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不在北京的时候了。
于是小半年之后,贺庭远突然醒过味儿来:自己是傻逼吗?好不容易把宝贝找回来,这是自个儿亲手又给他当风筝放出去了?就算引线在手里,那他妈也是只能远远看着,吃不到啊。
开什么玩笑,于是贺庭远不干了。
这天俞虹就一脸懵逼地被贺庭远约到了一家茶楼,她还以为是自个儿最近工作效果出色,公子爷要好好褒奖自己一番,结果一落座,才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最近这半年,一鸣辛苦俞总照顾了。"
俞虹立刻职业性假笑:"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嘛。"
"不,还是挺辛苦,实在太辛苦了。"
俞虹:"???"
贺庭远慢悠悠品了一口茶,笑得比窗外的春风还要温暖:"俞总还记得,最开始咱们是怎么谈的么?"
俞虹心里打鼓,又实在一肚子问号,只好硬着头皮先提醒他:"贺总的意思,不是说完全不控制吗?"
完全不控制,就是倾全力大捧的意思。其实圈儿里肯下这么大手笔的人不算多,一是本身没那个财力,二是也不会这么不顾后路全力付出,毕竟是带有交易性质的包养,底牌都用尽了,最后反而钓不住对方,吃力不讨好。所以当初贺庭远明确和她说"只放不收,尽全力",她还震惊了好一阵子,也是因此才知道这男人对那个十八线是真的认真了,结果现在……又是啥意思?
"完全不控制?"贺庭远微微皱眉,仿若失忆,"我这么说过?"
俞虹简直脑仁疼:一字不差好么?
俞虹心里吐槽,贺庭远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忍不住又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傻逼",面上仍笑眯眯道:"所以俞总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
俞虹真是如芒在背:"呃……那贺总的意思是?"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贺庭远又体贴地指了指俞虹的茶杯,"别光说话,喝茶。"
俞虹:"……"
茶不知味地抿了两口,就听到贺庭远问:"俞总接下来给一鸣都谈了些什么资源?"
俞虹实在摸不准他的心思,干脆也就不猜了,实话实说,还带着点邀功的意思:"有一个绝对有把握的剧,一鸣的演技能在里头炸裂,到时候绝对能一炮而红,我们有这个信心。"
"哦,这样。"贺庭远点点头,继续笑着问,"大概什么剧情?一鸣演的什么角色?"
俞虹答:"您也知道现在耽美剧的审查卡得严,我们拿下的这个资源能拍,班底都是很有经验的,您要是想了解详细的企划案,我让小雯马上发给您……"
贺庭远立刻打断她的话:"耽美剧?"
"是啊,"俞虹说到这个还挺高兴,"真的是千辛万苦才给过的,一鸣演主攻的角色,人设非常好,我跟您打包票,保证一夜爆红。"说完她又赶紧补充,"您放心,您如果介意的话,官方也不会炒CP,现在理智粉也很多,她们圈地自萌也足够发酵了,而且……"
贺庭远笑呵呵地等她详细阐述完,最后还礼貌地反问一句:"说完了吗?"
"是,差不多就这样……"
贺庭远点点头,总算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往膝盖上交叠着一放,慢条斯理道:"看来俞总跟我的理解不太一样。"
俞虹抠了抠指甲,也不好再多说,忐忑地等着听贺庭远到底是想说什么。
"我的确说过,完全不控制。"
毕竟是自己说过的话,挽尊还是要挽一下的。
"不过我说的不控制,指的是资源。"
俞虹:"您要不……说得详细点?"
贺庭远点点头,笑容可掬:"顶好的资源,不等于会红,这话您怎么理解呢?"
俞虹脑子狠狠一抽,大概有点儿猜到贺庭远的意思了,顿时就有点蛋疼。
"您刚才说,演一部耽美剧,然后大火,大可不必。不止这个,还有一些所谓的大IP,大制作,没什么营养的综艺通告,没事儿找事儿隔三差五的热搜词条,都大可不必。"
俞虹深吸口气,简直委屈得要命:"那还怎么火啊?"
贺庭远又施施然端起茶杯,笑眯眯地看她:"我有说过,要他火吗?"
俞虹:"……"
"只说完全不控制,可没说要他火。"
……这他妈简直强词夺理!
贺庭远吹了吹上头并不存在的茶叶,好言好语地笑道:"俞总回去再好好想想,这半年来的路子是不是走错了,及时改正,也不算晚。"
"……好的,我明白了。"
等俞虹走了,贺庭远简直身心舒畅,他把一壶茶好滋好味地品完,然后给谭一鸣发了个消息:【什么时候回来?】
又是大半天没动静,好心情顿时就一扫而空。
贺庭远堵着气忙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过了五六个小时那边才慌忙回复:【刚结束一个采访,晚上还有个饭局,明天早上回去哈,大概中午十二点到家。】
贺庭远还是不开心,回复他:【你这句话,其实可以给我发四条。】
【啊?】
【每一句都能单独发一条,你这么着急一条发完干什么?就那么忙?】
【……】
省略号,特么的省略号什么意思!
贺庭远越想越不顺畅,继续发脾气:【什么破饭局,有我重要?】
【呃……】
【甭参加了,回来。】
【……】
【你再发省略号我不搭理你了。】
【哎,好吧,我和他们说一声。】
没等贺庭远回话,那边又发:【这样可以吧?】
【不生气了吧?】
【乖,么么哒。】
【晚上见。#比心】
还真的分成四五条发过来了,孺子可教,哼。
于是贺庭远早早把事情忙完,就催着唐英去机场接人,谭一鸣把航班号发给了他,时间越接近他就越着急,等终于看到那个高大的人影从人群中出来,贺庭远就恨不得他赶紧飞扑过来,让自己死死按在怀里揉巴两下才好。
谭一鸣是戴着口罩出来的,一眼就看到了贺庭远,立刻就跑进人群,一把抱住了他。贺庭远满肚子闷气被这一抱就给抱走了七七八八,结果一看清他的口罩又有些不爽:"你现在都得戴口罩了?"
谭一鸣笑了笑,有点想亲他,可显然不可能,只好忍耐着说:"有些零星的粉丝了,明天还有人要来接机,我改了航班她们不知道,白帆刚刚通知她们的。"
贺庭远越想越烦躁,恨不得给自己后脑勺一个棒槌。谭一鸣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可明显心情不好,也不敢胡乱说话,一直到坐进车里才把人抱住,小心顺着他的头发哄:"你怎么啦?"
贺庭远冷着脸说:"大忙人还顾得上我怎么了?"
谭一鸣实在委屈,可还是好声好气地说:"我这不赶回来了吗?"
"你就不该去,什么破通告,唱唱跳跳的,有什么意思。"
谭一鸣失笑道:"那个节目收视率高,总要增加点曝光度啊。"
贺庭远瞪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一鸣,问你个事儿。"
"嗯?"
"你是真的喜欢演戏吗?"
谭一鸣点点头:"嗯,喜欢。"
"就只是喜欢演戏?"
"是啊,"谭一鸣抱着他亲一亲,哄道,"别生气了,我以后尽量都把通告赶在一起,好不好?"
贺庭远却不吃他这套,把他的爪子扒拉下来,继续严肃地问:"真的喜欢?为什么?"
谭一鸣瞅瞅他,老老实实回答:"最开始吧,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为了赚钱而已,琢磨演技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演技好才能有好机会,不像现在……后来演着演着就觉得,真的演好了一个角色,还蛮有成就感的,完全投入进去有种剥离自己的灵魂,灌注进了另一个人的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一辈子能活出几辈子的人生,挺有趣的。"
贺庭远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些话,居然是真的对这个行业有兴趣。他垂着头想了半天,两相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自私一点,不声不响地给谭一鸣下套:"知道了,你是真的喜欢演戏。"
"嗯,是啊。"
"那如果你有个选择,必须只能选择一个,有两个戏,一个戏好角色好有深度,一个名声大演了能红但本质就是个烂片,你选哪个?"
谭一鸣眨眨眼,都没怎么犹豫:"第一个啊。"
贺庭远顿时心安理得,表情都柔软了几分。
"可是吧……"谭一鸣歪着脑袋,试探地和他说,"戏好角色好有深度的剧……呃,也可以名声大演了能红吧?这两者有必然的冲突吗?"
贺庭远刚刚露出的一点柔软登时烟消云散,整个人再次又臭又硬的像谁欠了他十个亿。他冷哼一声,理直气壮道:"哪有那么好的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没学过?"
"呃……可是的确有一些……"
"你是准备跟我辩论?"
谭一鸣瞅瞅他茅坑一样的脸色,心里又是一软,舍不得再说什么,只好抱着人继续哄:"好好好,我就选第一个,可以了吧?"
"哼。"
"不生气啦?"
"哼!"
当晚回了家,高贵冷艳的小贺总显然还没有消气,抱着人左冲右撞折腾了大半天,明显是在报仇。谭一鸣一直忍着任他消气,等他终于发泄够了,就抱着他无奈地叹道:"开心了?折腾死我你高兴是吧?"
贺庭远的确是吃饱喝足,不再气鼓鼓的了:"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儿。"
"你看你这样子,不像吗?比小孩子还难哄。"
"那有没有人告诉你别惹熊孩子?"
"嗯?喂!没完了你啊?我生气了啊……嗯……庭远,别闹了……"
贺庭远这大半年都憋着火,这晚连本带利全都讨了回来,做足了瘾,谭一鸣本来就忙了一整天,累得要命,被他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睡醒。
睁开眼看到贺庭远还搂着他,后面的钟表却无情地快要指到12的位置,他立马就清醒了,苦笑道:"都要中午了,你不饿啊你,也不叫醒我。"
贺庭远低头亲亲他,总算露出个笑来:"看你睡得香,舍不得。"
"这会儿知道舍不得我了。"
贺庭远却仍是笑,手掌贴在他脊背上轻轻拍了拍:"你发现没有,你起床越来越晚了。"
谭一鸣忍不住指责:"也不看看是谁的功劳。"
"我不是指这个,"贺庭远摸摸他的脸,鼻梁又贴上他的,柔声道,"你又开始赖床了。"
"……"谭一鸣微微一愣,才恍然反应过来。的确,自己这半年好像起的越来越晚了,养了十年的早起生物钟,居然这么快就报废了。
由俭入奢易啊……
"你终于又赖床了,我很高兴,"贺庭远看起来真的很高兴,笑着又亲亲他,"我惯的。"
就只这三个字,足够谭一鸣原谅他所有的坏脾气了,他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地拧了拧贺庭远的脸蛋儿,苦笑道:"你可惯点好的吧。"
"这就算坏了?我还指着你哪天骄纵跋扈到处惹是生非,我就更高兴了。"
谭一鸣简直哭笑不得:"毛病呢!"
贺庭远却认真地说:"反正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是好的。"
"啧,嘴这么甜,"谭一鸣就故意逗他,"那我就想鱼和熊掌都兼得呢。"
贺庭远脸上顿时晴转多云,翻脸比翻书还快,冷哼一声,利索地翻身起来。
"做梦去吧。"
这家伙虽然气呼呼的,可大概是分别时间太久了,谭一鸣还是看他怎么看怎么可爱,于是一大早上精神抖擞的欲望就更加高涨,他干脆把人拉下来,趁着贺庭远跌下床的功夫,稍微一翻身,压到了他身上。
两人都是本能地立刻缠吻起来,吻着吻着身体的反应也逐渐高涨,贺庭远下意识要把身上的人翻腾回去,可用力一推居然推不动,就看到谭一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笑着吻了吻他潮红的脸蛋。
"小贺总这么霸道,断我财路呢,是不是该补偿我一点什么?"
贺庭远愣了愣,推他胸膛的手臂微微一颤,眼睛轻轻眨巴眨巴,然后低声问:"你想要什么?"
谭一鸣摸上他的胸膛,又顺着腰线滑下来,揉捏着往后探了过去,在他耳边吐气说:"想要你,可以吗?"
"……"
"庭远,让我试试。"
贺庭远咽了口唾沫,瞪着身上人星辰一样的眸子,沉默了大半天,终于板着脸说:"我说不行有用吗?"
谭一鸣闷声一笑,张嘴在他鼻梁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没用。"
第31章 终章
贺庭远觉得,他这辈子最没面子的事情,就是谭一鸣怎么被他搞第二天都起得来,而他就被谭一鸣搞了一晚上,第二天居然就生病了。
小贺总憋憋屈屈地躺在床上发烧,谭一鸣忙前忙后地伺候,等好不容易退烧了一点,自个儿又心疼得不行。
“哎,对不起……还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也不知道是自己器大活儿烂还是这人的身板太娇气,总之也就倒腾了三四回而已,居然让贺庭远烧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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