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怀中美人不管不顾的贴上来,潇肆鼻息敏锐的嗅到一份浓郁的胭脂水粉味儿,他下意识牵动下眉宇,潇肆最是讨厌这些东西。
不过顷刻间,男人便恢复了面容如常,他一手揽着身上的人,一手端着空酒杯,身后侍卫会意,目不转睛地盯着酒杯杯身斟酒。
“哪来的?”
司秣下巴被微微抬起,潇肆的动作看着轻柔,但奇怪的是他手上的力道却给人一种根本挣不开的错觉。
这是在问他的身份,是哪国送来的郡主,殿内其余三位郡主听了难免会误会……是潇肆看上这美人了。
如果司秣没有面对着潇肆和他对视,他或许也会这么认为。
潇肆说话时语气淡然,唇边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但那点笑意却半分都没进入眼底,反而他的眼神变得比之前还要危险,像是被隼鹰的利爪勾着,心脏都被拍的鲜血淋漓。
司秣没回答他,而是偏过头,做出一副佯装羞赧的模样。
“回禀王爷,这是南月国的,沐阳郡主。”
倒完酒,那侍卫回答。
潇肆脸上挂上些不满,没搭理他,又问司秣:“叫什么名字?”
“回禀王爷,她……”
“啧。”潇肆看了他一眼,神情不虞:“本王问你了?”
贴身侍卫立即低下头:“属下知错。”
不知道为什么,司秣嘴角有点想要上扬的趋势,奈何现在他就在潇肆怀里,还是装的老实点好。
潇肆眼睛眯起:“南月……就送了个哑巴过来?”
怀里的人还是摇头。
他会跟潇肆说话,也不会顶着沐阳郡主的名头白白为南月国办事,但不是现在。
若是开了口,此刻身份就会暴露,在潇肆还没有对他产生好感之前……这个人依旧危险。
见他呆呆的反应,潇肆不明所以的冷笑一声,兀自将那杯酒水递到‘美人’嘴边,徐徐道:“郡主,本王请你。”
郡主二字被他咬的极重,听起来有些讥诮。
那酒隔了老远都能闻到它的烈性味道,在此之前潇肆却能面不改色的喝了数十杯,司秣还没张口,满溢的液体便沾到了唇缝,与之相处的瞬间辛辣感一下充斥了整个口腔。
“嗯?”潇肆没等他动作,手上便加了些力道向前推,不用拒绝的把一整杯酒灌到他嘴里,男人面色越来越好看,见‘美人’被呛红了的眼眶与鼻尖,快意的低笑两声。
今晚的兴致败的差不多了,原以为看到个有趣的猎物,能多玩玩儿,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南月的胆子倒是大,竟然敢塞过来一个男人,看来他们距离被灭国的日子也不远了。
从这群人踏入殿门,潇肆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混了个与众不同的,闲来无事,这才让人撤了屏风,细细观察,不然这支舞他根本没有耐心看完。
还以为这个男人能被当成女人送到清河王府会有什么特殊的能耐,现在觉得,他只不过是个凑数的,长得倒是万里挑一,就是胆量不足,潇肆也没耐心陪笨蛋美人玩。
待会儿就杀了吧。
司秣没空观察潇肆内心的情绪转变,他在没准备好的时候,被呛也是真的被呛到,面上纯属是生理性的反应,但他不可能让潇肆得逞的那么轻易。
于是,司秣竭尽所能的在口中留下一口酒,杯中剩下一半基本都淋在他衣衫上,潇肆却是干爽的一滴都没有溅到。
酒杯忽地被他甩到一边,这反应倒是让潇肆有些意外,但下一秒更意外的事就发生了。
只见那‘美人’眼底泛着桃花红,在潇肆放手之前执拗的贴近那个恶魔,不由分说地对着那双薄唇吻过去!
潇肆瞳眸渐渐缩紧,酒香混着一股甜腻腻的味道一同冲入,怀里的人唇瓣温热绵软,鼻息都纠缠在一起。
那被潇肆强行灌入的半口酒又原封不动的被司秣‘送’了回去。
末了分开时,一贯清冷绝世的清河王好像还被撩拨几下,司秣伸出软舌小猫似的在他唇角舔舔。
只是没有倒刺,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人平生贪恋。
潇肆喉结滚动了下,渐渐咽下去。
殿内的人看都不敢看,或许只有身后那名跟了潇肆很久的侍卫在第一眼时如遭雷劈,下一瞬就恨不得将脑袋摘下来埋到地里。
若是在上一秒,这名美人的命运可能只是一死,至少留个全尸好投胎,但她竟然敢……!
这要不被凌迟个千次万次,恐怕都难以收场。
果然,侍卫在潇肆的脸上看出了烈火般燃在他眼底的杀意,连着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她’抬眼看过来时,月色皎皎冷白,潇肆对上司秣那双愈发水亮的眸。
潇肆感觉自己的心猛地下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死命拽着,是因为这双眼睛。
无言半晌过后,潇肆淡淡移开目光,扶着司秣腿边的手也跟着收回来,又变成了那副肃严庄正的样子。
司秣从他身边站起来,静静等着。
清河王转了转袖口,起身走向殿门外。被冷风吹了一阵,体内那股燥热起来的无名火也渐渐散去。
贴身侍卫追出来,听到他说:“那个…南月的,留着。其余的杀了。”
“啊?”侍卫茫然的抬起头,狠狠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领命:“是,王爷。”
潇肆去的地方是清河王府的正殿,等侍卫把偏殿一行乐手遣散后,还是无法理解他家王爷的决策。
还以为死的最惨的就该是那个南月的郡主,但最后竟然被‘她’绝境逢生了?!
他猜不透潇肆的心理,但也隐隐觉得……不被王爷反感的人都很有本事。
而且刚刚那美人还亲……咳咳。
不反感、没被杀掉,那意思不就是——有点喜欢??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女人能入了潇肆的眼,贴身侍卫凭靠一己之力的想象,连夜安排着把‘沐阳郡主’送到了他家王爷榻上。
第350章 疯批皇叔他话少活好4
处理完宫中送来的折子时间已过了寅初,潇肆推开内室的门,神色之间带上几分倦怠之意。
平日里他不喜欢在屋子里用什么熏香,以至于刚一推门闻到的那一星半点甜腻香味时,潇肆一下子警觉起来。
他伸手探到腰侧,指节搭在剑柄上,一步一步走近。
床幔的纱帘被寒光的剑身挑开,潇肆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这不是之前那个胆大妄为的‘美人’么。
潇肆不相信他一个人能精准的在偌大清河王府找到这里,路上还没有侍卫把守。
所以,他是被人送来房间的。
潇肆就以这个姿势看了床上熟睡的人一会儿,他鬼使神差的收回剑鞘,就这么在床边坐下。
潇肆性子凉薄的很,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上一个来爬床的坟头的草都长两米高了。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多年前京都还在动荡时分,傀儡皇帝位子不稳,他原本是最有机会谋反的,但潇肆选择请离皇城镇守边疆,就这么把那个至高的位置拱手相让。
等几年后朝中根基渐稳,明面上已经不需要他这个皇叔来主持大局,连成长起来的皇帝心里也希望他一辈子都别回来,毕竟君王都会忌惮权势滔天的人,何况他手里还有兵权。
可潇肆却又自请一道旨意,甚至还没收到快马回信,他的人就已经到城门下了。
他的存在好像就是在宣说,没有人可以奈何得了他半分,他做事毫无章法,却总能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
看似随和,实则危险,潇肆就是那一眼看不见底的深渊,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内室烛火明明灭灭,榻上的人浅浅翻了个身,鼻尖蹭到软枕嗅着上面的味道,眉宇渐舒睡得更安稳了。
司秣被送进来之前身上的脏污已经被仔细清理好,现下抹去了糊在脸上的妆容,原本的样貌露出来,潇肆呼吸突然窒了一息。
少年睫羽疏疏垂下,眼睑左侧的小痣被火苗烤成了棕褐色,优越的鼻梁,美人骨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描画。
因为酒气,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薄红,最明显的就是脖颈和眼皮。
潇肆眸光愈发深邃,在停落到他殷红的唇上时,目光一滞。
夜深人静的时候诸多回忆涌上脑海,那处的触感也真实的让他无法忽视。
当时流露出的无措,震惊与愤怒都是真的,因为那是他第一次……
但为什么,他就是没有要杀了这胆大包天的男人的想法。
现在这人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躺在眼前,若是以前,潇肆会连人带床一起扔出去。
“你原本的样子,比之前好看啊……”
当下无人,也没人敢随意进来他的内室,潇肆说的话不会被任何人听到,但看样子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过满则亏。”
潇肆抬手不轻不重地按在司秣滚烫的唇瓣上,见他微微皱眉,睡得不太安稳,心中竟然生出一种……异样的,变态的满足感。
潇肆又向上,顺着司秣脸上的皮肤一寸一寸蔓延,犹如一条蛰伏的毒蛇,轻柔的描画着他皮下的骨相。
想着,这么好的底子,用刑的话一定会变残缺的,那样就不好看了。应该用钝一些的小刀,一点一点精细的剔下来。
潇肆是个变态,他喜欢看人们极具惊恐下的神情,喜欢听他们无能和疼痛时发出的阵阵惨叫。
铁链的碰撞声那么悦耳,只有在战场或是铁牢才能享受这一切,所以他为了向往的自由,离开京都。
做皇帝多无趣,他若是随性了,全天下的人都得死光。
下一秒,他见身下的少年不满的哼唧了一声,一把抓住他霍乱的手,翻身,搂在怀里。
司秣上唇不停剐蹭着他的手背,口中好像在喃喃呓语着什么叫人听不清的东西。
潇肆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没立即抽手出去,竟然就这么让他抱着睡。
一边又忍不住观察,这人睡觉侧身的时候腰窝会很明显的塌陷下去。
所以之前他就觉得这‘美人’的腰怎么能那么细,而且他还是个男人。
不是错觉,也不是被什么奇形怪状的衣服修饰的。
让他忍不住想上手去掐,潇肆硬生生忍住了那股奇怪的冲动。
“在陌生人的床上,也能睡得那么安稳。”
潇肆又忍不住多想,若是这一幕不是让他看到的,若是这‘美人’被送到的是别人的府上,也会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亲那儿的主人,也会在别人的床上睡觉,抱着别人的手……
想到这些他就莫名烦躁,身上燥热也被熏凉了许多。
或许从他被送进清河王府的那一刹,无论是生是死他注定都是他潇肆的人,因为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所以不愿意让别人染指。
潇肆为自己找补了下,觉得合理。
不然他连世上多么风情万种的女人都不感兴趣,何况这还是个……
潇肆认为自己并没有断袖的癖好。
咚咚——
门外传来两声慎重的敲门声,旋即临卓的声音便传来:“王爷,您休息了?”
他看着潇肆都进了房间快半个时辰,灯火却始终没灭,原本猜想是因为他家王爷跟沐阳郡主那什么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却也觉得奇怪,屋内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思来想去,还是过来问问的好。
临卓就是跟了潇肆很久的那名侍卫,他刚刚处理完那三个一见到刀就吱哇乱叫的女人,抹了身上的血腥气,清理完这才敢过来敲门。
等了半晌,没有应答。临卓又趴在门边仔细听了听,还是没有声音。
只好压着声音喊一句:“王爷您休息的话,记得熄——”
“进来。”一道幽沉的声音打断他的话。
临卓深吸一口气才推门,期间也目不斜视,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但他却发现,内室根本也没有什么不该看的啊?!
潇肆板正的坐在书案前,手中掐着一卷书折子,眉宇淡淡拧着。
两边床幔全部都被放了下来,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临卓记得,他把那沐阳郡主送过来的时候那女人还是清醒着的,他让沐阳站在原地等,连坐都没让‘她’坐,就怕潇肆看了会生气。
那女人后来不会自己跑床上去了吧?!
临卓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直到潇肆用手中的东西敲了敲桌面,才恍然:“啊?王爷您……您刚刚说什么?”
潇肆今晚难得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本王问你,谁让你把他送过来的?本王允许了?”
第351章 疯批皇叔他话少活好5
临卓被潇肆的态度质问的有些发懵,原来沐阳和王爷见到了的,他刚刚见屋里没人,还以为那女人不老实,偷偷溜出去了。
那可就只能惋惜了,在清河王府没有他或者王爷的首肯,到处都是危险。
只要走出了这庇护性命的院子,层层巡逻守卫手中的刀可是不认人的。
“不是您说要将她留下,属下以为……”
“你以为。”潇肆凉声开口:“平时看不出来,你的想法那么多,都可以替本王做主了。”
“那你怎么不再往深处以为一下,或许本王说的留下,是要留他一条惨命慢慢折磨着玩儿?”
此话一出,侍卫面上一瞬间就慌乱了,他单膝跪在地上双手交握,不敢抬头看潇肆的眼睛:“属下知错。”
潇肆把折子堆在书案最上边,余光瞄了一眼内室的床,厉声道:“安静点!起来。”
临卓以为王爷还在生气,哪还敢追问他为什么要消声,听命地从地上站起来。
“王爷,这件事是属下办事不力,您若是不喜欢,属下这就把沐阳找回来杀……”
侍卫话音一顿,调子疑惑地上扬又道:“找,找回来……给您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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