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为没人敢信,同行会教同行。
小五问了蜂蜜面包会不会售卖,黎小鱼摇头。
现在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做这个专门去卖。
“对了,后日晚上小五可有空?我想在小饭馆里摆几桌,请大家吃顿便饭。小饭馆那晚失火,大家帮了不少的忙。正好那天我多做些蜂蜜小面包,给大家分。”
小五高兴的不行,直说黎小郎君太客气,又说那天肯定来。
小饭馆失火那晚,周围铺子里值夜来帮忙的伙计,黎小鱼都请了。还有他家的左邻右舍,也与他们都说了时间。
黎小鱼做的菜多好吃,大家都是知道的。
没人能说出拒绝的话,也都觉得黎家的实在是会做事。
别说在重建期间动不动就做些小吃食给他们分,重建后竟然还专门请他们吃一顿饭。
黎家左邻右舍,年纪长一些的,能看出些门道来。
这黎家小郎君,实在是太客气。
但这种客气又不是彻底的疏离。
因为黎小鱼每次见到人,都会温温和和的笑着打招呼。
谁家有点小忙什么的,他能帮顺手就能帮了。
小小年纪,处事如此圆滑却不令人生厌,反叫人生出喜欢,以后是个能干大事的。
……
黎小鱼中午从书院做完了饭菜,离开的时候路过校场,今日校场上无人。
他正走着,突然从天而降下来一个人。
因反应不及,黎小鱼鼻子直接撞在了对方的胸前,疼的他直接飙出眼泪。
黎小鱼捂着鼻子,看向罪魁祸首,“小侯爷你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不能看看下面有没有人吗?”
贺辞撞过鼻子,知道这一下会多疼,难得的没冷嘲热讽的说人有病只会哭。
而是拉着黎小鱼的手腕,低头凑近去看,“别捂,我看看。”
黎小鱼鼻尖圆圆的,瞧着很可爱。近距离看,能看清鼻尖有一颗颜色极淡极小的痣。
贺辞松一口气,“还好,没流鼻血。”
说完又忍不住的对黎小鱼说:“你走路发什么呆,想什么事呢?我跳下来了都没注意到。”
黎小鱼确实在走神想事情,他不想和贺辞争辩这些,转移话题问他,“小侯爷找我有事?”
贺辞站直了身体,轻咳一声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喜好吗?”
喜好?
哦,应该是指问他喜欢吃什么菜那件事吧。
黎小鱼点头,“嗯,小侯爷喜欢吃什么,尽管和我说。只要我能做的,都会尽量做出来。不过太贵的食材,我能力有限,怕是弄不来。”
贺辞见黎小鱼没有丝毫的遮掩,直接就承认了想探听他喜好的事,倒是对黎小鱼有些改观。
至少敢做敢认。
他想到黎小鱼做的那顿饭菜。
很好吃,很合他的口味。
可这些都是黎小鱼瓦解他意志的手段,他不能被迷惑。
他又不喜欢男人。
贺辞低头看着黎小鱼,难得的有些成熟理智的模样。
“黎小鱼,恩情也好,人情也罢。那顿饭已经够了,在我这里就算扯平。真要感谢,那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来说,这就是你能给我的最好的感谢。”
黎小鱼心中微微惊讶,还有这好事?
贺辞的要求在黎小鱼看来最简单不过,他要不是因为不想亏欠,根本不可能再与贺辞有什么交集。
他强压着高兴的情绪,可不能喜极而泣,说话声音有些慢,“我知道了小侯爷。”
而在贺辞看来,却是黎小鱼闷闷不乐的答应,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贺辞眉心不自觉的轻皱起,“我走了,你别哭啊。”
黎小鱼疑惑抬头,只看见贺辞酷酷转身的背影。
这小侯爷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他走就走了,自己为什么要哭?
黎小鱼甩甩脑袋,也快步离开书院,回小饭馆忙活去了。
唐猫儿今年五岁了,这孩子有记忆时起,就一直跟着爷爷流浪乞讨为生。
因为经历的原因,小孩很有眼力见,对人的情绪感知很敏锐。
他帮着招呼客人,好听话张口就来。
小孩说吉利话,少了市侩,多了纯真的心意。
同样的好听话,孩子说的听在耳朵里,比大人说的中听多了。
哄的客人们都高高兴兴的。
黎小鱼一进来,唐猫儿老远就跑来,甜甜的喊他小鱼哥哥。
“黎小郎君,这是你家饭馆新招的伙计?这孩子能干的很,可不错哩!”
客人们对唐猫儿很满意,自然不吝夸奖,还有不少人应和,给唐猫儿听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黎小鱼摸摸唐猫儿的小脑袋,笑着对客人们道:“不是伙计,是我认下的弟弟。”
最开始说话的那客人闻言,立马笑说:“哟!恭喜小郎君多了个弟弟啊,往后兄弟扶持,也是极好的。”
唐猫儿听到黎小鱼那声“弟弟”时一愣。
心中酸酸涨涨,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人的态度,决定着其他人对孩子的态度。
黎小鱼没有丝毫掩藏,表达了对唐猫儿的重视。
旁观的客人们能察觉的到,加上唐猫儿说话好听讨喜,客人们对他的善意,也更多些。
因此当他们看着唐猫儿悄摸的抹眼泪,也是笑着打趣,没人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只说小孩高兴的藏不住,都从眼里冒出来了。
还有进店吃饭的行商出声哄唐猫儿,叫他别哭,给他掏干果吃。
小猫儿没得到过这么多的善意,小眼泪汪汪的,一边接好吃的,一边说:“谢谢你,你一定发大财。”
经商的听不得这些,一高兴,又掏了不少干果送出去。
猫儿把自己得到的干果分了大半给黎小鱼,还都是剥好的,剩下的小孩也没自己一个人吃。
而是和黎九州他们分着吃了。
晚上的时候,小五拎着个竹编的食盒,里面装着从黎家小饭馆里买的菜。
刚近家门,就听见了哭声。
小五吓的不轻,朝着屋里跑,看见他二姐在抱着娘在哭。
他二姐夫是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此时也是愁眉苦脸的。
外甥和外甥女缩在一旁,像是被什么吓到一样,头也不敢抬,一个劲的在哆嗦。
小五的爹看到小五回来,终于回了神,“小五回来啦,先吃饭吧,有什么事,都等填饱了肚子再说。”
大哥闻言立即应声,“爹说的对,我和小五去收拾,大家伙洗把脸,精神些都来吃饭吧。”
开食盒端菜的时候,小五问了他大哥出了什么事。
大哥长叹一声,“二姐夫得罪了皂吏,不准他上山打猎了。还总是示意些地痞无赖去他家里,二姐还有小花和小叶被吓坏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第33章
珍馔楼打烊之后,后厨的张厨子喊住了要走的许活。
“小活啊,这会没什么人,咱们爷两今天喝一杯?”
许活没想到张厨子会主动喊他喝酒,高兴的点头开始张罗。
东西都摆好后,张厨子神神秘秘的拿出个油纸包,打开放在桌上,许活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不可思议道:“卤牛肉!”
“是啊,这是我今天专门留下的,就是为了给你吃。”
张厨子把卤牛肉往许活那推,“你还没吃过吧,快尝尝看。”
珍馔楼的卤牛肉那是一等一的招牌菜。
整个后厨,也就只有会做卤牛肉的张厨子能隔三差五的弄一些打牙祭,其他人是想都别想。
许活在张厨子的注视下,夹起一片,送进口中。
卤牛肉咸香无比,许活边吃边笑,“张厨子的卤牛肉实在是一绝。”
张厨子先是摆摆手,“哎,哪里。以前在珍馔楼里算是一绝,可现在东家每日两笼的李子糕,还有你学的那豆瓣鲫鱼,哪一样比不过我的牛肉啊。”
随后他叹一口气,“现在来吃饭的食客,点我卤牛肉的是越来越少咯。”
许活嘴里的卤牛肉咽不下去,他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解释。
“张厨子,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的名头。”
张厨子这才回神笑道:“你这要是抢我的名头,那岂不是说东家也在抢我的名头?”
许活自知失言,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别害怕。”张厨子按着许活的肩膀,安慰着。
许活咽下口中的卤牛肉,剩下的也不敢吃了。
张厨子像是看不出许活的不自在,自顾自的给他倒酒。
许活见张厨子动作,急忙捧着酒杯向前,态度十分的恭敬。
他在后厨里,一直都是负责给几个厨子打下手的。
因为爷爷会些厨艺,从小就教他。
托学的这些皮毛的福,他在珍馔楼的后厨,比普通的杂工要好一些。
特别忙的时候,会让他负责拌凉菜。
而不是一直干着又杂又累的活计。
上次能被东家选去学那豆瓣鲫鱼,也是因为他身世的原因,更能得东家的信任。
不然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他。
谁都想往上走,许活也不例外。
之前他就想着,要是珍馔楼后厨的厨子们,能有一个愿意收他为徒也好。
可他们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甚至每次看他靠近,都会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他。
就怕被他看着偷师学去。
但上次被东家拉去学了一道豆瓣鲫鱼后,让他在后厨有了一席之地。
毕竟只有他一人能做出,有京城味道的豆瓣鲫鱼。
厨子们对他的态度变了很多。
而他做的豆瓣鲫鱼,也很得食客们的喜爱。
许活是想拜黎小郎君为师的,可他不敢越过东家。
便打消这个念头,还是存着能拜珍馔楼后厨任意一个厨子为师的心思。
今天张厨子特意留下他,应该是看他豆瓣鲫鱼做的好,在做菜上是有悟性的。
他要是能趁机多恭维几句,叫张厨子对他彻底改观,收他为徒就好了。
许活正想着怎么让张厨子收他为徒呢。
张厨子见许活走神,先抬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许活回神含糊道:“没什么。”
张厨子也不在意,他仰头喝了一杯酒,“小活啊,你爷爷的病,是不是要人参吊着?”
“张厨子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许活没想到这话题突然从菜扯到他爷爷,自觉不对劲,有些警惕的问。
张厨子笑了一声,“你怕什么,我就是看你也不容易。所以这有个赚钱的活,就想着你了嘛。”
许活看着张厨子,“什么活?”
“黎家的小郎君,似乎是对你挺有好感的。我也算看出来了,你在做菜一道上,是有天赋的。他要收你为徒,那是迟早的事。”
张厨子顿了一下,凑近许活小声道:“要是他真收你为徒,你每天和我汇报一下,黎家小郎君天天做什么。要是他不收你为徒,你就想办法靠近他,取得他的信任……”
许活没有听完,直接拒绝道:“我不同意。”
他怕张厨子听不明白,又强调一遍,“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张厨子也不恼怒,反而问他,“你不想你爷爷的病能好了?”
那神情语气,像是胜券在握。
谁知许活不为所动,“我爷爷的病本来就不会好,吃再多的人参都不会好。”
张厨子没想到许活会这样说,他以为许活会在犹豫后就同意来着。
“可这能让你爷爷能多活几年。这也不要?”
许活摇头。
“我爷爷要是知道,我靠着出卖他人而赚钱财给他治病,才会叫爷爷痛不欲生,死后都不得安宁的。”
许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张厨子感觉到有些棘手。
黎小鱼此人看着对谁都和善,实际上对任何人都带着防备之心。
也就他的至亲没什么防备,可那些人不可能会听他的,监视黎小鱼。
而经过他观察,凌少卿很可能会让许活跟着黎小鱼学做菜。
许活家里有个生病的爷爷,是个好拿捏的软肋。
谁知道,这个最好的人选,平时犟就算了。
在他爷爷生死大事的事情上,也能这么犟。
张厨子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你别不识好歹,这事你不做,有的是人做!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爷爷死嘛!”
许活起身就走,“那烦请张厨子去找他们,找我做什么?还有,这事哪怕我做了,也迟早会眼睁睁看着我爷爷死,那我干嘛还要平白惹我爷爷生气?我又不傻。”
张厨子看着许活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直接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珍馔楼发生了一件大事。
张厨子跑路了。
许活昨天大半夜就去了凌府,告知了凌少卿张厨子要他做的事情。
凌少卿当即就叫人去找张厨子,要问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
可找了大半宿,都没有找到人。
他的家中,也是空无一人。
妻儿全都不在。
屋子里毫不凌乱,但该带走的,也都带走了。
像是早就准备好离开一样。
凌少卿心里分析了半晌,也不确定张厨子是哪方势力派来他这的暗桩。
又为何会因为区区小事而选择暴露。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要许活盯着他师父呢?
此事凌少卿也和黎小鱼说了,还问了黎小鱼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黎小鱼沉着脸,对有人企图在他身边,安插人手监视的事情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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