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言本能地缩了缩手却被路北骁牢牢按在那上面,他抬眼看了路北骁一眼,随后加大了手劲威胁着说:“你信不信我给你掰断了?”
路北骁用鼻梁蹭了蹭顾景言的脸,软下声音说:“你的手这么凉,我帮你捂捂不好吗?老婆,我最好的老婆。”他用脑袋拱着顾景言的颈窝,越拱越往下,大有顾景言不答应他就趴在地上的架势:“老婆老婆老婆。”
“行了。”顾景言搂住路北骁的脖子,把人拽到自己坏里。他捏了捏路北骁的脸,看着对方勾唇笑了笑说,“天天就会来这套,你觉得对我有用吗?”
路北骁听着顾景言的语气,觉得自己这套应该是有用的,然而等他被顾景言挑起下巴再次亲完一口后,他猝不及防地听见顾景言说:“叫老公。”
路北骁懵了,他在顾景言的怀里缓缓抬起脑袋,重新站直了身体说:“啊?”
“我说。”顾景言不慌不忙地重复,“叫我老公。”
他瞥了一眼路北骁的裤子,看着路北骁微微挑了挑眉说:“一边叫一边像刚刚那样蹭我,我可以考虑你的要求。”
路北骁不知道顾景言怎么忽然来这套,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不就乱了套吗?”
顾景言眨了眨眼睛说:“确实没有Alpha叫Omega老公的先例。”他说完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桌椅上,双腿翘在桌子上,手指支棱着脑袋,整个人看起来高傲又嚣张。
“但是你刚刚蹭我的时候,我忽然就有了这个想法。”顾景言歪着脑袋,漫不经心却很有压迫感地看着路北骁说,“而且我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路北骁从来没觉得顾景言眼底的笑意会让他感到害怕,他刚刚还是这场暧昧氛围的主导者,亲着顾景言抱着顾景言。此刻却像极了被流氓调戏的良家妇女,站在原地格外的不知所措。
路北骁抿了抿嘴纠结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腿被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低头正好对上了西伯利亚狼冰蓝色的眼睛。
西伯利亚狼健壮而凶猛,足足到路北骁胯骨那么高,冰蓝色的眼睛像是两团火焰幽幽地注视着路北骁。
顾景言看着自己的精神体,面无表情地说:“他自己跑出来的,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这还不算威胁那什么算威胁……
兰斯特这时忽然动了,他先是绕着路北骁的脚走了两圈,像是想要路北骁的回应似的,兰斯特忽然发作低吼一声,弓起脊背身体猛然前倾,像是想要把路北骁扑倒在身下。
虽然知道兰斯特不会咬他,但路北骁还是对身边的狼有着本能的恐惧,他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身边的兰斯特又看了看顾景言,有些为难地说:“老婆。”
他实在是没想过对顾景言喊老公,或者说身为一个从小就混迹社会的Alpha,他就没想到自己要喊谁老公。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这个称呼实在是……
“平时这么喜欢撒娇,真让你撒娇你又不愿意了。”顾景言换了条腿翘在桌上,他看着路北骁说:“我让洛枫喊我爹,他也不是没有喊过。”
“我和他能一样吗?”路北骁走到顾景言旁边蹲下,他晃了晃顾景言的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顾景言,义正言辞地说,“再说,当人老公有什么好的,当人老婆才是最舒服的,一辈子被人宠着顺着,你说一没有人敢说二。”
顾景言眨了眨演说:“我现在说一也没有人敢说二。”
路北骁全当没听见顾景言这句话:“你就是我的老婆,是我最好的老婆。”
路北骁向来在说好话和撒娇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他把顾景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非常认真地说,“我不是说你只能被人照顾,我是说我就想一辈子照顾你喜欢你。虽然我没有你厉害,但是我就想当你老公只对你一个人好。别人都不算数。”
路北骁说完就吧唧吧唧地亲着顾景言的手心,亲得顾景言满手都湿漉漉的,表情还格外的认真。
顾景言沉默地看了路北骁一会,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摸了摸路北骁的脸,面无表情地说:“行了,不喊就不喊,说那么多话干什么?”他还是没忍住,勾唇轻声笑了笑,看着路北骁说:“难缠的祖宗,真是烦人。”
精神体向来无条件反应主人的情绪,兰斯特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路北骁身边,他身形健硕毛发雪白,看起来格外清冷高贵,此刻却像是邀宠的大狗一样用毛茸茸的身体蹭着路北骁的手臂,想要路北骁的抚摸。
路北骁看了看兰斯特,又看了看顾景言,他笑嘻嘻地把手放在了顾景言的手背上。
顾景言看着路北骁期待的眼神,挑了挑眉说:“算了,来都来了。”他向路北骁挪了挪下巴,示意对方坐到沙发上去。
宽敞明亮的巨大落地窗被随风飘动的窗帘虚掩着,室内的光线忽然变得昏暗而暧昧了起来。顾景言的这间办公处面积格外的大,大到路北骁觉得应该放间床,而不是只有一张皮革沙发。
顾景言的手掀开路北骁的衣服,从下往上从腹肌摸到了路北骁的胸口。他跨坐路北骁的身上,微凉的手抚摸过路北骁的身体,激起酥酥麻麻的触感,让路北骁不由自主地兴奋了起来。
“老婆……”
“我没想到你竟然……”
竟然愿意和他在这里上床。
虽然路北骁的眼睛被自己的皮带蒙住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嘴角的笑就没停下来过。都说小别胜新婚,果然没说错,顾景言不仅越来越顺着他,还越来越会玩花样了。
“这层楼都是我的地方,没有我的同意谁都进不来。”顾景言居高临下地看着路北骁,他在路北骁的胸口摸了一把,然后端详着路北骁的脸说,“我一直都忘了告诉你,你比五年前壮实了不少,也好看了不少,继续保持。”
“以前像个黑炭似的,偏偏身材是白斩鸡。”顾景言坐在路北骁的大腿上,摸到路北骁脖颈上的怀表后使劲拽了一把说,“路北骁,上校准备抢你的怀表睡你的人,你有什么意见吗?”
路北骁眼前是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摩挲着搂住顾景言的腰,听着窗帘浮动和顾景言的声音落在耳畔。
“报告长官,我没意见。”
顾景言再次恶狠狠地咬住了路北骁的嘴唇,他看着路北骁的脸,压低了声音说:“你能有个屁的意见。”
路北骁不说话只是笑,他听见顾景言军靴落地的声音,还是金属腰带砸在地面的响声,还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虽然看不见眼前的画面,但只有声音反而更显得暧昧撩人刺激隐秘,仿佛偷情似的让人血脉膨胀。
空气里的白月季信息素逐渐开始浓郁,兰斯特还在不停蹭着他的小腿。路北骁想:就算下一秒把他扔进天狼的赛场喂那些猛禽精神体,他也是愿意的。
……
路北骁觉得只要能把顾景言哄上床,没什么事情是他接受不了的。
比如留在军营天天训练累成狗,再比如去见自己毫无印象却给自己表白过的凌风妹妹。
凌风忽然出任务之后,路北骁想过联系凌悦,但对方却不愿意见他似的每次都含糊其辞。路北骁按照时间问了顾景言,顾景言却否认了找过他的说法,认为应该是路北骁喝醉酒了说胡话。
路北骁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今天凌悦忽然提出要见他,并且语气特别的认真。
军营有专门的医院给哨兵治病,但想要找到特定的医疗兵就有些麻烦。路北骁废了些功夫,才排到了凌悦负责的队伍。他坐在凌悦对面时还觉得有些尴尬,正犹豫着要不要因为拒绝表白给对方道歉,对方却先开口说:“我哥不让我告诉你这件事,说既然你忘了就别多提了。”
路北骁对上凌悦的眼睛,疑惑地皱了皱眉:“什么事情?”
凌悦看着路北骁说:“顾上校派人找我哥了,让他什么也不要说。”她抿了抿嘴唇说:“我哥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看出来了。顾上校找人抽了你的信息素,就在我哥生日那天,所以你才晕倒的。”
路北骁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说:“这应该不可能,我根本没有感觉。”
他很清楚抽取信息素的流程,因为路择远就干过倒卖信息素的事情。这种过程非常痛苦,极大可能因为操作不当造成本体死亡,最轻的副作用也是过敏伤口溃烂,每次信息素被抽取就算是Alpha也要休息好几天。
凌悦想了想说:“但是你当时信息素根本控制不住,而且后颈上确实有针孔。”她接着追问:“你那天以后就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吗?比如腺体很痒,身上过敏?”
路北骁摇了摇头,他笑了笑说:“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第46章
凌悦纠结了一会说:“可能吧。”她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那顾上校为什么要派人找我哥呢?”
凌悦抬眼看着路北骁说:“我事先声明,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我只是见过很多卖信息素结果患病身亡的哨兵,想提醒你一下。腺体感染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路北骁温和地笑了笑说:“谢谢你。”他想了想还是继续问:“你和凌风好像都挺怕上校的,为什么?因为你们的舅舅?”
提到这个凌悦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她垂着眼眸捏了捏手里的钢笔,表情严肃地说:“舅舅已经疯了好多年了。”
路北骁感到很奇怪:“疯了?”他知道一点凌江平的事情,对方不仅是个向导,还是个精神体很强的向导,并且也没有和哨兵精神结合不受别人影响,怎么会突然疯了?
凌悦瞥了眼路北骁,犹豫着说:“舅舅在内战的时候做过很长时间的战地记者,按道理说他见过那么多血腥恐怖的场面,应该比普通向导都要强很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升迁后突然辞职,然后就疯了。”
“我们家一直都不敢乱说舅舅的事情,因为舅舅好像是因为顾南封将军发疯的。”
她把手里的钢笔放在了桌面上,像是为了缓解尴尬似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我听说啊,听说,舅舅发疯前提到过顾上校……”
“他说真正的顾景言早就死了,是个正常的Alpha并不是Omega,现在的顾上校是个被强行二次分化制造出来的怪物,是顾将军嫌弃的私生子。”
路北骁眯了眯眼睛,随后轻声笑了笑,一个字也没信。他觉得军营的人可真是闲出屁来了,顾景言身上各个版本的故事够编一本书了—什么连环杀人狂,什么私生子,什么高管养的小情人。
怎么不说他老婆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但是出于礼貌路北骁并没有说什么,毕竟他知道人人都爱这种鬼扯却吓唬人的八卦密事,更何况顾景言是整个军营历史上最年轻的上校,又是罕见的攻击性向导。
被制造出来的生化武器可比天赋异禀听起来有趣多了。
凌悦看见路北骁这幅表情也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我哥也不信,毕竟舅舅是真疯了,说的话没什么可信度。”
她想了想说:“不过二次分化的说法军营里传了很久,谁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对这个还挺好奇的。”
所谓二次分化就是,一部分科学家相信通过药物或者外部刺激可以把普通人培养成哨兵向导,或者让哨兵向导在成熟期过后再次进化,让他们的精神体和精神力变得更加强大。
而另一部分科学家觉得,哨兵向导会自己走向进化,黑暗哨兵就是最好的例子。前者的说法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和研究,毕竟有不少人想要成为哨兵向导,也有很多哨兵希望成为普通人。如果能用药物控制,那将是不小的改革和创新。
凌悦对这个话题像是有不小的兴趣:“而且大家都知道,岳林药业的创始人就是因为做人体实验被发现才自杀的。”
岳林药业的创始人,洛淋洛枫的曾曾曾爷爷,研究出治疗哨兵暴乱药物的生物天才。
路北骁对这种话题不管兴趣,他也没什么奇闻异事和凌悦分享,随意地聊了几句天,凌悦的手机就响了。凌悦接通后没过几秒钟就皱起了眉头,语气不太好地说:“怎么又是我?今天明明就轮到他了。”
路北骁刚想趁这个机会起身离开就被凌悦叫住,他看着凌悦气恼地挂断手机,有些为难地开口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有个病人很难搞特别不配合。”
话都说到这份上,路北骁也没有不帮的道理。
凌悦的脸色看起来很生气,她健步如飞地带着路北骁走向病房的门,比起治病看起来更像是去杀人。
路北骁忍不住问:“病人情况这么严重?”
凌悦深吸一开始说:“倒也不是,要是你的工作搭档仗着自己是个漂亮的Omega天天把工作都推给你,你会怎么办?”
路北骁想还能怎么办,不管就是了,反正到时候问责也是对方的错。
然而等到路北骁看见病房里的情形,他就明白凌悦为什么不能不管了。
那是个形销骨立的男人,像是被吸干阳气只剩下骨头的骷髅似的,连皮肤透着压抑的暗灰色。如果不是对方格外诡异显眼的肚子,路北骁几乎以为病床上的是个死人。
路北骁缓缓凑近了男人,男人颧骨高耸,死死闭着眼睛,手臂细得像竹竿,看起来碰一下就会断似的,然而这样死气沉沉瘦到不行的人,却有着怀孕八个月般的肚子,圆滚滚的像是气球。
凌悦也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转身去看了门牌号又折回来,有些恍惚地说:“我上个星期看他还不是这样。”
这种无比接近死亡直观生命衰竭的场景让路北骁本能地感到了不适,他问凌悦:“这个病人你认识吗?”
凌悦皱着眉说:“我看资料说是给军营提供饮用水的搬运工。”她看着病人沉默了一会,气势汹汹地推开病房门说:“我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北骁看着凌悦离去的身影,又看看了病床上的男人,莫名在房间里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香味。
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本来以为要应付的是那种强壮又脾气差的壮汉,没想到是眼前这样的病人。别说配合治疗了,眼前的男人能不能睁开眼路北骁都觉得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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