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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快递,送命必达!(无限)——温留白

时间:2024-09-22 07:40:01  作者:温留白
  可是沈笠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像是主动沉湎在梦中。
  连银蛇也拿他没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叶鸣廊背起了沈笠,循着气味的来源下了楼。
  高高的坩埚前,夏利先生依然维持着搅动糖浆的动作,时不时往锅炉里撒下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教会失窃的死灵书。
  夏利先生看见已经醒来的叶鸣廊,示意他先坐下。
  叶鸣廊没开口,夏利先生就知道他要问什么。
  “放心,只是做梦而已,不会受伤。”
  “你一定想问我到底在做什么是吗?”
  夏利先生的双眼通红,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属于夏利先生的故事并不长。
  “我有个妹妹叫艾达,她已经去世很久了,有人杀了她。”
  “教会的人为了招揽教众,故意把那个杀人凶手称之为恶魔,但我知道,他一定是镇子里的某个人。”
  “他藏得很深,不仅杀死了艾达,甚至……杀死了米勒。”
  “我加入教会,为的就是得到这本书。”
  “既然用寻常的办法不能抓住那个凶手,那就用极端的方式,把他找出来。”
  这本书上记录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阵法和巫术,很危险,但对夏利先生而言,是救命稻草。
  夏利先生说到这里,面带笑容地挖出了自己的一只眼睛,丢进糖浆里。
  巨大的锅炉里飘出几枚气泡。
  “书上说,把自己的左眼献给梦魔,就能看到所有人藏在心底,最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梦。”
  夏利先生满脸是血,但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杀手也会做梦的吧,他在梦里是不是也在享受着杀戮的快感呢?”
  夏利先生从这些气泡中搜寻凶手的梦。
  他想用这种方式,找出杀害妹妹和米勒的凶手。
  别说是一只眼睛,即便是以性命为代价,与恶魔做交易,那又怎样。
  夏利先生一遍搅动糖浆,一边从锅炉里翻腾出的气泡中,窥视着镇子里每个人的梦境。
  “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过来一起看哦。”
  夏利先生指着锅炉中的一枚气泡,对着叶鸣廊露出和善的笑容。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醒来吗?也许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那枚气泡上,此刻正倒映着沈笠的梦。
  “你看你的,我找我的,我们互不打扰。”
  夏利先生好心地给叶鸣廊在锅炉边让了一个位置。
  叶鸣廊并不愿意窥探别人梦中的隐私,但只因那个人是沈笠,也就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过去。
  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梦,什么人,让他沉湎其中。
 
 
第55章 第二件:臼齿糖
  沈笠的梦境是黑色的,什么也看不见。
  起初,只能隐约听到一点声音。
  “这里是你的卧室,这个房间,我小时候也住过,你能摸到吗,门框上有一些刻痕。”
  一只手覆上他的手。
  牵引着他摸了摸门框上的刻痕,从下至上。
  “这道刻痕,是我五岁时的身高。”
  “这儿,是七岁。”
  “这里,十岁。”
  沈笠的手顺着门框继续往上摸索,再往上,刻痕就消失了。
  “十岁之后,爷爷管得很严,每天都安排一大堆学不完的课程,后面就没有什么机会量身高了。”
  沈笠置身在黑暗中,静静地听着那个人的话。
  “从有刻痕的门框出来,左转十步,是洗漱的地方,右转三十步可以出门。”
  “盲杖挂在大门后的墙上,我不在的时候,如果你想出门,可以带着盲杖,走路更方便一些。”
  大门被打开,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你住的地方离藏书室和祠堂都很近。”
  “出了大门,有三条路,往左走是祠堂,往右走是藏书室,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尽量不要往前走,前面有很多台阶,踏错一步就会受伤。”
  “现在我带你去洗漱的地方。”
  那人牵着他的手,放慢步调。
  沈笠伸手向前,在空中试探着摸了摸。
  “毛巾在什么地方。”
  他刚问完,一团温热的毛巾覆在了他的脸上。
  “其实你不用知道这些。”
  覆在双眼的毛巾被拿开,沈笠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有一线光倾泻进来。
  镜子里在跟他说话的少年看上去比他高出半个头。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表情落寞而悲哀。
  “毛巾在什么地方,该往左转还是右转,往前跨出几步,这些你都不需要知道,因为有我在你身边。”
  他站在他的身后,坚定地握住他的肩:
  “比起这些,你有你的责任和使命,所以这些琐事就叫给我吧。”
  直到沈笠复明的这一瞬,叶鸣廊才从镜中看到那个人的模样。
  分明是他自己。
  由不得他去想太多,有些画面一闪而过。
  因为符术的缘故,原本干旱无比的炼狱里,每年都会固定下几场雨。
  下雨的时候,是储水的好时机。
  这里的水源变得不那么稀缺。
  老祖宗出席家族会议,把沈笠从幕后推到台前。
  从此四大家族的人不再内斗,团结一致,奉他为主,以他为尊。
  使用符术的代价巨大,一年里,沈笠至少有半年的时间是失明状态。
  只有那个人,始终陪在他身边。
  偌大的藏书室里,双目失明的沈笠和叶鸣廊互相扶持,互相陪伴。
  记载着符术的书卷已经被他翻地滚瓜烂熟。
  他是所有人的希望。
  写满符文的纸页一翻而过。
  沈笠带领着所有人从地狱十八层爬到第十七层。
  世界从永昼过渡到了永夜。
  地狱十七层没有任何光亮,寒冷沁入骨骼。
  一望无际的冰原下,冻着面目狰狞的浮尸。
  古老而恢弘的建筑一半被冻结在冰面以下,一半露在冰原上方。
  所有人竭力守护的火种在暗夜的寒风下,一个接一个熄灭了。
  “我们需要光,要有永不熄灭的光。”
  他们开始怀念地狱十八层的烈阳。
  饥饿是次要的,至少得有光,他们才能外出寻找更多的食物。
  五感尽失的沈笠在黑暗中咳嗽了一声,虚弱地坐起身来。
  他们在废墟中搭建了临时庇护所。
  所有人都快冻僵了。
  火种熄灭时,熬煮着的唯一一罐热汤被端到了沈笠身边。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沈笠问他。
  听见他说话,叶鸣廊有些意外。
  “你不是……”
  “五感尽失一个月?本来是这样的,但是我听不见你们说话,感受不到所有人的存在,太难熬了,我用符术置换了一下。”
  “什么代价?”虽然沈笠说得轻松,但他一向会抓重点。
  “失明一年。”
  他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叶鸣廊的手。
  “反正,这里是永夜,看得见和看不见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其实他也很怕黑。
  但有叶鸣廊在身边,一切都不同了。
  叶鸣廊反握住他的手,企图给予他一些温暖。
  “就在刚才,我们失去了最后的火种。”
  绝望,一次又一次笼罩而来 。
  逃离了一个地狱,又来到另一个地狱。
  废墟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不知道是谁,在混乱中惊呼一声:“冰面下有东西。”
  四周太黑了,所有人只能模糊地得到一个信息。
  冰下有东西,至于有什么,无从得知。
  没有光,什么也看不到。
  沈笠带着大家从地域十八层闯到十七层,本身已经虚弱到极点。
  但他仍强撑着站了起来。
  废墟之中,众人脚底的冰层不断传来开裂的声音。
  叶鸣廊下意识挡在沈笠身前。
  冰面之下,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
  所有人全凭本能应对。
  “后面!”
  两人相伴多年,磨练出了足够的默契。
  叶鸣廊抽出两柄长刀,与沈笠迅速交换了一个身位。
  两人背靠着背,一个挥刀,一个画符。
  沈笠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虚空画符,然后凭空一抓。
  两根手指夹着一张符纸挥舞了一下。
  符咒无端自燃,星星点点的火焰随着挥舞,在半空中留下明灭的余烬。
  像是橙黄色的雪花,有风的时候会骤然亮一下,然后迅速熄灭。
  借着这么点微弱的光芒,叶鸣廊看见一个庞大的东西从两人的脚边滑了过去。
  他奋力抽刀,接连两下命中,像是砍在铁块上,长刀震地他双手发麻。
  那东西身上似乎长了一层坚如铠甲的细鳞,在冰面上刮擦的时候发出细微的声音。
  “左边!”
  两人再次交换位置,一道符落下,一线光隐没。
  这次叶鸣廊终于看清了。
  那是一条巨蛇。
  他们脚边的是蛇尾,蛇头隐藏在另一侧的黑暗里,随着一声惨叫,又吞噬了一个人。
  “我们需要光!”
  有人无助地哭嚎。
  沈笠在指尖燃起微弱的光芒。
  一阵风吹过,那光芒倏的一下又灭了。
  苦寒之地,漫天飘雪。
  他们势单力薄,守不住半点灯火。
  只能被迫与冰层之下的巨蛇搏斗。
  沈笠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虽然天赋异禀,可是符术晦涩难懂。
  他已经止步于此太久了,近一两年,总是找不到契机突破。
  他先后献祭了自己的视觉,听觉,嗅觉……
  依然无法拯救所有人。
  他像冬日里的一束柴焰。
  有人需要的时候,就抽走一点薪火取暖。
  一点一点又一点。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也就只剩下那么一小簇火苗苟延残喘。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献出自己的命吗?
  在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中,一只枯瘦的手臂,抓住了他的小腿。
  失去双腿的老祖宗不知道什么时候,循着这点微弱的光,爬到了他的脚边。
  “你不能再献祭你自己了,献祭我吧。”
  老祖宗年事已高,百病缠身,本就命不久矣。
  他强撑着一口气活到现在,就是希望自己这条命,能在关键时刻帮沈笠一把。
  沈笠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行。”
  “你就算不献祭我,我也快死了,用我这条命,换其他人的命,我觉得很值得。”
  “孩子,我知道你的符术止步于此,是因为你从来都不想伤害其他人,不是你参悟不了,而是你过不去你心里这道坎。”
  老祖宗言辞恳切,在寒风中,声音洪亮,毫无退缩畏惧之意。
  “你越是犹豫下去,死的人越多,死去的那些人都比我年轻,我活够了,他们还没活够,算我求你,救救他们!”
  叶鸣廊直到,老祖宗是在拿自己的命,逼迫沈笠做决定。
  巨蛇听到了老祖宗的声音,循声而来,张大嘴巴朝着他们扑过来。
  叶鸣廊撑起长刀,抵住了锋利的蛇牙,护住了沈笠的安全。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条蛇有两颗脑袋。
  在叶鸣廊与第一颗蛇头搏斗的时候,另一颗蛇头猛地朝他扑过来。
  叶鸣廊的长刀掉落在地。
  老祖宗死死地掐着沈笠,“再不做决定,所有人都得死!”
  沈笠孤零零地立在冰面上,滚滚热泪流淌而下。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符术无法精进,是因为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只是眼下所有人都陷入危机,逼迫他做抉择。
  在叶鸣廊没入蛇口的那一瞬间,沈笠终于有所妥协。
  他开始画符。
  那是一道他从没画过的符。
  以他人为柴,续自身之焰。
  老祖宗以命入符,沈笠绝望地感受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躯体。
  他咬破手指,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将那道符送入夜空。
  一轮圆月自东方升起。
  柴薪入命,激起万丈光芒。
  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瞬间亮了起来。
  虽不是白昼,但圆月高悬,清辉遍地。
  “有光了。”
  “能看见了!”
  幸存者无比雀跃。
  年轻人不再手无寸铁。
  所有人拿起武器,保卫彼此。
  月光撕破黑夜,在每个人的脚下,留下浅淡的影子。
  老祖宗面带微笑地看着那轮月,毫无遗憾地咽了气。
  他用自己的命,为所有人换来了遍地不会熄灭的光。
 
 
第56章 第二件:臼齿糖
  有了月光,所有人终于看清了。
  寒冷的冰面上,盘踞着一条银白色的大蛇。
  这条大蛇有两颗蛇头,而被大蛇袭击的叶鸣廊,此刻正倒挂在另一颗蛇头的嘴边。
  大蛇一仰头,将勾在蛇牙上的叶鸣廊高高抛起。
  另一颗蛇头的张大嘴巴,随时准备吞噬他。
  眼看着叶鸣廊失去依托,直直下坠,即将落入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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