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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废物被迫登基后(古代架空)——谢沧浪

时间:2024-09-22 08:18:15  作者:谢沧浪
  “陛下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臣。”云殷笑了笑。
  他顿了顿,漫不经心,“谣言的事,臣会处理。陛下不用担心”
  李昭漪还是没说话。
  云殷顿了顿:“还是,臣刚刚凶着陛下了?”
  虽然不是因为这个,但……凶是挺凶的。
  李昭漪想。
  他看着云殷,对方的眼神还是惯常的戏谑,但是李昭漪无端地从中读出了几分刚刚没有的冷淡。
  他眼睫颤动了一下。
  就在云殷垂了眸,若有所思地问出第三句话的时候,李昭漪开了口。
  “刚刚那个人。”李昭漪道,“我认识。”
  云殷神情微顿。
  “就是之前。”李昭漪轻声道,“我母妃死的那天,是他带着人来收的尸。”
  “他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很吓人,我记得很清楚。”
  云殷看着他,似是没料到他的回答,一时怔住了。
  李昭漪垂了眼,他轻声说:“我想我母妃了。”
  “陛下。”云殷终于开了口。
  他停顿了数秒,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片刻后他道:“人死不能复生。”
  “节哀。”
  李昭漪冲他笑了笑,很乖地说:“我知道。”
  他顿了顿:“那个人……是谁?”
  云殷看了他一眼。
  这一回,他的眼里不再有先前的冷淡和锐利,他言简意赅地道:“那是东厂掌印太监,陆重。原先在司礼监闻子璋手下做事,臣把他调到了东厂。”
  李昭漪恍然:“这样。”
  他正式登基前的一个月,云殷把宫里的人都换了个遍。
  这事他也略有耳闻。
  他垂了眸,解释了一句:“我只是问问。”
  “他脸上那个疤。”他说,“有点吓人。当时受伤的时候,应该很痛。”
  “倒是旧伤了。”云殷道。
  他没有再继续说,李昭漪也没有再问。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马车,一路到了李昭漪已经很熟悉的地方。
  *
  这天的后来,李昭漪很乖。
  他的反抗相较于他的听话和顺从,就像是小猫挠爪子。
  云殷带他去了自己的书房。他就在主位坐下来,云殷在侧边批折子,他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温习今天的课业。云殷每每抬头,都能看到他秀丽的侧脸。
  不知怎么的,原先枯燥的奏折因为李昭漪的存在好像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于是云殷今天破天荒地没有在折子里写什么刻薄话。
  夕阳西下,下人端了晚饭。
  吃过饭,李昭漪等着云殷送他回去,云殷却问他:
  “想不想出去走走?”
  李昭漪愣了愣:“可以吗?”
  “今晚是每月凝仙阁挂牌的日子。”云殷笑了笑,“陛下这会儿跟臣出去,刚好打消流言。这应当是最有力的澄清。”
  李昭漪恍然。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有些忐忑地跟着云殷往外走。
  临出门,云殷牵住了他的手。
  “陛下。”他道,“这样才逼真。”
  不是狎妓,那便是有了心仪之人。
  要打破流言,这样才说得通。
  李昭漪帏帽底下的脸烧得通红,但不得不被这个逻辑说服。也没有想过,从头到尾,这都是云殷的事,他完全没有必要被拖下水。
  就这样,两人以这样格外引人瞩目的姿势,走上了街。
  -
  云殷的府邸选得清净,距离闹市却并不远。
  李昭漪想他平日里应当不会有什么机会来街上逛,他也不像是爱逛的人,却见云殷轻车熟路。连路边卖菜的大爷都能跟他搭上话。
  他起先疑惑,后来却想到了德全曾经说过的话。
  应该是和李昭钰出来过很多次。
  他想。
  他还是和云殷牵着手。
  皮肤相触的地方细腻而温软,他能感受到云殷指腹的薄茧,磨得他有点痒,又有点发麻。
  因着之前的事,他有些走神。任由云殷牵着他,只是呼吸着空气里的茶香和果香,听着耳边的喧闹声,饶是还有心事,嘴角也不自觉地勾了一下。
  不多时,他们在一家摊子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家卖小玩意儿的摊子,摊子上摆得琳琅满目。李昭漪刚刚无意中略过一眼,虽然感觉很漂亮,但这应当不是会吸引云殷的东西。
  这会儿云殷不走了,他有些诧异,但还是乖乖地被牵着,和他一起走到了铺边。
  走近一看,他才发现,他的感觉没有错。
  这不仅是一家卖小玩意儿的铺子,卖的还是一些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
  木做的小碗小勺,小木马、小木剑,还有一些手串。还有……
  他看到了最边上的一个拨浪鼓。
  他在冷宫见过这个,只不过是在一间落满灰尘的房间。不知是哪个被废弃的宫妃用来哄孩子用的,鼓面都摔坏了,连珠子都掉了一颗。
  那会儿他年纪不大,这是他唯一的玩具。
  只是没过几天,玩具就被人踩坏丢在了地上,他没有找到凶手,只能把它收好,再也没拿出来。
  他有些怀念地看了一眼,然后就安安静静地收回了目光。
  别说他现在只是在扮演云殷的“心上人”,不能讲话。
  就算不是,他也身无分文。
  他买不起任何东西。
  这个摊子的摊主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很会看眼色。
  李昭漪和云殷两人穿得体面,一看便非富即贵,两人招呼得也很热情:“公子,夫人,看看吧,都是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好玩又结实。”
  云殷拿起了一个会摇晃的小木马,很是感兴趣地拨弄了一下。
  他问李昭漪:“可爱吗?”
  李昭漪点了点头。
  云殷笑了:“现在还喜欢?”
  “公子这话说的。”夫妻中的妇人笑道,“夫人一看便年纪尚小,喜欢这些多正常呀。”
  李昭漪耳根有些红。
  因为称呼。
  他盼着云殷赶紧走,云殷却不放过他,开始仔仔细细地挑选,每挑一个,都要问一下他的意见。
  李昭漪只当他要给族中小辈挑礼物,起初还认认真真地给他参考意见,到了后头,几乎被问得有些麻木。同样麻木的,还有脸快笑僵了的店主。
  眼瞅着天都快黑了,李昭漪简直要怀疑店主是无意中得罪了云殷。
  就在他有些无奈的时候,云殷终于停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夫人,你这是一点儿意见也没给啊。”
  李昭漪就没有说不喜欢的。
  李昭漪不能说话,默默地企图用眼神谴责他。
  他只是给店主面子。
  谁也不想自己做的东西被人说不好看。
  然后,他就听云殷道:“既然这样,那就都包起来吧。”
  话音落下,李昭漪怔住了。
  原先有些不耐烦的店主也愣住了。
  她迟疑着道:“公子是说,刚刚那些……”
  “我是说。”云殷懒洋洋地道,“你的店。”
  他笑了笑:“我家夫人既然都喜欢,你卖的所有东西,收拾一下,给我包起来吧。”
 
 
第17章 
  云殷的话音落下,现场的所有人就都傻了。
  刚刚脸还有些僵的店主张大了嘴,许久都没能回过神。
  云殷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就跟着他们的暗卫瘫着脸出现,向他们递过了银子。
  “走吧。”云殷道。
  李昭漪被他牵着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
  他轻声道:“你全买了。”
  他的震惊就算隔着帏帽也一清二楚,更遑论往常脆生生的语调都已经变了调,云殷嘴角勾了勾:“是啊。”
  “夫人不是都喜欢。”他道。
  李昭漪涨红了脸:“……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这个。”
  他顿了顿,又有些不可置信地小声道:
  “你是给我,买的?”
  云殷停顿了几秒。
  他突然意识到李昭漪或许从没有想过这是专门送给他的礼物,尽管在买之前,他问了他那么多次喜不喜欢。
  喜欢,但是不会属于自己。
  这才是李昭漪回答他的时候真正的想法。
  沉默了片刻,他道:“陛下今天很乖,是奖励。”
  李昭漪动了动唇。
  他觉得云殷的语气有点问题,试图反驳:
  “我不是小孩子了。”
  云殷语气散漫,陈述事实:“但陛下还喜欢会动的小木马。”
  李昭漪:!
  他耳根通红,说不过云殷。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又有些无措地道:“……太贵了。”
  他对钱没什么概念,但他也知道买下一家店的玩具不会是小数目,云殷的举动太过突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不安。
  云殷看了这个此时此刻理应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一会儿。
  他道:“不贵。”
  片刻后,李昭漪明白了云殷这句话的意思。
  玩具不贵。
  因为还有更贵的。
  -
  这天晚上,李昭漪被云殷带着,逛遍了小半个京城。
  这本没什么。京城繁华,春日之际更是花团锦簇,的确是观览的好去处。
  但云殷不仅逛,还买。
  不出小半个时辰,西市一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今夜西市来了个出手阔绰的公子,为了自家新娶的小夫人一掷千金,无论是古玩还是玉器,工艺品还是小玩意儿,都被尽数买了个遍。
  李昭漪起先还试图拦着,后来就麻木了。
  他被云殷牵着,一件件试,一样样买。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后面却生出了一种很异样的感觉。
  ……就好像他真是云殷的新婚妻子,在被云殷珍视地对待。
  他有些恍惚。
  而夜色深重的某一刻,这一场在李昭漪看来有些荒诞的出行终于结束了。
  回宫的时候云殷没跟着。
  李昭漪手上戴的是他买的宝石珠串,身上系的是他的买的玉佩,整个人像是被打上了另一个人的标记。临上车,云殷掀了轿帘,停了几秒没说话。
  李昭漪有些懵懂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帏帽挡了些风,因为长时间的走动,他的额发有些汗湿,衬得嘴唇愈发鲜妍。
  云殷道:“没什么。”
  眼神却没放开。
  过了一会儿,李昭漪有些局促地又叫了他一声,他才收回了目光。
  “明日早朝。”他道,“会有急报。”
  李昭漪微怔。
  “陛下不用管。”云殷道,“听着便是。一切交由臣来处置。”
  说罢,他放下了轿帘。
  马蹄声远去,李昭漪在马车内坐了一会儿。
  然后,他才恍然意识到,这是云殷第一次提前告知他自己的安排。
  目的……是让自己到时候不要紧张。
  也不要害怕。
  *
  第二天的早朝果然气氛有些沉肃。
  昨夜云殷和李昭漪闹得满城风雨,今日却没什么折子。李昭漪坐在高殿之上,听底下人唇枪舌剑,少有地没有针对云殷。耳边飘过几个关键词,似是讲西南旱灾。
  他想起昨天的课业,打起了精神。
  下了朝,云殷没走。李昭漪遥遥地看着他和顾清岱在殿前对话,两人神色倒是如常,但却聊了很久。
  下午的课,两人也没有来。
  这日是蔺平给李昭漪讲昨日的卷子。
  经史多记忆,李昭漪昨日在云殷府上背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蔺平提问,他也能答一些。
  对方的神色明显满意了许多,听说李昭漪温习了功课,赞扬道:“陛下现下学得或许吃力些,但不必担心。臣带过许多学生,陛下天资算是上乘,配上这份勤勉,假以时日,定能弥补遗憾。”
  即便是夸奖,他也端肃认真。
  李昭漪头一次被这么夸,脸颊微烫,眼睛却亮了许多。
  蔺平看得心软。
  李昭漪的年岁也就是他的孙辈。
  他心中暗叹,语气又和缓了些,继续给他讲课。
  只是临走,李昭漪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先生,今日顾次辅没来,学生想问一个问题。”
  蔺平稍加思索,便道:“陛下是想问西南流民暴动一事?”
  李昭漪赶紧点头。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蔺平沉吟。
  他顿了顿,“若是要论起官场政治,臣不如顾大人。不过陛下也不必太过忧心,有平南王在,事情会解决的。”
  他看出了李昭漪实际是在担心。
  安慰的同时,他也多了一丝欣慰。
  一个关心百姓和江山社稷的皇帝,才能做一个好皇帝。
  然后,他就听李昭漪道:“先生似乎……很放心平南王。”
  蔺平蓦然冷哼了一声。
  片刻后,他神情复杂、缓缓地道:“臣有幸,当过王爷的老师。论才能,他当得起一句天纵奇才。”
  这是极高的评价。
  但李昭漪抓住了重点。
  论才能。也就是说,蔺平只认可云殷的才能。
  李昭漪垂了眼。
  他道:“他很敬重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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