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痕保持着被打偏的姿势,沉默不语。
“再敢在暗地里肆意揣测朕,朕不介意让你去天牢与他作伴。”沈在心冷冷道,说完转身就走。
152:【……主角攻黑化值降低。】它当系统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黑化值还可以这么降。
燕无痕深沉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前方的身影,他不知疲倦地描摹着那修长的人影轮廓,想起方才那人的话,唇角勾出愉悦的弧度。
所以比起容澈,陛下还是更喜欢他一点。
*
稀薄的日光并不足以融化积雪,当最后一丝光亮褪去,明月高挂云端,处于天牢最深处的容澈,却依稀听见了雪融化的声音。
年宴永远是皇宫里最热闹的时候,往年的今日都是他陪在陛下身边,可惜此刻却是另一个男人。
他只想象到酒宴上他的陛下与别的男人推杯换盏眉目传情,却丝毫没有想到他的陛下此刻根本没有在宴会上与朝臣共乐,而是在御书房被他口中的其他男人紧紧拥在怀中。
“够了……”
御书房内殿的床榻上,陛下衣襟散乱,雪白的双腿布满红痕,分明殿中烧着地龙,他却好似冷得不停打着颤。
白皙似玉的手插入男人的发丝间,毫不温柔地攥着,头微微仰起,红唇中吐露出破碎的喘息,半阖着的双眸中水波潋滟,像是夹杂着细碎的欢愉。
“陛下为何总是这般克制自己?”燕无痕垂眸瞧着陛下浑身泛着粉的模样,洁白如玉的手无力的垂在他的肩上,只觉得心都要融化,他忍不住俯身凑近,吻了吻陛下圆润雪白的肩。
也只有此时这般被折腾得没了力气,他的陛下这才露出一点柔软来。
“狗东西,当真是胆子肥了,竟敢耽误朕的宴会。”沈在心像往常一般冷着眼踹他,却因为浑身靡艳的痕迹与过于潋滟的眸子而毫无威慑力,一脚踹过去时更是因为刚刚纾解后的失力而不痛不痒,就像是在塌上调情一般。
“哎哟……”燕无痕假模假样闷哼一声,却趁机将陛下白得似初雪的赤足捧在手心,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
他的初衷并不是将陛下困在御书房,只是这幅艳若桃李的浪荡模样,如何都舍不得让外人瞧了去。
哼,他可是听说以往陛下也总是缺席宴会,只顾着与贵妃厮混,既然容澈可以,他如何就不行?
但马上他又不知想到什么,情绪低落下去。
“年后,臣便要远赴边疆,实在是舍不得陛下。”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凑近那人,将自己滚烫的胸膛与陛下相贴,整张脸都埋进暗香漂浮的颈间,痴迷地深嗅。
陛下往日自体内散发出的暗香,在情动后便会变成格外甜腻勾人的香,将人心底阴暗疯狂的想法一个劲地往外勾。
燕无痕痴痴闻着,粗粝的指腹又开始不安分地在雪白的肌肤上游走,却被陛下嫌弃地打掉,只好委屈地抿唇。
“你舍不舍得,与朕有何干系?”沈在心嗤笑一声,将人踹开,赤脚下了塌,踩着柔软的地毯,玉体横陈坐在铺了毛毯的软塌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一本无名书册。
明亮烛火照在浑身雪白的肌肤上,瞬间为他镀上一层莹润的光泽,如同稀世绝美的玉雕,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去抚摸亲吻。
燕无痕眸色深深地描摹着陛下的身形,这般浪荡,像极了吸人精气的妖精,分明不知廉耻得毫无皇家威严可言,又让人心生贪恋,连尊严都一并丢弃,只想跪在脚边臣服。
目光流转到帝王左手腕那串碧绿色的佛珠,燕无痕不禁想到,许是被陛下把玩久了,就连佛珠上都沾染上陛下的气味,每一次燕无痕偶然舔到,都会被那上面独一无二的气味勾引住。
若是能揣在怀里带去边疆……也算是能欺骗自己陛下就在身边了。
“陛下不累么?不如今夜早些歇息?”燕无痕试探地捏了捏手下柔嫩的腿。
沈在心一把打掉他不安分的手,冷笑道:“怎么,你这话是觉得朕不行?”
“不是陛下不行……”燕无痕低下头,鼻尖轻蹭过眼前细腻的肌肤时那深入骨髓的暗香让他连灵魂都颤栗兴奋了起来,“是臣,臣忍得快要不行了。”
起初二人刚刚圆房时,他亦会体谅陛下的身体,克制住自己,可后面亲密的次数多了,便发现自己不过是多虑。
陛下的身体,远比他想得要轻浮,就像永远没有男人能满足他一般。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欢好与否,不过是看陛下需要的男人是否是自己。
“怎么,朕方才还没喂饱你么?朕的……废后?”沈在心不甚温柔地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俯视他。
“废后饱了,可是燕小将军还没有。”燕无痕就着被他禁锢住的姿势,仰望着陛下的眸子逐渐迷离,眼眶泛着红,如同一头无助而渴望求偶的野兽。
沈在心闭眸感受着体内早已泛滥的情动,将书丢在身侧的软塌上,由于书是敞开的,燕无痕不慎瞥见书页上的图画,眸中墨色更深。
装作一本正经,却是在看春宫图,他的陛下,还真是……
“唔……”
殿外,张全想到贺岁殿中翘首以盼的群臣与从未被陛下临幸过的后妃,本想提醒陛下晚宴已经开始,却听见那一声帝王隐忍的喘息,无奈叹了口气,吩咐御书房外的人,禁止任何人前来打扰陛下。
沈在心就这样在水深火热中度过了除夕之夜,待次玉.岩征里日睁开眼,燕无痕罕见地不在身边。
为了在西陵得知一切败露之前赶到边疆,打敌国一个措不及防,燕无痕今日天还未亮,便拿着陛下提前写好的圣旨出了宫,去南郊麒麟军驻扎地点兵。
此时已至午时,人怕是早已出了京城。
此次出征不算是小事,本该由陛下亲自出面送大将军出城,但燕无痕昨夜将欺君欺得太狠,不忍心将陛下唤醒,便偷偷出了城。
然而这种无奈在沈在心无意瞥见自己空荡荡的左手手腕时就变成了好笑。
昨夜瞧对方时不时盯着那串碧绿佛珠便觉得奇怪,今日便被顺走。
御用的东西也敢偷,当真是胆子肥了。
152:【我好想知道,要是燕无痕知道这串佛珠是国师送给宿主护体的,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第59章 风流陛下(10)
沈在心尚在胎中时便气息微弱,先帝就这么一个皇子,自然是想尽办法要保住他,却都没有起色,直到降生之夜,向来淡漠不问世事的国师亲自送来了这串佛珠,这才让他平安顺遂活到如今。
然而尽管如此,沈在心却对那位国师大人没有丝毫感激之心。
按照他的话来说,便是他是天子,国师便是再高高在上,也必须低下高傲的头颅俯首称臣,为天子分忧本是理所当然。
不过如今有了燕无痕帮自己抵挡灾害,那串珠子的确没什么用处了。
他慢悠悠从塌上起身,也不唤人进来服侍更衣,目光斜斜过扫窗外清薄的阳光,不由嗤笑。
果然,老天爷知道主角攻今日出征,连天气都变好了,若是今日是御驾亲征,怕是还没出宫就已经是狂风暴雨。
思绪回笼,他收回目光正欲转身,突然一件大氅盖在单薄的肩头,将深冬的寒气驱散。
那双漫不经心的凤眸微顿,随即冷冷偏过头,垂眸俯视着跪在脚边的暗卫,声音里分辨不清喜怒:“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即便是他最信任的张全,亦不敢擅自借亲近之名冒犯帝王。
眼前这位他从未放在眼里的暗卫首领,似乎怀着某些不干净的心思。
应长风跪在地上,黑色面具遮住了面容,露在外面的漆黑眼眸被垂着的眼睫遮挡,瞧不见神情,“请主上责罚。”
眼前那抹金色龙纹的黑袍衣角微动,伴随着轻微的摩挲声缓缓朝自己走近,耳边是帝王居高临下的声音:“你想要的是哪种责罚?嗯?”
他心下微动,抬头看去,却只瞧见陛下毫不掩饰讥讽的嘴角,心中顿时惊醒,面具下的唇一片苍白。
不待他开口,沈在心便兀自冷笑一声:“怎么,在房梁上偷看了那么多次,连张全一半伺候人的本事都没学到?”
应长风喉结微动,沉默地站起身为骄矜傲慢的陛下更衣,那双杀人不见血的手小心翼翼,唯恐力道重了弄疼了那人。
鼻尖萦绕着那自肉体中散发而出的暗香,让人心醉神迷,他努力保持着清醒,压抑住心间微热,待为陛下侍弄好一切,便又再次隐匿在黑暗中。
他紧握住掌心,像是要将余香挽留。
许是听见屋内隐约的谈话声,殿门轻轻从外推开,张全瞧着陛下雍容华贵的一身,脸上顿时浮起又是惊慌又是焦急的神情,“哎哟,陛下莫不是嫌弃老奴伺候不周,陛下身子娇贵,怎可自己……”
触及到陛下脸上不耐的表情,又连忙收了声。
沈在心跨过门槛走至殿外,淡淡道:“方才有何事要报?”
张全这想起自己又忘记禀报,得亏陛下不计较自己年老忘事,连忙赔笑道:“方才斗兽场的人来报,说是陛下久不去那儿,那白虎竟像是心情低落,几日不肯进食了。”
说着瞥了眼陛下微挑的眉头,知道他是有了兴致,连忙夸道:“要奴才说,定是陛下英明神武,连那些个畜生都臣服于脚下……”
虽是恭维之言,沈在心听得倒还算愉悦,轻哼一声,“那就去BY郁阎。瞧瞧。”
谁知还未到斗兽场,远远便瞧见一道倩影叉着腰嘟着嘴,怀中抱着一只兔子,正在装模作样训斥身旁卑躬屈膝的下人。
张全连忙提醒道:“陛下,是小郡主。”
他之所以敢提醒,也是因为知晓陛下虽对后妃凉薄无情,但对这位从小娇养在皇宫,天真烂漫的表妹还算耐得住性子。
倒不是因为这位陛下格外喜欢小孩子,而是因为,小郡主沈清雪乃是靖王独女,靖王与皇帝一母同胞,将陛下视如己出,后战死北穆边境,便只留下一个孤女。
沈在心还未说话,前方眼尖的小丫头便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弯起朝他看来,小手不停地挥舞着:“皇兄!”
待走进了,瞧着跪了满地的仆从,沈在心不动声色避开她扑过来的身子,懒散地开口:“怎么回事?”
沈清雪闻言嘟起嘴巴,眼中泪光闪烁:“皇兄,这些斗兽场的人太可恶了!居然把这么可爱的小兔子当做食物!”
“……”
沈在心垂眸瞧着她怀中的兔子,脑子里已经想象出十几种兔肉的烹饪方法。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脑海中的系统直接复制了沈清雪娇滴滴的声带,将语气学了个十成十。
“若是想死,大可直说。”沈在心冷笑道,继而偏头看向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丫头,敷衍地安慰道:“堂妹莫哭,朕待会便将斗兽场的兔子送到甘泉宫给你做晚膳,这样便不算被野兽吃了。”
小孩子,比不听话的狗东西还难应付。
说完便朝斗兽场走去,将吓得面色愈发惨白的小姑娘留在原地。
于是他亦没有瞧见,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时,方才还泫然欲泣的小姑娘脸色骤然阴沉,将怀中的兔子摔在地上,“没用的东西!”
周围的仆从更是瑟瑟发抖不敢动弹,往日也只有陛下在时,这位祖宗会收敛些,若是没能将陛下留住,往往等待他们的就是愈发狠厉的虐打。
那张娇媚的脸蛋由于她阴沉的神情而显得有些狰狞,若不是自己前一段时间去承天寺为皇兄祈福,中途又在路上患了风寒,断不会让那位未曾谋面的燕无痕入主东宫。
目光望向远处天牢的方向,又不由得冷笑,容澈这个蠢货,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倒是不费吹之力解决了两个碍眼的东西。
“去天牢。”她说完便想走,却被周围的仆从拦住了脚步。
“郡主……当初您让奴婢去天牢打探时便无功而返,陛下吩咐过,那位可动不得呀。”
沈清雪一脚踹开身前的仆从,不屑地撇撇嘴:“一个试图逼宫的敌国质子,合该连狗都不如,本郡主不过替皇兄教训一二,有什么的?”
说完便不顾侍女劝阻,气势汹汹地往天牢走去。
另一边,沈在心刚刚走入斗兽场,高台上早已准备好的龙椅旁便传来一声委屈的呜咽。
他循声望去,一头成年的白虎正挤在不算宽敞的铁笼中,一双兽瞳紧紧地盯着他,锋利的爪子焦躁地剐蹭着铁笼的栏杆。
“嗷呜——”
沈在心淡淡道:“放它出来。”
“是。”
待他坐在高台上的龙椅上,铁笼亦随之打开,一道白色的身影飞扑到他脚边,似乎想要趁机趴在陛下金贵的腿上,却又在触及在陛下冷漠的眼神后,乖乖趴在龙椅边不动,一根尾巴雀跃地摇晃着。
尽管瞧了很多次,张全还是心惊胆战,对白虎威胁似的低吼声视而不见,颤抖着手守在陛下身旁。
早已有人送来了生肉,见白虎终于愿意进食,方才松了口气。
沈在心懒洋洋靠在金漆雕龙的椅子上,慢悠悠吃了一颗葡萄,看着下方已经开始的人.兽搏斗。
天牢闹事的死囚,都会被送到斗兽场以博宫中贵人一笑,然而整座皇宫除了陛下本人,似乎无人敢来此取笑,以往有自称胆子大的后妃要想以此接近陛下,却被逼着瞧了一天一夜的血腥场面,三日食不下咽。
宫中或有各种阴狠手段,却远不及这里有冲击力。
然而高台上的陛下,只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斗兽场中那名囚徒被野兽一口咬断了手臂,慢悠悠地品着酒,手中把玩着白虎柔顺的尾巴。
这样的荒诞并未持续很久,待另一名囚徒进了斗兽场后,张全突然低声禀报道:“陛下,国师求见。”
“啧。”沈在心不悦地捏了捏掌中毛绒绒的尾巴,本想让人滚远点,可瞧着高台下的画面,不知想到什么,又勾起唇,“让他进来。”
几息后,一道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洁白身影缓步走到进来:“臣叩见陛下。”
帝王并未立刻搭理他,耳边尽是野兽的嘶吼与死囚的惨叫,鼻尖微弱的血腥气缠绕着那本该诱人的暗香吸入肺腑,云清昼不自觉眉头微皱。
40/68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