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秋嗤笑一声,严肃道:“那块地你也别想要了,我会和整个A市说谁要是敢借钱给你,就是和我林知秋为敌”
裴连山一听到此,立马滑跪,他一手抓过裴致远道:“还不快给姜总赔礼道歉。”
裴致远闻言立马做小伏低的走到姜行曜身前,识趣的替裴连山揽过所有过错道:“姜总抱歉,刚才都是我一时昏了眼,在我爹面前说了些胡话,让他信以为真。”
姜行曜似笑非笑,上辈子裴郁就是被这帮人欺辱到死,就连死都不放过,还要借着来抄热度。
现在既然给了他重来一世的机会,他要早早替裴郁扫除所有障碍。
姜行曜手上拿着一只茶杯把玩,眸光低垂,林知秋知道姜行曜这时已然不悦,林知秋脸色遽然阴沉下去。
面对着一旁还在示意裴致远的裴连山道,他的话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裴连山,你可知行曜是谁?”
裴连山被点名,立马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林知秋。
林知秋被裴连山这副模样气笑了。
他毫不留情,冰冷地吐出了几个字:“姜家。”
那个权势滔天的家族,就连林知秋都得退让三舍的姜家。
裴连山猛然回神,瞳孔不自觉地颤抖,全身发抖。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正想上前赔礼道歉。
“啪啪啪——”
裴连山情急之下连忙自抽了几耳光,姿态要多低有多低,一边抽一边哭着道:“姜……姜总,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千不该万不该来冒犯您啊。”
得罪林家还顶多只是拿不到好的资源,得罪姜家就是不想在整个A市的商圈混了,只能等着破产负债喝西北风啊。
姜行曜意味深长,薄唇轻启:“说说,你得罪我什么。”
裴连山结结巴巴:“我我......”
就算是给裴连山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对姜行曜说出刚才那几句话。
林知秋冷哼一声,挑眉道:“姜总本来还想纡尊降贵,陪我这把老骨头来看看你们裴家有没有需要投资的地方。”
林知秋每说一句,裴连山的心就沉下去一分,直到彻底绝望。
“现在看来,你们裴家是打算自力更生了。”
裴连山头低得都快埋到桌子上了,但丝毫不敢反驳。
林知秋还不解气地道:“也好,我去和A市商圈那些人说一声。”
“看看是你裴家硬气,还是我这把老骨头硬气。”
闻言,裴连山脸色惨白,嘴唇打着颤:“林总,姜……姜总,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啊。”
“我给你们赔礼道歉。”
林知秋笑着反问:“你拿什么来给姜总赔礼道歉。”
裴连山立马拉过一旁的裴致远。
林知秋目光轻蔑:“一个鸠占鹊巢,抢了别人身份的假少爷?”
“裴连山,你骗骗自己就算了。”
裴连山意图被拆穿,整个人慌得不行。
林知秋怒道:“你还想拿来骗我,你觉得我很好骗是吗?”
裴连山和裴致远目光惶恐。
林知秋却像看不见般:“你们自求多福吧。”
姜行曜起身正欲离开,裴连山情急之下,跪在地上去抱姜行曜的大腿,姜行曜皱了皱眉。
裴连山吓得眼泪鼻涕横流,丝毫没有之前的架子傲气:“姜、姜总,求你再给小的一次改错的机会。”
话语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姜行曜纡尊降贵地低头打量着裴连山,他的丹凤眼狭长,居高临下的看人时有几分傲慢,带着慵懒随意,但掩不住眼底的仿佛天生自带高人一等的冷眼旁观。
他看蝼蚁一样看向裴连山,冷淡开口,像在压抑极大着怒气:“机会?我给你们的机会还少吗?”
上一辈子裴郁唯一的心愿就是和这些人相认,但是直到身死,这些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
他又隐忍过多少回,结果换来了什么?
一次次地得寸进尺,一次次的贪得无厌。
姜行曜剑眉微压,目光冷得能冻死人。
恍然间想到了,上辈子在听到裴郁身死的消息后,他推去所有应酬赶去时。
看到的只有一块沾满了血的空地,和担架上的一方白布。
他不敢置信地上前去探那人的鼻息。
姜行曜伸出手片刻,心里慢慢的凉了下去,许久他突然笑了一声。
姜行曜又想起自己还小的那个雨夜,他被一伙人绑架,他知道这些人只是为了问他父母要钱,因此他为了保护自己,一直装着很顺从。
但他在偶然间听见了那伙人的谈话,很不巧这伙人是和姜家竞争失败破产的其他家族,他们对姜家怀恨在心,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那时的姜行曜还只是刚刚上学的年纪,但已被姜家培养得十分聪慧早熟,瞬间明白了那伙人的意图,后面他决定自救。
那些被他藏在心底的景象再度浮现。
粗鲁又满含威胁的话语从门口传来。
“快点!!!”
“小兔崽子,你怎么还没好。”
“你最好别给我们耍什么小心思,小心我现在就把你弄死在这荒山野岭。”
伴随着的还有阵阵踹门声,犹如厉鬼索命般声声急促危险。
“砰、砰、砰——”
姜行曜额角冒汗,手上却死死的攀爬着比他高出数头的土墙,这伙人为了安全起见,把他绑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乡村,这边的旱厕上方土墙并没有封死,后面就是山林。
他敏锐的察觉到这点,便费尽心思求着那伙人要去上厕所,好在那些人看在他年纪小、加上还没拿到钱的关系就轻视答应了。
“叔叔,麻烦你再等等。”
姜行曜语气随意,不以为然。
此刻他已经借着土墙上坑坑洼洼的坑洞,爬到了一半的距离,只差半头就能翻墙而去。
门外的人不耐烦的悻悻道:
“呸,小孩就是废事多。”
想到被姜家打败后苍凉破败的处境,气的又踹了一脚门。
“砰——”
外面隐约有小雨淅沥的声响,姜行曜嘴角轻轻的勾起一抹笑。
趁着他踹门的声响,姜行曜从土墙直接一跃而下,落地的声响被掩盖住。
还没来得及感受着自由的气息,姜行曜就左右扫视一圈,再结合之前那伙人的方位,迅速在脑海里构思出一条逃生路线。
山林里,林木遍野,树木的间隙间满是杂草和野藤。
各种生灵隐匿其中,土泥上还混杂着植物、动物的残骸。
密不透风的丛林。
沉闷。
如针般的细雨,落入林中。
潮热。
姜行曜大气都不敢出,小脸闷的微红,他四肢并用的在林间不断奔跑逃窜。
踩过枯枝,越过山丘,穿过荆棘和藤蔓。
窸窸窣窣的声响如催命符般,在他耳畔响动,让他一刻也不敢停息。
他跑了很远,身上已经湿透了,四肢累的没有任何力气,心脏剧烈的在胸口起伏。
他来到了一处高崖,眼前出现一望无际的天空,视线豁然开朗,凉爽的风卷着细雨轻柔的拍打着他的脸庞。
逃出来了吗?
姜行曜正想休息片刻,还没过多久,不远处就传来几道很急切沉重的脚步声和怒吼。
“小兔崽子!你竟然敢耍我们,我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用你的血来平息我们的怒火。”
“姜家的种,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你就永远的留在这里吧。”
姜行曜心跳骤停,不可置信的看着从身后走出的数人,高大健壮的成人身躯,带着暴怒的脸,更甚有些人手里还拿着刀。
完了。
这是姜行曜心里唯一的想法。
“这小子真晦气,干脆在这里弄死算了,反正姜家又不知道。”
那伙人商量片刻就朝姜行曜走来,姜行曜愣愣的看着他们,身前是绑匪身后是悬崖。
“嘭、嘭、嘭。”心跳如擂鼓,死亡的强烈危机感席卷了他,姜行曜本能的转过身去。
后背上却猛然传来剧烈的疼楚,皮开肉绽,骨骼损碎。
疼、好疼。
坚韧如姜行曜也在这痛楚中双眼失神。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他义无反顾的往悬崖下跳去。
他以为他会死,结果再次睁眼时,看到的却是一个带笑的小孩。
那个小孩叫裴郁。
他在裴郁家躲了很久,等彻底没了那伙人的消息,才放下心来,最后他被姜家找回去了,在走的时候能希望能带着裴郁一起离开。
裴郁却拒绝了,他想留在老奶奶身旁,老奶奶舍不得这片土地,姜行曜只好作罢。
他成年后不是没去哪里找过裴郁,但裴郁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最后他在一档综艺上看到了。
他纡尊降贵地去参加综艺,裴郁却像是变了个人,全然不再认识他。
-
裴郁从医院出来后,已经接近中午了,裴郁把小白狗放在地上,准备散散心。
这里入目尽是繁华,除了身份与自己上辈子不同,其余相差无几。
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裴郁耳边传来身旁店铺的声音,或谈话,或歌声。
身旁不时有如胶似漆的小情侣的走过,裴郁为了不被人认出,此时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清晰明亮的眉眼。
小白狗也很有灵性般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不时发出几声试图引起他注意的‘嚎叫’声。
路过一个卖棉花糖的摊子时,几个小孩正争先恐后地在摊位前排着队。
“爷爷,我要一个蓝色。”
“我要白色的。”
“我不要粉色的。”
老板是个慈祥的老大爷,正笑嘻嘻地把刚做好的棉花糖递给身前那些小孩。
裴郁眸光微动,他上辈子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小时候跟随院长出门时,每每看到这种卖棉花糖的都忍不住停下脚步。
那时的他不敢说自己想要什么,因为没人会在乎,甚至会厌烦。
等到他成了家喻户晓的顶流影帝后,所有人都开始在乎他喜欢什么,可是他却什么都不喜欢了。
裴郁心想: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一文不值。
所以原主一生都在努力得到别人的认可,无非是被蒙蔽了双眼而已,他越是如此地放低身段,越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恶性循环。
突然小白狗‘嗷嗷’几声猛然往前跑,裴郁见状快步追了上去,一边叫唤道:“安安。”
但是小白狗不知道在找什么,直到跑到一处正在举办着宴会的大别墅前才停下。
别墅里灯火通明,不时传来人群的交谈笑闹声。
路边的常青树,郁郁葱葱。
穿着华贵精美的人群在明亮干净、放着巨大音乐的别墅里闻歌起舞,裴郁隐约听到那边在说着。
“……祝安总二十岁生日快乐。”
“嘻嘻嘻,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姐妹。”
“希望我下一个生日你们还能来。”
.......
之类的。
裴郁的目光有些不自觉望向别墅里热闹的人群。
上辈子没人会记得他的生日,他每到那天都会拿出颗奶糖坐在湖边吃,甜味能抚平他心中的不满和辛酸。
等大了一点进了娱乐圈更是整日忙于应酬,为了出头白天黑夜颠倒,更不要说有时间闲下来给自己准备场热闹的生日会。
而原主的一生也没好到哪去,幼时穷苦,少年凄惨,青年成为一位万人嫌。
养父母还在时不愿意回来看他一眼,亲生父母不愿意承认他的身份,兄弟姐妹视他如洪水猛兽,抢了他一切的人还要倒过来诬陷他说他心胸狭隘。
不明所以的人被带节奏引导网暴他。
-【这种劣迹斑斑的艺人不如死了算了,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
-【有一说一,人家裴致远也不是故意要抢他真少爷的身份的,他天天冷着个脸给谁看呢。】
-【环境能决定一个人的性格,所以我也不多说,你们自己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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