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明明是当初你说替朕保管的,可朕并没有这样将虎符交于您,您怎么能这么糊涂,在此刻要……”
“住口!看来姐姐说的没错,陛下长大了就很难养熟。”
“总归将士们认的是符,不是人!”
太后万般庆幸自己以前将虎符握在手里,起码现在有些筹码……
然,她还没幻想完,一个守城的士兵便匆忙跑进来:“禀陛下,敌军已濒临城下,我们…我们怎么办?”
“什么?!”
“千真万确,是……是南暻铁骑的旗!”
“有趣。”潇肆一下下的拍着手,嘴角荡起讥诮的笑意:
“本王倒是第一次见,一国之策要交于一个愚蠢的女人手上,连披着龙袍的帝王都说不上话——“顿了顿,潇肆想起什么,眼中的笑意更甚:”不,不是第一次。”
南月太后诧异地瞪着眼睛,巨大的慌乱涌上心头,她险些摔滑到地上。
司秣面露疑惑的扯了下潇肆衣袖,微微偏身过去,问:“你什么时候通知的铁骑?攻打南月……不会是早有预谋吧。”
“不是。”潇肆握上司秣的手背,温声解释道:“只不过我早预料到此番跟秣秣来南月会生出事端,随时让他们候着而已。”
“若是南月太后本分着不搞出这些事来,南月国便无事。”
可惜很遗憾的是,事与愿违。
司秣狐疑:“真的??”他怎么看都觉得潇肆是故意的呢……
“真没有。”潇肆笑道:“我何时骗过你,秣秣这般不相信我,我真的好伤心啊——”
“。”司秣一拳捶在他胸膛上,眼神是看透一切后的嫌弃:“少贫!”
挑逗完老婆,潇肆才开始办正事,态度转变的好像学过川剧变脸——
“再过半炷香的时间,若是我们没有平安出城,南暻的将士便会打进来。”
“到了那时,才是真的来不及了哦。”
说完,潇肆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靠回椅背,观察着南月太后愈发难看的脸色。
“没想到我南月的一国之君是如此懦弱的性子!这是天要亡国啊!”此时此刻,下面的官员大臣们乱作一团,群起攻之,唾沫星子都能淹了那妈宝皇帝。
“我看,倒不如杀了那老太婆,把虎符抢过来!”一名留着胡茬的武将端起面前一大碗酒水一饮而尽,被这气氛激得眼中燃起欲望的怒火。
他祖上都是高品阶的武将,自建朝以后为南月立功无数,早就觊觎那能号令数万雄兵的虎符已久,原还纳闷为何皇帝迟迟不肯重用,此刻才知道原来东西早就被太后骗走了!
“放,放肆…你们,我看谁敢!”太后身子颤颤巍巍地摇晃了下,一扭头就对上了皇帝满眼痛心的目光:“母后,不要让我南月百年基业毁在您的手里!”
他又看向司秣,僵硬地扯出一个祈求的笑来:“……秣儿,你能不能……”
“可以。”司秣不假思索的扬了扬下巴,还没等他问出来便答应下来,让没有准备的南月皇帝后话都停在了嘴边。
他就说嘛,再怎么说司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么会任由外人攻打南月——
“不过,”司秣笑了笑,眯起眼睛将后面的话一字一句说完:“只要父皇亲自扒下身上这身龙袍,儿臣便答应,如何?”
“毕竟,德不配位的人即便靠着一身华丽的衣装,恐也坐不稳吧?”
第372章 疯批皇叔他话少活好28
“你——司秣!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朕退位,好靠着南暻的支持自己做皇帝是吗?!”
“你想逼宫——咳咳咳。”南月皇帝一面吼着的,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等拿开手掌后发现竟满是血丝。
“不不,父皇可真是误会儿臣了。”局势越是混乱,司秣的目的越是成功,笑靥如花的少年此刻眼底尽是偏执:“要逼宫的可不是我。那个位置没有哪个正常人感兴趣。”
“什么?那还能有谁……”
“父皇现在是不是什么都不明白,感觉万般无助?
当年我母亲被陷害身世,有口难言想寻你的时候,父皇可有感觉到她的绝望!”
“你明明知道她的死不是因为病疾,可为什么唯一去过冷宫的锻妃没有被怀疑?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
南月皇帝突然一愣,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的那件事,说:“朕,朕不知……”
“陛下不知。”司秣感觉被逗笑,眼底狠绝的光微微黯淡了些,也不自觉握紧了拳:“那陛下为什么要在母亲过世后三月那天移除锻妃宫中的那棵树?”
“是不是知道那下面埋着什么。”
司秣一句句冰冷的陈述宛若一道道彻骨的惊雷劈下,仿佛将他拉回了那个雨夜,看到了那个孩童满含杀意的眼睛。
当年在昭嫔头七那天,他其实是去了冷宫的。可能是因为心虚或者是突然觉醒的那一星半点的人性,南月皇帝生出了去看看那个孩子的想法。
死了母妃,那孩子才那么小,一定哭的很伤心。
他觉得若是看着合眼缘,便让公公将他从冷宫里接出去吧,寄养到锻妃宫里,总之她也没孩子。
多可笑,竟然觉得一个才几岁的小孩子不懂事,就要他认杀母仇人为亲人。
可等南月皇帝走到了冷宫里,在一堆白帛布后看到一个小小的,瘦削的身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来一阵风吹过就能将他吹跑。
他一个人安静的在那里,好像睡着了。
南月皇帝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或许在那一刻他确实愧疚了……可只是那么一瞬。
直到小孩子听到身后的声响,辨别出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时,猛地回过头看他的那一眼,想起来就会令南月皇帝夜夜梦魇。
他那双因哀伤而哭得红肿的眼睛此时已经烧干了泪水,眸中散发着冰冷的光芒,因切齿的仇恨而透着一股子疯狂之色。
那天后其实他是想杀了司秣的,可就是因为他的盲目自信,偏生不觉得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孩子会把他怎么样。
只要他将人锁在冷宫那个地方一辈子不放出来,他又能掀起什么波浪?
以至于后来他们再也没见过面,一道圣旨下来冷宫的吃穿用度变得更糟。
或许那个孩子已经冻死或饿死在那了,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不会将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
——
此时此刻皇帝一下就了然了,司秣这是还在恨他!这次来南月他的目标就是自己!
“陛下早就忘了,还是根本就不记得。”司秣淡淡说:“您来找我的那晚,是我的生辰。”
明明就差那么几天,可是昭嫔死了,再也没有人记得他的生辰了。
潇肆安静的听着,渐渐眉头紧锁。司秣每说一句他的心便越沉一分,仿佛也随着少年的话语回到了那天,若是他在,一定会去抱抱儿时的司秣,这种让人难受的情感叫心疼。
“秣秣,我在。”潇肆一根一根掰开司秣紧握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见他掌心已经被掐出几个血红色的月牙,张了张口:“无论你要做什么,别怕有我呢。”
司秣好像真的被安抚,微抖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的情绪会波动那么大。就好像原主的灵魂与他的神识短暂地链接到了一起,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原主的不甘的与心痛。
【主司……】笨笨咬咬牙,还是决定等这次结束以后,就和司秣坦白真相。
等众人纷纷反应过来,南月皇帝已经一脸痛心疾首的坐到地上捶着胸口。
但他后悔并不是当年那样对待昭嫔母子,而是早知今日……他就该毫不犹豫的在那天晚上掐死司秣!自大的人是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
“别再废话了,南暻的人马上就要打过来,诸位随我一起,夺虎符!杀庸帝!”
“夺虎符,杀庸帝!”
“夺虎符,杀庸帝!!……”
一阵阵激昂的声音越来越大,大殿内很快冲上来几波人扭打在一起,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尖锐刺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种乱局,个个精明的皇子们也卸下了平日里单纯的皮囊,在宫中长大的皇室擅长伪善,纵观时局。
今日皇帝必死无疑。只要夺得嫡位,连立太子的步骤都可以省了!
见此情形,一直未发声的太后缩着脖子不断后退,她死死攥着虎符,仿佛那是能保自己命的东西,可她殊不知其实那东西才是真正的烫手山芋。
就在她马上就要逃跑成功的最后时刻,一抬头却看见司秣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眼前。少年风月的眉眼含着笑意,让她忆起多年前的那个女人。
“啊——救命!”太后惊叫一声,慌忙的推开一切往皇帝身边跑,就在二人狼狈的凑到一起时,屏风被烛火映出一片阴影,那阴影是一个手起刀落的少年模样。女人的脖子被活生生砍断,血点飞溅。
“你纵容别人杀了我母亲,就该想到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亲眼见证自己的母亲死在眼前。”热乎腥气的血液在南月皇帝脸上划过一长道,他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司秣眼尾发红,眸底却愈发狠戾:“儿臣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的。一个人在冷宫长大的那几年无人管教,陛下见谅~”
南月皇帝被那股气场震慑的不停后退,感觉自己浑身脊背发麻:“不,不孝子……你太可怕了。”
司秣甩掉手上的剑柄,没有继续追的动作。男人刚松了一口气恨不得脚下生风地逃走。
然,他刚刚回头那一刹那,一柄长剑骤然贯穿了他的身体!
皇帝一瞬间瞪大眼睛,喉咙一阵发紧,猝不及防对上了一个淡然无波的眼眸。
是拓跋尧,那个十四皇子。
司秣看着他在杀了皇帝之后,淡然地拔出剑身绕过他,弯腰捡起太后手边的那个虎符,面上的癫狂怎么也藏不住。
第373章 疯批皇叔他话少活好29「完」
“都给我住手!”拓跋尧高举虎符,嘹亮的声音响彻整座大殿,正在互相厮杀的人们同一时间停下了动作,怔怔的看向他…手中那把带血的剑和身旁南月帝的尸体。
听他凛冽声道:“圣上已死,我杀的。”
平日里一提到他就面露鄙夷的公主们见最终站上高台的人竟然是他,无一不震惊的腿脚都不听使唤。
“虎符在此,南月百万大军为我所用。”
司秣兴味地看着他:我就说逼宫的另有其人吧。
【所以主司,您早就知道了?!】笨笨不得不佩服他家主司的智商,他怎么就半点没想到呢……
听说焰尘那臭狼最近在神界闲得慌研制一种可以增长IQ的东西,哪天他得回去一趟把东西偷……顺过来试一试!
“当下主动归降者保性命无虞除外,可授封赏白银百匹,从九品文官升至从六品,武将八品校尉升至从四品将军,其余以此为例!”
“当然,若是不愿……由不得你们不愿。”拓跋尧莞尔一笑,却莫名给人一种阴冷的气息。倒是有了几分少年帝王的气势。
他这句话众人当然听得懂,若是他们不从,今日恐怕走不出这扇门。
空气静默片刻,“陛下万岁。”一人出言道。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降(jiang)降(xiang),一旁尴尬杵着的大皇子心如死水,原本那个位置最该是他的!
现在被拓跋尧抢了先,夜长梦多,他还会留着自己么?!
小时候他可是亲眼见证了他父皇杀了自己的亲皇弟才坐稳了那个位置……
“王妃,王爷让我来问问您,热闹看够了没有。”临卓悄悄走到司秣身后:“咱们该走了。”
司秣皱眉:“都结束了还叫我王妃??”
临卓:“呃……王爷喜欢。”
“我不喜欢。”司秣冷脸。
“秣秣不喜欢那便不叫。”潇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一手揽在司秣腰上将人带到身边,嗓音含笑着说:“别生气了。”
他倒不是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天天是那个被压的,结果口头上还不能占点便宜,心里窝火!!!
“离那人远点。”潇肆又说,他委屈巴巴地将脑袋搭在司秣肩膀,视线瞟过拓跋尧,薄唇轻擦在司秣白玉似的耳垂上,感觉渐渐发起烫来:“他没我好看。”
司秣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拓跋尧说话的时候自己是一直看着他的方向愣神来着。
其实他是在想,如果这里是在南暻,如果潇肆也谋反了那个傀儡皇帝,站在上面的样子应该会更威风好看。
但潇肆与他的想法不约而同,那个位置是非太多,没有哪个正常人愿意背着重担过一辈子。只要爱的人在身边,哪怕是深山老林里隐居也好。
只是……潇肆吃醋的时候太少,这场面太过难得,司秣想逗逗他,便说:“是吗,我怎么觉着,我这位皇兄的姿色——”
他在脑海中搜寻形容词,好半天却没说出来。潇肆在他身后的面色越来越沉,望着拓跋尧的眼神也愈发危险,染着嗜血的味道。
“那他活儿没我好,秣秣信不信?”潇肆亮出野狼锋利的獠牙在少年后颈厮磨,声音悦耳动听:“若是不信的话……”
“不必!”司秣整个人都瑟缩了下,顿感自己确实有些玩大了。再说下去,他的腰真的不保。
潇肆冷睨了临卓一眼,临卓秒懂的背过身去,远离了二人恨不得把眼睛和耳朵的窗子都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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