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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快递,送命必达!(无限)——温留白

时间:2024-09-22 07:40:01  作者:温留白
  老者的声音沙哑,眼睛浑浊不堪。
  “百年基业,子孙数代,这么多年来,唯独出了你这么一个天分极高的。”
  “家族世世代代在这十八层炼狱里挣扎求生,原本以为你能带领我们爬出这无边炼狱……”
  老者说到这里,表情悲戚,悲痛万分地举起拐杖,用力地敲打在他的头上。
  “你是全族的希望啊,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学不会这能够改命的符术?”
  少年始终跪在原地,以头触地。
  刚才老祖宗那一下迎面而来,已经敲得他头破血流。
  鲜血流淌进眼睛里,世界殷红一片。
  他咬咬牙,尽管心有不甘,但言语里依然恭敬。
  “是我不够努力。”
  “不,你已经很努力了,每天只睡三小时,剩下的时间都在练习符术。”
  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有人比你更努力,你只是……跟我们一样,没有那个命!”
  少年握紧拳头。
  天之骄子,天赋异禀。
  从小所有人都把他视作是全族的希望,怎么他就没有那个命了?
  凭什么?
  他不服。
  他不甘心。
  老祖宗叹了一口气,用干瘦的手指摸了摸他的头。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修习符术了,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少年含着满口血腥,不可置信地仰起头。
  “老祖宗,我想再试试……”
  他不甘心。
  “你修习符术法三年,一无所成,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隐约预感到你不是那块料子。”
  不是那块料子。
  这句话从老祖宗口中说出来如此刺耳。
  他怎么就从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沦落为“不是那块料子”。
  老祖宗从小到大没对他说过一句狠话。
  他委屈极了。
  却倔强地忍住了眼泪,喊了一声:“爷爷,求你,让我再试试。”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老祖宗看着自己孙子受委屈,自然是舍不得,不由得放缓语气:
  “三年前,家族觉得不该把所有希望放在你身上,所以这些年来,我们找了很多孩子修习符术,昨天,有一个孩子已经小有所成。”
  叶鸣廊被困在这具躯体中,他能感受得到他此时的委屈和震惊。
  “所以……我被家族抛弃了么?”
  老祖宗耳背,没能听到这句话。
  “以前是我们狭隘,总觉得,自家的孩子,自己家族的血脉,带领我们走出这无边地狱,才是真正的荣耀。”
  “但是现在,我也想开了,自己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血脉不血脉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带领我们走出这个地方,不管是谁,都担得起这偌大的家业。”
  少年低着头苦笑。
  他果然,被抛弃了。
  “那老祖宗找我来,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
  涉及到家族机密,老祖宗摒退众人后,才缓缓道来:
  “你钻研了那么久,应该知道,符术的力量来源,是献祭,是交换。”
  “献祭的东西越重要,换来的力量就越大,我想要你接近他,和那个孩子成为朋友,陪伴他长大,成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人。”
  老祖宗说到这里,其实少年已经明白了。
  只是他依然不愿相信,忍不住质问道:“您想让我成为祭品?”
  “凭什么?”
  少年努力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生平第一次,无比叛逆地拒绝了老祖宗的提议。
  “爷爷,我是您的亲孙子,您让我去献祭?凭什么?”
  “凭什么?”
  尽管不舍,但现在,必须要让他认清现实了。
  “即便你是那块料,你有那个命修习符术,你有没有想过,你符术大成后,也同样会有一批人,以牺牲自己为目的去接近你?谁的命不是命?你是我孙子,所以你就不能死是吗?”
  “你睁眼看看这个世界,你的祖祖辈辈,世世代代在这十八层炼狱里苦苦挣扎,我们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逃离这里?”
  老祖宗说得痛心疾首。
  “那孩子就在藏书阁,你抽空去见见他,再来跟我说你的决定。”
  少年倔强地站了起来,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个本事取代他。
  地狱十八层从不下雨。
  水源在这里是珍贵无比的资源,祠堂外每天都有人排着长队,前来取水。
  少年的嘴唇干裂,稍稍一抿,就能尝到血腥味。
  他把一切抛在脑后,推开了藏书阁的大门。
  原本属于他的桌案前,坐着另一个人。
  外面的族人求了半天,才能靠着施舍喝上一口水。
  可那张桌案上摆放着的杯子里,水永远是满的,怎么喝也喝不完。
  这么稀缺的水源,先供着他。
  他喝剩下的,才轮到其他人分上一口。
  尽管他无比愤怒,却还是忍着性子,静静站在书架后观察着他。
  那个少年年纪看上去比他小。
  瘦瘦的,有着一头漆黑的发。
  皮肤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而有些发黄。
  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单手画符。
  一撮火苗跃然于指尖。
  站在书架后少年无比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他在画符的时候,看上去毫不费力。
  轻轻松松就成功了。
  这道符文的每一笔他都很熟悉。
  他也曾经坐在那个位置上,日复一日地练习,同样的一道符,他画了无数遍。
  只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可他却轻而易举地成功了。
  这就是天赋么?
  他嫉妒地要命,不甘心地在自己的掌心临摹了无数遍同样的符咒。
  在他身后,闻到血腥味的少年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哥哥,你受伤了吗?”
 
 
第54章 第二件:臼齿糖
  直到那孩子靠近,叶鸣廊才发现他的眉眼无比熟悉。
  沈笠?
  他很清楚,自己刚才在进入这个里世界的时候,也陷入了昏睡。
  这里虽然是他的梦境,但梦里的场景他完全不熟悉。
  他甚至不知道沈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梦境里,并且他看上去好像比他更像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员。
  由不得他继续思考,叶鸣廊听到自己哑着嗓子问他:
  “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笠的眉眼看上去依旧稚嫩,这次干脆连画符都省略了,直接在指尖召唤出一撮火苗。
  “你是说这个吗?”
  这具躯体的主人垂下手,背在身后微微攥紧拳头。
  果然,他做不到啊。
  叶鸣廊体会着身体原主人的所有情绪,无比失落地低下头。
  他的个头比沈笠稍微高一些,长他几岁。
  沈笠看他的时候,需要微微仰头。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似乎从不对人设防。
  “哥哥,你还在流血,一定很疼吧,我来帮你。”
  他在手掌心上画了一道叶鸣廊完全不认识的符术,努力踮脚伸手,轻轻在他的前额上一抹。
  伤口竟然瞬间就不疼了。
  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一片光滑,连带着伤口都不见了。
  “这也是……符术?”叶鸣廊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沈笠拉着他的手,把自己那杯水端到叶鸣廊面前。
  “哥哥你要喝水吗?”
  他的嘴唇都开裂了,一定是口渴了吧。
  “不用。”躯体的主人浑身是刺,下意识拒绝了他的好意,甚至蛮不讲理地甩开了沈笠的手。
  “这里水资源这么稀缺,我可没资格喝这杯水。”
  他说话阴阳怪气。
  沈笠却完全没有感受到他身上的敌意,傻乎乎道:
  “没关系的哥哥,你把这杯水喝完了,我可以用符术再创造一杯。”
  符术!符术!
  不就是掌握了点皮毛,他到底在炫耀什么?
  这具躯体的主人故意为难他道:“你用符术只造一杯水?可一杯怎么够?”
  “你到底知不知道,外面每天有多少人因为缺水而渴死?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有本事,就让这里下一场雨。”
  地狱十八层从不下雨。
  他是在故意用他做不到的事情来刁难他。
  沈笠没有再和他对视,而是为难地移开视线。
  算是知难而退?
  他有些得意,转身推门离去。
  藏书室外的天空上悬挂着九颗炽烈的火球。
  地狱十八层常年被这九颗太阳炙烤着,地面的温度高得烫脚。
  到处都弥漫着闷热的空气。
  没有一丝凉爽的风。
  祠堂修建在最高处,前来汲水的人在长阶上排成长队。
  每个人的嘴唇都无比干燥,开裂起皮。
  身处炼狱,时时刻刻在高温下被炙烤。
  他们似乎永远都很渴,仅仅靠着每天排长队,汲取那一点点水来续命。
  队伍里很快有人昏倒了。
  周围的人冷漠地看着这一幕,无力救援,所有人自顾不暇。
  他站在长阶的最高处,第一次从优越的生活中跳脱出来,体会到老祖宗口中的众生疾苦。
  这里没有夜晚,抬头是炽热的太阳,低头是黄沙里的枯骨,数不尽的孤魂野鬼以鲜血为食,伺机而动。
  而带领所有人逃离这里的,终究不是自己。
  那会是那个人吗?
  “轰隆!”
  一阵惊雷震醒了所有人。
  队伍有些乱了。
  大家惊恐得仰头朝天看,天空仿佛瞬间阴沉了下来。
  烈日在乌云的遮盖下,逐渐丧失光芒。
  灼热的气息被凉爽的风吹散了一些。
  叶鸣廊也跟大家一样,无比震惊地仰头看天。
  一滴雨水,落在了他干涸的嘴唇上。
  人堆里不知道是谁,跪在地上高呼一声:
  “下雨了……”
  这三个字的分量在这里有多重?
  刹那间,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磕头,感谢上苍开恩。
  “真的下雨了?”
  叶鸣廊抿了抿嘴唇,那滴雨水清澈,甘甜。
  雨点越来越密集,雨势越下越大。
  人们在雨中欢呼。
  无数在片干旱之地上等死的人,刹那间迎来了新生。
  大家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他们在雨中相拥,欢呼,叩拜……
  不过是他随口一说的气话,他……真的做到了?
  下一场大雨和只取一杯水的代价,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为了降下这场大雨,他牺牲了什么?
  叶鸣廊迅速转身,朝着藏书室飞奔。
  雨水打湿他的衣服,带来丝丝凉意。
  推开门,藏书室内昏暗一片。
  所有人都跑出去庆祝这场大雨的到来。
  而他却抱着膝盖,坐在至暗之处,显得越发孤独。
  听到声音,沈笠恍惚地抬起头,循声问道:“是谁?”
  “是我。”
  叶鸣廊站在他面前,弯下腰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沈笠的双眼被阴翳覆盖,已经完全失去了视觉。
  他忽然觉得很心酸。
  “你的眼睛?”
  “哥哥我厉害吧,只用了一个月的视力,就换来了这场大雨。”
  少年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分享这个消息。
  他伸手向前摸索,叶鸣廊后退一步。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沈笠磕磕绊绊。
  因为失去视力,摔得遍体鳞伤。
  叶鸣廊神色复杂。
  藏书室外,大雨还在下。
  地面低洼处泛起水光,他低头看着水坑。
  像一面镜子。
  他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原来这个对沈笠无比冷漠的人,自始至终都是自己。
  如果这是梦,他已经完全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你想好了吗?”
  祠堂内,老祖宗用浑浊的双眼注视着他。
  “我想好了。”
  他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无比狼狈地跪祠堂里。
  对着先人铜像,立下誓言。
  “我会成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人,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献祭自己,成为他力量的来源。”
  叶鸣廊说完这句话,忽然感觉到食指的位置传来一阵疼痛。
  一条银蛇张开獠牙,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细小的伤口处渗出鲜血。
  世界颠来倒去,无数人在他的耳边絮絮低语。
  叶鸣廊猛然从梦中惊醒。
  圈在他食指的银蛇戒指还打算咬它第二口。
  看到叶鸣廊醒来了,银蛇盘着身体绕着他的指骨转了一圈,不再动了。
  空气中甜腻腻的味道依然还在。
  但他已经从梦中挣脱,这个味道已经对他没用了。
  叶鸣廊第一时间扶起沈笠,晃了晃他。
  “沈笠,醒醒!”
  盘桓在沈笠食指的银蛇戒指已经接连咬了他好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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