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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死老公的都知道(玄幻灵异)——宿星川/鱼无心

时间:2024-09-25 09:50:17  作者:宿星川/鱼无心
  世界还真是奇妙。过去,卢森是怪物雇佣兵,在战乱的国度里执行各种任务,抢走各种珍贵的藏品,却把它们放在暗无天日的保险柜里。他有许多钱,却不花钱,平日里也只能感受到空虚。就连最初找到白唯时,他也只是想着,眼前这个人可以帮他洗白身份,让他在和平的人类国度里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继续安然成功地活下去。
  可现在,他却因为认识白唯而发现了花钱的一点妙处——想着自己花出的钱都会成为和白唯共度的时光里的一部分。他忽然觉得这世间好像也没有那么无聊了。
  卢森竟然继续反驳。白唯只能用手紧紧抱住卢森的腰,咬牙切齿地撒娇道:“老公!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
  脑内灵光一闪,白唯又道:“我是你的妻子,难道我没有对我们的财产的处置权吗?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卖车。你今天可以卖车,明天就可以卖家具,到后天,你岂不是想卖什么、就卖什么,想瞒着我什么,就瞒着我什么……”
  说着,他垂下眼眸,眼泪已经莹莹爬满了眼眶。卢森立刻道:“我明天就让人把车开回来。”
  “谢谢老公。”白唯趴在卢森的肩膀上,嘴角露出微笑。
  虽然知道自己设下的机关大概已经失效。但想了想,白唯还是说:“老公,你自己去把那辆车开回来。”
  “为什么?”卢森不理解。
  白唯说:“罚你,谁让你背着我偷偷买新车的。我就要你自己把车开回来。”
  虽然觉得自己这话很恶心,但白唯担心说服力不够,他侧过头,又往卢森的脸上亲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亲着亲着就习惯了,这次亲脸倒也没有让白唯觉得如第一次一般头皮发麻、像是在亲吻死人的脸。
  可卢森竟然哑着嗓子说:“只是亲一下吗?”
  “老公……”卢森怎么还要拒绝他,白唯有点恼火了。
  拖把被扔到一边。卢森反过身来,把白唯压到床上。四只长腿挤成一团。
  “我还想要点别的。”卢森俯视着白唯,充满侵略性地说。
 
 
第10章 混乱
  "等、等一下!"
  嘴被卢森乱七八糟地亲着,白唯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正顺着他的腰往下摸。即使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这次卢森想要的可不只是接吻那么简单。
  还有所谓夫妻之间的“义务”。
  状态良好的无性婚姻就这样在卢森的一次又一次要求下岌岌可危。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白唯会永远记得,从最开始,他只是想要杀老公而已。
  小房间里没有任何白唯熟悉的东西,床头也没有任何可以被用来砸卢森脑袋的武器。白唯开始恨自己没有无氧训练的习惯了。卢森凭借悬殊的体型差压在他的身上,让他躲也躲不开。满身侵略性的男人托起他的大腿,低声道:“亲爱的,别害怕……”
  “停——停——停——我说停!”
  白唯不得不做他最讨厌的事情。他大声地尖叫、重复“停”字,就像他是个不冷静的、慌张的受害者。
  好在,卢森停下了。
  他们的身体分开。白唯在这一刻看见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他气喘吁吁,上衣扣子被尽数解开,覆着薄薄腹肌的苍白腹部也暴露在灯光下,从腰线到人鱼线被人看得一干二净。卢森的一只手还抱着他左边的大腿。他的丈夫用那种疑惑的、不悦的、探寻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让我停下?”卢森说,“我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白唯无言:“因为……”
  “你难道不喜欢我吗?”卢森又询问。
  这该叫白唯说什么?他必须告诉卢森,他喜欢他。白唯开始考虑接受这件事的可能性。他性冷淡,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接受卢森这只怪物的要求,他躺在床上麻木地任由卢森折腾一整晚。不,不是麻木。这应该会很疼。他的身体又不是任人捏动的橡皮泥,而是紧绷绷、会撕裂也会痛的。
  更何况考虑到卢森的体型,白唯不想做出这种会让自己进医院的牺牲。光是想到半夜被送进医院的场景,白唯就恼羞成怒到想要再杀卢森一次。
  于是他深呼吸,给出了最坦诚、也是他以为自己最不可能对卢森透露的事情。
  “我是性冷淡。”他说着,闭上眼,“我很抱歉。”
  这段话听起来有些公事公办。于是过一会儿,他补充了一句:“老公。”
  卢森迟迟没有回答。无论是质问,还是安慰。白唯仍旧闭着眼睛,终于,他听见卢森窸窸窣窣下床的声音。
  ……
  可笑。
  这就是可笑而可悲的婚姻现实。白唯原本读不懂卢森这几天莫名其妙的亢奋,可就在今天的这一刻,他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生活该有的模样”里。对于恩爱的情侣而言,这种事情也常常会使一方感到不满。更何况对于他们这个扭曲诡异的家庭来说了。
  但卢森只是下床,没走出房间——这个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把小椅子、小桌子外根本什么也没有。白唯不能理解他在干什么。于是,他睁开一只眼,看见卢森一个大个子正可怜兮兮地缩在那把大椅子上。
  还在玩手机。
  “哦——你醒了。”卢森看向他,“我在搜‘性冷淡’是什么。”
  白唯:……
  卢森看起来有些尴尬:“事实上我对这些生理知识不太清楚。我想看看这是由于缺乏什么物质导致的。我再确认一下,‘性冷淡’是缺乏性欲,而不是交配之后要吃掉配偶补充精力,是这样的吗?”
  ——卢森在当他是什么?母螳螂吗?
  白唯再次深深地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个弱智。难道法国留学生是这样的吗?卢森在法国留学的时候,不会连每周的作业都是花钱找代写做的吧?
  白唯深吸一口气。他想要拂袖而去,但修车店里也只有这一个房间。最终,他躺回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
  这次白唯是真的冤枉了卢森。卢森在查询论文,想要知道这是由于缺乏什么物质导致的。他发现自己或许可以合成分泌出一种物质——对这种情况很有帮助的物质。但他不知道这对白唯有没有用。
  白唯在被子里思考了一会儿。他觉得吵架事小,如果这件事让卢森不愿意明天把车开回来,事情就可能变大了。于是,他在卢森回到床上后,硬着头皮在被窝里爬到了对方的胸口,小声地叫了一句“老公”。
  卢森用手拍了拍他的背部以示安抚。这一举动竟然让白唯觉得很安心。他趴在对方身上,小声道:“老公,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卢森说,“在想怎么办才好……”
  卢森满脑子都是合成的信息素需要微调一下。他想要白唯很舒服,但不能水流得太多。
  白唯神色冷淡。还好他缩在被子里,没人能看清他的脸。他对着卢森的胸肌说话:“老公,我们难道不是彼此的配偶吗?我们不是在婚姻的殿堂前说好了,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吗?难道,就因为我不能和你做爱,你就不把我当成你的配偶了吗?”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卢森将手伸进被子里,他想要立刻把白唯拔出来,对着他的脸郑重地说完这段话。
  白唯现在一定很伤心。你看他蒙在被子里,就连脸都不露出来,一定是在偷偷地泪流满面……
  却有冰冰凉凉的手像白蛇一样。
  “我还有别的办法。”白唯的声音冰冷、柔和,却带着致命的诱惑,“老公。”
  卢森掀开被子。他看见躺在被子里的白唯。他皮肤苍白,一双猫眼在夜里莹莹地泛着光亮,下巴尖尖。
  好像一条冰冷的、柔软的、漂亮又危险的白蛇。
  ……
  第二天早起后,白唯面无表情,又在厕所里洗了三次手。
  一切结束后,他靠在卫生间门板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卢森决定先帮助他。难以想象,卢森那双巨大的手竟然那么柔软、关节灵活,如果这世上有什么惊天的犯罪团伙,他们一定很需要卢森的这双手。
  然而,无论卢森怎么做,白唯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唯对这点并不意外。他在十五岁时已经做过这些尝试了。无论是对女人,还是对男人,他通通没有快乐的生理反应。检查说他的一切都很正常,或许他的脑袋里缺少了某种物质,让他感觉不到这种“快乐”。
  后来白唯提议要帮卢森,摸到一半却被卢森拒绝了。卢森似乎很沮丧。他觉得这个夜晚不该是他一个人在快乐。他不想要这成为一个单方面的晚上。
  但白唯的手已经碰到了卢森。这是他反复洗手的原因。
  在出门办正事之前,白唯又在椅子上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他还是很不适应、很不舒服,就像属于自己的房间里突然闯入了一个人。让他尤其不适应的是和卢森坦诚相待——尽管隔着被子,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但这感觉太像是坦诚相待了。
  “或许在他死后,过个半年,一年,我会把这件事情忘掉。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他想着,忽然想起自己十一岁被祖父罚跪时,昏倒又醒来后在书上看见的一句话。
  “人生不会一直都很痛苦。”
  卢森进城去把昨天那辆车弄回来。而他借此机会,开着车去黑港城边缘的另一座小镇配钥匙。在黑港城附近,只要有钱就好办事。钥匙店老板没问什么理由,就把那两块肥皂变成了两把钥匙。
  “你听说了么?那群‘外来者’把黑港城的条子们惹毛了。他们昨天在大街小巷里展开追逐战。”
  店铺旁两个人在聊天。
  “黑港城的怪人怪事越来越多了。那些‘外来者’声称自己只是来找连环杀手们的,只要任务完成他们就离开。他们手里有一张表格,里面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代号……”
  “哈?连环杀手,黑港城里不是到处都是连环杀手么。”
  那两个小混混说着话,顺手把香烟和口香糖扔在街边。白唯站在钥匙店幽暗的角落里。他看着他们,表情冰冷。
  黑港城曾经也有过干净的海岸。二十年前,他和他的母亲住在这里。直到这些大公司、□□、滥用药物从各地汇聚过来的流浪汉,把黑港城弄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白唯又有做清洁的本能在蠢蠢欲动了。直到铁匠铺老板忽然叫他进来。
  “这把钥匙配好了,另一把得加钱。”戴着眼镜的老头子说。
  “为什么?”白唯看着坐地起价的老头。
  “嘿,我这可不是坐地起价,别误会。这是风险把控。”老头子举起双手,能在黑港城边缘混的人果然都很油滑,“你复制黑港城最好的地下银行的保险库钥匙,我加点钱怎么了?”
  “地下银行客户的保险柜钥匙……”这句话反而把白唯弄愣了。
  “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你可不能把我供出去。”老头儿又嘱咐他。
  白唯没空再去想清洁城市的事,在拿到两把成品之后开车返回雪山镇。路上,他一直在不可置信地想着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他没能拿到地窖的钥匙!他还为此给卢森买了衣服!
  第二件事是卢森怎么会有黑港城地下银行保险库的钥匙?
  地下银行保险库只接待私人客户,尤其是那些手握大额财富、而且不太能见光的私人客户。卢森是他祖父给他找来的性别男的相亲对象。他的家人前些年移民到了海外,经营两家百货公司,有些家资但不算巨富。卢森早年在外面留学,做了点当跨国商人的生意,留学时比较不学无术所以很多常识都不懂,到雪山镇后做维修工是因为他留学时改装汽车的兴趣爱好。以上都是祖父和卢森告诉他的。
  拥有这样简单家世的“卢森”怎么可能拥有黑港城地下银行保险库的钥匙?
  他回到修车店里,带着对卢森家世的怀疑开始翻箱倒柜。
  他没找到地窖的钥匙——难以想象地窖里究竟藏着什么。但他发现修车店的账本消失了,绝对是被卢森藏起来了。
  白唯独自坐在修车店里思考。他脸色时阴时晴。就在短短一周之前,他觉得事情应该是十分简单的——他把死而复生的丈夫再干掉一遍,领取他的人身保险金,然后离开雪山镇。他的计划就应该这么直接。
  可现在,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白唯早就知道卢森不是个好东西。
  在死去之前,卢森装得风度翩翩,博学多才,除了在职业状态上欺骗白唯以外,他看起来还算正常。直到被枪杀的前一天,卢森拒绝解释自己在职业问题上的隐瞒,却还在规划他们一起去博物馆的行程。
  直到被枪杀、从坟墓里爬回来后,卢森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坏东西。他看起来完全不装了,尤其是到达雪山镇后。从那之后,白唯眼里的卢森就变了一个可恶的、可怕的怪物,活死人。
  还有骗子。
  卢森不是个高材生,而是个博士和硕士都分不清的草包(所以他那些文化知识是从哪儿来的?)。卢森不懂哪怕一点舞会礼仪。卢森会开飞机开潜水艇但从来没有解释过他会这些技能的原因。卢森声称自己热爱艺术,但他会分辨两款引擎最细微的一点材质差异却分不清梵高和毕加索……满口谎言的卢森甚至在死亡这件事上也愚弄了他。或许是阴魂留恋人间,他在被爆头之后还从坟墓里爬了回来,理所当然地继续当他的丈夫。
  白唯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卢森并没有死过,那不勒斯发生的一切只是新婚焦虑带来的幻觉。他在恐惧和迷茫中度过了在雪山镇的前两个月,无数次试探卢森是否真的活着。在后来的四个月里,他忍耐着卢森的生活习惯。
  比起灵异因素,竟然是卢森的生活习惯先把人逼疯了。
  最终,他决定要干掉这个活死人,这个糟糕的老公。
  为了谋杀卢森,他和卢森变得更加熟悉起来。婚姻生活本应带来坦诚和互相了解。然而,他又发现了卢森的新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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