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饭最好吃吗?”
凌风感觉路北骁像是被下蛊似的眼里根本看不见别人,只顾着自己的傻乐,还没等他回答就听见路北骁带着笑意说:“当然是软饭最好吃。”
凌风不明所以,他只觉得路北骁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柔很做作,让他有点瘆得慌。
“饭还软硬适中最好,软了太腻,硬了咬不动。”
路北骁却忽然轻声笑了笑,他拖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放空不知道看向哪里,说话的声音又低又磁,念情书似的深情款款:“他真的好爱我,他已经离不开我了。”
“虽然我们才刚刚确定关系,虽然我们的孩子都四岁多了,但总感觉已经和他爱了不知道几辈子。”
“妈的,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他呢,以前想,现在想,等会还要想。五个小时没见,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路北骁转头看向凌风,皱了皱眉说:“你不要吃那么快,这都是我老婆给我的爱。很珍贵的,懂吗?”
“你发癫了?”凌风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得说,“还有八分钟就要集合我不吃快点下午就只有饿死的命。等下等下,你老婆?你不会再说顾上校吧??这是他给你开的小灶?”
路北骁依旧是那幅怀春的样,他漫不经心得挑了挑眉说:“不然还能有谁,我今生今世就他这么一个老婆。我认定他了,他也认定我了。”
凌风直接被嘴里的饭噎到:“咳咳咳,乖乖。你来真的?”
路北骁啧了一声,翘起二郎腿,很认真得看着凌风说:“我确实有点担心以后的相处,毕竟我和我老婆五年没见,虽然我听过他很多事迹,但我还不是特别的了解他。”
“不过他孩子都生了,也被我标记了,早就该是我的人了。”
“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你知道吗?我日思夜想了整整五年,终于把人抢到我手心了。”
第30章
路北骁不由自主得回想起临走前顾景言把他叫过去的场景—他被顾景言大力掐住下颚用带着茧的手指抚摸嘴唇,那种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酥酥麻麻的,有些痒。
顾景言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倨傲,仿佛这世界上任何事都不足以让那双秋水剪瞳掀起波澜。他明明强势的容不下任何人忤逆自己,却用最直白的话语把路北骁划分在了自己的领地中,甚至给予了路北骁的特权。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力道粗重得揉着路北骁性器赶着对方去解决时那样,既疼得让人清醒,也爽得让人热血沸腾。
真他妈……带劲。
路北骁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撑着自己的下巴,仿佛看情人似的欣赏刀叉上的牛肉,眼睛里满是缱绻的深情。
“我老婆就是不一样。”
然而凌风丝毫没有被路北骁的快乐感染到,反而像是见了鬼似的,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说:“你没事吧,他上个星期还在这当众打你让你下不来台。你今天就对他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
他倒吸一口气,格外认真得说:“顾景言以前就是从邪教组织里逃出来的,他是不是给你洗脑了?”
路北骁本来还沉溺在美好回忆里,听到这话他皱了皱眉,转过身看着凌风说:“什么邪教组织?”
凌风抿了抿嘴唇,左右环视了一圈,凑近了路北骁压低了声音说:““漠林惨案你听说过吗?那个邪教就叫漠林教,表面上说是教育机构为社会培养温顺的哨兵向导,实际上就是北区那些没有精神体的家伙歧视我们创立的献祭邪教。”
“这个教后来势力越来越大,就引起了军营的注意。结果当时去巡查的特派组发现了不对劲但是不小心打草惊蛇,那个疯批教主直接在晚餐里下毒,把人全搞死了。”
“他把特派组都毒死后,还拉着当时的教徒一起自尽。一夜之间死了六百多个人,大部分人是被毒死的,最邪门的就是里面的小孩全部穿着白衣服被吊死在教堂里,整整齐齐挂满了房间,想想就瘆得慌。”
这个沉痛的话题让凌风轻声叹了口气。
路北骁脑袋发蒙,他听着凌风义愤填膺的描述,脑海里忽然不由自主的开始闪过很多画面,就像是跳帧的老电影般脑海里的画面闪得飞快,却根本看不清是什么,都是灰蒙蒙的,仿佛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路北骁忽然感觉心脏开始剧烈得跳动,他莫名其妙得浑身激起一股没由来的颤栗,紧接而来就是头疼,那种疼从里到外,像是有人在用重锤敲击他的太阳穴。
仿佛在提醒他应该记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而这种复杂而痛苦的感觉转瞬即逝,下一秒路北骁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甚至在想刚刚的感觉仿佛是不是他疲劳时精神力紊乱的臆想。
“湖水蓝颜色的屋顶。”
“嗯?你怎么知道屋顶是蓝色的。”
路北骁却一脸茫然,他眨了眨眼睛问:“我刚刚说话了?”
凌风看着路北骁耸了耸肩膀说:“不然是鬼在说话?话说那种颜色刷在墙上真有种死气沉沉的诡异。”
路北骁有些恍惚,他皱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沉声问:“然后呢?”
凌风继续说:“然后顾景言就是那次惨案中被发现的唯一幸存者,他当时坚持还有幸存者,但是军营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我认真跟你讲,你离他远一点比较好。我大舅就是当年采访顾景言时的文字记录人,顾景言全程表现的格外那叫一个冷漠得可怕。”
“哼。”路北骁短促得笑了一声,他依旧揉着眉心闭着眼睛,想把脑海里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挥散出去,对凌风说话的语气却冷了下来:“所以,你想表达什么,你是觉得我老婆心里变态,还是觉得他该死在那里?”
凌风感受到路北骁语气里的烦躁,啧了一声说:“重点戏在后面,这件事当年闹得风头不小,军营却把这件事压得死死的,就算是内战也没把这件事拿出来做噱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搂着路北骁的肩膀,轻声叹了口气说:“虽然那谁确实长得很有资本,还附赠你一个免费的娃。但你真的别一时冲动,你要想清楚那是顾景言,尸骨累累上的赫赫军功,他入营的时间都快有咱两岁数大了。”
凌风的声音像是老和尚念经似的不断绕在路北骁的耳畔,明里暗里的暗示像是一盆盆的冷水似的浇在路北骁心上,让他感到无比的烦躁。路北骁深吸一口气,满脸严肃看着凌风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凌风歪着脑袋用手指挠了挠头发,表情有些复杂:“漠林惨案的后续调查被军营一手包办,幸存者就只有顾景言,他后来又在军营里平步青云。”
他耸了耸肩膀,看着路北骁说:“就有人说漠林教其实只是军营研究生化武器的幌子,而顾景言是军营安插在其中的间谍杀手。毕竟之后没过半个月就开始打内战,内战后期的那场传染病更是死了半数北区人。而且顾景言后来干的事确实能证明他多多少少有点变态……”
路北骁烦躁得推开凌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缓缓深吸一口气,冷着脸看着凌风,眉眼带着明显的怒气。“我上次就应该告诉你,以后少对我老婆指指点点的,不然以后朋友没得做。”
凌风表情有些惊愕,他茫然得楞了两秒,随后难以置信地说:“不是,你是听不懂我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是真的不要命了。我他妈怕你到时候被他搞死都没地方哭去,Omega要什么样都不能要他那样的,你真不怕别的Alpha笑话你吗?”
路北骁没什么感情的看了凌风一眼:“害怕自己Omega比自己强的Alpha才最该被人取笑。够了,这种捕风捉影的谣言我不想听。”他垂眼看着自己的餐盘,感觉脑子像是被糊住了乱得很,然而心里那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漠林教……
湖蓝色的屋顶……
这种割裂的感觉让路北骁感到很不舒服,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端起餐盘站了起来对身旁的凌风说:“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然而路北骁还没走门口就听见凌风在他身后喊到:“喂!那你记得跟我妹好好解释!她还眼巴巴的等着和你见面呢!”
路北骁疑惑得皱了皱眉,他转头看着凌风说:“你妹?你有妹妹?”
凌风同样表情疑惑的看着路北骁,他随后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冷笑:“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那种纯情老好人。”
凌风走到路北骁面前,一字一句,格外认真得说:“我生日那天,你被顾景言叫走,结果回来的时候睡死在台阶上。我和我表妹把你扶上床的,她说她后来向你表白了,但是到现在还没个回话。也就一个月前的事情,你就忘得这么干净了?”
路北骁脑袋一片空白,他感觉非常莫名其妙,凌风说的每个字他都完全没有印象。
生日??
妹妹??
表白??
这都什么跟什么??
路北骁满脸茫然:“你什么时候过生日了?”
凌风简直要被无语到心梗:“不是,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她,你装不记得有什么意思?那天你醒了以后你还教我们俩打牌怎么出老千,牌后来打着打着还丢了一张。”
路北骁不知所措得了楞在原地,凌风的语气和神态都不像跟他开玩笑,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一点细节。
路北骁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然感觉鼻腔里传来湿润的感觉,他随手一摸却摸到满手猩红的鼻血。
路北骁忽然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的视线像是慢镜头似的,眼前先是对面凌风带着怒气的脸,随后是天花板,最后是一片黑暗。
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路北骁还残留着一丝清醒,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臂传来阵痛,食堂的地板又硬又冰冷,随后是耳边凌风的惊呼,再然后路北骁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31章
“上校,他已经开始表现初期症状了。”
“我知道了,还是检测不出来是什么物种吗?”
“是的,军营建立以来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也许您可以……”
路北骁猛然惊醒,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床上,像个重病患者似的穿着病号服输着液。眼前的顾景言和医生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醒似的眼神里带着些惊讶,然而顾景言下一秒又恢复了平时那幅面无表情的面孔,静静地看着路北骁问:“醒了?”
路北骁感觉自己像是睡了场不舒服的觉似的,头脑昏昏沉沉,手臂隐隐做痛。他茫然地看着走向自己的顾景言,脑袋里一片空白。
空气里鼻腔里满是消毒水的刺鼻气息,顾景言侧坐在路北骁的面前,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白月季信息素仿佛有实质般在路北骁眼前盛开。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路北骁听着顾景言的声音,忽如其来的有些委屈,他紧紧靠在顾景言的肩膀上,沉默着摇了摇脑袋,像只淋雨的小狗似的抱紧了顾景言的腰,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轻声念叨:“老婆。”
“老婆。”
他越抱越安心,也不管顾景言肩膀上冷冰冰的军徽扎不扎人,在顾景言肩颈处开始磨磨蹭蹭,想要磨出一点想要的信息素。
“我睡多久了?”
“没多久,半天而已。”
本来站在屋里的医生此刻很识趣的离开了,而顾景言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丝毫没有要抚慰路北骁的意思,他无奈地轻声叹了口气说:“门外还有十几个人会看到我们,你还要抱到多久。”
路北骁缓缓松开了手,他尴尬地看向旁边的单面玻璃,随后想了想疑惑地问:“我病得有那么严重?”
他环视周围一圈,发现这里是单人病房,而且配制设施格外的高。
“我记得我忽然流了鼻血,然后就昏倒了。”
路北骁望向旁边的玻璃窗户,窗外的走廊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捧着厚厚的文件夹不知道在互相谈论着什么,乌泱泱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个个面色严肃,仿佛在研究什么极其重大的医学难题。
路北骁感觉很奇怪,然而此时顾景言却对他说:“刚入营的新兵受不了军营的训练强度,发热昏倒都是常事。”
顾景顺着路北骁打量的眼神看了看门外医生,站起身,对路北骁挑了挑眉说:“你难不成以为这些医生都是来研究你的?”
“你是我的人,当然可以有最好的条件。”顾景言看着路北骁说,“喊一个好医生来给你看病,做个全面检查又不是什么难事。”
他说完扔给路北骁自己的衣服,若无其事地说:“最近医院来了不少麻烦病人,似乎哨兵精神暴乱的情况加剧了。既然没有不舒服就别占用床位了,换好衣服下楼等我。”
“好。”路北骁抱着自己的衣服,他牵住顾景言的手,眷恋地摸了摸对方的指腹,还是有些疑惑地问,“我到底怎么了?”
顾景言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漠:“没怎么,怀孕了。”
“啊??”路北骁看着顾景言离开的背影,只好满头雾水地套好自己的衣服,他非常明显的感觉到顾景言今天心情很差,而且似乎是因为自己。
还有就是………
路北骁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这间病房,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为什么总觉得……
这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呢……
……
这个beta有点奇怪。
路北骁站在电梯的角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带自己下楼的beta。
对方是典型的beta形象,戴着厚厚的银边眼镜,身上的衣服整齐陈旧。他的长相和个子都不起眼,整个人像是寡淡而温和的水,并不会引起别人独特的注意。
然而对方却在从见面到进电梯的十几秒内打量了路北骁足足三次。尽管对方每次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但依旧被路北骁察觉到了。
对方像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但是路北骁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来自己和这个beta有过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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