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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将老李拖到身后的银行里，那里面一直开着空调很凉快。银行的工作人员见状，马上拨打120急救，又快步冲出来帮忙。
老李的身体烫的吓人，一个年轻人跑过来，跪在地上用手中的运动饮料给老李喂水，王永也在不断的往老李身上浇着凉水。
大概是医院离得近，五六分钟后救护车就已赶到，作为同伴，王永只能跟着去了医院。
经过半个小时的急救，老李渐渐苏醒，医生说他没有大碍。
这时材料店的老板也匆匆赶来，老李是他的小舅子，要是因为店里的生意出事，媳妇只定和他闹。
王永和老板打了个招呼，说明情况，只看今天的工作恐怕是干不了了。王永走出病房发现又有人被送进了急诊室，那人看起来好像也是中暑。
旁边一个老大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感慨道：“又是一个中暑的，今天都来了几个了。”
王永随即坐在椅子上和老大爷搭话：“最近中暑的人很多吗，我那工友也是，干着干着就中暑了，这破天气。”
老大爷见有人搭话，接着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注意，要是出来什么事，家里人咋办，不过也是，今年是太热了，中暑的人都比往年多。”
比往年都多？
也对，最近的天气越来越热，最高温度能超过46度，早已经打破纪录，超过小镇多年前的最高气温。
王永沉思，看来这工作是干不下去了，也是自己这几天运气好，不然在医院里躺着的人里就该有他一份。
况且，根据他这些天探听到的消息，灾难恐怕很快就要来了，但仅仅是河流干涸，气温较高这么简单吗？
王永不敢肯定，气温升高，家家户户也都有空调，电扇，只要出门时间不长，不剧烈运动，一般人是不会中暑的。镇子用的水也不是从镇外的河流抽取，而是市里直接输送过来，就算干涸也不会对小镇的居民有什么影响。
但既然能被系统称为灾难，就必然有它的可怕之处，王永不敢掉以轻心。
第二天，他早早赶去了店里，表明来意。
老板没有挽留。
王永的主动正合他的心意，早上他还愁着怎么说呢。
——小舅子还在医院躺着，没有搭档，王永又干不了大活，每天还要50保底。
现在不干了正好。
虽说昨天只干半天不到，但老板大方地给王永结了500，说是感谢他昨天救了他小舅子。
王永对老板的印象也很不错。
老板人好，会在店里给员工们提供免费的冰绿豆汤，这些天他没有中暑，或许就有绿豆汤的功劳。
临走时，王永提醒老板，说着天气不对劲，外面河流水量又在减小，会不会发生大停水，让他注意囤水。
看老板若有所思的模样，应该是听进去了。
辞职以后，王永没再去找新的工作，待在家里跟着网上的视频锻炼身体，空调开的很足，倒也不用担心中暑。
“王永哥哥，我又来了。”
朵朵一溜烟地跑进客厅将一个大碗放在桌子上，自然的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放起了动画片。
前面有说到，两家人是十几年的邻居，关系很好，陈奶奶是看着原主长大的，这些天王永在家里，时不时的会帮陈奶奶换个电灯泡，修个水管，陈奶奶有时候也会留他在家里吃饭，叫朵朵给他送些东西。
两家人相处的很不错，朵朵小时候就喜欢黏着原主，原主也喜欢带着她玩，虽然两人有几年没见了，但是熟悉了以后，朵朵也不怎么怕他。
自从天气热了后，朵朵每次送东西过来，就喜欢在他家看动画片，直到被陈姨叫回去吃饭。
老人家心疼自己在外面打工的儿子儿媳，生活简朴，自然是舍不得开空调。
王永则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况且他来之前原主已经交了几百电费，空调当然是随便开着。
而且此时不享受，灾难来了想开也开不了。
两相对比之下，朵朵每次送东西都送的特别积极。
“朵朵，许朵朵，回来吃饭啦。”
这不，刚过去没多久，朵朵就被叫回去吃饭，她愁着脸叹气到：“再见了，动画片，现在我就要远航。”
鬼灵精怪的小姑娘特别讨人喜欢，王永以前就想生个这样的女儿，不过家里欠着钱，又有国家的助学贷款，他根本没时间去谈恋爱，也没心思去祸害好姑娘。
辛苦工作好几年，还完了欠款，又被上司赏识，派他出差，刚上飞机没多久就遇见了系统，现在这种情况，结婚生子是不可能了。
沙漠地区，昼夜温差大，王永在晚上时会披着大衣出去散步，主要是记住周围的地形，和各种超市，药店的位置。
一般来说，小镇里出现的八卦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像是张三又去偷看寡妇洗澡，李四偷东西又被抓了。
但最近却出了件大事，小镇外面的那条河水流量急剧减少，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接近干涸，虽然这里是沙漠地区，但这条河十几年来都没有断流过，不知今年怎么就快要要断流了。
人们议论纷纷，平时里一点小事都可以供大家说上好几天，这下子有的谈了。
不过虽说人们大都知道这件事，却也只是将这作为饭后谈资，很少有人会因此警觉起来。
毕竟他们不靠河里的水过活，枯不枯对他们的生活都没有影响。
第3章 沙漠小镇
不过陈奶奶就是少数警惕的人。
她在镇上生活了大半个世纪，见过天灾人祸比年轻人吃得盐还多。在知道河流即将断流的第一时间，就将家里的蓄水池蓄满了水。
不仅如此，她还特意叫朵朵来提醒王永，让他把蓄水池蓄满，别弄脏，指不定哪天他们就要靠这些事过日子。
王永心里很是感动。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和两边亲戚的关系都渐渐疏远，已经很久没有长辈关心他了。
倒也谈不上刻意。
只是他那时候小，又是孤儿，谁都不愿意家里多出一张嘴。
王永不怪他们，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他们能不催着他还钱，他就已经很感激了。
大学毕业后，他孤生一人在外飘荡，为了还钱，别人上班是996，他上班就是007，公司不缺钱，加班费高，这些年他就差打地铺睡在公司里。
回忆起那些时光，王永抬眼看向小镇里悠闲自在的人们，只觉已过去很久。
言归正传。
果不其然，没几天，政府便发出停水通知，给出原因是输水管道需要检修。
但这次只说大检修，却没说几号恢复供水。
居民们不太在意，照常生活，王永却留了个心眼。
他问过陈奶奶，政府每次检修时都会提前发出通知，通知里会说明几号停水，几号供水。
这次的通知却急急忙忙急，先停水再发消息，根本没给居民们蓄水的时间。
输水管道出事了，王永非常肯定。
又过了几天，政府依然没有供水，镇上几家桶装水的店子也停止了供水，说是有一截公路出现问题，运水车进不来。
这下可把镇上的人家急坏了。
先前政府停水停的是生活用水，到也能忍忍，家里有蓄水池，平时或多或少都会存点水。
可现在天气这么热，人不能没有饮用水喝。
小镇上的瓶装水很贵，是外面的好几倍，他们不可能奢侈得天天买瓶装水喝，哪有那么多钱呢。
这倒是人们想多了。
因为小镇的居民很少会买瓶装水，所以这些矿泉水都是给为那些探险者准备的，店主们进得货都不多。
有些个机灵点的人不知从哪里听见了风声，说是输水管道和公路没个十天半月修不好，动起了歪脑子，打算发一笔横财，早就把这些水给买光了。
所以现在是想买也买不到。
好在政府还算给力，每天每人凭身份证可以取500 ml的水。
是个局长级别的官在主持，平日里最爱出风头的镇长却一次都没出现。
王永不缺水，但他隔一两天也会去领一次。
——要是一次也不去，别人指不定以为他家有很多水。
社会秩序一乱，第一个被抢的就是他。
就这样又过去七八天，供水还是没有恢复，政府顶不住了，居民也顶不住了。
炒菜做饭样样都要用水，家里存的那点水早用完了，发的水根本不够用。
虽然小镇人少，但到底有个几万人，每天这么发，水库早已见底。
现在成年人每天只能领到300 ml的水，小孩子只能领到150 ml的水。
投机倒把的人见机会来了，大肆宣扬，不初一个上午，小镇的居民们就都知道，哪家哪家在卖水，库存不多，卖得很快，去的晚就没了。
有些人对此噗之以鼻，但更多的还是抢着去买水的人。
哪怕是水贵的出奇，大家依然成箱成箱的往家里搬。
王永去看了几眼，一瓶550 ml的矿泉水就要50，简直是在抢钱。
卖水的老板态度恶劣，好不得意，有人质疑水太贵，反倒被撅了回去，“我家水就这个价，爱买不买，不买滚蛋。”
炎热的天气，人心最容易躁动。
那人气急，准备动手，好在被其他排队买水的人劝了回去。
“没办法，现在只有他们家还在卖水，忍忍吧。”
那人一脸不服，还是屈服于形式，“我要两箱水。”
卖水的人先不干了，“怎么，想动手，我不卖给你，滚吧。”
那人又被扫了面子，冷哼一声，转头就走“爷，不稀罕，我就不信了，别的地方还没有水卖。”
“去去去，去别的地方买，别来我这里占地方。”
后面买水的人见状，心里嫌贵却也不敢在明面上表露出来，就怕这人不卖水给他。
王永心中感慨万千，还是自己的祖国。
这个政府也不管管，居然让人哄抬物价，这要是放在他的国家，敢在特殊时期哄抬物价，摊子一摆出来，东西就给你没收了不说，还会让你进局子呆几天。
殊不知，镇子里面的一把手二把手早就逃命去了，哪还有心思去管这些“小事”。
在众人的大力哄抢下，很快，水就买完了。有个没买到水的大妈懊恼不已，求爹爹告奶奶，希望买到水的人卖她几瓶，家里还有两孩子，实在是没水喝了。
她人嘴唇干裂，时不时就舔一下唇瓣，眼睛看着水都在发光，看起来实在是可怜。
有个小年轻见她可怜，准备卖她几瓶，反倒被更多的人围了起来，都是些没买到水的人。
忽然小年轻被挤倒，水滚落在地上，一开始情况还能控制住，捡了水的人会把水还回去，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场面开始混乱，捡了水的人将水抱在怀里，偷偷溜走。
到最后就连小年亲手上抱着的两瓶水也有人打算抢走，王永看见了只觉得讽刺，因为抢水的人正是刚才求人卖水的大妈。
他一个人，地上的水早被人捡完了，只剩手上的几瓶水，有人居然还要抢，小年轻自然不干，
他和大妈争夺起来。
小年轻看起来也不过才十七八岁，哪有常年干活的大妈力气大，不一会儿，水就被大妈抢走了。
“你这个人，好不要脸，这是我的水。”
“到我手上了，就是我的，你不是说了要卖给我吗，我给你钱。”大妈从口袋里掏出50丢在地上，一脸不屑，哪有刚才求人时的卑微。
小年轻气急反笑，“把水给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来，刀尖对着大妈。
，大妈一时间被吓住了，面露胆怯，但反应过来，又是不屑，“怎么，你还想杀人，你自己说的要卖水给我，大家伙都听见了，我钱也给你了，你想反悔。”
她边说便后退，像是准备溜走。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纷纷劝小年轻放下刀。
“哎呀，你都说了要卖水给她，钱也给你了，就算了吧。”
“是呀，是呀。”
小年轻哪听的进这些风凉话，他见大妈准备溜走顿时急了眼，王永暗道不好，他想上去制止小年轻，免得他做傻事，可是他站在最外层，根本挤不进去。
等他挤进去时，已经晚了。
只见小年轻一个箭步走上去，将刀插进大妈的身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杀人了，杀人了。”有人叫了一声，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大妈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手里死死的攥着那几瓶水，小年轻伙拿着水果刀神情呆滞，全身颤抖，刀身还沾着鲜血。
忽的，他大叫一声，“不是我，我没有。”将水果刀丢在地上，慌不择路的跑出人群，不见踪影。
“唉，可惜了这么大一个小伙子。”
“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刀伤人啊，坐牢是免不了的了，会不会吃枪子呀。”
人群一哄而散，至于躺在地上还在哀嚎的大妈，谁敢管她，沾上她就要做好被撕下一层皮的准备。
王永也不敢久留，他打了120，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顺着人流拐了好几道巷子才回到家里。
话说回来。
今天卖水的是一家人，儿子叫吴理，好吃懒做是个小混混，父亲吴言仗着和警察局局长关系好，平日里作威作福，母亲李珠和儿媳陈芳一脉相乘，最爱占人便宜。
瞧这一家人，难怪能做这么缺德的生意。
吴理虽然好吃懒做，人却有几分机灵，见情况不对，早早的关了铺子，这混乱是一分也没影响到他。
晚上一家人坐在灯光下，一张一张的数着钞票，好不得意，客厅的墙角还放着成箱成箱的水，哪是上午说卖完的样子。
媳妇陈芳一手数着钱，贪婪地说道：“爸，妈，理子哥，今天赚到钱可比这一年赚的都多，后面那些水，咱还卖不。”
“卖，怎么不卖，不过要等几天，到时候我们卖100元一瓶，也有的是人买。”吴理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贪婪。
至于昨天的血案，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又过了几天，供水依旧没有恢复，政府也停止了发放饮用水，对外的解释是政府的水池已经没有水了，甚至人们发现通讯设备也不起作用了，他们无法向外界发出求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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