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砚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真可怜,以后凡事有砚哥在,砚哥带你飞。”
知道他是开玩笑,可是可怜两个字还是像把剑插在了胸口,疼的沈帆星差点没稳住表情。
“柏砚,我们算了吧!”沈帆星靠着他,疲惫的像是没了力气,语气薄如烟雾。
柏砚的表情一窒:“你在说什么东西?”
沈帆星说:“我说,我们算了吧!”
沈帆星挣脱了柏砚的怀抱,给他留下反应的时间。
柏砚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帆星正单膝跪在地上,认真的修剪着花枝。
很平静的反应,平静到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柏砚大脑懵了下,走过去寻沈帆星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
沈帆星一手拿着玫瑰,一手握着剪刀,歪着头看了他好一会,眼里是柏砚捉摸不透的情绪。
末了,沈帆星摇摇头,说:“没说什么。”
他舍不得。
可是有些话,不是反悔了就能收的出去的,柏砚紧紧的盯着他,嘴角崩成了一条直线。
“沈帆星,你是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我用尽全力的爱你,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
如果是两个人吵架说算了吧,柏砚能当成是话赶话,可是沈帆星这样轻描淡写,他没办法骗自己。
那种感觉,像是他把沈帆星放在心尖上,沈帆星却把他当成抹布,想丢就丢。
我们算了吧!我找另外的金主,这话沈帆星说了一遍又一遍。
“给我一个理由。”柏砚蹲下身,强硬的抬起沈帆星的下巴。
对上沈帆星的发红的眼,柏砚心头软了点,却依旧是气难消:“给我个理由。”
沈帆星下意识的想认输,可是他听见自己说:“我火了,不能玩了,同性恋爆出来,我的事业就毁了。”
“我现在粉丝多,《兼善天下》边剪边播,春节就可以上线,明年暑假,就是《梦里说爱你》。”
“我...我现在的粉丝不少,到时候会更多,现在耽改的电视剧压了一堆,我是同性恋的消息要是爆出来了,我承担不起后果。”
沈帆星真的觉得自己很聪明,可以在心如刀割,头晕欲裂中想出这个理由。
他没想今天分手,他就是......听不得可怜两个字,这两个字,他听了太多太多。
“所以,你是为了事业放弃我?”柏砚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他以为,经过这段时间,沈帆星是有那么一点爱他的。
很多时候,沈帆星觉得自己的思想和□□是分开的,这可能是小时候锻炼出来的能力。
要不然,他可能已经疯了。
沈帆星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行尸走肉一般。
歪着头,真诚的询问:“不应该吗?”
他掰着手,算着:“过了年,我就27岁了,我和你不一样的,我没学历,没家世,只有一张脸还能看,可是过几年,脸也没有了,我得做事业啊!没几年好混的了。”
柏砚说沈帆星狼心狗肺,其实不算冤枉他,他是真的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他可以抛弃任何东西。
有了失去的风险,他先一步把柏砚推了出去,他不想要的感情,把自己捅死也会丢弃。
沈帆星用一把最温柔的刀,捅到了柏砚的心脏。
他用了最现实的理由,现实到柏砚甚至理解他的选择。
柏砚犀利的双眼死死盯着沈帆星,试图看到一丝玩笑的痕迹。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眼眶渐渐泛红,眸中猩红浮动。
沈帆星犹如被人扼住喉咙,无法喘息,只能泪如雨下。
早做好走不到尽头的打算,可是他不知道,真的到了要放弃的时候,会这么难以承受。
柏砚抬着他下巴的手缓缓收回,沈帆星下意识的去追,两双手擦肩而过,像是缘分已尽。
“你去哪?”沈帆星跪坐在地上,拿着玫瑰的手抓着柏砚的衣角问。
柏砚居高临下的垂眸,闭上眼,片刻后再睁开。
“我去找舒光远喝酒,你先睡吧!”
门开了又关,沈帆星知道,他亲手把自己的幸福推了出去。
你活该,沈帆星,你活该啊!
临近春节,原就热闹的街上,客流量又猛的增多,特别是办年货的各大超市。
连休闲会所都添了不少大红的摆件,图个喜庆。
灯光流转在昏暗的包厢,身高腿长的人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像是刚从某个宴会上出来的。
额前的发向后梳着,露出光滑的额头,更添了几分凌厉,只是那双深邃多情的眸子,此刻是数不清的颓废烦躁。
从那晚起,柏砚再也没有回去过,一遍遍反问自己,自己喜欢的真的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吗?他以为,就算是块石头也能暖热几分。
沈帆星放弃的轻而易举,让他觉得自己TM的就是个笑话。
舒光远端着高脚杯,转动着手腕,偏头问周浩:“怎么办?别喝死了。”又说:“今天的局我都没想到他能来,你看看,你看看......四周如狼似虎的眼睛,恨不得把柏砚扑到,自己骑上去动。”
周浩瞥了他一眼:“他这不用猜都知道是感情问题,你不是情场老手吗?该你出马了。”
舒光远若有所思:“你说的对。”把剩余的红酒一口饮尽,放下杯子就朝柏砚那边去。
周浩原本想说声自己有事先走了,看舒光远兴致勃勃的去出主意,也就直接拿着衣服走了。
坐下后拍了下柏砚的肩膀:“来兄弟,说说,我给你出出主意,这次是因为什么?”
“烦,走远点。”柏砚喝的头发晕,靠在沙发里烦躁的拽了拽红色领带。
第91章
舒光远兴致勃勃道:“说啊!想当初你追沈帆星,是不是我给你出谋划策的?你这小嫩青,玩不过他,得我帮忙。”
沈帆星给的理由,柏砚真的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闭着眼说:“他说他快火了,要和我算了,怕被曝光,毁了他的事业。”
舒光远:???
这个理由是舒光远想象不到的,他看着桌上的空酒瓶,眼里划过一抹幽深。
柏砚没听到他说话,睁开眼:“有办法?”
“不想算是吧?”舒光远问了句。
柏砚:“艹,当然不想算,还没追上就打算跟他一辈子了。”
舒光远得了答案,笑的和以前一样吊儿郎当,拍了拍柏砚的肩膀说:“放心,这事包在兄弟身上。”
他点了支烟想,既然给沈帆星真心他不珍惜,那不谈真心不就好了。
柏砚揉了揉昏沉的头,呵呵笑了句:“别TM的说大话。”
舒光远啧啧了两声:“是不是大话你就请好吧!”
新年前的大雪飘然而落,柏砚没把舒光远的话当回事,只无所事事的继续喝酒,喝的猛了就停下来抽烟。
可手刚拿起烟,脑海中就是第一次亲沈帆星的画面。
两个人四目相对,在缠绵的暧昧里点着烟,可最后那两支烟被风吹完,而他们俩,吻的难分难舍。
当余光看到推门而来,黑发和肩头上都有落雪的人,柏砚一时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
过了片刻,他猛的骂了句:“艹你M的舒光远。”
转头去找舒光远,人早跑到另一边了,他想起身,却因为喝酒太多,猛的跪到了地上,等到再起来,就听到一个人诧异的喊:“沈帆星?”
沈帆星握着门把手,静静的看着包厢里的场景,他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这个地方。
A坐在B腰腹热吻,C亲着D摸着E。
衣服都穿的完整,最多是亲吻,可是...在昏暗的灯光里,每一处都展现了Y,反而比直接观看更让人震撼。
里面喧声震耳,沈帆星的到来像是一团空气的改变,悄无声息。
只是他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像是带了审判,终是让人发现了他。
一个叫沈帆星,随后是好几个人叫沈帆星。
那么多眼睛,像是一条条毒蛇,吐着信子粘附着沈帆星的皮肤,沈帆星握着门把的手紧了又紧。
舒光远让他来接柏砚,他没想到柏砚会是在这样的地方。
沈帆星没用怎么找,就看到了那个喝醉的人,很帅,这么暗的光线也遮不住他的光芒,今天穿的是一身酒红色西装。
这是沈帆星第一次看到柏砚穿西装,裁剪得当的笔挺西装,把他的好身材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真的应了两人不熟的时候,柏砚打趣的那句话,有没有帅到你腿软?
沈帆星想,有的,不知道是不是暧昧会传染,在这样的环境里,桀骜的柏砚真的快要帅到他腿软了。
“来来来,来玩玩。”舒光远不知何时走到了沈帆星身边,笑着张罗着。
震耳的音乐不知何时没了,他指着几个人给沈帆星看:“看,有好几个你同行呢!”
被指的几个人抬手打了个招呼,沈帆星沉默了几秒,微微颔首,算是回了招呼。
柏砚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一把攥住舒光远的胳膊,低声发狠道:“我揍死你信不信?”
舒光远用下巴示意李巷把沈帆星拉走。
沈帆星抬步却走不动,李巷握着他的左胳膊,柏砚握了他的右胳膊,沈帆星觉得自己像是成了拔河比赛那跳绳上的红布。
当然,李巷可不敢和柏砚拉扯。
沈帆星侧身,对柏砚笑了下:“你们聊,我坐在那边等你。”
柏砚脑子发懵,一时分不清沈帆星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沈帆星挣脱了他的手,和李巷走到右侧的沙发上坐着,看到桌上有烟,抽了一根塞到嘴角。
李巷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真淡定,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紧张的不行。。”
“他们会在这里直接做A吗?”沈帆星吐了口中的烟雾,看着那边又说说笑笑亲起来的人说。
李巷忙端了杯酒给自己压惊,是他胆子太小了?还是他太放不开了?沈帆星把当众做A说的这么平淡。
“不会不会,上次有一个当场解皮带的,舒少都让人把他扔出去了。”李巷说。
“嗯,好。”室内有点热,沈帆星脱下羽绒服。
李巷又喝了口酒,好是什么意思?他偷偷瞥了眼沈帆星,然后顺着沈帆星的视线看过去。
额,一个身材婀娜的女星半躺在一个帅气男人怀里,那男人正低头吻着她,另有一个帅气的男人,隔着衣服去亲她那饱满。
李巷只看一眼就忙收回视线,他倒是认识那个女星,也是豪门圈子里的贵女,知道她身边人不断,没想过一次俩。
李巷拍了拍脸,看向身边,沈帆星还在看着,且目光没什么波澜。
似是这幅景观看够了,他又把视线挪了挪,开始看另一边。
李巷也跟着看过去,这次则是一个男人边和人说着话,边喂着一个清秀的男生葡萄,葡萄入了口,那手指随着进去搅拌着,随后,那葡萄汁便顺着嘴角流下。
李巷在心里喊了声妈妈啊,今天怎么这样啊!之前没这样过啊!
一幕幕,沈帆星慢慢的看着,李巷佩服的喊他大佬,却没发现沈帆星的烟早就不抽了,因为他的手抖的抬都抬不起来。
这一刻,沈帆星终于知道,初见柏砚时,身体里叫嚣着的远离是为了什么。
这是不一样的世界,而他,永远都适应不了这样的世界。
让人血液膨胀的场景,沈帆星坐着没动,灵魂却早已逃到了十万八千里。
他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这样的地方,而他爱的柏砚,是这里的一员。
以前,或者是他没来之前,柏砚是不是也在抱着另外一个人亲吻?
特意安排过的场景不在柏砚的想象之中,他这些天快把自己喝出了胃出血,此刻背对着包厢的一切,头昏的世界都在翻转。
“谁让你叫沈帆星来的。”柏砚攥着舒光远的领子,发红的双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喝的。
舒光远看了眼那边的人,说:“你TM的快把自己喝死了没?你不是想跟他一辈子吗?你今天忍住心疼听我的,我保证他跟你一辈子,更何况,有你在,我能对他做什么?”
柏砚:“你还想做什么?”
舒光远想说我们都训过马......但是看柏砚护犊子,现在就一副想生吃他的样子,把实话咽了下去。
改口说:“今天是正经局,最多亲两口,就是让他看看你受欢迎程度,让他吃吃醋好好珍惜你。”又说:“放心放心,想不想让沈帆星跟你一辈子?想就听我的,兄弟可是情场老手。”
“而且他作为朋友来玩玩怎么了,你就装和他不熟不就好了?这样别人也不会知道你和他的关系。”
若是平时舒光远很难哄住柏砚,只是此刻他意识不清,大脑晕乎乎的路都走不稳,只有那句沈帆星跟他一辈子的话。
太有诱惑力了。
包厢换成了轻柔舒缓的音乐,舒光远拍了拍手:“来来,无聊,来几个人玩玩游戏。”
一条长桌,舒光远让人放了十几把椅子,把柏砚按在了一个位置上。
回头冲李巷勾了勾手:“李巷,带沈帆星来玩。”
李巷摸不清今天是什么情况,怯怯的看着沈帆星。
沈帆星站起身,李巷忙跟着他走,小声的说:“柏少今天喝的有点多。”
“沈帆星坐那里。”舒光远似无意的指了个位置,是柏砚的旁边。
鼻尖是浓郁的酒香,沈帆星垂着眼坐下,连余光都不想去看那边喝醉的人,仿佛不入眼心就不会疼。
“来来,还是先玩玩老掉牙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舒光远说:“都懂规矩的吧,做不到的话6瓶啤酒。”
有个人大笑:“哈哈,舒少,啤酒不醉人,但是能撑死人。”
A到K,加两个王,一共是15张牌,大王可以选任何一张牌惩罚。
李巷先一步抢了发牌的活,这样就可以不用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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