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很明显,旅行者不信任七星,这正好能给我拉拢他们的机会。”达达利亚讲到最后加上一句总结。
“你要利用旅行者?”伊戈尔顺势确认道。
“对,旅行者借助那张仙家符箓能请来仙人,仙人有保护璃月的职责,由他们来牵制七星正合适。”重新审视整个计划,达达利亚发现一处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因此不等伊戈尔再问什么,达达利亚便试探着说,“伊戈尔,刚才你和钟离看到岩神落下的时候,你有注意到钟离是什么表现吗?”
伊戈尔闻言,把有关仙人的询问咽下,专心回答达达利亚的问题。
“他很冷静。”伊戈尔没有隐瞒钟离的状态。
在酒楼里,钟离是付过他们那一桌的钱才走的,这意味着很可能不只有他注意到他对岩神的离去没有感到难过。
所以与其冒着被拆穿的风险瞒着达达利亚,不如说出实情。
反正达达利亚应该早就开始怀疑钟离身份特殊。
伊戈尔认定了这一点。
紧接着他就听到达达利亚说,“这里面果然有隐情,钟离绝对隐藏着秘密。”
想法被验证,伊戈尔近乎本能地想替钟离打掩护。
但达达利亚没给他这个机会,只听他不在意地说道,“不过没关系,我不在意,伊戈尔,你这两天帮我观察一下钟离的动向,他什么时候有空了,告诉我,我去见他。”
“假如他一直没空,我就换个人选,比如请胡堂主或者往生堂的其他仪倌。”达达利亚没有太过执着于要找钟离帮忙。
虽说他认为最好是钟离出面,但实在是不行,他也要找点备选项。
伊戈尔见到达达利亚没有深究钟离的身份,他放下心。
随即他认真地回答,“我会留意。”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目的达到,达达利亚不再多停留,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伊戈尔也知道达达利亚很忙,便没有多挽留他,静静地看着他离开。
当达达利亚走远,伊戈尔松了口气,随即复盘起他和达达利亚之间的聊天。
然后伊戈尔发觉知晓钟离另一重身份没有令他因为神与人不同,就让他对钟离疏远。
正相反,他们失去了最后的隔阂,关系更进一步。
甚至伊戈尔发现,即使明知道钟离一直是把控全局的执棋者,他却仍然为他担心。
甚至在无意中,他已经开始对钟离偏心了。
第54章
所以他对钟离究竟是抱有什么样的看法?
工位上,伊戈尔盯着新送到北国银行内报销的账单止不住对自己发问。
这份新账单上记录着钟离为岩神举办送仙典仪采买东西的花销。
虽然伊戈尔拒绝了钟离邀请他去往生堂,达达利亚也只是请他帮忙留意钟离的动向,没有将他拉入乱局中,但他却以另一种方式全程跟进了整场混乱。
因为工作的性质,他看到了所有与送仙典仪有关的账单。
比如这一份,消费二百九十九万摩拉购买永生香。
伊戈尔看着账单上的金额,皱起眉头。
要是他没有记错,根据往生堂列的清单,这应该是最后一份与送仙典仪有关的账单了。
这意味着钟离表面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要为岩神举办一场送仙典仪。
那么钟离作为岩神那一面计划又实现了吗?伊戈尔默默地想,以他的视角来看,肯定是没有实现。
当前的璃月七星仅是勉强稳定了璃月的局势。
接下来如果他们处理不好与仙人的冲突,那么璃月很可能陷入动荡。
正如达达利亚那天所说,仙人是与岩神签订了守护璃月的契约,如今岩神离去,仙人们有足够的资格,在混乱中对七星发号施令,要求他们以自己的方式维持璃月的秩序。
但这是钟离想看的场面吗?
伊戈尔想到这里,又生出新的疑惑。
这次不等他想清楚,同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哎呀,这不是送仙典仪的账单吗?”同僚说话间,凑到伊戈尔面前,念出账单上购买的东西,“永生香,听说原价三百万摩拉,是公子大人打价到二百九十九万。”
“嗯?你怎么知道?”伊戈尔下意识地问。
在他的印象里,这名同僚一直很自觉地不接触执行官,防止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达达利亚砍价这件事如此熟悉?
同僚也知道自己最近的表现,她想了想,解释道,“其实是我朋友是愚人众,那天她正好出任务,在卖香的地方听到的,回来对了提了一句,我就记住了。”
“我没有特意打听。”同僚讲到最后不忘强调。
打听执行官的行动算是大忌,万一以后执行官的行动不顺利,经过彻查,她成为怀疑对象,就麻烦了。
伊戈尔也知道她的担忧,于是特意回复,“没关系,现在我也知道了。”换言之,如果他们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听出伊戈尔潜台词,同僚松了口气。
接着她不敢再和伊戈尔聊送仙典仪的账单,转而说起刚刚得到的消息。
“对了,差点忘了,我来告诉你,今天提前下班,璃月港戒严了。”同僚压低声音,“仙人到了。”
北国银行虽是金融机构,但终究与愚人众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不论是同僚还是伊戈尔都接受过相关的培训,对长生种的力量有具体的概念。
这也正是本国银行要让员工提前下班的原因。
“璃月有句话古话叫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谁也不知道,如果仙人和七星谈不拢会做出什么事。”同僚摇了摇头,“希望不要闹得太狠吧。”
伊戈尔听着同僚的感慨,沉思片刻,随后试探着问,“往生堂知道这个消息吗?”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经理还问愿不愿提前下班,去往生堂跑一趟。”同僚回忆着说,“要不是我报表还没做完,我就去了。”
说到这里,同僚的视线落到伊戈尔手中的账单上。
等伊戈尔审核完,接下来就该交给她了。
伊戈尔察觉到同僚在看什么,他立刻回复,“我去往生堂吧,我的工作都做完了。”他正好找个理由过去。
“那可太好了,要是咱们这边抽不出人手,就该愚人众去,到时候往生堂更被怀疑,万一送仙典仪办不成,我们成本都难收回来。”同僚抚了抚胸口。
“嗯?成本?”伊戈尔愣了愣。
资助送仙典仪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赔本买卖。
同僚见状,赶紧补充,“是打广告,因为愚人众资助送仙典仪,北国银行提供的资金,所以我们拥有了所有广告位。”
“光卖这个就能回本。”
在回本上,同僚加重音。
伊戈尔沉默了,他怎么感觉这像是潘塔罗涅的手笔。
这个猜测伊戈尔不好对同僚讲出,于是他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上。
做好交接工作,伊戈尔没有耽误时间,去找经理告知他下午有空,可以去往生堂传递消息。
经理对伊戈尔愿意主动去往生堂传递消息非常惊喜。
在他看来,伊戈尔本来就和往生堂关系不错,由他去正合适。
因此不用伊戈尔多说,经理便准许他提前下班。
“伊戈尔,你别忘告诉胡堂主他们这段时间要低调行事,七星盯他们盯得很紧。”经理在伊戈尔临走前不忘叮嘱,他也不想到手的广告收益没了。
伊戈尔一眼看透经理的心思,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实感。
神明的死亡,隐居仙人的到来,执行官的计划,无数充满影响力的存在登场,但对经理和同僚这样的普通人而言,都不比明天的工作,一则广告收入更重要。
想到这里,伊戈尔在真实感之余又体会到了安心。
前不久钟离的坦白,未来和过去的纠缠,令他如梦似幻。
今天经过这一点小事,他却发现比起过去和未来,对人类而言,现在或许更加重要。
正因为现在,未来好过去才能存在。
他所做的,也不过是从现在出发罢了。
只要向前走,自然会有答案。
伊戈尔得出这个结论,随后他对唉声叹气,生怕仙人的到来会影响送仙典仪的经理保证,“我会如实转达给胡堂主。”
“好,那你快去吧。”经理大手一挥,就让伊戈尔赶紧下班。
没有任何留恋,伊戈尔在向经理道别后马上离开北国银行,直奔往生堂。
伊戈尔在去往生堂的留心观察街道。
果不其然在街上多了很多千岩军。
考虑到自己和愚人众的联系,伊戈尔为防止被千岩军拦住,他当即选择和达达利亚一样选择抄小路。
这时伊戈尔很感激达达利亚一起切磋和聊天时,偶尔会向他讲起自己做过什么。
不然他都不知道从北国银行到往生堂有那么多路。
无声地感叹着,伊戈尔顺利地从往生堂旁边的小胡同里走出来。
守在门口的往生堂仪倌见到伊戈尔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我是来告诉胡堂主,仙人已经来了璃月,七星要戒严。”伊戈尔开门见山地对仪倌讲出来意。
得知仙人来到璃月,仪倌吃惊地睁大眼,“这么快,钟离先生临走前还说明天可能才到。”
“可能是仙人比较急迫。”伊戈尔下意识地为钟离估算出错误找借口。
好在仪倌觉得这话有道理,不再追问,请伊戈尔和他一同回到往生堂内告诉胡桃。
得知此消息的胡桃眨了眨眼,随后她说出和仪倌一模一样的话,“仙人竟然到得这么快?钟离不说是明天吗?”
不过这次不用伊戈尔再说仙人比较急,胡桃就摆了摆手,让仪倌通知钟离。
“这消息必须告诉他一声,那可是仙人,他们不许举办送仙典仪,七星也没有办法。”说话间,胡桃感知到什么,她的视线投向门外。
几名千岩军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还真是说到就到,伊戈尔,你也一起去吧,看见你来了,钟离一下子就知道事情有多紧迫。”胡桃顺势把伊戈尔也安排上。
伊戈尔虽然不清楚自己跟着去和紧迫有什么关系,但他也知道作为北国银行的员工,他留下或许不太好。
因此他默认了胡桃的安排,与仪倌一同去进入璃月港的必经之路准备守株待离。
说来也巧,他们刚到,旅行者和钟离就抱着琉璃百合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内。
“是你们。”钟离最先看见他们。
“钟离先生,仙人来了,七星戒严,千岩军都来到往生堂了。”仪倌没有寒暄,急切地告知钟离现在。
然后伊戈尔看见钟离也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
似乎他也不知道仙人会来这么快。
伊戈尔这下感觉,仙人前来可能在钟离计划之外。
所以他才没有算准日期。
这让他止不住担忧起钟离的计划会不会受到仙人这一变量影响,最终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但很快伊戈尔看到钟离眼中的惊讶消失。
接着钟离游刃有余地回复,“我会尽快回去,你且告诉堂主,我不会留她一人应付。”
“好,这就回去。”仪倌不疑有他,立即应下。
伊戈尔眼看仪倌留下自己跑远,名为空的旅行者和他的向导派蒙都望向他,只好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伊戈尔,是钟离先生的……朋友。”
“钟离还有朋友。”派蒙一脸震惊。
而这也是空的心里话,在与钟离采购送仙典仪需要的物品这些天,他们都没有看到钟离的朋友出现。
今天突然出现一个人自称钟离的朋友,空和派蒙竟然有些不适应。
至于伊戈尔见到他们这副样子,没忍住解释道,“钟离先生在璃月港人缘挺好的。”
“确实,他买东西从来不讲价,我是店家,也愿意和他做朋友。”派蒙犀利的回复。
伊戈尔嘴唇动了动,他还想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派蒙说的没有错。
这段时间,不论公私,他都一直在处理与钟离有关的账单,可以说,虽然钟离出门不爱带钱,但是他花钱很大方。
而伊戈尔的沉默被派蒙和空当作默认。
派蒙转头就对钟离认真地说,“你看,你的朋友也是这么想。”
对于派蒙的说法,钟离没有恼怒,他同样认真地回复,“我是应当考虑在日常生活中做出改变。”
说话时,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到伊戈尔身上。
这让他明白,钟离是说给他听到。
意识到这一点,伊戈尔莫名感到些许不好意思,觉得钟离是在暗示他们的关系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
并且这个暗示只有他能听出来。
当弦外之音只有自己能听懂的念头一浮现,本就难为情的伊戈尔当机立断做出决定,不能再慢下来。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往生堂。”如能读心一般,钟离先一步向空和派蒙提出回去。
伊戈尔闻言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附和道,“是不能让胡堂主等急了。”
“好,那你们先回去,这些琉璃百合你们也带回去。”派蒙说着就要把手里的琉璃百合都交给钟离。
可是钟离同样也拿着琉璃百合,他一时间腾不出手。
伊戈尔见状迎上去,从派蒙手里接过那些花。
看到伊戈尔过来帮忙,空也将新采集到的琉璃百合递了过去。
将所有的琉璃百合都拿好,伊戈尔向空和派蒙道别。
空似乎还有事做,在说完再见后,立即叫上派蒙就走了。
目送空和派蒙的身影消失,伊戈尔觉得他们也不该耽误时间。
可和刚刚一样,不等他说出来,一旁的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对他问道,“要不要与我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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