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知道吗?”三枝无奈地看着他,“比起其他,这才是重点吧。不仅仅是练习赛,还有之后的关东大赛。冰帝一向是我们的劲敌。”
“如果全都换成陌生的面孔,或者加入很多一年生成为正选,今年冰帝的排名说不定会掉。”鹤守大大咧咧道。
他说完才发现话语里有歧义,连忙找补:“不是说一年生就一定会更弱的意思!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你少说两句吧,鹤守。”狄堂扶额。
仁王则说:“根据陌生的对手,即时分析,随机应变安排比赛名单,这是我的工作。不过这一周我们可以事先进行排列组合,对单打和双打的适配性都进行一下基本的测试。”
“教练也懂双打吗?”鹤守问。
而仁王闻言歪了歪头,突然笑起来:“我吗?那么,要试试看吗,鹤守君?”
用敬语了,教练认真了。狄堂和三枝交换了眼神。
仁王很久不打双打了,但是他最开始是从双打选手起步的。这没什么不可说的,双打和单打是并列的两种打法,双打选手不需要“低人一等”。并且仁王给这个世界的自己的建议,也是尽快摸清楚自己在网球上的优势和弱势,然后想办法找到一个适配的人当搭档,练习双打。
“你的实力如果只是勉强挤进正选,那么最终也只会被安排成替补。”仁王说,“而如果实力还可以,却没到能将别人甩开的程度,那么安排你双打的概率比单打高。那时候你的搭档是谁就不能确定了。”
“但如果我成为正选,而我选中的搭档没有,那我还是只能和某一个落单的前辈搭档,或者和真田,柳他们搭档吧?”小仁王自动排除了幸村,和立海大内部较为固定的双打一,鹤守与宇佐见。
仁王知道小仁王的想法。但他说:“为什么这么想呢?你可以将搭档抢过来。如果你能证明,和你双打的胜率远高于他与其他人双打的胜率,或者远高于他单打的胜率,那么他不就会成为你的搭档了吗?”
其实只单打也没什么,但仁王认为练习双打有利于反向提升单打能力。
感知搭档的想法,协调两个人之间的配合,以及观察对手,这些在双打中体现得更为明显。而这是他本人,仁王雅治的优势所在。
这日的正选训练项目正好是双打训练,仁王看了一眼鹤守,问:“第一双打,也就是说队内其他人组合也赢不了你们吗?”
“那是当然啊,就算是狄堂和三枝一起,也打不过我和宇佐见的。”鹤守说。
宇佐见在旁边眉头直跳,一副想让鹤守闭嘴的样子。
鹤守武和,宇佐见贤人,现年三年生。鹤守就是仁王来到这个世界当天看到的把仁王按在地上摩擦的网球部成员,宇佐见则是他的双打搭档。
他们是立海大以当前正选名单为基准定下的第一双打,在仁王来之前,升学之前的准备期,就是固定搭档了。只是他们都是在上一学年的三年生正选们退部以后才成为正选的,并没有打过正式的中学联赛,双打实力只在队内练习赛中出类拔萃。
仁王看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那就按照惯例,练习赛。争取十分钟结束吧,也不要浪费其他人训练的时间。有人愿意和我一起搭档吗?”
“但是和教练你的话,你一个人就可以打我们两个啊。”鹤守大声说着实话。
仁王轻哂:“那就失去教学意义了。我会控制的,以展示双打技巧和双打打法为主。”
他说完,看了一眼剩下来的正选们:幸村就算了,他学学简单的双打技巧就行,以后也没什么可能让他去打双打,U17如果要打双打那也是两年后的事了,那时候幸村要打双打就是另外的打法了;真田……要打出配合度得耗费不少心力,而且真田也不是适合双打的人;狄堂和三枝在个人实力上大于鹤守与宇佐见,哪怕双打赢了能展示的东西也有限;真峪的打法有些向后来的切原,没有那么激烈但是同样是节奏快的打法,很典型的单打选手,看上去也对学习双打技巧没有太大兴趣……
“柳。”仁王喊了柳的名字。
数据流选手的话,应该会愿意收集他,和对手的数据。并且,数据流打法其实很适合作为双打的操控手。
就是柳以前是国小双打冠军,现在应该是最想要摆脱双打的时候吧?
仁王喊他的名字,也是多少想看看,想要逃脱双打的想法,和一个收集数据提升能力的好机会,摆在天平两边的话,柳会怎么选呢?
没有犹豫的,柳点了点头。
一年级的柳不仅是妹妹头,个子还不高。他会在这一年全国大赛结束后进入生长期,迅速长高。仁王能俯视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掩饰住自己堪称“慈祥”的眼神,问柳:“你以前应该打过双打吧,也很熟悉双打的基本技巧。那么,要选择前场还是后场?”
“教练选择什么阵型呢?”柳说,“我更擅长前场,但这次想试试看后场。”
在后面更容易观察其他三个人,以及,能更清楚地观摩仁王在前场的打法。
并且,也能摆脱掉自己和博士以前双打时的回忆。他和博士没有不可磨合的矛盾,只是他不想再组队双打下去了,为此还选择了不告而别。于是现在,多少有些愧疚吧?但为了达成目的,有些事是不可避免的。
仁王闻言点了点头:“你在后场。至于阵型,最开始只是基础阵型,后续会进行阵型切换,但不会用太复杂的阵型,类似澳大利亚阵型这样在联赛中也很常见的阵型。”
“更换阵型需要暗号吗?”柳问,“如果无法配合,会变成失误……”
“你之后就知道了,不需要暗号这种东西。”仁王比了个嘘的手势,“双打有另外的打法。就是,柳,尽量放轻松,我会运用一些精神力,如果你实在不舒服,我会停的。”
这听起来像是什么危险行为……到底什么精神力的用法,会让他不舒服啊?
这时候的柳还想不出来。
毕竟,将理论上是两个人配合才能进入的同调,变成一个人掌控利用精神力强行共振,这种事确实只有仁王做得出来。
第16章 展示同调
仁王当然不会一开始比赛就直接使用同调。
他不是在打正式比赛,而是在当教练,比赛也是以指导为目的。于是他一开始示范了几种经典双打阵型的打法。
很多人容易陷入误区,就是认为,最基础,也最常用的那些技巧和打法,自己已经完全熟练了,已经没有上升空间了。但不是的。如果去看正式的职业比赛,就会发现,许多选手并没有什么浮夸的“招数”,也没有刁钻的技巧,只是很扎实地打出一个个看似“普通”的球。等到真的站在他们对面时,才会发现,那不是“普通”,而是“无懈可击”。道理是一样的。
“破绽。”仁王在前场,直接反手就是一个截击。
他不客气道:“这个球的球速刚刚超过一百,并不会很难做到,我也没有在球上增加什么难度很高的旋转和击球技巧。但是轻易得分了吧?你们这里的空隙太大了。”
“可恶,那里……”鹤守无法反驳。
他和宇佐见在队形变换的时候,因两人奔跑速度不同,自然而然出现了防守空区。他遇到的许多对手是绝不会注意到这个漏洞的,但仔细回想的话,这不是什么很难发现的漏洞,空隙甚至出现在中场附近,要在这里击球得分并不难……
“别把双打看得太简单。”仁王说,“两个人的配合做得好的话,是可以做到次幂形式的实力提升的。”
鹤守一时语塞。
倒是宇佐见闻言,沉默两秒后应道:“教练,2的平方也是4吧?次幂和普通倍数没有什么不同。”
仁王挑了挑眉,露出“你居然发现了”的表情:“是啊,你说得没错。可这还不够吗?网球最重要的当然还是个人实力。将个人实力提上去,加成的实力不是也就随之提升了吗?”
“别把双打看得太简单,也别把双打看得太轻。”仁王说,“当然,也别把双打看得太重。”
“很多陷入瓶颈的职业选手会选择一个搭档去试一试双打比赛。”仁王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柳将阵型换成了澳大利亚阵型,“但你们目前还没到这个程度,我说太多也没用。好了,澳大利亚,这也是你们会的阵型吧?同样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握的阵型?”
之前自认对双打很有造诣的鹤守嘀咕道:“那我们可不敢说‘完全掌握’。”
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温柔了?仁王稍微反思了自己。能这么流畅地顶嘴的话,看起来是训练量还不够。他在心里评估着鹤守的极限能力,决定在这次和冰帝的比赛之后为全体成为都做一次训练单升级。当然不仅是正选球员,还有非正选球员。
他最近已经在读专业书籍了,准备直接参加今年的资格证考试,随着学习,对教练这份工作也有了新的领悟。
一味地严厉,或者一味地温柔,都是不可行的。
现在看来,他到目前为止的执教风格还不够“有威严”。得对成员们要求更严格一点了。县大赛的对手没有冲击力,刚好冰帝可以用来做对照组。
澳大利亚阵型最常用的,也比较容易掌握的,是利用两个人重叠的站姿,打时间差战术和制造视觉误区。仁王让柳自行发挥。
他的精神力能够掌握柳的行动,不需要回头看就能够配合柳。
而他利用精神力达成的部分,理论上都是可以通过“默契”做到的。
“默契至少要达到这个地步。”仁王说,“我的意思是,表现出来的默契。没有方法限制。”
“怎么达到的?”鹤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教练你和柳应该也是第一次搭档吧?”
“我有我的技巧,暂时不是你能用的。”仁王回头确认了柳的状态,“不过,默契到达一定程度的话,就会进入一个特殊的状态,这件事你们应该知道吧?”
“同调。”宇佐见说。
“同调可不是轻易能进入的状态。”鹤守语气稍微低了一些。
显然他很想和宇佐见达成同调,但还没有成功。
“那可不一定。”仁王说完,调动了自己的精神力,将柳强行扯进了同调状态。
这种打法说实话也是挑搭档的。精神力水平太低,或者精神力抗性太高的,就没办法“强制同调”。前者是无法利用精神力的共振来达成同调状态(但这种人不管怎样都无法进入同调的,因为最基本的条件无法满足),后者则是勉强进入也很容易脱出,并且造成双方精神力的过度消耗——当然,以仁王的精神力强度,后面那类的发生概率可以直接算成零。
仁王以幸村之前在练习和比赛中展示出来的精神力强度作为锚点,去估测了柳的精神力强度,调整了自己的精神力。
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的评估还是有一点误差,于是又调整了一次。
柳开始额角出汗,看上去体力消耗很大的样子,但他自行调整呼吸和姿势,以及,因同调而感觉到了什么是“精神力”,去尝试着控制它。
不过,现在他的精神力是仁王在控制的。因此仁王用自己的精神力,强制却温和地覆盖住了柳的精神力。他没有直接将柳的“尝试”给打回去,而是随着柳的“尝试”去给他同等强度的对抗力,让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
而当同调的光芒亮起来时,鹤守忍不住说了一声“骗人”。
同调状态下,理论上的个人实力会相互叠加。仁王本身的真实实力很强,所以他很难展示出所谓的“实力叠加”这一点,于是这回换成了柳主攻。
仁王和柳交换了位置,而明明一直想要在后场观察仁王的柳,仿佛毫无抗拒就顺滑地换到了前场位。
他之后的表现,比他之前在正选选拔赛上的表现要强,不管是击球的力道还是对破绽的感知敏锐度。表现出来的是他打球的攻击性强了很多。而柳本人的感觉,是自己的知觉仿佛骤然提升了一样,反应速度也被拉高了。
几分钟?他感觉过了挺久的时间,但实际上只打了几个球,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的喘息就变重了很多,脸色也变白了。
当柳微微皱眉时,仁王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退出,断掉了同调状态。
“就是这样。”他对哪怕头疼也还是抬起头看他的柳,和自从看到同调就不在状态,一直在丢球的鹤守和宇佐见说,“哪怕是理论上只凭借极高的默契才能进入的招数,也是有窍门的。”
“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只有一条路能到达的终点。”仁王伸出手比了一下,“一个终点是一个实心圆,那么它不管在什么位置,都能延伸出去很多线条不是吗?”
“我用的只是对我来说最顺手的方法。”仁王走到柳身后,伸手按了按柳的后颈,帮他放松了一下,“深呼吸,闭上眼睛,放松精神,对,就是这样……好了,后遗症你们也看到了。”
“是搭档的负荷会更高吗?”鹤守不确定地问,“可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网球部中对精神力上手最快的幸村,已经明白了仁王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是精神力,让自己的精神力去覆盖搭档的精神力,强行让两个人的精神力达成共振后进行连接。”
“差不多。”仁王点了点头,“并不是覆盖,只是操控。”
会选择覆盖,是因为这对柳来说更温和一些。也有柳的精神力现在还太弱的原因。他就算想用自己的精神力强行将柳的精神力扯出来也有点难,并且那会对柳造成更大的负担。
幸村若有所思:“那么,理论上,如果搭档的精神力强度足够的话,并不会太辛苦……不,如果精神力强度太高,其实很难达成这种强行共振的效果?”
“如果你已经理解到共振这个程度,那么你应该知道,一方主导的共振可以有很多种达成方式。”仁王比了一个敲击的姿势,“震动绳子的这边,那么绳子的那一边自然会发生震动。每个人的精神力会有通常情况下常常展现出来的波动,但同样会随着意志的控制而发生改变。你可以先控制你自己的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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