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潇肆特意摆出一副穷凶极恶的架势,危险的眯起黑眸:“你这小兽……嘶。”
小狐狸一口咬在他虎口上,潇肆眉宇忽地一皱,虽然没有多疼,但——
男人眼中晦暗的光亮了一瞬,有些被它的行为逗笑。小狐狸咬完以后好像还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又凑过去舔了舔那两处深色的牙印。
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在一只小兽的脸上看到‘歉意’,潇肆抿了抿唇,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不仅如此,潇肆突然觉得养一只这样的小东西貌似还挺有趣的,他按住雪团子的脑袋,说:“行了。”
小狐狸收了粉嫩的舌尖,看着潇肆软糯的叫了一声。
“跟我走?”
“嗷嗷~”
潇肆嘴边的笑意又扩大了些,也从拎着它的动作换成了简单的环抱,小狐狸安心的趴在他怀里,鼻尖嗅着他身上的香气,突然抬起小脑袋亲昵的在潇肆颈侧蹭了蹭。
潇肆感觉有些痒意,好像是下意识担心它站不稳似的,一手附上它身侧,毛绒温热的触感下,瘦削的肋骨也能摸出形状。
“怎么也那么瘦。”一句话脱口而出,潇肆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某个身影,昨晚司秣还虚弱地靠在他身上,身子轻的跟纸片糊的似的。
“日后你跟着本王,再也不会饿肚子了。”他对着小狐狸珀蓝色的眼眸低低说了一句,可眸中却有些失真。
事实上潇肆并不知道这小兽在遇到他之前有没有饿肚子,也或许它本来就是如此身形长大的。
他知道司秣从小在冷宫长大,因为没有好的吃食才会那样,这次生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潇肆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也搞不懂他到底是在与谁说。
小狐狸看他了两秒钟,忽地在他宽大的掌心下蹭了蹭。
——
“王爷,您怎么……带回来一只雪狼啊?”临卓很意外:“您不是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在身边扰人清净吗。”
“你哪看出来这是雪狼?”潇肆抬眼淡淡看向他。
“不是吗??”临卓疑惑的走上前,刚伸出手要摸摸它的脑袋,一下被小狐狸凶狠的眼神震慑的后退一步:“?”
难得在潇肆脸上看到笑容:“当心点,这只小兽性格可不好。”
“王爷,这不是雪狼……那是狗??可这也不像啊,它好像比普通的狗要……更威风一些?您看,它耳朵都是竖着的,连这尾巴……”
临卓又想动手动脚,被小狐狸凶了以后,它一下从这边跳到一旁潇肆的身上,懒得搭理临卓。
“嘿!”临卓也负气,不过怎么说这也是王爷带回来的宠物,他打不得骂不得:“……呿。”
“是狗吗?”潇肆架着小狐狸两只前爪,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问。
“呜…”小狐狸摇头。
“雪狼?”
“呜呜……”
“那……白狐?”
“嗷呜!”
“狐狸啊。”潇肆笑了笑把它抱在怀里:“还是只能听懂人话的狐狸。”
虽然他不是世间普通的白狐,但现在也交代不了那么多,总比当成狗的强。司秣也就认下了这个名称。
上午要不是潇肆及时出现,那喊他畜生的小孩儿就要惨了。
司秣正苦恼该如何合理的回到潇肆身边,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快。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化形,现在这样麻烦死了!
【主司您先别着急,等我们治好他您就可以变回人类的样子了!】
识海里笨笨正对着一张大床上躺着的‘原主’满脸愁容:【但是您要有心理准备,他的身子实在是太差了,发个烧都快要了他的命了,估计彻底好起来还要……半个月左右。】
【而且,现在潇肆正派人满城找您呐。】
经过笨统提醒司秣才恍然回神,现在几个小时过去潇肆就要问上一遍。
谈及此事,临卓的脸色总是不好看的:“还没有,”他低下头,忽然问了句:“王爷,他一声不吭的就失踪,若是他自己走的,您这般费力的找他,等他回来了您打算如何处置?”
临卓小心的观察着王爷的神色,虽然那种可能实在太小,但王爷这几次的态度种种让他不得不怀疑些什么,那颗种子在他心中愈发发芽。
难不成王爷对司秣那么好,真是因为看上他了?!
潇肆抚摸小狐狸的手忽然一顿,半晌后才蓦然地将它放到一边,声音冷的出奇:“找到了,自然是杀掉。”
“本王只是好奇,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潜入王府引起本王的注意后还能全身而退。”
“这个在冷宫里长大的皇子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你知道的,本王最喜欢与聪明的人一起玩儿。”
潇肆修长的指节落到小狐狸高耸的背脊,轻而缓地移动抚摸。隔着皮肉捏上那节尾软骨,小狐狸全身抑制不住地抖了抖,因为潇肆的动作,也因为他的话。
第359章 疯批皇叔他话少活好13
“祖母呜呜呜呜……刚刚在外面有人抢了我的小狗!”
太子跌跌撞撞跑进太后寝宫,他脸上还沾着泥土污垢,身上奢华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整个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潇肆刚走不久,曦氏此刻正头疼焦灼着呢,突然听到小孩子的哭闹声也是一阵头疼:“哭哭哭,就知道哭!”
“你是太子,有人抢了你的东西你都不知道治他的罪,难不成你要一辈子都指望着别人替你撑腰?!”
她还能活上几年?若是东窗事发傀儡皇帝不受控制,到时候就是她指望这个小太子的时候了,可现在小孩子半点都没有懂事的样子,将来她怎么指望得上!
女人骂着骂着就感觉喘不过气,抚着心口一阵咳嗽。
小太子从来都没见过他的祖母这副样子,在记忆里她永远是慈爱的笑容对着自己。他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委屈浮上心头也只能小声抽泣。
可这件事他也并不愿意就这么过去,从小身边的人都在告诉他,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整个东宫都归他,未来这个国家也是他的,父皇坐的那个龙椅位置分量有多重他不懂,但他莫名对那里充满向往。
既然祖母不愿为他撑腰,他就去找他的父皇,让父皇将那个歹人揪出来好好严惩!!
——
潇肆几乎一整天都待在王府书房处理公务,就像个没有正常作息的机器人一样,一日三餐从不按时吃。
司秣在他旁边闲的把周围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一个下午叹气数次,最后终于忍无可忍跳上桌子蹭男人的袖口,潇肆及时将笔毫倾斜过去才没让墨水染上小狐狸洁白的皮毛。
“怎么了?”清河王视线短暂地从竹折上脱离回来,小狐狸一下跳到他身上,用炸了毛毛的尾巴扫着他脖子,喉间呜呜的低吼。
潇肆眸中晦涩,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无声覆上小狐狸的背脊细细摩挲。
看着像是一个顺毛的动作,却被潇肆做的毫无感情,机械的动了两下便要将它推开。
果然这种会喘气的小东西就是聒噪,潇肆甚至有些后悔带它回来。
“王爷,它是不是饿了啊。”临卓敲门进来后便看到刚刚那一幕,在见到潇肆眼神变得冰冷起来那一瞬他突然心慌了一下,赶忙进来制止。
“是么。”闻言潇肆连头都没抬,仿佛根本无甚在意:“狐狸应该吃什么?”
“呃——生肉?不过可能这也分家养和野生……”
临卓一句话还没说完,却不知道有哪句话勾起了疯批王爷的兴趣,潇肆眸光陡然亮了一瞬,曳起嘴角道:“这个不错。”
“啊??”
“等闲下来,本王带它去地牢一趟,那里倒是关押了一些……。”话未说完,潇肆眼底氲上一层浓浓的兴味。
听到这句话的司秣本狐:“?”
他不吃生肉,更不吃死人,谢谢!
“王爷,这只小狐狸刚刚到王府不久,对这附近还不熟悉,它唯一能信赖的就只有捡它回来的您了,所以……”
临卓观察着潇肆的神色,鼓足勇气说:“虽然它粘人了点,但您就看在它只不过是一只宠物的份上,别和它计较太多。”
潇肆不以为意抬眸:“本王何时与它计较了??”他揉了揉雪团子的脑袋,说:“小狐狸挺乖的。”
“……”临卓尴尬的点点头,到底没有说出自己刚进门时看到潇肆对小狐狸的眼神有多么狠厉,仿佛它再多蹭一下潇肆就能立即掐断它的颈动脉。
晚饭的时候潇肆终于忙完出了书房,他前脚出来后脚小狐狸就跟在身后,一直想尽办法阻挠潇肆脚步,不停蹭他裤腿,还试图扒拉着小爪子往上爬。
潇肆只好俯身把它抱起来,小狐狸蹿到他怀里作势贴了贴他的喉结,随后便心安理得的趴潇肆怀里不动了。
连临卓都觉得这只狐狸很通人性,却过分娇气了点儿,非要王爷抱着才肯走,他无时无刻不在为这条小生命感到心惊胆战。
有没有一种可能,比起跟在他家王爷身边,还是它之前待的地方更安全一些……?
但多说无益,即便潇肆身边是龙潭虎穴,这小狐狸也已经跳了。
说是去用晚膳,但潇肆也并未吃多少,反倒在途中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原来有的狐狸也不爱吃生的东西,比如他的这只,在上了餐桌后注意力就从他身上移开了,一双狐狸眸对着满桌的饭菜发光,‘想吃’的欲望写了满脸。
司秣跟在潇肆身边饿了一天,若是再不吃点什么,他差点就要钻进识海里跟笨统抢他的私藏了,那样简直不要太丢脸!
潇肆试探性将碗向小狐狸的方向推了推,见它真的安安静静在一旁吃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临卓总觉得这一幕好像很熟悉,像……
还没想起来像谁,前几天派出去密探突然传来消息,临卓离开一会儿后再回来手里就拿了一只细竹筒,打开后将里面的纸条抽出来递到潇肆手上。
空隙间司秣抬起头看了一眼,隐约见到信条上写着「南月……」两个字,还没等仔细查看就被潇肆收了起来。
“王爷,一切都在计划中。”
潇肆淡淡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烧掉纸条后见小狐狸茫然地看着自己,嘴边挂着一小颗洁白的饭粒而不自知,潇肆面上浮现出星点笑意,突然觉得小东西还挺可爱的,便抬手为它拭掉了。
没吃多久,潇肆刻意控制了小狐狸的食量,感受到它腹部微微隆起些后便将它抱了起来,让人撤了桌子。
小狐狸的眼神明显不甘心,下人都走了很长一段路它还眼巴巴的望着,最终彻底看不到了就回头没好气地瞪了潇肆一眼!
潇肆手指绕着小狐狸的尾巴,淡声说:“可以了,吃太多会生病。”
“又不是最后一顿了。”
“……”好吧,在这一点上司秣确实觉得自己理亏了些,也就勉为其难的不再与他计较。
第360章 疯批皇叔他话少活好16
是夜,等观察潇肆闭上眼睛后,司秣悄悄跳上床挤到他旁边,珀蓝色的眸子在夜晚格外显得晶莹透亮,像两颗润而不奢的琉璃石。
潇肆的心跳声稳健有节律,那声音在耳边越放越大,司秣无意识地俯身靠近,直到渐渐感觉到潇肆呼吸漏了一拍司秣才回过神,立刻直起身子闭上眼躺到一边。
他刚刚好像没控制住……是不是不小心吻了潇肆?!
可他现在是一只狐狸啊,这个举动很奇怪吧,不知道潇肆有没有察觉到?或者他已经睡熟了。
司秣心中止不住乱想,紧闭的眼皮无意识颤动,他根本不敢再看潇肆的脸,最好祈祷他是睡着了,否则……
笨统前两天的那声狐裘又回荡在司秣脑海,他在心中狠狠叹了口气。
殊不知,清河王多年来的睡眠一直很浅,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到,他枕头底下就放着那支锋利穿喉的利刃。
从小狐狸跳上床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它的每一步察觉的一清二楚,不过潇肆想看看它鬼鬼祟祟的到底要干什么,便装作睡着的样子……
潇肆抬手摸上自己嘴边——刚刚那个吻很轻,甚至不能称作叫吻,倒像是小狐狸跟他贴贴时无意地蹭了一下。
可潇肆却发觉自己生气不起来,若是从前他一定不会让这些东西上他的床,更不可能纵容一只宠物离自己那么近。
这一生他唯二的耐心和好脾气好像都无下限的给了那个南月来的‘舞姬’和这只小狐狸。
就这么闭着眼睛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等待,司秣假寐的眼皮也抑制不住地越来越沉,最终迷迷糊糊的竟真的睡下了。
潇肆起身离去时动作很轻,他丝毫没有察觉到。
等人再回来时手中便拿着一个神秘的锦盒,潇肆在月光下打开了机关,盒底赫然躺着的是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发现相同特征的兽毛。
昔日没觉得,但现在怎么瞧怎么觉得,这两根兽毛的颜色与质地与胸膛平稳起伏着的小狐狸愈发相似……
潇肆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沉眸。
有些事情或许就是那么不可思议,无法用认知中的常理去解释,可并不代表那就不存在。
潇肆并不是个固派的人,相反越是猎奇的事他越是感兴趣,从生下来开始他就注定与这世上的正常人不同。
他一个人独行惯了,也不在乎什么孤寂。可当有一天他猛然发觉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个同样不正常的人,身体中好像有什么血脉一样的东西活了过来。
潇肆对司秣好奇,悲悯,觊觎。一边时不时的关心好像不希望他死的样子,一边又忍不住肖想他被自己折磨到奄奄一息,用铁链锁住脖子、手腕、脚踝,拔了他的舌头弄聋他的耳朵,让他只能扬着脑袋祈求般的看着自己时,他会露出多么诱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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