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弊病(近代现代)——林光曦

时间:2024-09-21 08:12:31  作者:林光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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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被发现了
  时至今日,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年,沈珈叶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个像火炉一样闷热的夜晚。
  如果不是他一时没忍住答应了苏晨阳的提议,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沈珈南和他都不会被毁掉了前程,不会从感情非常要好变成了兄妹从此离心,而他也不会变成一个空有外表,实际上再也挺直不了腰杆的男人。
  医生说他的障碍是心理原因造成的,只要能放下心结,那方面功能总会慢慢好起来。
  可他身处于那样一个环境里,每天睁开眼就要面对沈珈南的冷漠与憎恶,沈闻达的唉声叹气,只有沈月揉能站在他的角度宽慰几句。可沈月揉也是一知半解,以为他只是被妹妹发现了真正的性取向,安慰之余也认为他喜欢男人是错的,劝他不要执迷下去。
  暴雨拍打着窗棱,梦里的画面熟悉又陌生。他被困在那座闭塞的村寨里,站在家门口眺望着四面八方将他围拢的大山,眼神空洞而无望。
  一只手从后方伸来,绕过腰际将他揽入怀中,熟悉的气息拂过耳畔,他垂头看着那只在解自己腰带的手,动作娴熟得好像已经做过了无数次,可他被握住时,感受到的却不是应有的快乐,而是一种仿佛沉入泥潭深处,无法呼吸的痛苦。
  “你这个情况拖得越久越麻烦。”医生推了推眼镜,办公室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背对着刚才躺过的蓝色检查床,表情麻木得好像都听进去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
  窗外划过一道紫白色的电光,医生的声音被响起的雷声掩盖了,奇怪的是他却知道医生说了什么。
  “你来我这也看了三次了,要不我帮你转其他医生试试吧。”试试?
  他茫然地想着。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继续试的必要吗?
  下了一夜的暴雨在天光亮起后陆续停了,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睡梦中的人似乎也摆脱了混乱的梦魇纠缠,缓缓睁开肿胀的眼皮。
  视野里出现一张放大的脸,苏晨阳与他同睡在一张床上,两人各自躺一个枕头,但距离很近。
  他的腰上搭着苏晨阳的手,脖子下面枕着苏晨阳的胳膊。
  他一丝不挂,苏晨阳却穿着睡衣睡裤。
  昨夜发生的事逐渐回到了脑海中,他盯着眼前人熟睡的眉眼,手伸下去试探了一下,果然与昨晚一样,苏晨阳没有该有的反应,反而是他自己,久违地感受到了晨起的活力。
  心头弥漫起的情绪酸涩又复杂,他不知道苏晨阳为什么也变成这样了。这个人应该不知道他们分手的真正原因,可昨晚面对他的质疑,苏晨阳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回答,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让他无暇再分出精力去追问答案。
  掀开被子下了床,沈珈叶走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从昨晚回来到现在,他都待在苏晨阳的房间里,连澡都是在这里洗的。
  马桶盖维持着昨晚翻下来的样子,他记得当时自己坐在上面,身体里的药力巅峰已经过去了,但还是很敏感,洗个澡都能卷土重来。
  那会儿他拉着苏晨阳的手想要继续,苏晨阳没如他所愿,还把他自己的手也给拉开了。在他难受得恳求时,问了一个问题。
  “有没有哪被蒋乔碰过了?”
  这个问题在刚回到家的时候苏晨阳就问过了,他也回答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要问一次。
  苏晨阳点了点他的嘴唇,听他说“没有”,指尖再来到他的脖子,锁骨,胸口,腰,小腹,直至暗处的中心。
  每停留一个地方,他就迫不及待地否认,最后停的位置刺激得他受不住了,声音都哽咽起来,满心满眼装着沉甸甸的委屈。
  苏晨阳还是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对他的感情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苏晨阳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他已经不抱希望了,却忽然在他面前半跪下来,低下了头。
  淋浴的热水抚过身体,白皙的肌肤上有不少或深或浅的红痕。沈珈叶看着那些印记,如果不是昨晚的一切都在他清醒的状态下发生,他一定会误以为跟苏晨阳做到了最后。
  洗完澡,他抽过浴巾围在腰间,拿了条干毛巾擦头发,开门看到了床边坐着的人。
  苏晨阳背对他低着头,身上已经换了白色的V领毛衣和卡其色的休闲裤,正在打电话,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那就这样,晚点我到了公司再说。”
  挂断电话,苏晨阳起身走到衣帽间,拿了件海军蓝色的双排扣大衣穿上,出来的时候被堵在了衣帽间门口。
  沈珈叶的湿发凌乱地披在胸前,脸上再不见昨晚被情欲支配的模样,清澈的眼眸直直地看进他眼里。
  苏晨阳避开了注视,想绕行,被他伸出来的胳膊拦住了。
  “我们谈谈。”沈珈叶说。
  “我有事去公司。”苏晨阳道。
  “十分钟,”沈珈叶不肯让步,“只要十分钟。”
  床上仍留有昨夜放纵的痕迹,苏晨阳走到沙发上坐下,右腿搭在左腿上,一副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沈珈叶扯掉了腰间的浴巾,拿了件干净的浴袍,一边朝他走来一边套在了身上。
  苏晨阳只是瞥了一眼目光就定住了,直到沈珈叶把浴袍的带子系好,在他身边坐下才转脸去看旁边。
  将湿发拨到后背上,沈珈叶理了理思路,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晨阳斜靠在沙发扶手上,手背撑着下巴,答得漫不经心:“什么?”
  沈珈叶直接说:“硬不起来。”
  苏晨阳:“……”
  沈珈叶盯着他的眼睛:“你刚到下溪寨那会儿是能硬的,是不是因为车祸的后遗症?”
  “没有,”苏晨阳的语气不耐烦了,想要起来,“这与你无关,别问那么多。”
  “怎么会与我无关?”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沈珈叶的气势忽然压了过来,“那瓶蓝色的药是什么?”
  苏晨阳很快皱起了眉:“什么蓝色药瓶,不懂你在说什么。”
  “之前在你床头柜上的,紫色的药片,”沈珈叶并未像从前那样退让,他今天一定要搞清楚苏晨阳隐瞒的秘密,“你别撒谎骗我,我会查的,除非你有把握我什么都查不到。”
  “到底是什么药,是不是治疗阳痿的?”
  沈珈叶一刻思考的功夫都不留给苏晨阳。从前他就是太顺着苏晨阳了,碍于自己尴尬的身份,碍于曾经分手的愧疚,苏晨阳说什么就是什么,想怎样他只能服从。直到昨晚他才发现自己太傻,苏晨阳不是不爱了,更不是想报复玩弄他,相反这个人很可能在过了十年后依然将他捧在手心里,否则怎么会做出跪在他面前,用嘴来帮他的举动?
  “阳痿”这个词出现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耻辱,即便苏晨阳再冷静理智,被揭穿后也没办法坦然面对。他的脸色难看得像一只处于爆发边缘的狮子,只要沈珈叶敢再摸一摸他的尾巴,他就要撕碎沈珈叶的感觉。
  但沈珈叶已经不怕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道:“你不用觉得丢脸,其实在重新遇到你之前,我也一直是这样的。”
  狮子炸开的鬃毛被神奇地捋顺了,苏晨阳果然收起了敌对的态度:“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沈珈叶平静地说着。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这么随意地就把深埋在心底的沉疴挖出来,捧到喜欢的人面前,让对方看那些羞耻与难堪,看看曾令他无颜去面对的真相。但如果说出这些可以换来苏晨阳也对他敞开心扉,他们之间可以不必再互相隐瞒,不必再彼此折磨痛苦的话,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说?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跟你提分手吗?”
  苏晨阳迟疑了,问道:“你是说,当年你之所以跟我分手,是因为你突然不行了?”
  没想到他会得出这种结论,沈珈叶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无奈地叹了一声,沈珈叶说:“你是真的有急事要走吗?不是的话吃点东西再谈吧,我现在很饿,有点低血糖了。”
  张姐做好了早餐便去超市补充生活用品,苏晨阳从保温的蒸锅里端出虾饺叉烧包等点心,还有两杯现磨的豆浆,和沈珈叶坐在餐桌边吃着。
  沈珈叶是真饿了,昨天傍晚吃了那块牛排之后,他就经历了一场堪比高强度马拉松的体力运动。见他面前的都清空了,苏晨阳把自己吃不下的虾饺推过去。
  他一口一个,吃完后,苏晨阳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可以说了吧。”
  擦完嘴的纸巾被揉在了掌心里,沈珈叶说:“你还记得我们最后那一次视频吧。”
  苏晨阳说:“记得。”
  沈珈叶点了点头,揉成团的纸巾被用力握紧了,看着面前空了的餐盘,他的视线却没有对焦,半晌之后才低声说:“其实那次的视频电话,被我妹撞见了。”
  “她看到了我们在做,我不知道她看了多久,就是因为看到了她才吓得跑出去,不小心摔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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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要不要回房间
  苏晨阳说:“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双手肘撑着桌沿,沈珈叶用掌心捂住脸:“我怎么跟你说?”
  “实话实说很难吗?”苏晨阳去拉他的手腕,想让他看着自己,握住右手时记起他的旧患刚好,便换成左手,“你是觉得我不会跟你一起面对,还是认为当时的我没能力帮你解决问题?”
  读书那会儿,关于苏晨阳的家世背景,沈珈叶多少了解了一些。
  恒升不是私立学校,但属于顶尖的公立学府,多数学生的家庭都是中产以上收入水准,像苏晨阳这样的权贵子弟也不在少数。
  沈珈叶能进这样的学校读书,除了自身的成绩以及各方面表现都足够亮眼之外,也是因为两地帮扶的政策优势。
  那时的苏晨阳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过家境有多优越,他们相处,更多是像普通小情侣那样吃吃喝喝。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答应在一起,还曾经异想天开地认为只要自己够努力,未来一定能有并肩站在一起的一天。
  后来的无数个夜晚,他躺在下溪寨租的那间老屋里,对着窗外巍峨连绵的大山,总会想起那个年少气盛,只吃过生活的苦,却没有尝过社会现实毒打的自己。
  左手被拉开了,苏晨阳的整只手掌包裹着他的手腕,指腹摩挲着皮肤的感觉有点痒,也让他想起了昨晚一个持续了很久的动作。眼眶浮起热度,他用右手挡住眼睛,不想被苏晨阳看到。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没用的人,担不起事,只徒有男朋友的虚名。”他不肯回答,苏晨阳就替他总结。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珈叶摇着头,“你知道我不会那么想。”
  “那你不告诉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苏晨阳一定要听到真正的答案。
  十年了,确切地说快十一年了,这件事在沈珈叶心里是个结,在他心里也同样无法被放下。就像一块硬物梗在了心口,它不会导致窒息,也不会危及生命,却总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候让你呼吸一下都疼得难受,没办法忽视它的存在。
  细细密密的痛,绵长而割不断的念想,无数次地问自己为什么,却只能得到一个不甘的答案。
  沈珈叶的右手也被拉开了,视野里的苏晨阳变得模糊而扭曲,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皮肉里,他自暴自弃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那时候自己都乱了。”
  “我妹没有把她看到的说出来,我阿爸一直以为她是跟我吵架跑出去才出事的,所以我阿爸就算怪我,他也始终没有对我说过很重的话。”
  “我妹恨我的真正原因只有我清楚,”沈珈叶的声音变得哽咽,他像是无法承受那些过于沉重的回忆,后背贴在了椅子上,试图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来驱散团在胸口的情绪,但还是有脆弱的痕迹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消失在鬓发里,“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没有办法再面对你,也面对不了我自己。你觉得发生了那种事,我跟你还有可能吗?”
  指腹抹了抹他的眼角,苏晨阳靠近了一些。沈珈叶没有动,他仍然望着天花板,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像是早已被捂烂的伤口,现在要一层一层地撕开,挤出脓血刮掉腐肉,重新上药包扎。
  这个过程会很痛,但同时也带来了释然的感觉,他终于可以都说出来了,不必再苦苦隐瞒,苏晨阳也不会再误会他了。
  手心被人握住,苏晨阳的五根手指插进了他的手指间,他闭上眼睛,也扣紧了苏晨阳的手。
  “右手的伤也是那个时候弄的?”苏晨阳问道。
  “嗯,”情绪平复了些许,沈珈叶慢慢地说,“那时候我发现她跑出去了就去找,找了很久才在山崖边上看到。”
  “她抓着一截树枝,当时天太黑了,周围很滑没有着力点,我试着拉她才发现一个人不行,去叫人也来不及了,后来坚持了很久,还是没能把她拉上来。”
  明明在说着很绝望的画面,沈珈叶的神色和语气却显得格外平静,苏晨阳都不敢细想当时的他会是怎样的心情,这只手拉着沈珈南,坚持到无法再坚持下去了,眼睁睁看着沈珈南掉下去。
  许久之后,苏晨阳抬起他的右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这次你妹妹的腿会好起来的。”
  沈珈叶睁开了眼睛,两人四目交接后,他说:“会的,你给她提供了足够好的医疗,她自己也很努力。”
  “对,已经发生的事没办法改变了,人要往前看。”
  苏晨阳用严肃的表情来安慰他,沈珈叶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不怪我了?”
  “怪你有用?”苏晨阳说,“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捏了捏他的手指,沈珈叶换上轻松的语气:“我说完了,现在该你说了,到底为什么会不行了?”
  苏晨阳是实在不乐意听到这么扎耳的问题,偏沈珈叶好像感觉不到一样,苏晨阳都怀疑他是不是为了骗自己开口才说过曾经也不行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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