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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古代架空)——张参差

时间:2024-09-26 08:56:54  作者:张参差
  景平沉默寡言,其实心思细腻如卓文君的九连环、如诸葛亮的九宫八卦阵,内里满是插削机关,寻常人根本招架不住。
  李爻也有点招架不住了,不觉依着床头,半卧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爻被烛火晃醒了。
  烛芯没人剪,火苗缭眼。
  李爻捏了捏眉心,起身将烛心剪去一截,判断自己起码睡了一个时辰。
  景平还没回来?
  终归是放心不下,推门出屋,找人去了。
 
 
第159章 英雄
  王府里, 景平常待的地方不过几个,二人各自的卧房、书房、还有小药庐。
  李爻挨个找过,都没人。
  宅子太大也不好。
  遍寻不到, 只好搬救兵。
  滚蛋不知第几次从梦里被拽起来开工, 表示:明天要加鸡腿。
  这一回, 连汪兄也费了好一番功夫, 才寻到它景平兄弟的栖身之所。
  景平躲到王府大库房去了。
  库房里存了太多中药材,味道比药庐大得多。
  李爻用狗朝前,不用狗朝后地把滚蛋打发走了, 推开仓库门, 屋里黑洞洞的。
  仓库很大,他不确定景平在哪个犄角旮旯,点亮了烛火。
  光亮铺散开,李爻持着蜡烛寻人, 景平似乎在找药,很多药材都被翻过。李爻往里走了很深, 发现景平坐在两面药柜子之间。月光从窗口斜洒进来,散在他眼前摊开的制药工具上,大片草药凌乱铺开, 满地都是。
  这小子怎么不点灯?
  他好像多次研究药材都不点灯, 纯靠鼻子闻么……
  李爻走过去, 将蜡烛架在一旁, 轻声沉静道:“我这毒不急在一时三刻, 走了, 回去睡觉。”
  景平这才激灵一下。
  他该是真没意识到有人来。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这状态不对。
  李爻近几步, 要将他拉起来。昏黄的灯火映衬下,景平额头上细细密密满是汗水, 脸色白得发青。
  上一次也是这样……
  李爻心存不忍。
  从刚才起,景平一直半垂着头,披散的头发遮着脸。
  李爻在他面前蹲下,视线彻底清晰了——臭小子眼眶红红的,眼周都肿了。
  不知是毒药让他太难受,还是刚刚他惨哭过。
  不过无论哪样原因,都能让李爻的怒意彻底化成飞灰,他破罐子破摔地想:一物降一物啊……跟你掉脸你红眼圈,我脾气还没发呢,你先跟自己较上劲了,啧。
  小媳妇一哭二闹三上吊,小景平撒泼耍赖抹眼泪儿。
  李爻脑袋嗡嗡的,心里却软得不行了,因为景平跟某些小媳妇儿不一样,他的闹要么是情趣,要么就是真有事。
  李爻用最温柔的力度掠开景平的乱发,假装带着头发丝粗细的怒气,沉声道:“跟我回去休息。”
  他现在不想问为什么,也不想让景平解释道歉,只想让他好好休息。
  赵家与李家的恩怨情仇,被这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分去大半,担在自己肩上。这叫他还怎么忍心责问。
  李爻站起来,要拉景平离开。
  自他进门,景平片语没有,这会儿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腰,搂得紧紧的:“晏初……让我抱一下,一会儿就好……对不起。”
  说话时鼻息打颤,声音都是闷闷的。
  李爻哪儿受得了这个,闷下一声叹息,抚摸着景平头顶哄道:“委屈了?好啦,不怪你了。”
  他顺着景平的头顶抚到后颈,本是随意帮小屁孩理顺扑散开的头发“胡撸胡撸毛儿”,手指碰到对方颈后皮肤,烫微微的。
  分明是发热了。
  李爻皱眉,将他从自己腰上摘下来,不由分说扯开他衣襟,果然见他胸口钉满了针,银色的圆帽在火光照耀下,熠熠发亮。
  “你到底有没有分寸!”李爻急了。他看得出,景平的症状跟他越发像了,深知因由无处发作,塌腰一把将人抱起来,吹熄蜡烛就往外走。
  景平被吓一跳:“我能走,就是……咳咳咳咳,”他一口气息不顺、咳嗽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想直接往下蹦,“没事……”
  “闭嘴!老实待着!”
  这回是真的声色俱厉。
  一句把景平斥得不敢再说话,平时耍赖的手段统统趴窝歇菜。
  他刚刚确实急进了,眼下毒没全散,还难受着。
  于是他老老实实任李爻抱着往卧房走。
  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绕得他心暖又慌,心底一两句话说不清的混杂情绪,被李爻一句“闭嘴”全都勾出来了,他把脸埋在李爻肩窝处,眼泪夺眶而出。
  景平常时撒娇耍赖都是小手段,眼下心里当真有事,反而半点不想让对方看他哭得很难看。
  可他越想停,就越有种情愫肆虐,眼泪泄洪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库房到卧房,隔两道院子。
  途中值守哨位见王爷抱着公子快步而行,不知景平哪里不舒服,迎上来准备帮衬,问道:“王爷,要不要叫府医来看?”
  李爻步速不减:“不用,不叫别让人来扰。”
  吩咐端定得仿佛军令。
  哨位是战场退下来的伤兵,一时恍惚,低应道:“得令!”
  而后,才意识到早不在军中了。
  李爻抱人回屋,气势汹汹。
  景平做好被他一把扔在床上,然后被审“到底闹什么”的准备了,却得对方轻轻放下。
  李爻转身关门,倒来一杯水,在床边坐下,想劝景平喝口水、不要再哭了。
  可看他那模样,眼泪砸金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知道用寻常路数、一时半会儿劝不住。
  若放任他哭又心疼……
  李爻单边俊眉微挑了下,把杯子随手放下,将景平面罩摘了,抹去他两滴泪水,惆怅道:“刚才是你对我无礼,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先委屈上了?”
  景平吧嗒着眼睛看他。
  依旧大珠小珠。
  李爻心里翻个白眼:啧,这战术不对。
  他舔嘴唇,悠悠然问:“你是寻常人吗?”
  此话一出,景平果然被分走注意力,眉头微皱起来:骂我的新套路?
  李爻不等他说话,又道:“我听说啊,东海有鲛人,一哭就掉小珍珠,你看你掉了这么多小珍珠,再哭下去我富可敌国,要比那沈老爷还有钱了。”
  自从景平没了家,会变着花样哄他的只有眼前人,他又暖又窝心,想笑又想哭,表情扭曲。
  嗯,这回有门儿。
  李爻挠了挠眉心继续胡说八道:“我身边虽然养了这么个小混账,却舍不得他总是这么哭,明明是他冲我发驴脾气,可他一哭,我就彻底投降。没出息啊……终于知道什么叫天生的冤家,生来就是气我的。可有口气呕在心里,哎哟……嘶……”他装模作样捂心口,“胸口疼,有点难受。”
  他是个大忽悠。向来十句话里三句真、三句假、剩下四句不知真假。
  景平知道他现在心底有怒意,且这常年的老病号装模作样太像真的,景平理智告诉自己,他是变着花样逗你呢,于感情上依旧有担心在:“哪里疼?”
  他紧张起来,要拉李爻的手腕子摸脉。
  李爻飞他一眼,翻腕子躲开了。
  景平忽闪着泪眼婆娑、抽着鼻子,鼻音囔囔的,没拽着人家手腕子,退而求其次扯人家袖子边:“晏初我……真心对不起,你……怎么能不难受?”
  “唔……”李爻转眼珠,“听说鲛人唱歌蛊人心,唱个听听,我就舒服了。”
  景平:……
  “我哪儿会唱歌啊……”景平嗫嚅,这是专挑短儿要。
  李爻轻轻笑了,见对方上头的情绪淡散不少,拿出帕子给他仔细把脸擦了:“不唱也行,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了?我被你一笸箩小珍珠砸蒙了,你让我明白明白。揣着糊涂我可一夜都睡不好,那你也别想睡。”
  其实李爻刚刚隐约猜得到。
  但他又想,能让小景平情绪失控成这副模样的弯弯绕,怕是比他想得复杂。
  更甚,依着景平的性子,今儿不把话说开,明儿早上起来肯定翻脸不认账,撒泼耍赖也不肯再提。
  “我……”景平咬嘴唇,皱着眉。
  李爻不再催,安静等着。
  “我曾经发愿,不想让你再上战场,今日你在朝上自请去边关……我不想让你去。”景平说话声音很轻。
  李爻想过景平的别扭是源于看出赵晟要摸他的脸,醋意、占有欲爆发;又或是自己打乱了景平原有的计划,才让他疯魔成那模样。
  原来只是不愿意让他去北关?
  总感觉这是表相……
  “我以为你是因为赵晟……”李爻淡笑了一下。
  景平慢悠悠地道:“天下之人皆爱美爱才,山颠雪、云边月,觊觎的人多了去了,不自量力往上爬早晚要摔死,这只能证明你太好了。而这么好的你只是看着我,我该高兴的。”
  呦呵……
  合着你从前吃的醋都是战略战术?
  “这不是也没让我去么,”李爻又道,“我是觉得那边的事情不简单,去看看安心。你不想让我去,是怕我受伤么?”
  景平当然知道那边不简单,任其发展是他算计里的一步,他不打算跟李爻说这些。
  他深吸一口气:“你身体越发不好了,解药还没配出来,你自请去边关,我怕;虽然你半眼不乐意多看赵晟,但他终归对你古怪,我恨。我又怕又恨,担心养不好你、来不及给你解毒、不能赶在你遇到危险时保护你……最后你我镜花水月、许约一场空,”景平眉心捏着,他没再掉眼泪,但看上去比哭了还悲伤,“我亲缘薄,是个自私的人,普天之下我只想着你,只希望你周全,可我怕到头来我看似在保护你,其实是保护了那些无所谓的人,而你……”他拉着李爻衣袖的手紧紧攥起来,说不出那句“而你会随风散去了”。
  李爻让他说愣了。
  细腻的心思劈头盖脸砸过来,真把他砸蒙了。
  他词穷,彻底不会安慰景平了。
  对方丝丝缕缕的细腻缠成一团乱麻,其实不过是一句:我那么在乎你,你却不拿自己当回事。
  “我从前不懂,后来渐渐明白了,你的坚守渗进三魂七魄,若教你眼看山河涂炭、独躲清闲,就是要你掀翻了家承、不认祖宗、撕裂形骸魂魄。所以我没想过逼你做什么,”景平眼睛肿得有点睁不开,只得垂着,话说开了,他索性一股脑全说了,“我甚至想,你若有一天殉了天下百姓,我就陪你一起了却了。你对得起他们,我对得起你。你说我疯了,我是疯。我的生命就是一场爱你的疯狂,眼里心里皆是你,满得装不下苍生,却不得不……撑裂装下。我不后悔,也……”
  “对不起。”李爻不等他说完,一把抱他进怀里。
  李爻突然彻底懂了,景平是伤心了。
  自己一颗心牵系在守住家承、对得起苍生的坚持上,又有多少分给景平了呢?
  天下之人皆苍生,难道唯独贺景平不是吗?
  自己对他好,看似温柔、细腻,口口声声把他放在心尖上哄着,可是到头来,还是第一时间想到去边关,终归是把他排在后面了。
  而面对自己对家承的坚守,景平太包容、太懂事了,甚至连一句不甘愿都不开口提。
  景平的一切努力像织就出一件绝美的嫁衣、修好一柄崩刃的利剑,到头来,嫁衣别人穿,利剑上战场,不顾裁缝巧心,不顾工匠沥血。
  “对不起,是我该说对不起啊,宝贝。是我忽略你了。”
  李爻沉声道。
  他合上眼睛,下颌越过景平肩膀,用尽力气将对方裹进怀里。
  景平被他一声“宝贝”叫得头皮发炸。
  “别说对不起,”他亲昵地在李爻脸侧蹭了蹭,在他怀里平静片刻,坐起来对视对方的眼睛:“是我甘愿为你做这些,又乱发脾气……别说对不起,”他满眼心疼,说着话,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但那已经不是委屈的眼泪,“我早就想对你说了,你对得起所有人,对得起赵家、对得起爷爷、对得起苍生黎民、对得起我,唯独……对不起你自己。”
  他不愿意再让李爻看见他哭,不愿意让对方再花精力哄他,自行抹干了眼泪,抱住李爻——让我抱你一下吧,我的大英雄。
 
 
第160章 有诈
  郑铮亡故多半年, 赵晟动不动就头疼的毛病轻了许多。
  他好色,但玩得不算淫/乱,酒池肉林是不会的。
  最近他专宠扶摇, 就连他自己也闹不清对扶摇的亲近中, 有几分源于对方有丁点像李爻。因为扶摇侍寝的时候, 半分神似都没有了——太过矫揉造作, 让两个人的影儿叠不到一起。
  所以赵晟也不爱跟他上床了,只要他陪着听听曲儿,喝个小酒。
  而后赵晟发现他是会弹琵琶的, 勉强能称高手, 且他正经书看得不多,猎奇杂谈倒看过不少,闲时讲点儿稀奇古怪的事、对太常寺的礼贡祭典偶能提出旧酒装新壶的法子,不算完全是个草包。
  这日赵晟小曲儿就酒, 正耽溺在几分醉意中,听见外头又在唱歌, 还是那曲白居易的《凶宅》。自第一次至今,断断续续出现过七八次“狐鬼唱歌”的怪事。
  无论内侍庭多么警觉,“它”总会出现;无论大内多少高手围捕, 也总抓不住那鬼。
  这次又来, 赵晟都见怪不怪了。
  扶摇不肯给“鬼”伴奏, 放好琵琶, 坐到赵晟身边:“这厮扰得不得安宁, 陛下倒是好脾气。”
  赵晟随手倒酒喝:“它不惧龙气, 想来不是邪祟, 遂它去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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