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谢应维生硬的掰过楠久的双手,将手掌摊开在桌面固定。
一旁已经准备许久的刀刃被烤的炙热,冷却又重来。
谢应维眯缝下眼睛,像是认真在考虑:“从哪里开始好呢……”
“肌腱断裂的话,你还是可以碰那东西,这里如何?”谢应维耐心的解释着,边说边用手中刀尖刮在楠久掌心的位置:“蚓状肌。”
“还有这里。”男人一边解说,脸上的表情分外享受,好像眼前的场景是在某间高档实验室,而他在解剖一只可怜的小白鼠。
“这两个地方,足够你变成一个废人。”
“这就够了。”
烧的通红的刀尖划破皮肤,楠久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皱紧了眉。
“嗯……”少年声音暗哑,不愿去看谢应维手上的动作,因为剧痛导致耳边响起一阵嗡鸣。
他听到谢应维不耐的啧了一声,口中嫌弃着动作实在太慢。
于是他翻转了刀柄,毒蛇的目光一瞬间变的锋利阴冷,毫不拖泥带水的朝着桌面刺下去!
刀刃距离楠久掌心不过半厘米,带来的一那微风仿佛已经刺进皮肤,喷溅出猩红醒目的血迹。
楠久猛地闭上眼,睫毛因为极度恐惧在微微颤抖,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在原来的世界里每次的化疗疼痛都近乎是现在的百倍,所以他并不是在乎谢应维对他做什么。
只是觉得可惜,他没办法让司秣开心了。
闭上眼睛脑海中的画面都是另一个人的样子。是司秣。
拯救他的神明这次还会眷顾他吗。
一两秒钟的时间过去,没有想象中冷器刺破血肉的痛感。
楠久呼吸一滞,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谢应维狠厉狰狞的面容。
男人双手攥着刀柄,脖子上凸出的青筋正宣誓着他有多么的用力,但此刻悬在上面的刀下就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拦着,薄薄一层隔在他掌心,淡淡的蓝色雾气不断扩散。
嘭— —
与此同时,地下室的门被人从外踹开。
视线对焦的那一刻谢应维瞳孔皱缩一下,“司……嗯……”
男人难耐的闷哼一声,手中的利刃忽然不受控制的飞出去,在空中看不清残影的调转了方向,猛地朝着他脖颈划过去。
谢应维缓缓抬手,摸了一把颈侧,湿润温热的触感异常熟悉,淡淡的血腥味从指缝中跑出来,刺激着他的中枢神经。
放下手的那一刻,谢应维看到自己已经染了满手的血,动脉被狠狠割破,速度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他甚至只感觉到一点点细密的痛,就像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大量的鲜血涌出的同时,楠久脸上都被溅到几滴,少年眼前开出了最艳丽的花。
他被这一幕惊的回不了神,可显然还没完,司秣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谢应维。
楠久看着司秣平静的从门外走进来,四周扬起的灰尘好像都刻意躲着他似的,每沉一步都宛若是从地狱中走出的罗刹。
“……哥哥。”楠久叫了他一声。
或许,是他出现了幻觉。
这个人身上的气息虽然熟悉,却又让他觉得无比陌生。楠久不确定是不是司秣。
但事实证明,他没看错。
司秣听到楠久的声音后脸上表情细微的动了动,目光幽幽聚焦在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的脸,身上冰寒之意不减。
他机械的走过去,最终停在楠久面前,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椅背的麻绳,狐狸眸中闪过一秒的蓝光,下一秒束缚着楠久全身的绳子纷纷从中间整齐的切断落地。
司秣站在楠久面前,把他整个人挡在身后,是一种下意识保护的姿势。
“我来了。”他的声音充满暧意,楠久瞬间就觉得,眼前的人并不可怕,他还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哥哥。
“所以别怕。”
解开束缚的瞬间楠久奋力抓紧了司秣的手,发现温度竟格外的烫,好像要把他融化。
谢应维满脸惊恐的愣在原地,手下动脉还在向外喷涌着血迹,他的眼前已经渐渐发黑,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可这怎么可能?!
按照他的计划里,司秣不应该到的这么快。
等他赶到时,看到的应该是楠久已经变成废人的模样,而他为司秣精心准备的礼物他还没有看到。
不该是这样的。
这一切没有按照谢应维的计划执行,让他的某种变态心理格外不爽。
“你选了他,司秣……”谢应维浑身震颤的凛着,心口好像被刺痛到了极致:“你会后悔的。”
“我对你不够好吗?!”
脸上凌乱的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谢应维默默攥紧了拳,他猛地扑向落到地上的刀,捡起来朝着对面两人的方向刺去。
既然得不到,那就杀掉。
对待猎物,这是谢应维的基本准则。
总归他手上早就不干净了。
楠久握紧司秣手腕,猛地将他向后拽了一下:“哥哥小心!”
司秣自己却没有半点反抗的动作,任由着谢应维扑过来,最终那冰冷的刀尖在他眼前半米的位置被截停。
二人面前被神力凝成的屏障挡着,谢应维的刀就像以卵击石,反倒他自己被这阵力气震开几米远。
司秣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可偏偏配上他疏离清冷的神颜,只会让人觉得瘆人又优雅。
“蠢货。”狐狸神明唇瓣微启,缓缓吐出两个字。
鼎盛湛蓝的神力从他腕间流转,轻易的操控了谢应维手中的刀。
好像对面的少年才是它的主人,而谢应维只是一个万般狼狈可笑的小偷。
手中利器再次强行脱离,在男人的瞳孔里映衬出可怖的景象— —刀子像雨一般落下,无情的刮在谢应维身上的每一处。
像是在对一个罪犯做最后的凌迟。
因为面前有屏障挡着,血光溅不到二人一点。
司秣冷眼注视着这血腥的一幕,眼中荡漾不起半分波澜,像是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与此同时司秣识海里亮起了红灯警报。
楠久愣了会儿神,眨了下眼却发现那东西还在。
可能是因为他的系统和司秣的系统共感的关系,他竟也看到了司秣头顶的东西。
神力维持时间告罄… …
随着最后一点红色也消失,司秣脚下瞬间瘫软,整个人像是化作了一滩水,软绵绵的向后倒。
倒在了楠久怀里。
“哥哥……!”楠久眼疾手快的接住司秣,皮肤所触及的都是一片滚烫。
焰尘【宿主,你们先离开,我来善后。】
楠久沉沉点了下头:“嗯。”
随后他弯下腰单手把司秣抱起来,走出这个没有光亮的地下室。
三分钟后,楠久背对着的小区楼下暴起骚乱。
火焰灯被打翻,满屋的白酒就充当了燃剂。滔天的火势炸掉了地下室,烧净了谢应维的房子,不留一点痕迹。
第259章 注意!宿主禁止对CV老师过分犯规29
岸边被一阵阵的海浪拍打着,浅滩沙砾阵阵起伏,耳畔却是异常安静。
司秣睡醒时余光瞟见的只是浅蓝色的风帘,身上也没有之前万蚁啃食的痛处。
暂且不论他额头上的湿毛巾已经被换了几轮,当唇瓣被白开水润湿,司秣喉结滚动了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司秣:……他在干嘛。
【嗯……额,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主神大人应该大概可能是在给您喂水……吧。】
可哪有人喂水是用嘴喂的。
司秣水亮的狐狸眸眨了两下,一脸无辜。
直到楠久喂完这一口,抬起头时看到司秣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他现实狠狠的愣了几秒钟,随后才是羞赧和欣喜。
“你醒了哥哥,你终于……”正说着,楠久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像是好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被允许释放。
司秣觉得好笑,他就是生个病睡几天,又不是死了。
“我睡了很久吗。”
楠久欣喜的冲过去抱住他的脖子,潮湿温热的气息都喷在司秣耳朵上,他往后缩了缩脖子,抬手揉着少年细软的发丝。
“嗯,你都睡了四天了,我还以为……”楠久的眼泪落到司秣后颈,湿润的感觉很快滑进衣领。
司秣没法,对着楠久哄了好一阵儿才把人哄好。
“咳咳— —我就说现在不该来吧你们不听!现在好了吧!……”
门外喧嚷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气氛,司秣和楠久同时朝着门口扭过头,入目的就是周林和李哲瑾扭缠在一起的画面。
格外辣眼。
“去去去,没正行。”
杨振从二人身后走出来,在他们俩脑袋上一人敲了一下。
“额……没打扰你们吧?我们今天休假,所以来看看你。”他走房间,把手中标志性的看病人专属果篮放到一边,李哲瑾也挤进来,手中抱着一束巨精致的花。
司秣看着他们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好像已经挂了三个大字— —你说呢。
杨振笑嘻嘻的岔过去,笑嘻嘻的拉过来一个椅子坐:“小秣,你醒了,真的太好了!”
司秣:“多谢关心。”
“这下咱们组的进度又可以补齐了,这两天你不在,都不知道落下了多少……”
司秣:“……”
周林瞪着眼睛,上来揪着杨振耳朵:“老杨!!说这个干嘛?!我们可是真心来看司老师的病情的!”
杨振拍掉他的手说了句没大没小,等在转过身又对着司秣笑脸相迎,这一波堪称教科书式的翻脸已经是他的必备技能:“开个玩笑啦,人家小秣是不会计较的,对不对呀~”
“咦……终于知道为什么嫂子那么受不了你一把年纪了还撒娇……你这嘴脸怪吓人的,别把我们的病号在吓的晕上几天。”
程溢:“啧,司秣不晕我都要被油腻晕了。”
这群人进来以后熟悉的吵闹也回来了,楠久坐在床边时不时跟着笑上两句,私下里却紧牵着司秣的手。
“好了好了,别打扰病号休息了。”李哲瑾回头:“我们走啦啊楠久,司老师。”
“好好休息,”杨振特意嘱咐:“这次病没完全好之前,不允许你回去工作!”
周林补刀:“嗯嗯,老杨怕你嘎公司里,影响形象。”
杨振:“…………”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司秣笑了笑,忽地跟杨振求救的目光对上,说:“我知道。”
“你这个嘴,回去再收拾你……”
… …
等人走后,楠久坐在旁边给司秣削水果,听到他问:“这是哪里?”
司秣环顾四周一圈,视线停在敞开的窗户外,绝美的海景。
肯定不是医院。
楠久手上动作停顿几秒,语气也有些紧张:“是……我们的房子。”
“哥哥,我为你买了个海景房,这里环境很好,也没受过城市的杂乱秽染。”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司秣抬眼:“专门为了我买的,为了养病吗?”
“不是。”
楠久低下头接着把苹果切了一块递到司秣嘴边,司秣咬到嘴里。
“在没出事之前就买好了,原本是想作为你的生日礼物送给你。”
说完这句,楠久罕见的沉默:“可惜了。”
他的戒指还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偏偏那么糟糕的事发生在司秣生日那天。
楠久内心自责,觉得是自己搞砸了一切。
“不可惜,”司秣说:“我很喜欢。”
等楠久出去,他把笨笨叫出来询问那天的具体情况。
大火灭掉后,谢应维的尸体被消防员找到,那时他身上已经烧的看不清面容,需要靠DNA鉴定才能辨别身份。
但这一查,就查出谢应维跟几年前的好几起杀人案有关。
那些受害者来自不同城市,被发现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死法,再生前都被查到有被关押的痕迹。
警方判定,嫌疑人应该是同一人,而这个人有很奇怪的变态癖好。
他把人当成商品,一旦被盯上,你便不再是你,而是某个人的所有物。
只要他觉得你不听话了,就会残忍的将其杀害。
曾经在谢应维手底下幸存的一个人至今还在精神病院,曾听透露说过谢应维追他的全部过程。
起初,那个人会对他很好很好,是旁人都羡慕的样子。在他那里自己永远都是例外,目的就是让人沦陷。
最后在以爱意之名占有,永远只能供他一个人观赏,无条件的听他的话。
这类人有一个共同的总称,算是一向已经确诊了的病症:PPD。
而谢应维应该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在这类人中也属于很偏激的,自主衍生出了更多变态的样子。
他的伪装让人根本察觉不出来,即便是在一起工作了很长时间的同事朋友。
【最后谢应维追溯了罪证,就算他没被烧死也要判他死刑的。】
【提到这个,主司……你知道这个办法是谁想出来的吗?】
【(ω)】
司秣:这用猜?
看笨笨一脸傲娇的表情就知道,是他出的办法,焰尘照做的。
只是司秣没想到,这俩还能有一天合作办一件事。
【嘿嘿~~】
小雪貂抱着一大盘剥好的虾肉吃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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