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凭星说:“只有皇室和贵族可以随意进出Holy,其他人都不能离开。”
孕妇痛苦道:“可他们说过,等孩子出生,看看是谁的,谁就带我离开。”
“什么……”
孕妇拿终端给游凭星看:“他们在晚宴上说的。”
混乱的银趴,交叠的身体。
「昨天勾搭我,今天勾搭他,不知道明天又勾搭谁。」
「蓄意勾引,不就是想睡么,浑身上下嘴最硬。」
「我们轮流来,等孩子出生,他的父亲带你离开。」
腐朽乱世,生出什么妖魔鬼怪都不稀奇。
视频肮脏不堪,游凭星在混乱中瞥到一抹纯白,这图案他再熟悉不过——是上将的勋章。
张文德这狗东西!
游凭星不是明知做不到还要给人希望的烂好人。他同情孕妇的遭遇,但不能满足她的愿望,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去。
傍晚,孕妇敲响陆琛房门。
“你给的视频,我已经让他看了,话也按照你的要求和他说了。”
“什么时候让我离开?”
陆琛站在门口,没有让孕妇进屋的意思,淡淡道:“再说。”
“不行,这孩子不可以在Holy出生,绝对会被他们弄死。”孕妇扶着肚子,呵斥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按你说的做,会让我离开这里回到李家。”
陆琛没理她,欲关门,孕妇用手臂卡着门缝。
“我肚子里是李部长的孩子,你帮我回去也算保住李家一条血脉。”
陆琛目光森冷:“李家血脉与我何干?”
“你10年前在贫民区杀了那么多人,若不是李部长,你怕是早死了,做人要知恩图报!”
陆琛眼尾上扬,轻笑道:“不做人,不就可以了么。”
孕妇拿出录音恐吓道:“我的肚子最多还能挺一周时间,如果在生产之前出不去,我就会把你指使我做的事儿,如实告诉元帅!”
天色渐暗,陆琛冷白的皮肤在深蓝色的天空下愈发森冷。
“哟,原来你还会录音啊。”
孕妇后退半步。
陆琛依旧笑着:“别激动,再动了胎气。”
落日时分,飞鸟拍出凄厉声响,在陆琛头顶飞过。面色沉寂的Alpha似暗夜中的吸血鬼,有着独特的优雅和高贵。
“回去睡个好觉,吃点儿好的。”
“不用一周时间,明天就可以带你离开。”
翌日,孕妇在病房惨死,死因是长期服用致幻类兴奋剂,做饭时“不小心”引爆了煤气。
第24章 将孤独染上花色
孕妇死了,一尸两命,说是做饭时引爆了煤气。
出了人命,Holy只当是意外,但游凭星却觉着事有蹊跷。
Holy每栋病房都有护工,没必要自己做饭,游凭星见过孕妇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大概率这辈子都没开过煤气。
孕妇泄露了银趴视频,所以从杀人动机和利益上来看,杀她的人多半是参加银趴的。
可逻辑不通。
参加银趴的无法得知孕妇向游凭星泄露了视频,如果知道孕妇存有视频,这视频应该留不到昨天。
所以凶手不是参加银趴的人。
游凭星揉揉发疼的太阳穴,重新盘逻辑。
孕妇的死亡时间是在他看了视频后。
这说明,有人想让他看到这视频。
那人将孕妇当做给他看视频的工具人,达到目的后怕暴露身份,杀人灭口。
这就说的通了。
孕妇监视他时,有许多机会给他看视频,但是一直没动作。
这说明“看视频”是凶手近期“下发任务”。
所以,凶手多半是近期与她接触过的人。
游凭星摸出防Holy监控的终端。
「星:查下孕妇近一周接触的人,再查一下她与军区的联系」
「栋梁:给钱」
元帅年薪200锭,税后到手100锭,游凭星参军这些年两笔大开销都花在了梁栋身上。一次给他换义肢,一次让他查事儿。
中产阶级一年累死累活不过20锭,梁栋一下拿10年的工钱还嫌不够。
「星:云逐风得罪了周世勋,与陆军部队心生嫌隙,原定的伴手礼茶叶都要退货。如果军官们此刻同时抛售茶叶,肯定降价」
「栋梁:让那些军官晚点儿抛茶叶,我帮你查」
清晨,莉莉安送来面包牛奶,游凭星嚼着羊角包突然想起陆琛嚼羊角包鼓着腮帮子的脸。
游凭星吃饭出神,莉莉安看在眼里。
他与陆琛的情感历程,莉莉安也看在眼里。
伴侣共渡情期后,通常会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但元帅的反应比起伴侣倒更像是对待炮友,解决生理问题后,避之不及。
他俩绝对问题。
莉莉安压下去满脑袋问号,将洗好的床单收到柜子里,看到一条皱皱巴巴的丝绸短裤。
游凭星不想给勤勤恳恳的护工添麻烦,所以将脏湿的睡裤藏起来,本想偷偷扔掉,但昨日出门忘记带出去。
莉莉安走后,游凭星想把藏在柜子里的短裤扔了,但没找到。想起莉莉安的欲言又止,尴尬到恨不得脚趾扣穿地板。
这些天一直没做噩梦,睡眠质量不错,像是要把之前欠的觉一并补回来。
副官死后,游凭星固步自封不再与人深交,在军区10多年一直是这样过的。
他是座孤岛,烧掉了通往岛上所有的船,他本能忍受孤独,但陆琛突如其来地闯入岛屿,将孤独染上花色。
禁闭的岛屿要驱逐一切外来者,陆琛用逃难经历骗取了岛主的同情,充分地享受岛主的优待,将孤岛变成避难所。
陆琛打破了岛上的宁静,飞鸟围绕他盘旋,花草盛开出不同往日的颜色,当岛上的一切都失去本来面貌时,他说,他的逃难经历都是假的。
他用虚假的谎言骗得岛屿不得安宁,离开后,岛屿上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数十年来唯一登岛的人,给枯燥的岛屿带来太多新鲜和刺激,同时也带来了许多不确定。
游凭星将活着放在首要位置,不做一切会危及生命的事情,但陆琛告诉他,活着要有信仰,碌碌无为还不如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他的执念就是生命本身,直到听到陆琛的告白,才知道为了追逐喜欢的人,生命可以染上绚烂的颜色。
在看到梁栋查的资料前,游凭星觉着陆琛是在用喜欢为真实目的打掩护,知道陆琛除了病情之外所言非虚后,游凭星相信他的喜欢是真的。
他经历的事情一定会给身心带来严重的创伤,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勇气去喜欢谁了。贫民区的非人遭遇、兄长们的刺杀、父亲的冷漠……都没将陆琛摧毁,笑脸面具下,是孤独到极致的洒脱。
稀里糊涂地过了一周,清晨,游凭星边做俯卧撑边听早新闻。
「男主持:据悉,三皇子的寝宫正在装修,据说是婚期将近布置新房。」
游凭星双臂没撑稳,“啪嗒”摔地上。
「男主持:昨日王家小公子生日宴,三皇子因肩膀受伤导致发烧,不小心外泄信息素。医生说,三皇子的肩膀是受伤后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而导致发炎发烧,由此可见三皇子日理万机……」
没权没势的皇子哪能日理万机?
八卦新闻为了要流量什么都往外说。
游凭星关掉终端,屏蔽关于陆琛的一切信息。
这几日,他在病房坐立难安,总是怕陆琛来找他。
但事实是,陆琛一直没来。
游凭星悬着的心放下的同时,还有些不满。
他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什么。
游凭星经常在脑子中模拟二人见面的场景,既然决定拒绝,下次见面就一定要说清楚。
给不了的,就不要给对方希望。
用终端下棋与面对面下棋也没什么不同,要尽快适应这种无聊的生活。
可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一下午为什么这么漫长啊?
游凭星本习惯无聊的生活,但陆琛改变了他的习惯。
他已经习惯陆琛在身边,陆琛不在,他就会想,就会不习惯。
陆琛说谎博取他的同情,这笔账他会算,但客观分析,他也有欺瞒对方的。
他对星际战役三缄其口,隐藏SEED战力是想保命;陆琛伪装成腺体受损,不也是想在吃人的皇宫保命吗?
自己不坦诚,也不能要求对方太多。
倘若游凭星此时清醒些就会发觉,他在不停地为陆琛降低底线,对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再是知己了。
游凭星的生活像是一直有根线拴着,不让他去做出格的事儿。陆琛问他“想做些出格的事情么”,切断了拴着他的那根绳子,让他体验放纵的刺激。
他从未想过会与一个未确认关系的人有肌肤之亲,并且对方还是同性。
本该反感,但却出乎意料地快乐。
舒爽到天灵盖都要飞起来了。
帝国元帅受万众敬仰,所有人都得到他的庇佑,他们要他征战宇宙,他们要他死,只有陆琛将他捧在心尖。
不可能不感动。
但也不能因为感动,因为舒爽就妥协。
在病房又闷了一周,游凭星闷不下去。
他先是想:陆琛的肩膀好了么;之后又想:陆琛前几日病了,所以翻修的宫殿大概率是云慕连的,他没想结婚;最后想:陆琛肩膀的伤是他造成的,所以还是去看看吧。
虽然他不喜欢陆琛,但所思所想全是陆琛。
陆琛在不知觉间进入他的心智,占据他的生活。
刚接触时,游凭星对陆琛抱有好奇,听到他的病情之后是同情怜悯,再之后是想要保护……陆琛在他心中一直处在旁人无法替代的位置。戳破陆琛的谎言后,游凭星恍然觉着之前的情感都是错的,他现在不知道要把陆琛放在什么位置上。
游凭星很乱,心中想着要拒绝陆琛,实际行动却是出门沿着熟悉的遛弯路线走了一圈。
没偶遇想见的人,他觉着是今日遛弯的时间有些晚了,所以翌日刚吃过午饭,就又去遛弯,溜了三圈,在水池边坐了一下午,还是没遇见。
第三天,游凭星吃过早饭,直奔陆琛病房,吃了闭门羹。
他有些生气,但不知道在气什么。他想给陆琛发信息,但又觉着太过。
对方表白完不联系他,他上杆子招惹人家算是怎么回事儿?
发信息说什么?说拒绝的话太不礼貌,说别的话题又显得做作。
算了,还是什么都别说。
丧气满满的游凭星又烧掉了通往岛上的船,将心门紧锁。
日子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又好像什么都不同了。
时光转瞬而逝,距离上次见陆琛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游凭星即将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清晨,游凭星照例看新闻做运动。
「女记者:今日三皇子参加晚宴,本台记者第一时间潜伏,啊不,埋伏在此。皇子成婚是否为蓄意炒作,点击右上角关注本台,今日带你们一探究竟。」
帝国新闻频道有几百个,记者大多无证上岗,说话不修边幅。
游凭星对正直的竹笋频道点了关注。
摄像机正对着华丽的大门,门上没有皇纹,大概率是某个贵族的晚宴。
女记者为了留住直播间的人,喋喋不休地编造陆琛过往,以及子虚乌有的结婚对象。
游凭星取消关注,忍住想换台的冲动,直勾勾盯着投影中的大门。
差不多过了20分钟,直播间人数达到百万时,宴会厅的门开了。
「女记者:三皇子好,我是竹笋台记者,想问您几个问题,您不方便也得方便,不答我会继续追着你问的。」
陆琛笑而不语。
弹幕:【他笑得真好看!】【以后我就是三皇子的Omega!!!】【啊啊啊,老公看我!】……
真受欢迎,粉丝真多。
游凭星关掉弹幕。
「女记者:请问正在装修的是您的新房吗?」
「陆琛:住的时间太久,就想翻新下。」
「女记者:请问您和元帅是什么关系?」
游凭星调高音量。
陆琛笑得温文尔雅,就是不说话。
游凭星快要被吊成翘嘴了。
「女记者:请问您装修新房是为了与元帅结婚吗?」
「陆琛:父皇叫我,晚点儿聊。」
语毕大步离去,女记者小跑跟到门口,抓紧时间问最重要的问题。
「女记者:请问您有喜欢的人吗?」
「陆琛:在追。」
陆琛上车,女记者为了留住直播间的人恣意猜测:三皇子装修新房是为了追元帅!
刚在新闻采访中,见陆琛光芒四射很受欢迎的样子,莫名有些惆怅。
游凭星关掉终端看向窗台上的小雏菊。
前天是满天星,昨天是紫罗兰,今天是小雏菊,翻来覆去送花,又不敢露面,还好意思说在追?
告白完就跑,有这么追的么!
从被抛弃的小白花变成炙手可热的皇子,天天忙着社交,怪不得天天遛弯都偶遇不到。
游凭星心有不爽没处发泄,怒折一支小雏菊。
夏季炎热,关窗闷的睡不着,开窗外面又有声响。
这夜游凭星睡得不安稳,也正是因为这不安稳让他逃过一劫。
梦中隐约听到脚步声,游凭星睁眼,只见利刃在月光下反着杀戮的光。
游凭星猛然向后撞到床板,尖刀刺破被褥,划出棉絮,床头发出“哐当”声响。
刺客一击不中,反手又刺一刀,游凭星在手臂被划开的同时,一脚踢在刺客面门。刺客脖子“咔哒”一声,右脸颧骨碎裂,脸皮凹陷,转过头时,左脸是右脸的两倍大,面容狰狞可怖。
游凭星不顾手臂伤势,抬腿踢第二脚,被刺客的铁手抓住。
是义肢!
游凭星毕竟是血肉之躯,难抵机械,铁手捉紧脚踝,骨骼发出碎裂的声响,游凭星忍着剧痛,抬另一条腿,踢进刺客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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