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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昼(近代现代)——尉迟净

时间:2024-09-28 08:23:52  作者:尉迟净
  灰眸的年轻人低低冷笑:
  “我很好奇,要到哪一步,那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才舍得现身?”
 
  作者有话说:
  郑队:(ˇωˇ)
  小江:(^ω^)
 
 
第148章 理性
  王久武再次回到舞厅的时候,赫然带着一身血红。
  同他短暂离开前相比,舞厅中的一切糟乱几乎没有改变,幸存的宾客依然如驯服的家畜般挤缩在一起,无知觉地用手抠挖捧食地上的血泥,完全失了之前上层精英式的优雅。侍者们则三三两两散站,警戒着这群人中可能爆发的异动。这场舞会恐怕早有预谋,从表现来看,这些作侍者打扮的人大概从一开始就是听命于阴阑煦的仆从,若要比喻,说是猪倌羊倌也不为过,倒是比那些被“落海”操控的傀儡“高等”许多。
  王久武没有多余心思继续观察四周的情况。
  他的眼里只有那具倒匐的白皙躯体。
  于污秽发黑的血泊中央,检察官深深蜷伏在地,像是正被地底无形的手一点一点扯入血狱。似是在忍受某种莫大的痛苦,又似是要阻止某种怪物破体而出,男人的额头抵在地面,双臂绞缠一般紧紧环抱自己的身体。他光裸的肩头、两肋与后背上半满是指甲划破的伤口,道道相连,鲜血淋漓。
  顾不上处理手中的匕首,王久武小跑起来,直至被僵立的灰袍仆役挡住去路。望着贯山屏身上罗网一般密织的猩红伤痕,褐眼的青年攥紧发抖的手指,咬牙喝问:
  “你明明答应过——你对贯检做了什么!”
  冷淡抬眸,阴阑煦看了王久武一眼。
  他正坐在贯山屏对面——是的,坐着,由两个傀儡仆役的身体跪伏成的罩着袍布的人皮肉椅,灰眸的年轻人正舒适地靠坐于上,垂目望着备受折磨的贯山屏,如同在看一场卖力却拙劣的演出。“只是帮你的检察官释放真实的自我,”他呵了一声,“这张漂亮脸皮后面藏着很多秘密,你一定也想知道。”
  回答他的是肉体摔在地面的沉闷声响。
  拦在王久武前面的傀儡仆役绵软倒地。
  年轻人未作阻止,冷眼看着王久武跪在检察官身边急切呼唤:
  “贯检,是我,您怎么了?”
  试探地伸出手,尚未碰触到那具满布抓伤的躯体,灼烧一般的可怖热度便已辐射至青年指尖。
  贯山屏突然从地上抬起了头:
  “别碰我!!”
  这声叫喊中的拒绝与厌恶满溢,王久武心下一惊。起初他还不知缘由,但旋即,他看清了自己伸出的手是满掌鲜红,赤殷的液珠犹在从指尖滴落。这一瞬,血水的腥臭扑鼻而来,呛得他呼吸困难,王久武垂下了手,眼底发痛。
  “贯检,我……”
  青年欲言又止,无从辩驳。
  男人的身体却因他喑哑的声音震了一下。
  赤红侵染了深邃墨色,那对血丝缠绕的眼球转动迟缓,许久才僵滞地看向了身边的青年,看向他盖在一片喷溅血迹下的脸,看向他那双不再澄澈的褐眼。片刻之后,可怖的声音由男人喉中爆出:
  “走开!!”
  冷静外表与良好涵养不过是遮藏本性的一层伪装,它们早已被血液中奔流的幻毒撕开,连带心防也一齐崩塌。面部肌肉狰狞抽动,检察官声嘶力竭地怒吼:
  “走开!别碰我!走开!!”
  狂躁与抵触皆直指王久武,贯山屏表现得简直如同正在面对一个骇人又恶心的怪物,宁愿就此死去,也不愿受其碰触。
  阴阑煦见状发出一声嗤笑。
  “第一个秘密,看,你选择的人,其实对你相当厌恶。”
  他饶有兴味地看向王久武。
  他希望看到青年面如死灰的模样。
  不为其它,只因如此一来,他就可以轻易捻灭那双褐瞳里的那缕光芒,那缕因贯山屏而起的、日渐明亮于青年眼中的、不该出现的光芒;然后,灰眸的年轻人只消轻轻招手,595就会再次回到他的身旁。阴阑煦认定,只要595恢复成初至东埠时的心性,一切都会复归正轨,两人依然还是搭档。
  但,令年轻人失望的是,王久武没有作出任何他想看到的反应。
  这人只是默默起身,从检察官身边退远。
  然而,下一秒,意想不到的巨大力道袭上胸腹,褐眼的青年竟被双目血红的男人扑倒。
  跟着,男人的拳头重重落下。
  匕首脱手摔到一旁,王久武本能抬臂护住自己的面门,只觉得用以招架的双臂好似骨裂般剧痛。还不等青年搞清状况,失去理智的男人已经骑压到他的身上,束制住他可以用来抵抗的腰膝腿脚。
  “您、您这是做什么?!”
  对方意图明显,根本无需语言解释。
  墨黑眼瞳里暗焰燃烧,是由鲜血引来的疯狂,剥除了理性外衣,检察官无衣的上身肌肉虬起,呼出的气息炙热滚烫。他开始粗暴撕扯青年身上本就凌乱不整的衣服,疼痛伴随他重重抚过的手掌,动作间留下了诸多淤青划伤。
  从未想过贯山屏也会有如此暴戾的时刻,王久武愣了两秒后立刻反抗,“贯检!醒醒!”
  被呼唤的男人却抬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所用的力道大到野蛮,仿佛一心只想发泄,无所谓身下的是活人还是尸首。一边臂膀被步辇砸伤,连抬手都很吃力,王久武惊觉此刻自己居然拼不过贯山屏的力量。那堪称可怖的膂力令人无法反抗,青年想将检察官的双手从自己颈上扯开,却只是加速窒息感的到来。视野中浮现出缺氧的黑洞,呼唤的声音悉数被堵在喉嗓,很快,王久武尚能运作的所有神经都发出了同一个信号——
  重伤贯山屏!
  基金会顾问绝望地意识到,若要制住眼下这个状态的贯山屏,唯一的办法,就是令他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重伤贯山屏!
  别无它法,青年腾出右手在地面摸索摩挲,去够掉在一旁的匕首。
  而双目血红的男人像是要把他整个拆开,已开始胡乱动作。
  “……恶心。”
  始料未及的一幕,阴阑煦面露嫌恶避过脸去,身体却开始不断颤抖。从黑暗的记忆爬出,那股肉体撕裂的剧痛悄悄钻入他的脊髓,提醒他谁才是被人殴打与侵犯的那个:在595之前,Carnivore曾有过一个搭档,被他用来试验自己的血作用在非东埠居民身上时会是何种功效;不出所料那人陷入谵妄,但接下来,用来绑缚男人的拘束带却被轻易挣脱,应该前来保护他的人也不知为何迟迟未到……那之后,疯狂唤醒了嗜血的基因,暴力诉之于原始的兽行,当时的场景,与此刻无甚两样。
  “够了。”
  阴阑煦指令身旁侍立的仆役拉开贯山屏。
  但不待仆役们作出反应,那边王久武已成功将匕首握入手中,向贯山屏刺去。
  ……终究没能狠下决心,刀刃于半途调转方向,只是护柄重重击在男人面侧,再度破开他颧骨处那两道深长的伤口。
  更多鲜血滑落,滴绽在青年光裸的胸膛。
  钝痛之后,一星理智亮起于墨黑的双瞳。
  “我……”
  检察官松开了手,指尖颤栗,不可置信地看着褐眼的青年颈间与他手型吻合的淤伤。
  “不……不!不!”
  宛若濒死之人才会发出的悲鸣撕咬着他的颈喉,贯山屏从王久武身上退开,重重将自己摔在地上。随即,锋利的齿尖深深切入肌肤,他狠狠咬住了刚才施暴的手,直至手背血肉模糊。
  重获呼吸的青年捂着前颈剧烈咳嗽,勉强稳匀气息后,摇晃起身,想去将检察官搀扶。
  然而对方却用手臂拖着自己的身体,拼命远离他走到近前的脚步。
  “王顾问,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想要你……”
  往素敢于直面罪恶的检察官,此刻竟失去了面对青年的勇气,脆弱地弓起脊背,狼狈不堪地把脸深藏进十指与掌心,“求你了,走开……不要看我,不要过来……”
  “贯检……”
  王久武还是走向了贯山屏。
  一手刀劈在他的脖颈。
  而后他原地坐下,将检察官拥进怀里。
  喀啷一声,阴阑煦脚边多出一柄匕首,刀刃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你让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
  背对着年轻人,王久武声音中没有一丝起伏,“放过我们吧。”
  这平淡的语气让阴阑煦心里一阵异样。在他耳中,明明只有几步距离,青年的低语却像是来自和他无比遥远的地方。
  没有正常情感的人不理解其中意味,只知道自己十分讨厌这种感觉。从人肉座椅上站起,灰眸的年轻人沉着脸色向声源走去,不知是想分开那紧抱在一起的两人,还是只为了重新接近褐眼的青年。
  一道人影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舞会正式开场后就不知去向的白衣侍者再度现身,低着头,恭敬地单膝跪在年轻人面前:
  “警察已经突进院内,我们抵挡不了太久,戈尔德玛赫先生,请您速速撤离。”
  “我正要找你,”最后望了眼王久武的背影,阴阑煦收回视线,“为什么放走那个冒牌货?”
  白衣侍者身体伏得更低,“辉公馆永远效忠于戈尔德玛赫家族,但请先生理解,您毕竟不是唯一姓戈尔德玛赫的人。”
  灰眸的年轻人冷哼一声,拉低礼帽帽檐,遮住自己苍白的面容。
  “无论如何,我不希望辉公馆的秘密被警方知晓。”
  “明白,”白衣侍者没有多余的反应,“那今晚参加舞会的宾客?”
  “一个不留。”
  冷漠的命令远远传来,在灰袍仆役们的拱卫下,阴阑煦已由来时的路离开。
  直到那个浅灰的影子完全消失于舞厅血红的边缘,白衣侍者才站起身。
  一把短匕滑出袖口,落进他的手中:
  “你们听到先生的话了,即刻行动。”
  一声令下,闪着寒光的利刃,同样出现在其他侍者掌中。
  侍者们走向挤缩在一起的宾客,礼仪周全,语气温和:
  “诸位贵宾,宴会已经结束,请您有序退场。”
  大多数宾客浑然不觉,依然忙于填饱腹中的饥渴,直至被割开喉咙的一刻;
  少数宾客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圆睁呆滞无神的双眼,驯服地接受;
  有几人意外脱离了“落海”的管控,四散逃跑,但很快便被捉回人群之中。
  “不要挣扎,否则会痛。”
  刀锋过处,干脆利落;鲜血喷溅,尸首倒伏。
  舞厅中的这场屠杀平静从容,只有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尽管没有回旋不绝的惨叫,王久武还是下意识紧捂住了贯山屏的耳朵。
  偏在此时,有一个脚步涉过血水,朝这两人靠拢过来。
  是白衣侍者走到了他们身后。
  依然环抱着检察官,青年回头看向这位访客,没有说话,目光比这人手中短匕反射的寒芒还要恐怖。对方却将持刀的手背到身后,用另一只手打了一个表示友好的手势:
  “先生只说过处决参加舞会的宾客。亚历山德罗先生,不,贯检,贯检和您并不在名单之上,自然也不在我的目标之中。”
  随后他又从兜中取出一个小药瓶放到地上,弹指将它滚到王久武手边。
  王久武将药瓶拾起,发现里面装的是硝酸甘油。
  “据我调查,贯检患有心脏病,所以请您尽快帮贯检服药,否则他的心脏承受不住先生的血毒。”
  “你……为什么?”
  眉眼锋利的白衣侍者露出了笑容。
  “我本名叫赫金哲。”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他转身走回那片血海之中。
  ……
  处决完最后一个宾客,在白衣侍者的带领下,侍者们齐齐将短匕刺进咽喉。
  ……
  ……
  专案组突进舞厅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地残肢尸块与几十具尚有余温的尸首。
  空气中浓重的锈腥味道令人窒息欲呕。失去了指挥者,年轻的警察们为眼前的场景所震骇,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向现场唯一还算清醒的幸存者大声喊话,即便这人几分钟前才袭击了他们的队长:
  “王顾问!快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褐眼的青年没有应答,只是紧紧抱着失去意识的检察官,同他一起沉浸在噩梦般的赤红。
 
  作者有话说:
  这章别的没有,省略号够炒一盘豆,管够。
  本来想写老王没有还击,用“爱的呼唤”让老贯清醒过来,但这太狗血了,比现在的情节安排还要狗血,而且也忒恋爱脑,都啥时候了!所以还是让老王重拳出击,贯检吃我一着!
  辉公馆这堆破事总算结束了,下章就翻篇咯。
  本章冻结后有修改。
 
 
第149章 病房
  凌晨,市医院住院部某间病房。
  几日未见顾怀天,痕检员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他好好教训了一番。
  “笨蛋,笨蛋,开个车还能开翻!”
  照着顾怀天大骂一顿仍不够解气,史明抬手又是一顿敲,“伤得这么重,让我说你什么好!真是担心死我了,你个笨蛋,笨蛋!”
  “明哥,我、我也不想的啊。”
  右臂还打着厚重的石膏,年轻的实习警察只能象征性挡上一挡。不过嘴上骂得凶归凶,史明手上压根没用劲,还避开了他受伤的部位,所以顾怀天也就是连哄带劝,希望这人早点儿消下气来。
  但显然痕检员还在气头上,这下接茬又是一顿教训,“你不想就没事啦?现在闹得要长时间住院,你可还在见习期呐,最后考察不通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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