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赵叔立马往一旁走去,姜行曜紧跟其后。
裴郁此刻疑惑满满,很想找姜行曜问清楚,但看到姜行曜匆忙的样子,也不好打断,只好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姜行曜像是意识到了裴郁的存在,开口道:“你不该跟来。”
裴郁用之前姜行曜的话怼他:“你是想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姜行曜轻笑一声:“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背着你。”
姜家老宅门口。
几个应侍生正按住一个浑身邋遢,带着酒气的男人,那男人一身的醉态,嘴里不断嚷嚷着。
“你们姜家了不起啊,凭什么抢了我儿子,那是我的种。”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竟然还想把我关起来,有钱了不起啊,恶臭的有钱人。”
“我才是你们姜家的少爷,那个姜行曜算个什么东西,啊!!!”
“.......”
姜行曜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大步走到温富贵身前:“我算个什么东西?”
温富贵本来就只想借着酒后发疯,这时看到姜行曜就站在自己面前,心里顿时发怵,醉意醒了大半,但想到自己在监狱里的那些憋屈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本来是想朝姜行曜粗鲁地吐口水,但是看到姜行曜那张不敢让人造次的脸,头一偏往旁边重重地吐了口唾液。
“呸——”
姜行曜身形实在过于高大,温富贵比他矮了许多,为了不然自己气势输人,还偷偷踮了踮脚,做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来,恶狠狠道:“对,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屁都不.......”
“啪!”
一道人影瞬间窜进来,狠狠扇了温富贵一巴掌。
姜停渊气得横眉倒竖,咬牙切齿,语气无比森冷:“逆子,这是你能说的吗,还不给我滚,你不嫌丢人是吧。”
姜停渊本来随便温富贵怎么闹,只要他不承认就好了,路人只会当这是哪个酒鬼在发疯,但见他对姜行曜出言不逊,姜停渊顿时就坐不住了。
他虽是姜家名义上的后代,但他其实根本不姓姜,身上也没有流着姜家的血,姜家之所以愿意承认他,还是因为他父亲是姜老爷子死去的战友,姜老爷子看他年少没了双亲,才收养了他,把他当做养子。
但他觊觎姜家的权势,花言巧语骗到了姜晚,姜老爷子见状说什么也晚了,只好让他入赘姜家,但姜老爷子也留了个心眼,姜行曜永远才是姜家的继承人,等姜行曜成年以后他必须交出一切,否则就会被赶出姜家。
温富贵一时间被人打蒙了,捂着半边疼得火辣辣的脸,哆嗦的看着姜停渊,在他眼里姜家的这一切都是姜停渊的,他小心又谄媚地开口:“爸、爸......”
他是个做惯了恶事的小人,向来都是见风使舵:“姜行曜不但把我们的姜家抢去了,还抢走了然然......”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温富贵两边脸都被打得肿起来了,像极了一个猪头,他有些委屈地看着姜停渊,一个大男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姜停渊嫌恶地看了温富贵一眼,冷冷地开口道:“够了,你还嫌场面不够乱吗?”
温富贵被打倒在地,狼狈地想去拉姜停渊的裤脚,却被姜停渊一脚踹开,他感到委屈极了:“爸爸,这一切只能怪他,不然我不会这样的,都是他毁了我们家呜呜呜呜。”
说着,温富贵颤颤巍巍地伸手指着姜行曜,目光怨恨。
姜停渊怒不可遏,正要再次动手。
一道不轻不重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声音响起,莫名的让场面安静了下来:“停渊,我这些年就只教了你这些吗?”
姜震山拄着一根小拐杖从远处走来,脚步沉稳又有力,丝毫不见老态,他的身后还跟着姜然然。
姜然然害怕的看着温富贵,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噩梦,不自觉地发着抖,姜震山安抚地拍了拍姜然然的脑袋:“别怕,外祖父在这里。”
姜然然这才放松不少,但依旧死死抓着姜震山的衣角。
姜停渊看到来人,立马换上一副笑脸:“爸,您怎么出来了,这都是小事,我来解决就好,您老别晒着了。”
姜震山冷冷地‘哼’了一声,气得胡子翘起:“小事?小事都闹到我屋门口来了,这不是平白无故让人看了笑话。”
姜震山正要好好数落姜停渊一番。
“爷爷。”温富贵不知道是哪根筋又搭错了,四肢并用地朝着姜震山爬去,“我是你流落在外的亲孙子啊,我是富贵啊,我是你们姜家的少爷啊,你们快放开我,我爷爷是来帮我的,爷、爷.....”
姜停渊有些尴尬的掩唇咳了一声,对着姜震山挽尊道:“爸、你听我解释啊。”
姜震山脸黑的不行,想直接刀了姜停渊。
姜停渊感受到这股毫不掩饰的杀气,立马就吓得跪了下来。
但一旁温富贵的话还没停:“爷爷、爷...”
姜停渊觉得脑袋都要爆炸了,气得都破音了,一字一顿的道:“温、富、贵、你、给、我、闭、嘴啊啊啊啊!!!”
温富贵依旧不明情况,懵懵地看着姜停渊还要开口,就见姜停渊实在是怒不可遏捡起一旁的酒瓶就直接扔了过去。
“砰—”
玻璃酒瓶打在温富贵头上应声而碎,温富贵被剧烈的疼痛瞬间侵入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他一个大男人又是哭又是闹的捂住自己的脑袋,疼的在地上打滚,但还是极其委屈的看向姜停渊和姜震山,就好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只不过这个“小孩”在面对他的生母和妻子时,却是一副暴躁易怒,嘴里天天嚷嚷着“老子、老子”的粗鄙之徒,就连他的儿子也不能幸免他的毒手,而在面对那些出千嬴光了他钱的债主时,又换成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姜行曜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身后的赵叔道,他的语气带上了一点嘲讽:“赵叔,还不快把人扔出去,这是打算丢光我们姜家的脸吗?”
温富贵听到姜行曜这话,立马看向姜停渊。
姜行曜毫不留情的对着姜停渊开口,语气微妙至极:“爸,这就是你的好私生子吗?上次不就和你说了让你好好处理吗?”
姜停渊吞了吞口水,见姜行曜真的动了怒,急忙补救道:“小曜。”
姜行曜冷漠地打断,头也不回的离开:“别这么叫我。”
曾几何时,他对父亲也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眼前这人却一次次亲手掐灭他的幻想,让他见到了人性最卑劣的一面。
第53章 第 53 章(修)
他小时候被人绑架后, 拼尽全力想办法打的第一通电话就是打给姜停渊的,但姜停渊在听到他的处境后顿时换了一副嘴脸冷嘲热讽道:‘小少爷你也有今天啊,大不了我和你妈再生一个就是了哈哈哈哈哈,你最好死在那些人手里, 让你那最喜欢你的外公哭死去吧, 最好还能让我继承家产。’
但姜停渊没想到的是,姜行曜活着回来了, 还带着满身的恨与不甘, 让姜行曜很难不怀疑的是, 他被绑架的事是姜停渊授意而为。
姜震山向来是站姜行曜这边的, 见姜行曜生气,也不再忍耐下去了, 指挥温富贵身旁的几位保安道:“还愣着做什么, 小曜的话你们听不见吗?”
温富贵不可置信地看着姜震山,姜震山一眼就看出了温富贵所想, 动了动嘴唇, 正要开口。
姜停渊急忙开口阻止,面如死灰:“爸。”
姜震山却没再犹豫, 毫不留情的对着温富贵道:“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姜停渊是我的亲生儿子。”
姜震山话锋一转:“他屁都不是一个,姜停渊不过是我战友的儿子,我念在他年幼双亲尽失才收留了他,你现在还觉得你是姜家的少爷吗?你身上连一滴姜家人的血都没有。”
温富贵如遭雷击般的看着姜停渊和姜震山。
姜震山却再度开口:“姜家的继承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姜行曜,你和姜停渊永远什么都不是。”
说完, 姜震山又看向姜然然道:“然然告诉外祖父, 温富贵以前怎么对你的。”
姜然然沉默了一会,一想起那段回忆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外祖父、我怕......”
姜震山慈爱地拍了拍姜然然的肩膀:“然然别怕。”
姜然然这才小声道:“他打我, 还用鞭子抽我,我妈妈她....其实不是跑了,而是他还打死了我妈,把人藏到冰箱里,还威胁我要是说出去........”
说着说着姜然然实在忍不住了,全身怕的发抖,仿佛又回到了当时那个场景:“他说我要是不听话,他也要跺光我的四肢,把我扔到街上当乞丐....”
听到这话,众人皆不可置信地看向温富贵。
温富贵低着头,像是没想到姜然然敢说出来,他正要开口,就被再次扇了一巴掌。
“啪!”
这次是姜行曜忍无可忍。
姜然然终于把这些年的噩梦说了出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死死地抱住姜震山的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无法想象一个小孩子在目睹了这一切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所以姜然然既骄横又浑身带着刺,极度的内心空虚和缺爱。
姜震山心疼得不行,对着温富贵骂道:“畜生!!”
无须再多说什么,温富贵被保安押送去了警局,警察也开始对这件事着重调查,他下半辈子是在监狱度过还是死刑,结果不得而知,也没人想去在意。
而姜停渊看着这闹剧般的一幕,小心的向着姜震山开口:“爸......”
姜震山一点情面都不愿意再留:“你以后自行离开姜家吧,姜家这些年并未亏待你什么。”
说完,姜震山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去,其他人震慑于姜家的势力也不敢多说什么。
姜停渊见状,又看向一旁的姜行曜卑微的开口:“小曜。”
姜行曜气愤道:“闭嘴,我不是说了让你别这么叫我吗?你没那个资格。”
姜行曜也不愿意再给这群吸附在姜家血肉上的人渣留面子:“赵叔,拖出去吧,我今后不想再看见他,以后加强家里的安保,别让这些人再回到姜家来。”
姜然然则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朝着已经完全愣住的裴郁开口道:“后爸,别看了,我们该回去了。”
裴郁这时才从这场闹剧中回过神来,看向姜然然的眼里多了几分怜惜,三步作两步走到了姜然然身前道:“好,我们回去。”
等回去后,洛辞鹤自然也看到了这幕,眼神震惊地看着裴郁,就连洛瑜瑜都惊讶的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拉了拉洛辞鹤的衣角,小声道:“哥哥。”
洛辞鹤明白洛瑜瑜的想法,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但裴连山和裴致远两人早早离开了,自然不知道这些事。
姜震山走在最前面,姜行曜担心姜震山年岁已高,又在大寿的时候受到这些刺激怕身体出什么意外,也就一直跟在姜震山身后。
至于其余的来宾本就畏惧姜家的权势,即使看到这么戏剧性的一幕,也都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触了姜家逆鳞,被迁怒到。
裴郁见姜然然和姜家这个状态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几人又走到了姜震山之前独处的那间房间,刚一进门,姜震山就招呼下属道:“赵叔,去把门关上。”
赵叔恭敬道:“好的,老爷。”
过了一会,姜震山转头对姜行曜开口:“这件事,你先不要去和你妈说。”
姜行曜沉吟片刻,他并不喜欢这个生父,但姜震山发话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好的。”
姜震山这才招呼裴郁和姜然然坐下,他这时放下了一点在外时的严肃,整个人露出了一点老态,叹了口气开口道:“都怪我当年一时心软,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姜震山似乎是陷入了对曾经战友的感怀,又对当今决定的愧疚,面上愁云惨布,他用手撑着额头对着姜行曜道:“小曜,你带小郁和然然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姜行曜应声,带着裴郁和姜然然离开,姜行曜担心今天的事影响姜然然,就先找来了家庭医生单独给姜然然做心理疏导。
裴郁则突然开口:“你为什么收留然然。”
直到现在他才发觉姜然然并不是姜行曜亲生,甚至姜然然都算不上姜家的人。
姜行曜沉吟片刻,他总是这么游刃有余,淡淡道:“有缘。”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姜行曜为什么要去收留一个没有姜家血脉,甚至还是私生子的儿子,但这些对于姜行曜来说并没那么重要,他已经决定了孑然一身,收留其他人和姜然然对他来说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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