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女目瞪口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什么意思?你们认识?”
“他要是喜欢这家餐厅的菜我会请他吃,他不要要肉疼。他也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穷酸,人家是正经的博士毕业,拿着比普通人更高的工资,且后面还会再涨。”傅思延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说,“他身上随便哪一点拎出来都比你强。所以我希望你能向他道歉。”
“道歉?不可能。”相亲女梗着脖子说。
“哦。我也没指望。”相比起相亲女的气急败坏,傅思延始终都保持着淡然的姿态,但是这会儿他脸上有了不悦之色,开始往外放冷气,“个人建议,下次说别人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
相亲女被傅思延突然冷下来的气场给镇了住了一下:“你……”
“今天你出行的费用我双倍报销,餐费我也会结,作为浪费你时间的补偿。”
“这本来就是你应该的做的,别在那一副假惺惺的好人样。”相亲女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气势,当场就甩了冷脸,拎着她那高仿包站起身,引得路过的服务员都心惊胆战地朝这边投来目光,“就你这自闭症怪胎还想娶老婆?我看你们俩过一辈子得了!”
第61章 相亲(三)
“破防了啊?拜拜了您嘞——”言牧很敷衍地冲她挥了挥手。
相亲女一手捏着包,力道大的包都仿佛要被她给捏碎了:“……”有没有搞错,我还没走呢!
都这样了那个男的还不出口挽留她吗?!
要是换了别人她早都甩脸走人了,但是傅思延这样的极品,说实话她真的不想轻易放弃——即使被贬得一无是处也无所谓,想获得幸福脸皮一定要厚。
况且那些霸道总裁文里的总裁们一开始基本上也都是不喜欢女主的,所以现在傅思延讨厌她也没关系,只要后面跟他保持联系,再制造几次偶遇,到最后他一定会爱上她。
言牧:“……”这奇葩拜金女怎么还不走?一脸心术不正的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鬼主意。
所幸刚才喝的酒不多,他意识还能保持相对清醒的状态,就是头有点晕,想睡觉。
“还有东西落下吗?”傅思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相亲女:“……”你为什么不挽留我。
言牧心说你不走那我们走,反正我也吃饱了。于是他借着酒精,戳了戳傅思延,斗胆开口:“走了傅思延,我们回家过二人世界了。”
傅思延不知道是被那句“过二人世界”给无语到了还是惊呆了,愣愣地转过头看向他,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再说一遍?”。
相亲女也是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天啊,你在说什么?!”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是你刚才自己说让他跟我过一辈子的嘛,我只是实践一下。”有酒精壮胆言牧什么话都敢扯,而且扯的还比他平时胡扯的自然多了,“你干嘛这个表情啊?”
相亲女惊恐地瞪着眼望着他,接着又望向了傅思延,视线在两人之间反复横跳了好几回,才艰难地抬起手指着他们说:“你、你们,你们真的是那个……”
“是是是,所以你有点眼力见的话就赶紧走。”言牧只觉得头越来越沉了,再不赶紧把这女的打发走,要是当着这两人的面昏睡过去,那就难办了。
相亲女已经被震惊到石化了一般,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看言牧那副坦然的模样,她真以为自己一语成谶了。
看到她魂不守舍地拎着包走出了门,言牧才彻底放松下来:“看吧傅思延,我说过这顿饭不白吃你的吧……”
他说着说着,脑袋就歪在了傅思延的肩上,像是睡着了。
傅思延眼神一凝,下意识地认为言牧是身体不舒服晕倒了,心急如焚地低头去查看他的情况:“你怎么了?醒醒!言牧!”
“别吵……困了,让我睡会儿。”言牧砸吧着嘴,抬手扒拉了一下傅思延搭在他脸颊上的手,“你怎么老喜欢摸我脸……要收费的啊,一次五百。”
傅思延:“……”还能胡说八道,看来应该真的只是困了。
但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突然困成这样?难道昨天的酒还没醒透吗?
傅思延如此想着,见周围没什么人,便小心翼翼地在不惊动言牧的情况下俯下身,凑到了离言牧的脸很近的地方。
一股淡淡的红酒香钻进了他的鼻腔。
红酒?傅思延的眉微微蹩起,察觉出了不对。
言牧什么时候喝红酒了?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傅思延抬眸,往隔壁刚才言牧坐的那桌看去。
桌上的食物已经被某人全吃干净了,看得出来有在很好地贯彻不浪费食物的优秀美德,但更值得注意的是跟着盘子一起空了的还有一个高脚杯。
疏忽了,忘了叮嘱服务员不要跟他上红酒了。
但是这一杯酒就能醉,看来言牧实际酒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再更低一些。
“别在这睡,回家再睡。”傅思延试图叫醒他。
言牧还在持续掉线中,没有回应他。
傅思延:“……”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此时一位服务员小姐刚好过来,见此情景,很有礼貌地上前询问道。
“帮我结一下账吧。”傅思延淡声回答说。
“好的,请问是扫码还是刷卡?”
傅思延直接把口袋里的会员卡递给她:“刷卡。隔壁那桌也算我的。”
“好的。”服务员小姐接过了那张卡,再没一会儿,她就把卡递还给了傅思延,“已经好了,先生。”
“嗯。”
“回家了,言牧。”傅思延把言牧扶正,自己先站起了身。
“唔——起不来。”言牧全是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要是没有傅思延扶着,他这会肯定已经直接歪倒下去了。
傅思延抿着唇,思考了一阵后弯下腰,将人直接打横抱起。
言牧虽然看着细胳膊细腿的,但终归是一个成年男人,还是有点沉的。不过即便如此傅思延把他抱起来时连眉头都不带皱的,甚至还能稳稳当当地抱着他往门口走。
所幸这家餐厅素来以环境好食物佳价格高著称,人流量不是很大,出去的时候不至于一路都被人围观。
要是这一幕又被哪个爱好记录生活的路人拍下来发到网上,被傅思贤知道后那恐怕又要来找他谈话了。
“唔。”而这时的言牧还全然不知自己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只是觉得太阳直接照脸上睡得不太舒服,便下意识地蹭了蹭脑袋,像只猫一样往傅思延怀里拱了拱。
就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抱着他的傅思延心跳都漏了半拍,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从小到大性格都很孤僻,只愿意把自我封锁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不想与他人打交道,只想埋头做好自己的事情。
别人怎么样都与他无关,他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别人亦或是揣摩别人的心思。
在他的世界里,他没有体会过“友情”和“爱情”,这两种感情在他目前为止的人生里,一直都处于缺失的状态。
他会这样有一部分原因是天生性格使然,但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他的童年。
他年少时就与别人与众不同——他是一位自闭症患者。
即使现在这个病已经对他的正常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那段经历,还是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不想去交朋友,也喜欢不上某个人。
只是现在,有些东西似乎已经悄然改变了。
从他那天出差回来,在机场被冒冒失失的言牧给扑在地上的那一刻起,就像是有一颗种子,猝不及防的被埋入了他的内心,并开始默默生根发芽。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与言牧朝夕相处的过程中,这颗种子就一直在默默生长,且在昨天的一顿酒开始肆意疯长。
他意识到也许此刻正在自己怀里的人,已然成了了他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对他意义非凡,仿佛只要看见他,自己的心就会不可控地莫名躁动。
傅思延把人抱到车门边,本想把言牧放到后座去,但转念一想,又担心这祖宗一会儿睡相不老实滚到底下去。于是他最终决定把人放到了副驾驶,并细心地为他扣好安全带。
“傅思延,你可千万不能跟那种女的结婚啊。”言牧估计是被折腾醒了,半眯着眼,语重心长地嘟囔了一句。
“那跟你结婚?”傅思延还保持着给他西安全带时弯着腰的动作,脸跟他凑的很近,闻言极力装作淡定的语气应他说。
“嗯哼?可以啊你,跟我待久了已经深得我真传了,开起玩笑来得心应手啊……不对,你前两天跟那个买菜大妈说我们是父子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记忆没有错乱,用词也还算准确,看来醉的还不那么彻底。”傅思延一手扶着车门直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后又回到了平时那副波澜不惊的淡然状态。
“我只是头很晕也很困,意识还是清醒的好吧……”言牧人虽然是勉勉强强醒了,但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
傅思延绕到另一边开了驾驶座的门,而后俯身坐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门后启动引擎:“明知道自己酒量差为什么还要喝?”
言牧理所当然地答:“那酒一看就很贵啊,总不能浪费吧,你开车又不能喝酒,而且那酒也就小半杯,我哪知道它劲儿那么大。”
傅思延无言片刻,而后说:“也许不是它酒精度太高,而是你的酒量实在有够差。”
言牧现在没力气去思考该怎么反驳他,反倒是想起来另外一个问题:“话说我是怎么到车上来的?我刚才不是睡着了吗?”
傅思延淡定地答:“梦游。”
言牧一脸“你骗鬼吧”的表情:“不可能。我可没这毛病。”
“我要开车了,别跟我说话,会分神。”傅思延一本正经地道。
“你别驴我,你又不是新手司机讲两句话还能怎么你了,说吧,你是背我出来的还是……抱出来的?”言牧不是傻子,自然猜得到出来的方式无非就这两种——除非傅思延是从哪里找了一辆小推车。
“你希望是哪种?”
言牧想了想说:“我只希望不要是后者。”
傅思延冷冷淡淡的答:“那就是后者。开心吗。”
言牧:“……”你说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傅思延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出餐厅的那片光景之后自己替自己尴尬的毛病又犯还是头实在晕的厉害,言牧之后就没再说话,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第62章 检讨(一)
回到家之后,言牧连房间都懒得回,直接就往沙发上很没形象地倒了下去,听着傅思延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窸窸窣窣的动静,很快就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但是睡了没一会儿,他又模模糊糊地感觉自己被人动作轻柔地抱起,接着转移到了柔软的床上。
他知道那人应该是傅思延,但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想睁都睁不开,便顺从本能,接着睡了。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晚上。
言牧是被饭菜的香味给熏醒的,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后那点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而相对的中午吃的食物也消化的差不多了,现在的他饥肠辘辘,便爬起来出门去冰箱找水喝。
“把这个喝了。”不过他刚走到一半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傅思延给半路截了胡,然后二话不说就往他手里塞了个马克杯。
言牧迷茫地低头看了一眼杯子里的不明液体,问道:“这什么?”
“解酒茶。”
怕苦的言牧:“好喝吗这个?”
傅思延脸都瘫了:“难喝也得喝完,不然晚饭没你的份。”
言牧:“……”你是会威胁人的。
于是他只好顶着一副仿佛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的毅然决然的表情,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
温度正好,一点都不烫嘴,最重要的是味道居然还不错。
所以他没再犹豫,开始放心地喝。
傅思延监督他全部喝完后才离开:“去洗手准备吃饭。”
“喔。”言牧马上听话地去洗手了。
他们各怀心事但又如同往常一般地吃完了晚饭,对一些事都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主动提,就这样度过了剩余的假期——高中的国庆只放五天假。
“有一件事情我还是很在意。”下了早读课,言牧很难得的没有闷头睡觉,而是把椅子转向傅思延那边,一手撑着脸问他。
“什么事?”
“昨天……就是那个女的,骂了你一句——”言牧说到这却犹豫了。
“你是指‘自闭症怪胎’?”傅思延倒是很准确地猜到了言牧想问的是什么。
“对。”
“你觉得我像吗?”
“呃……”
这个问题,不是那么的好回答啊。如果实在要回答的话,顶多是“怪胎”这一点比较符合。
毕竟傅思延脾气确实挺怪的,又不亲近别人,也不让别人亲近他。
“她说的都是真的。”
“啊?”言牧正发着愣,被傅思延这句话给惊地坐直了。
“很意外?”傅思延微挑着眉看着他。
“当然了。”言牧立马跟他凑近了,“你不是忽悠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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