在势局,不在力耕,他就算能将阵线凿穿又如何。”
  “不过是几万步兵罢了,他爱杀就杀去吧,不必围杀更不必去追,损耗到了时候他自然会走,若是此时变阵追逐必定会让前线崩溃,给他们可乘之机。”
  “陛下!就算再如何不值钱,那也是我北境的军队啊!”仆散元殊瞪大了眼睛,觉得乌兰图雅此举与缩头乌龟无异,见乌兰图雅始终不为所动,他气得跺脚,转身就跑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