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楚轻臣叹了口气，又拿出一贯看傻子的眼神，平等的注视任何时候上蹿下跳的岑相：“别墨迹了，没有姑娘。”
正说着，司秣已经衣着得体的走出来，站到楚轻臣身边看他。
“我去……？”岑相看看司秣，又看了看自家少帅，犹如一道惊雷劈到头顶，他的心变的焦糊糊的。
完了，少帅有这爱好，夫人不会放过他的。
但这也不算是隐瞒不报，他之前也不知道啊？！
岑相这边感觉天都塌了，结果不多时，里面又走过来一个墨勋钰。
“……”毁灭吧。
“我们先走，里面那个交给你。”楚轻臣淡漠地丢下一句话后便往楼下走，司秣紧跟其后，路过岑相，真挚的弯唇笑笑，拍着岑相肩膀说：“辛苦你了。”
墨勋钰朝岑相乖巧的点了点头，也是满眼感激：“辛苦了。”
足足愣了有二十多秒，岑相才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里面，那个……？
屋里还有人？？
迈着存疑的步子缓缓走进，岑相掀开厚重的布料，看清了下面鼓囊的还真的是个人……是个死人。
并且这个死人的身份还是，赵仕赵上校。
岑副官两眼一黑，恨不得自己能当场晕过去一了百了。
— —
三人出了百乐门后看到门口的警戒线刚刚撤下，原本应该调查枪声缘由的，但因为楚轻臣在这的原因，警署的人只好先行离开。
街边停候了两辆军用汽车，都是在等楚轻臣的。
“我让人先送你回去，今晚的事应该不会这么草率了结，不防赵仕的人还会私自调查的可能。”司秣对墨勋钰说：“当时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个人，等那个督军醒了告诉警局局长，你就会很麻烦。”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名督军再也醒不过来。
司秣顿了顿，藏起深眸中的波涛汹涌，扯出一抹宽慰的笑容：“放心，不会有事。”
墨勋钰点点头，他是很相信司秣的，可能真的只是第一眼的直觉，他觉得司秣本就是个好人。
不过，墨勋钰想到什么，迟疑的开口：“那你呢，你不一起回去吗？”
司秣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站在原地等二人聊完的楚轻臣，忽地勾唇笑的兴味：“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第305章 少帅，扑倒那只民国小可怜！15
“好吧。”墨勋钰的脸上还有些担忧。
“上后面那辆车，我的人会亲自护送你到梨园。”
楚轻臣走上前站到司秣身边，朝着墨勋钰礼貌承诺道。
“还不够。”司秣沉默半晌忽然开口，他看到墨勋钰的双手仍旧抑制不住颤抖，“回去后，若是担心东家不配合，你就这样说。”
“总之，一定要让她亲口承认，你昨晚一直在梨园，没出去过，也没见到什么赵仕。”
司秣上前揽住墨勋钰的肩膀走出几步，等周围没人才开始交代。
楚轻臣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只虚虚看到在司秣说完以后另一位颤抖害怕的少年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脸上是千般万般的震惊，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墨勋钰犹豫的看着司秣，唇线绷的很直，都没了血色：“这样，这样真的可以吗？”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吗？东家会吃这一套？”
司秣点点头：“放心。”
以防墨勋钰胆子小会露馅，司秣毫不留情的把识海里正在熟睡的笨笨拉出来，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甩到阴暗的墙根。
随后他故作的打了个响指，角落中已经化身成一个十七八岁少年模样的笨笨瞌睡得揉着眼睛走出来，开口便是幽幽的抱怨：“哈，干嘛啊主……主人？”
眼前忽然出现这么一大帮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自己，还有司秣威胁性满满的眼神，笨笨硬生生把脱口而出的‘主司’憋了回去。
“你不用这么叫我，”司秣摸了下鼻翼，一脸恨铁不成钢，道：“新时代，没有奴隶。”
“……”
他转身面对墨勋钰，“他叫小奔，今晚就让他跟着你回去，保护你的安全。”
“放心吧，她不敢动你。”
墨勋钰眨着懵懂的星星眼，感激的看向笨笨，真挚的鞠了一躬：“谢谢你！”
“不……不用谢。”笨笨尬笑两声，为了给司秣腾出时间追夫，他赶忙上前压着墨勋钰肩膀往后面的车走，末了还回过头朝司秣wink了一下。
【放心吧主司，我超强的！】
任务完成后，必须跟狐狸主司要很多好吃的作奖励！
… …
“他们走了，那你呢。”
“我？”司秣指了指自己，无所谓的扬唇：“我怎么样都行。”
“反正墨勋钰已经没事了，剩下的时间当然是— —”司秣停顿两秒，继而来到楚轻臣身前：“待在某人身边。”
“嗯？”
少年脸上笑意不禁扩散了些，月光洒在他身上为他身后镀上一层冷色的银，司秣的眸底如繁星般灿烂闪耀：“不知道楚少帅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楚轻臣神情一愣，反应过来后的欣喜比震惊多得多：“你要跟我回家？”
司秣点头称是：“对啊，不方便嘛。”
……不夜城每晚的月都比其他地方要亮，司秣趴在车窗边向外望，一路路过的每一家娱乐会所门口都热闹非凡，牌匾上闪烁的霓虹灯光芒映衬在眼底，也打在司秣身上衣服的金丝绿竹。
楚轻臣今晚也跟着司秣坐了后排，他整个人坐的笔直，脸上神情看起来就是个一丝不苟的冷血军官，但没人能体会他现在的真实感受——
因为紧张，因为身边坐的人而紧张。
司秣身上总有一股很淡的未知香气，微风透过车窗吹进来顺理成章的刮到楚轻臣身边。
这与市面上所有的胭脂水粉都不同，司秣也不需要用那些东西去修饰。
因为从百乐门到楚轻臣自己家的路途有些远，司秣吹了会儿风精神就有些困倦。
余光瞥见后视镜照着的男人，司秣心中冒出一个想法。
他借楚轻臣的肩膀来靠靠，没问题吧。
司秣关了车窗拉上挡光的帘子，起初靠在座位后方阖眼假寐，随着车子颠簸渐渐偏向楚轻臣那边。毛绒绒的脑袋搭上楚轻臣肩膀，楚轻臣身形明显一僵。
司秣忍着偷笑的意思压抑着嘴角，缓缓闭上眼。
那股香气更加浓烈了，楚轻臣感觉已经浓烈到充斥整个车内，但事实上只有他一个人能闻到。
意识渐沉，车辆即将转弯的时刻，楚轻臣忽地伸手轻轻扶了下司秣额头，为了不让他滑下去。
司秣一贯的睡觉习惯，总得在床上找到什么能抱的才睡的安稳。
一般是抱着老攻，没有老攻就找枕头。
“呜……”司秣睡的无意识仰起头，唇瓣贴上一层温热，小狐狸很喜欢鼻尖嗅到的那点淡香，所以他又向前拱了拱，不老实的抬手攀上对方脖子和侧腰。
楚轻臣呼吸绵沉的厉害，整个上半身都僵硬——司秣好像，在吻他脖子。
前排开车的司机不经意抬眼，和镜子中少帅对上眼神那一刻，猛地踩下了刹车！
少年被晃的不悦的皱眉，楚轻臣几乎没思考便抬手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同时冷眼交代司机：“开稳点。”
“好的，少帅。”前排司机根本不敢在看，重新启动了车子往别墅开。
印象中自己是睡了一觉，还在梦中梦见自己调戏了楚轻臣。
司秣睁开眼睛，发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司机早就下了车，现在只有自己和楚轻臣两个人。
“怎么不叫我……”司秣从楚轻臣肩膀上起来，抬眼看着车窗外周围的环境，问：“到了？”
楚轻臣嗯了一声，“因为看你睡的很熟，所以没忍心。”
两人下车在门口迎接的是别墅的保姆阿姨，她微笑的盯着司秣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少年面生的很。
因为这里是军统以外的私人住宅，以前除了岑相总过来，楚轻臣几乎没带任何人来过这里。
而且看司秣的样子，他也不像是军营中的人。
那就只能是楚轻臣的朋友。
“阿姨，麻烦帮他收拾一间卧房。”楚轻臣对她说。
“好的好的，那你们聊。”阿姨点头应下，说着便要出去准备，但这时司秣却开口将人叫住：
“等一下。”
楚轻臣不解的看他，“我可以自己选一间吗？”司秣眼角含着淡笑，说。
“当然可以，别墅除了少帅的主卧房，大多都是空着的。”
司秣听后满意的点头，用下巴点了下说：“麻烦了，我想住楚轻臣旁边挨着的那间。”
第306章 少帅，扑倒那只民国小可怜！16
司秣对楚轻臣的称呼让她明显愣了一下，很少听见有人直讳楚少帅的名字。
随后又见一旁楚轻臣并没有动怒的神色，反倒有些隐隐的意外和……惊喜？
“那好，您随我来。”阿姨笑意盈盈的抬手引导司秣寻找房间，走之前司秣礼貌的跟楚轻臣打了个招呼：“那我先走了，你——”
话音未落，房间内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
楚轻臣抬眸与司秣短暂的对视一眼后便走过去拿起电话接通，那头是岑相打来，告诉他赵仕的事已经处理完了。
楚轻臣简短的跟电话那头交代，可怜的岑副官今晚注定要忙忙碌碌，因为赵仕的督军还在警局看押，以免他什么时候醒了，夜长梦多。
“知道了，你辛苦一下去找他。”
“……”
“若是可以谈就带回来见我，谈不了，就处理掉。”男人的声音低沉缓慢，像在说一件什么在平常不过的事。
电话中只言片语传进司秣耳中，在这件事上他好像重新认识了一遍楚轻臣，不同于之前温柔外表下的他，浑身都透着刺骨的冷与狠绝，又好像这样的楚轻臣才是最真实的他的缩影。
毕竟是人人提及都敬畏惧怕的少帅。
司秣愣了会儿神的时间楚轻臣已经挂断电话，单手插在兜里朝司秣走过来。
两人沉默半晌，阿姨自觉的退出门在外面等司秣。
“明天，我能看看那个吗？”司秣率先开口，指着刚刚楚轻臣用过的电话机，问。
原身只是一名苦命的戏子，一生都在梨园的院子度过，眼界被锁着，自然什么都觉得新奇。
他也没什么特长，只有那一身的唱戏本领算说得过去，黑心东家肯定不会给他任何出门的机会。
而且无论几世，司秣确实算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电话机。
智能手机用习惯了，反倒对不同的东西提起兴趣。
楚轻臣貌似也想到这点，旋即应允：“好，明天带你看。”
时间不早了，“过去吧。”楚轻臣朝司秣道：“刚刚忘了说，晚安。”
——
是夜，晚风吹的刺骨。也将晚睡的人吹的愈发清醒。
楚轻臣感觉自己的心率频频上涨，不只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隔壁住着他的心上人。
楚轻臣捏着眉心，走到酒柜前拿出半瓶已经开过封的酒瓶和玻璃杯，最终选择坐到沙发前，他试图用酒精麻痹混乱的思绪。
这么多年以来，他好像没有在乎谁像司秣那样，包括他自己。
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眼睛就移不开了，当时台上周围的光芒都暗淡下去，场景变得晦涩，唯有那个少年站在中央，是鲜活的彩色。
后来因为按捺不住担心，又不计余力的想帮他，没有什么理由。
叩叩。
两声很轻的敲门声不疾不徐地响起，楚轻臣抬眸，虚虚的看到门外站着一道单薄的身影。
“进。”
楚轻臣等了两秒，就见门外那个身影慢慢推开房门，偷感很重的注意不让自己手下发出一点声音。
司秣进来房间后转过身，一眼就与正直勾勾注视着自己的楚轻臣对上视线——
有些尴尬。
“咳咳，”少年抿着唇来到楚轻臣面前，视线扫到茶几上那杯酒，“我看你房间灯还亮着，为什么没睡？”
“你也睡不着吗。”司秣看着他。
对于这个‘也’字，楚轻臣自行理解了下，点头说：“是还没睡，在想一些事情。”
交谈间，楚轻臣下意识坐直了身子，之前喝下的酒好像在此刻才发挥作用，淡淡果香的酒精卷走他脸上丝丝倦怠。
之后两人都没出声，司秣也并没有问是什么事扰着楚轻臣。
“那，早点休息。”他又往前迈了几步，楚轻臣因为反应迟了半秒，等目光对焦在司秣身上时，只眼睁睁看着少年握起桌上剩余的那杯酒水抬到唇边，微微仰头。
司秣喉结上下滚动一次，甘烈的洋酒接触到口腔在一路滑进胃里，几乎在瞬间的灼烧感袭来，激的司秣狠狠皱着眉，眼底立马浮上一层清明的水汽。
“这什么酒，浓度怎么这么高？！”
司秣退后几步，掩唇咳嗽了几声，连鼻尖都红了，看起来有些可爱。
楚轻臣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当初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停止胡思乱想，才选了这款，只是没想到司秣会喝。
用的还是他喝过的杯子。
不过，他已经在司秣开始咳嗽的前几秒便起身为他倒水，眼疾手快的递到司秣面前，司秣没管什么，立刻接过喝了好几口辛辣感才有所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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