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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古代架空)——张参差

时间:2024-09-26 08:56:54  作者:张参差
  二人来言去语,又好几杯下肚。
  张不扬很会聊天,景平持着“李爻会如何应对”这个诀窍,跟他天南地北地胡侃,居然棋逢对手。
  松钗则醉恹恹地旁听,还忘不了自斟自饮。
  “景大人若是早来些日子便好了,”张不扬道,“赶在这倒霉的天灾之前,商路通畅,这里能见很多外族的小玩意,都城都很难见的。”
  景平回想幼时,隐约记得看过的马戏,刚想接话,那已经乱七八糟的松钗抢话道:“你别说,若是没有这天灾,只怕二位公子是没有这相见……相见恨晚的机会。”
  “为何?”张不扬莫名道,“我以为王爷是从阳剑还朝路过,难不成是专门来此么,为了灾情?”
  景平苦笑着垂头丧气:“他拿我当小孩,他去哪我便跟着去哪,这些政务相关的事情,他不会对我说的。”
  进可攻,退可守,非常的滴水不漏。
  松钗抬手拍了景平一下,拿脖子找好了脑袋的平衡把自己支棱起来,终于不喝酒了,改倒一杯茶:“有些话嘛是不必明说的。你想,他若不是奔着灾情来,何不从鄯州到川岭直穿回都城去,偏要拐弯带你故地重游。我听说王爷其实可疼你了,他带你来看物是人非,让你心里难过么?必是领了什么旨意。”
  “王爷可疼你了”几字景平听得受用,心里开花面儿上没动声色。
  张不扬则顺话接音:“那感情好啊,赶快将商路重新修整起来,不然这日子真是不好过……”
  景平奇道:“近来生意不好么?”
  张不扬“哈哈”苦笑几声,叹道:“听说方才二位一口气叫来十多位当红的倌儿,都不入大人眼?若是生意好,他们如何会同时得闲呢。这春衫桂水阁背靠大树多年,不知这回撑不撑得过去。”
  这话很有深意,景平听到个苗头,没深究,又问:“我看咱们城中并不十分萧条,怎的商路重建,却这般慢?”
  张不扬无奈道:“小生不懂政务,这可就问住我了。”
  松钗一拍桌子,对景平道:“我给你支个招儿吧,你干脆明天一早,去那坍塌严重的地方转转,再问百姓为何如此拖延。此事若如我所料,你家王爷必定亲自去查,但他太扎眼,也定然查不出个所以然,到时候你将私访的结果说与他听,岂非能……让他高看你么?”他说到这,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张不扬。
  景平则眼睛一亮,不待答话,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急响,杂乱的很。
  似是前面一人走得急,后面好些人追着。
  紧跟着有人急切切扬声喊:“王爷,王爷,王爷慢着啊王爷!”
  这显然是喊给屋里人听的。
  太师叔来了?
  这念头刚从景平脑袋里冒头,就见那松钗诈尸似的一蹦老高,对景平一抱拳:“贺兄口下留德,可别说是我带你来的!”
  话音落,他拎起自己用过的杯子、筷子通通塞进怀里,也不嫌油污,没头就趔趄着往屋子后面钻,撅屁股趴在地上抠搜两下,把地板掀开个洞——这居然有个暗格?!
  松钗老太太钻被窝一样出溜进去,回手把盖子盖得严丝合缝。
  熟练。
  几乎同时,大门“哗啦”一声开了。
  李爻半身戎装,气势汹汹。
  他进门目光落在景平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嗔道:“本事见长,居然学会背着我遛出来逛馆子了!”
  景平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慌乱之情倒也不全是演的。
  他确实没想到李爻来“捉奸”,且那松钗撂挑子也太快了。
  “太师叔……”
  李爻到景平近前,突然凑近在他颈侧一闻。这动作亲密暧昧,景平心跳直接崴脚,反应过来自己忒的“少男怀春”时,李爻已经站直了身子,持着王爷的气度,淡声道:“伤还没好就喝这么多酒,真能作啊。”
  这副模样,像是真有点生气。
  景平酒量甚好,并没觉得自己多喝了,但看桌上空了三只酒坛,也确实不算少。
  他心知李爻多半气他不听话,心里倒住着个叛逆的孩子,开心起来。对方对他的丝毫在意,都能让他偷着咂摸好久滋味。
  “跟我回去!”李爻甩下一句话,扭脸往外走,向跟在身边的小庞道,“去查是谁胆敢把他拐到这儿来的,给本王绑了一并带回去!”
  景平记得做戏做全套,缩脖子撇嘴,跟着往外走。
  张不扬眼看李爻先走得远了,轻咳一声,见景平回头,拿眼神带过松钗的藏身之地,示意景平放心就好。
  馆阁对松钗这样的“皮条客”自有整套保护手段,李爻留下的人盘问几个来回,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得先行离开。
  院子里安静下来,张不扬敲了敲暗格的门,轻声道:“秦公子出来吧,人都走了。”
  松钗推开暗格门爬出来,堆坐在地把怀里抱的零碎“哗啦”一扔,抹额上闷出的汗:“好家伙,酒都给我吓醒了。早知道王爷看他这么紧,我就不该应你这趟差事,咱俩酒桌上的知己,你何苦让我把命搭进去?”
  张不扬没拾茬,笑道:“刚才那位白发将军便是康南王么?我看他待贺大人的模样,可不像寻常长辈待小辈。”
  松钗摇头感叹:“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得赶快找地方避风头。”他从地上爬起来,匆匆忙忙跟张不扬告辞,突然又回身问他,“你不会是真的看中胡晓那老蔫儿瓜了吧,这么帮他?”
  张不扬向松钗拱手:“背靠大树嘛,若是事成,定有重谢。”
  松钗摆摆手扭脸走了,嘟囔道:“我还是先避风头吧,惹了一身腥,哪儿说理去。”
  李爻、景平出春衫桂水阁大门,半条街的内侍庭护卫齐齐向二人行礼,威仪摄人心魄。李爻这阵仗大得不像来春衫桂水阁找他的师侄孙,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他踏镫上马,自顾自慢悠悠往前溜达,景平则策马小跑着追上去。
  有点狗腿。
  李爻穿着甲裙、军靴,上半身虽是布衣也是宽带束腰、剑袖利落,一头银白长发束得挺高。他冷着脸不说话,竟显得景平弱质风流了。乍看这场面着像是征战四方的将军带着心腹谋者并骑而行。
  二人都好看得紧。
  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景平明白李爻故意招摇过市,便在他身边安静地做个美男子。
  直到进得驿馆,闲人散开,景平才得机会问道:“太师叔大张旗鼓来一遭,到底是想钓谁?牵机处?昏聩官员?还是……”他舔了舔嘴唇,“事涉我家旧案……?”
  景平向来聪明。
  李爻拿人家当鱼饵扔出去没多做交代,正是因为发现事情比他预想的复杂。他一时说不清,又没有多余时间跟景平掰开揉碎了分析,只得道:“我说不好,你明天依照约定去遭灾之地看看,若是有鱼上钩,自然会见分晓,”李爻说着,抬手稳稳压在景平肩膀上,“我会带人在暗中护你,你无论听到谁说了什么,切莫义气用事,往后的日子想怎么过,是你自己说了算。”
  李爻言罢似是还有事要做,进屋喝了口水,又要出门。
  “太师叔,”景平叫他,“你说的事情我理会得。”
  李爻嘴角弯了一下,但景平看得出他心思没在这,那只是他下意识给他的情绪安抚。
  “从春衫桂水阁出来就不高兴,不全是演给旁人看的,你怎么了……?”
  说话间,李爻已经路过景平身边了,步伐顿挫住,没回头看人。他肩膀微微耸起来,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去。
  “有点……心疼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平日里,李爻对景平玩笑居多,极少有这种情愫缱绻的表述,寥寥几个字把景平缠得七荤八素。
  回过味来,想再追去细问,李爻的背影已经如一幅远景画。
  片刻,随队军医来了:“贺大夫,您自己换药不方便,我来帮您看看伤口吧。”
  景平刚想说能自理,军医又找补:“王爷挂心您,担心您喝酒刺激气血,特意吩咐下官来照应。”
  这话比念咒灵多了,景平欣然接受李爻的关心。
  队医给他伤处换药,他脑子里翻来覆去是李爻最后那句话:
  他心疼我什么?因为我刚才多喝了两口酒吗?还是他知道了我家的什么旧事……
  张不扬那句“背靠大树好乘凉”,很是蹊跷,按理说他是场面熟手,这样掀自家底牌的话怎么会如此冒失地讲出来了?
  这分明是在敲打对方去查春衫桂水阁的底。
  信安城一别十几年,内里怕是已然缠成一团乱麻了。
  这天下午,景平一直在驿馆休息。
  他脑子里捋着诸多事件细节,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李爻依旧没回来。倒是胡太守,听说李爻去春衫桂水阁闹了那一出,带了张不扬这个书法学生前来请罪。
  结果太守大人椅子还没坐热,便听说王爷私自到重灾地段探查灾情去了。
  太守大人屁股底下炸药炸了,炸得他窜起来健步如飞地跑了。
  夜很深了,景平又像年前李爻在都城忙碌时那样,点一盏灯看书等着人,却等到对方捎回来的口信: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别刻意等我。
  景平忽而心一暖:原来他一直知道我等他,只是不曾挑破啊。
 
 
第066章 灾地
  景平以为李爻再晚也会回来的。
  他在自己屋, 支棱着耳朵听动静,总想听到隔壁房门的轻响声。
  结果耳朵竖了整夜,院子里静悄悄的, 连个贼都没盼来。
  似睡似醒间, 景平终于听见有人轻轻敲门, 一个激灵睁眼——天都亮了。
  可他兴冲冲拉开房门, 门外却站着个没见过的年轻姑娘。
  蛾眉轻扫,薄施粉黛,漂亮得紧。
  景平万没想到会有女子来, 现下他头发披散, 只穿了中衣……
  他下意识要让人家稍等、关门缩回屋,闪念又意识不对。
  随行队伍里哪有女子?
  他警觉问道:“姑娘是谁,怎么进来的?”
  姑娘笑了,退后一步, 躬身向景平行了个男子的常礼,道:“贺大人不认得在下了吗?”
  声音贼熟。
  是男的。
  “松……”景平一嗓子嚎得好大声, 后又意识到现在时间太早,压低了声音,“你……是松钗公子!”
  松钗赶快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王爷现下可正抓我呢, 虽然是做戏, 大人也别嚷嚷啊。”
  景平自觉已经很有遇事不惊的气度了, 依旧被对方惊了个跟头——这会儿, 松钗连说话都变成了女声, 细看身量也昨天小了一圈。
  景平忍不住瞄对方的脖颈。
  喉咙处光滑一片, 没有喉结。
  松钗掩面笑了:“贺大人何必执着我是男是女, 真亦假时假亦真,岂不也好?”
  无论如何, 对方是个能人。
  景平退后一步,躬身行礼:“阁下说得对,是在下失礼,受教了。”
  “咱们还要去城外看看呢,大人更衣吧,”她见景平眼下两块淡色乌青,又补充道,“大人挂心王爷吧?八成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二人策马出城。
  一路往城郊去。
  骑行二十里,路越走越残破。
  曾经车马驼队行走的商路已然阻断,碎砂滚滚,荒凉萧条。
  时近晌午,二人越过一处缓坡,登高俯瞰,发现前面不远处没路,原来的官道被滑坡坍塌的山体埋得死死的。
  这是丝茶古道往信安城的必经路,从这地方开始蜿蜒数里都塌了,而古道主路的下一个分叉口极远,这么一来算是将整个信安城绕过去,商路彻底断了。
  景平手搭凉棚往下看,见坍塌附近有窝棚,周围有劳工闲逛,却是不见干活的。
  “昨日王爷下午过来,如他所料,劳工们是做戏给他看的。这些人多流民,很多连户籍都没有,多数时候只在周围闲坐,遇到有官家或陌生人路过,才起来做做样子。”松钗道。
  景平皱了眉:“胡太守不管这事吗?为何还这般任由?”
  松钗冷笑:“他自然是没有太好的法子了。本来官家招劳工,首选是有居所的贫苦户,那多是好人家,更甚拖家带口,只要工钱结算没问题,是会任劳任怨的。但这地方自灾后一共从城里招过三次工,每次往深处清理几日便会遇到新的坍塌,不仅前功尽弃,还死了很多人,官府光是赔钱,便好大一笔开支,”她叹息一声,“因为这事,不知损了多少人家的壮劳力,后来人们都说这是诅咒之地,也就渐渐招不上人了。百姓更加笃信这是天罚,城里的神君祠香火鼎盛,现在要挤爆了。”
  事不交给驻军去做反而不奇怪,一来信安城的守军本就少,二来钱紧,若是死了官军,赔得更多。
  景平看着塌开的一团糟乱,问道:“信安城向来以富庶著称,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放弃这片险地重辟一段地方修路不好么?官面拿不出钱吗?”
  他二人俊男美女,骑在马上引人注目,边说话边往坡下走,已经离联排的窝棚很近了,来言去语自然有人听到。
  有个劳工朗声笑:“官面的钱啊,当然早就败光了,要不就是藏起来了,听说越王哭没钱都哭到都城去了,可他无论能向皇上化缘多少钱财,也都是饱他一人私囊,干脆别回来了吧!”
  旁边一人赶快拉他:“别乱讲,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
  汉子怒道:“老子来就是为了工钱给得多,但前提是他得给啊,从大前天起就在这装腔作势地干活,却押着钱不给,谁还有功夫陪他们在这演戏?”
  官家定是怕流民没定性,日结工钱有人半夜跑路,待到李爻来了,没处临时找人来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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