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言似乎看不见路北骁所有的抗拒和抵触,他死死贴在路北骁胸膛上,紧紧用手臂抱着路北骁的腰,声音沙哑地说:“我想过直接用铁链把你绑回去,我想过很多很多次,但我还是选择来哄你了。”
路北骁轻声笑了笑,他知道顾景言永远是高高在上不会低头的,就算是道歉也是俯瞰别人权衡利弊后决定退让或施舍,永远不会真情实意永远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
“那我应该跪下来磕头谢谢你,感谢你选择来哄我。”路北骁目不转睛地看着顾景言,一字一句地说,“但我已经没有感情给你糟蹋着玩了。”
顾景言忽然沉默了,但他依旧紧紧拽着路北骁不愿意撒手,依旧把脸埋在路北骁颈窝间。
此时电梯间内忽然陷入了安静,只能听见顾景言哽咽时微微颤抖的声音,紧接着路北骁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泪水打湿了。
路北骁听着顾景言可怜的抽噎声,无奈地皱紧了眉,欲言又止最后沉默了几秒后说:“你哭够了吗?”
顾景言嗓音哽咽得几乎快要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你以前跟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对吗?”
他拽紧了路北骁的衣服,整个人向路北骁怀里缩了缩,声音听起来委屈得不行:“你跪在我面前,说刀山火海万死不辞都是假的吗?说一辈子保护我效忠我都是假的吗?”
路北骁听着顾景言难过的语调,本能地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曾经让自己无比怀念的晚上。他跪地看着顾景言,郑重其事地向对方宣誓,以为自己抓住了此生唯一的月亮,然而现在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变成了刀刃,只让他觉得痛彻心扉。
路北骁皱了皱眉,想要推开顾景言:“松手。”
顾景言大力拽着路北骁的衣领,像是生怕路北骁跑了似的手背的青筋都开始暴起,他摇了摇头,颤抖着声音说:“路北骁……我很想你,小花也很想你,你难道就不想见到她吗?”
路北骁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自己的手心,他听见顾小花的名字后难以自控地开始心痛,那种深埋心底的想念再次开始发作。
路北骁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说:“顾景言,现在这样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他冷漠地推开了顾景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说:“我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但这不代表我们就要继续纠缠不休,也不代表你可以拿小花威胁我。”
路北骁几乎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用见顾小花来换,却硬生生把自己的软肋给藏了回去,反而格外认真地说:“更何况我对她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因为你的存在,这种感情就变得更少了。”
“合作是合作,想让我继续效忠军营,你就要拿出我满意的条件。”
顾景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路北骁,他沉默了几秒,随后抹了抹自己的泪痕,语气却忽然沉了下来说:“我还是第一次为了谁这么处心积虑,又这么丢脸过。”
顾景言话音刚落,路北骁就看见对方手里寒光一闪,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直直向他的脖颈袭来,路北骁立刻反应过来在针头就要扎到自己时,猛然握住了顾景言的手腕,狠狠向旁边一歪。
顾景言手里的针管差点飞了出去,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一秒,路北骁瞬间发作把对方抵在了墙上,抬高了对方的手腕让麻醉针远离了自己的脖颈。
原本悲伤纠结的气氛再次被打破,路北骁瞬间恼怒到了极点,那种被欺骗的感觉像是恶狠狠的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他简直难以想象这世界上还能有谁比顾景言还要薄情寡义虚伪善变。
“你真是他妈疯了,我刚刚说了什么你都没听见是吗?”
顾景言手臂颤抖着和路北骁僵持着,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在较量中出于劣势,看着手里的麻醉针被路北骁反制住开始向自己的脖颈袭来。
顾景言忽然轻声笑了笑说:“从上次在沙漠里重逢我就知道,只有把你绑起来你才能彻底回到我的身边。”
他紧紧蹙着眉,眼睛里满是盈盈的泪光,眼神痛苦而认真地看着路北骁,咬牙切齿地说:“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其他我都不在乎。”
路北骁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顾景言,并不想说话。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路北骁加重了手劲制衡住顾景言,同时警惕开始防备外面的动静。
顾景言看向路北骁挑了挑眉,威胁着说:“地城不是军营的对手,你也不是,你觉得军营那么多人是听你的,还是听我这个上校的。”
路北骁却嘲讽地轻笑一声说:“我只知道我的人只听我的。”
他话音刚落,急忙赶来的齐泓就举着抢对准了路北骁身下的顾景言。齐泓身后带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全是这段时间收编的下属,仿佛顾景言是什么高危的恐怖份子似的,严阵以待地用包围了顾景言。
狙击枪的红光扫射到顾景言的额头上,齐泓冷冷地看着顾景言说:“哥,你退后。”
路北骁偏头看了眼齐泓,随后看着眼前的顾景言,面无表情地说:“两个小时不见就来找我了?”
齐泓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景言,却依旧回答着路北骁说:“我想和哥接着去玩打水漂,然后从监控里看见他要袭击哥。”
顾景言并没有在意齐泓,他看着快要扎到自己脖颈的麻醉针,这才意识到路北骁刚刚根本就没有认真和自己较劲。他刚想说什么,路北骁就毫不客气地把麻醉针扎进了他的血管里。
顾景言紧紧皱着眉瞪着路北骁,他强撑着力气扶住路北骁的肩膀,似乎还想负隅顽抗地多坚持几秒,却终究抵挡不住药剂的剧烈作用,狼狈地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路北骁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顾景言,眼神里只剩下了冷漠,他注视着挣扎着想要起身的顾景言,波澜不惊地说:“地城确实不是军营的对手,但我路北骁是。”
顾景言趴在地上抬眼看着路北骁,努力想要撑起身体却使不上丝毫的力气,他冷冷地看着随时准备缉拿着自己的士兵,像极了重伤却还要继续战斗的狼般浑身写满了不服气。
路北骁看着狼狈的顾景言,什么话也没说,直到顾景言彻底昏睡过去闭上了眼睛,他才抬手拦住了身后准备上前的下属。
路北骁在齐泓疑惑的眼神里沉默了几秒,最后用自己的外套盖住顾景言的后背,亲自把对方报到了车里,面容冷峻着说:“这个人你们谁都不许动,由我全权监视负责。”
南区最近几天下了场百年难遇的大雪,雪花甚至漫延到地城里,伴随着冷风一起飘散在地城的道路里,气温降得更厉害了。
路北骁眉头紧锁着处理着文件,他知道顾景言此刻就在楼下等着自己,甚至只要自己走到落地窗边就能看见对方的身影,然而他不想这么做也不想搭理顾景言。
路北骁挑选着过几天外出人员的名单,却在看见对方照片时顿了顿,对方年纪已经五十多,即使经历足够丰富,却也不在路北骁的考虑范围内,让路北骁印象深刻的是对方脸上狰狞丑恶的烫伤。
路北骁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顾远山,已经很久没见面的顾远山。他希望对方能好好活着,活到自己查清真相的那天。
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思考着怎样能从顾景言嘴里撬出有用的情报。毕竟用暂时忘记过去的代价从顾景言那里打探消息,可要比派遣属下去大海捞针效率高多了。
路北骁听着面前传来的脚步声,还以为是通报顾景言消息的手下,他头也不抬地说:“让他进来吧。”
然而下一秒路北骁就感觉温暖的躯体钻进了自己怀里,他本能地想要防备却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是齐泓。齐泓熟练地搂着路北骁的肩膀,坐在路北骁腿上乖顺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路北骁对上齐泓那双漂亮的眼睛,捏了捏对方的脸说:“我要见人,你先下去。”
齐泓却摇了摇脑袋,抱紧了路北骁的脖颈说:“冷。”
路北骁皱了皱眉,手指点着自己的额头说:“嗯,电力也不太够了,能源是个大问题。”
他再次看向齐泓,放缓了语气说:“你哥哥最近身体好多了,你可以多陪陪他。”
齐泓却忽然抬手学着路北骁的样子,也捏住了对方的脸说:“要你陪。”
路北骁歪着脑袋,任由齐泓捏着自己脸颊上的肉,无奈地看着对方说:“我今天陪你还不够多吗?练狙击练了半个多小时,还有陪你剪纸玩的时间。”
齐泓皱了皱眉,不高兴地捂住路北骁的嘴说:“不算。”
路北骁被齐泓扯着脸颊,情不自禁地嘶了一声,然后说:“好不算。”
就在这时,路北骁的手机忽然响了,紧接着他就听见落地窗边咚咚的两声,顾景言一手抱着水管维持着平衡,一手握拳猛然砸向厚重的玻璃。
强风不断席卷的雪花在空中飞舞,顾景言看起来随时要在这种恶劣而危险的环境下摔下楼,却不管不顾地拼命砸着根本就不可能砸开的玻璃。
隔着透明的玻璃,路北骁看见了顾景言隐忍而难过的眼神,他快步走上前打开了上层的玻璃窗,动作粗暴地把顾景言拽了进来,直接把对方摔在了地板上。
路北骁简直被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揪着顾景言的衣领把对方摁在了玻璃窗口,一边让顾景言看着这层楼有多高,一边恼羞成怒地训斥着对方说:“你要是想死,现在就给滚下去。”
顾景言愤怒地甩开路北骁的手,他的身上看起来又多了几处新的伤口,肩膀上还落着薄薄的雪花,而神情里满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怒火。
顾景言冷冷地看了眼旁边的齐泓,讥诮地看着路北骁说:“两个小时了,你该做的事情也做完了吧,这种人也要听我们商量事吗?”
路北骁立刻听出了顾景言的弦外之音,他面无表情地拽住了顾景言的衣领说:“顾景言,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
顾景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嘲讽地勾起嘴角,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北骁挑衅着说:“尊重?不是你自己说的,和你睡过的都是卖的吗?”
第114章
路北骁看着顾景言这幅表情,只觉得心里更加烦躁了,他松开了手,随后转身瞥向齐泓说:“告诉他们不用小题大做,我没被袭击。”
齐泓眼神沉沉地看了眼顾景言,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路北骁的再次重复打断了,随后只好转身离开了。
顾景言紧紧绷着下颌,姿态格外倨傲,他并不在意齐泓的动作,只是在对方离开时冷冷地睨了一眼,随后垂眸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指节,放轻了声音说:“路北骁,我手疼。”
路北骁躲开了顾景言的手,坐回了软椅上,感觉自己再多看顾景言一眼就要头痛欲裂。他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说:“那你忍着,没人让你不怕死地爬楼砸玻璃。”
他想到刚刚胆战心惊的画面就觉得顾景言简直不可理喻,顾景言但凡脚滑一下从楼上摔下去就绝没有生还的可能。
路北骁抬眼看着顾景言,认真地问:“你这次又有什么目的,军营情况依旧岌岌可危,你却大老远跑来找我想重归于好,这可不像……”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顾景言走到了衣架前,拿下了自己的外套捧在怀里嗅,像极了发热期情不自禁寻找自己伴侣气息的Omega,这样直白而暧昧的示弱动作几乎是对所有Alpha必杀的绝招,更何况他还曾经那么喜欢过顾景言。
路北骁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的文件,他无视顾景言的动作般,自嘲般勾唇笑了笑,语气依旧平静地说:“想怎么利用我,你可以直说。”
顾景言却并不准备搭理路北骁似的,他把路北骁的衣服捧在怀里,随后缓缓走到了路北骁面前,坐在了路北骁面前的桌子上,歪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最后抬脚轻轻踩在了路北骁的膝盖上。
路北骁看着顾景言晃着的有意无意踢到自己的小腿,抿了抿嘴唇说:“你觉得这招对我有用吗?”
下一秒,顾景言就把手里的衣服扔在了路北骁的脸上,趁着路北骁没反应过来直接跨坐在了对方身上,他贴着路北骁的侧脸嗅了嗅,像极了巡视自己领地的头狼:“你身上没有别人的气味。”
他挑了挑眉看着路北骁说:“他的信息素能像我那样,让你在高潮的时候爽得不行一直喘吗?”
路北骁看着顾景言嘴角勾起的弧度,立刻想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推下去。然而顾景言却死死抱住了他的脖颈,故意和路北骁较劲似的,眼神里满是挑衅:“你怕什么路北骁?怕我把你坐硬吗?他能这么抱你我就不能了?”
路北骁对上顾景言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冷笑了一声说:“你不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可笑吗?顾景言。”
顾景言拽紧了路北骁的衣服,加重了语气说:“是我也觉得特别可笑,从我想过和你再生个孩子叫小草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自己可笑了。”
“我的东西就算丢了那也是我的,谁都碰不得。”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北骁,眼神里此刻满是阴翳,语气格外冰冷说:“你觉得我明天应该废那个家伙哪条手臂。”
路北骁沉默了两秒后,短促地嗤笑了一声说:“你就算把他弄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俩也再也回不到以前。”
“我终于明白你以前的感受了,一个无条件对你忠心耿耿的人多好用啊,他对而言就像是当初的我对你,但我没你那么没良心和薄情。”
路北骁平静地注视着顾景言说:“你确实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上校。”
顾景言紧紧皱着眉,随后猛然贴住了路北骁的嘴唇。
路北骁也不反抗,就这么静静任由顾景言亲着,他直到对方亲够他才眨了眨眼睛说:“你以为这是盖章吗?盖得够多就是你的东西了?”
顾景言眼神逐渐从恼怒转化成了难过,他听着路北骁波澜不惊的语气,微微颤抖着嘴唇说:“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本来就是。”
他再次强势地吻住了路北骁,对上路北骁冷漠淡然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顿了顿然后说:“我确实需要你办事,但我也想要你回来,我没有骗你路北骁。”
顾景言垂了垂眼睛,语气又低落又哀伤地说:“我真的很想你……”他抬眼带着几分哀求地看向路北骁,可怜兮兮地抵着路北骁的脑袋,再次轻声重复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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