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汗珠,下身也裹着一条浴巾,到他面前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蒋乔说:“你怎么在这里?”
“跟阿淼他们来打球,”蒋乐用毛巾擦掉头上的汗,抬了抬下巴指着苏晨阳离开的方向,“你刚才跟苏晨阳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那晚发生什么事了,跟沈珈叶有关?”
蒋乔之所以会和沈珈叶有接触,是因为那次去医院蒋乐也在场,他先认出了沈珈叶的背影,所以对于沈珈叶的事,蒋乔没必要隐瞒。
“没什么,昨晚我和沈珈叶吃饭,被苏晨阳撞见了,吵了几句。”
蒋乐疑道:“你跟沈珈叶吃饭?”
“嗯,他现在是雯琪的家庭教师。”
蒋乔走进淋浴房,蒋乐跟在他后面,像是来了兴趣,追问道:“哥你什么意思,真要撬苏晨阳的墙角?”
找了个无人的单间,蒋乔进去之前说道:“这是我的事,你别管。”
门在眼前关上了,蒋乐抚了抚下巴,挑起嘴角看向苏晨阳离开的方向。
“这种药我没见过,说明书的内容也不正规,成分里有很多名称都不是常规医学用语,”高医生转动着蓝色的药瓶“应该是还没有正式上市的临床新药,你哪来的?”
沈珈叶没有点破这是苏晨阳的药,只说是一个朋友托他问的。
“你可以找宋医生或者周教授,”高医生建议道,“他们都有临床团队,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些。”
沈珈叶不想被苏晨阳知道自己在查他,且这种药上面的几个汉字说明内容又比较敏感,他道:“这药是不是治疗雄性激素缺乏的?”
高医生已经用电脑上的医学专用翻译软件翻过了说明书,他解释道:“不是,估计是这种药有类似的副作用,但是成分和治疗效果都写得不清楚,现阶段不好确定。”
“能化验成分吗?”沈珈叶说。
“我帮你问问化验科那边吧,”高医生回答,“不过就算能化验估计也要一定时间,特别是这种还在临床阶段的新药。”
“要等多久?”
“不好说,短的话三五天,长的话一两周也是要的。”
沈珈叶点头道:“那好吧,麻烦你尽快帮我联系化验科,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下午从医院出来后,沈珈叶直接回了家。
他没去看沈闻达和沈珈南,蒋雯琪那边也没过去,不过他让护士转交了一本新的画册给蒋雯琪,这几天蒋雯琪可以先练习临摹。
感冒的症状在第四天基本痊愈了,沈珈叶到医院先找高医生问那颗药的检验结果,高医生表示化验科还没有出报告,让他再多等两天,那边諵沨已经把化验到的数据传到马里兰的实验室作比对了。
看着对面宽大的草坪,沈珈叶感觉到袖子被人拉了一下,扭头看去,蒋雯琪已经画好了,正睁着大眼睛在看他。
他拿起蒋雯琪的画,经过了几天的临摹,蒋雯琪对花朵和茎叶细节部分的掌控又进步了,沈珈叶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星球棒棒糖奖励她。
之前他和主治医师沟通过,这个牌子的棒棒糖是可以给蒋雯琪吃的。看到色彩艳丽,模仿成星球造型的棒棒糖时,蒋雯琪一下瞪大了眼睛,拨开糖纸以后半天都舍不得舔一下,一直转动盯着看。
摸了摸她的发顶,沈珈叶笑道:“是不是很喜欢这种棒棒糖?”
蒋雯琪用力点了点头,沈珈叶说:“老师那还有很多,以后每天都给你带一支。”
蒋雯琪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在向他确认是不是真的。沈珈叶说是真的,她才轻轻舔了一下棒棒糖,然后整支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
翌日下午,沈珈叶带着棒棒糖去医院,却没在病房里看到蒋雯琪,问了护士才知道上午蒋雯琪的家人来把她接走了。没多久他的手机上弹出了蒋乔的消息:【雯琪在我这里睡着了,你能不能来接她回医院?】
那晚之后,沈珈叶没再见过蒋乔。次日蒋乔有打电话,他没接,蒋乔便发了语音,问他是不是因为苏晨阳不同意就不肯再跟自己联系了。
那天蒋乔发了好几条,每一条都很长,除了语气诚恳,还大致解释了跟苏晨阳有矛盾的那笔生意的来龙去脉。
他其实没有怀疑过蒋乔接近自己的目的,毕竟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蒋乔与他的沟通都围绕着蒋雯琪,且蒋乔说了这么多,也只是希望他别因为误会就放弃做蒋雯琪的家庭老师。
沈珈叶接触过无数的学生家长,他能分辨出一个父亲是否爱护孩子。
蒋雯琪是私生女,之前也因为医院管理的疏漏而缺乏看护,但蒋乔能及时补救,蒋雯琪对他的态度也不抗拒,这些都能说明他们父女的关系是正向的。
对着屏幕考虑了片刻,他回复道:【好,你给我地址】
把游艇的位置共享过去,蒋乐删除掉刚才发送和接收到的消息,将蒋乔的手机放回床头柜上。
回到小厨房,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白色粉末,倒进腌制的两份牛排和旁边的红酒瓶里。待粉末完全融化后,他去敲洗手间的门:
“哥,我送琪琪回医院,红酒和牛排你自己吃吧,我晚点还有事。”
“好,”隔着淋浴的水声,蒋乔应道,“你去忙吧。”
-
第60章 他想要
蒋乐离开之前交代了游艇港的工作人员,沈珈叶到的时候,一位穿制服的员工带他去了蒋乔的游艇。
沈珈叶从未来过这地方,纵横交错的码头停靠了上百艘各式各样的私人游艇,工作人员将他带到了一艘白色的双层游艇前面便离开了,沈珈叶朝里看了看,道:“蒋先生?”
游艇内无人回答,他跨上甲板,走近才发现一道身影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
蒋乔一袭黑衣黑裤,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沈珈叶说:“我来接雯琪了,她在哪?”
蒋乔将煎锅里的牛排盛到盘子里,出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雯琪在这?”
“是你发消息给我的,”沈珈叶也有些疑惑了,“你不是还交代了门口的工作人员带我进来?”
蒋乔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这是蒋乐干的好事,难怪那家伙主动说要把蒋雯琪送回医院,连腌好的牛排也不吃了。
“不好意思,我喝了点酒想不起来了。”蒋乔笑道,“我弟弟刚才把雯琪送回去了,忘记通知你了,累你白跑一趟。”
沈珈叶说:“那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蒋乔叫住他,“我刚好煎了两份牛排,一个人吃不完,你坐下一起吧。”
沈珈叶想拒绝,蒋乔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上次那顿晚餐你就没陪我吃完,今天再跑说不过去了吧。这是A5和牛,刚好有机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回到开放式厨房里,蒋乔将两份牛排端到隔壁的餐桌上,醒好的红酒倒在高脚杯里,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珈叶跨进舱门,在餐桌边坐下。
游艇的上层被大片的防晒玻璃包裹,视野非常辽阔。今天的风很静,没什么浪,远处的云海像被晕开的颜料,一大片橙黄色浮于海平面上。虽不见夕阳,但仍有一番迷人的景致。
蒋乔端起酒杯,与沈珈叶面前的酒杯轻轻一碰:“这酒的花果香很浓,喝喝看。”
沈珈叶浅抿了一口,深红色的液体醇厚丝滑,花果香气馥郁,的确很不错。
他只喝了一口便放下杯子,见他不动刀叉,蒋乔也放下餐具,问道:“还在介意那天晨阳说的话?”
沈珈叶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怎么比之前拘束了,”蒋乔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跟我做朋友有心理负担了?”
蒋乔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沈珈叶不好回避,他坐直身子,道:“真的没有,你别想太多,我只是感冒刚好还有点累。”
“那更要补充蛋白质了,”蒋乔说,“趁热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休息。”
秦璨敲开了办公室门,快步走到苏晨阳身边,弯下腰低声说:“苏总,小韩刚才联系我,沈先生进游艇港之后一直没出来。”
苏晨阳问:“他去游艇港做什么?”
“蒋乔让他去接蒋雯琪,但是小韩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打他电话关机了。”
将文件放到桌面上,苏晨阳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打了个电话给沈珈叶,果然听到关机的提示。
沙发上坐着的两位项目经理正等着他继续,苏晨阳拿起衣架挂着的外套穿上,对他们道:“先到这吧,剩下的明天再议。”
集团大楼位于中环商业区,到游艇港最快只要几分钟时间,司机避开了晚高峰拥堵的大路,抄捷径走,多花了十分钟便赶到了。
通过工作人员确认了游艇的位置,苏晨阳带着秦璨过去,找到蒋乔的游艇时,他一眼就看到了甲板上正在往外走的身影。
沈珈叶的脚步蹒跚,身体摇摇晃晃,苏晨阳一步跨上去抱住了他。
撞进苏晨阳怀里时,沈珈叶整个人紧绷了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在抵抗着他的触碰,手也用力推着他。苏晨阳收紧臂膀,提醒道:“是我,你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沈珈叶垂着脑袋,几缕刘海落下来挡住了脸,他喘着粗气,额上遍布细密的汗珠,听到苏晨阳的声音才缓缓抬起头。
那双清冷的眼眸涤荡着水色,像喝醉了酒,眼眶赤红,认出他之后,沈珈叶的膝盖一下子就软了,被扶着坐在了地上。
靠着苏晨阳的肩膀,他感觉脖子有千斤重量,头都抬不起来了,声音也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好热,难受……”
“哪里难受?”苏晨阳也察觉到他的不正常,手在他脸颊和脖子上摸了摸,皮肤滚烫,不像一般的发烧。
秦璨在船舱里找到一瓶没开封过的矿泉水,打开盖子喂到沈珈叶嘴边,沈珈叶仿佛渴了很久,嘴唇一碰到水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喝了起来,一瓶水见底了才缓过一些,手指拧着苏晨阳的衣袖,语气艰难地道:“带我走。”
苏晨阳猜到他是怎么回事了,抬眼看向船舱内部:“蒋乔在哪?”
“在下面,打、电话。”
“苏总?”
沈珈叶话音刚落,苏晨阳就把他交给了秦璨,顺着船舱的楼梯快步走下去。
蒋乔在尽头的房间里,他的症状和沈珈叶相似,不过更清醒些,正在骂电话那头的人。看到闯进来的苏晨阳,他还来不及挂断就被一拳打在了鼻子上,整个人后退着栽倒在床上。
手机脱手飞了出去,蒋乔捂住鼻子,鼻血顺着指尖流下来。苏晨阳走到床边,半跪着压在他身侧,扯着衣领把他上身提了起来。
“这是误会,”蒋乔忍着剧痛解释道,“事前我不知道。”
苏晨阳根本不听他说的,又是一拳打在了他脸上,再拿过床头柜上的台灯,用电线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猛地收紧两端。
蒋乔登时睁大了眼,手在脖子上抠挖着想拉开,苏晨阳没有下死力气,然而窒息感还是让他惊惶失措了,挣扎数秒后,苏晨阳才松开电线的末端。
空气争先恐后挤进了气管,蒋乔被刺激得剧烈咳嗽起来。苏晨阳站起身,走到墙边捡起了还在通话的手机。
电话一直没挂断,屏幕上显示着蒋乐的名字,联想到刚才进来前蒋乔讲电话的内容,苏晨阳已经明白事情的始末了。
挂断电话,他把蒋乔的手机放进衣兜里,看也不看床上仍在狼狈咳嗽的人,回到甲板上抱起了沈珈叶:“先去医院。”
沈珈叶靠在苏晨阳的肩头,浓密的睫毛被生理泪水浸湿了,模样像极了从前被苏晨阳欺负狠了的样子,嘴唇张了几次才有嘶哑的声音发出来。
“不去医院,”他望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带我回,回家。”
回去的路上,沈珈叶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前后排中间的装饰板被放下,可以隔绝视线却阻挡不了声音。他极力想要克制呼吸的频率,不过随着药力的渗透,别说呼吸声,他连自己的手脚都开始控制不住了。
苏晨阳就在旁边,他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的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他最喜欢的那款古龙水的味道。这香气不断挑逗着神经,引得他迫切地想要去亲吻那一块皮肤,让身边这个在生闷气,上车到现在都不肯碰一碰他的男人也沾上自己的热度,把这种渴望的冲动也传递过去,拉着苏晨阳一起沦陷。
嘴唇贴了过去,他能感觉到苏晨阳躲了一下,就是这不算明显的避开的动作刺激到了他,攀住苏晨阳的肩膀,他在那人的颈侧咬了一口。
苏晨阳吃痛想推开,沈珈叶抱得更紧了,干燥的唇来到苏晨阳的耳朵边上,时轻时重地咬他的耳垂,在他耳边喘着气道:“晨阳,我好难受……你帮我。”
两人的身体紧挨着彼此,沈珈叶用尽力气才能撑起酸软的腿,跨坐到苏晨阳的腿上。苏晨阳扶住他的腰,看着他眼底浮起浓重的欲望,唇贴上来汲取自己口中的唾液,痴迷地像是在品尝甘霖。
不想他的呻吟声被其他人听去,苏晨阳扣住他的后脑,将人压到自己的肩膀上趴着:“再忍忍,快到家了。”
可沈珈叶忍不了了。
他以前最喜欢的一种姿势就是坐在苏晨阳身上,这样面对面抱着,像被苏晨阳带着坐过山车,翻过一个又一个刺激的山脉,最后停在悬崖边上,再被狠狠地抛下去。
那种一路积蓄着能量,被推至高点再猛然坠下的感觉只需体会一次就能沉沦。心脏剧烈跳动到几乎要冲出胸膛,空白的大脑被原始的欲望填满,从意识到身体,从头皮到脚趾,每一处部位,每一寸灵魂都被征服了。
他太久没有体会过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了,体内的药性化作无数蚂蚁,啃噬着血脉筋骨,消亡着仅余的一点意志,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要苏晨阳,他想要找回苏晨阳曾经对他深沉炽烈的爱意,他想要再一次酣畅淋漓地发泄。哪怕只能有这一次,哪怕他清楚明白,一旦清醒以后可能要面对更加难堪的状况。
颤抖的手指抓住了苏晨阳的右手,沈珈叶带着他伸到了自己的牛仔裤拉链前面,紧紧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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