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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昼(近代现代)——尉迟净

时间:2024-09-28 08:23:52  作者:尉迟净
  说着,他伸指在女孩额前用力点了点:
  “头脑才是你的过人之处,遇事多用用这里,行吗?”
  对方低下了头,就像挨训的小学生,乖乖听他说完,才有些没有底气地为自己找补:
  “干嘛啊,不是在安慰我吗,怎么又开始说教……我当然知道这次犯了大错,会反省的啦。”
  见她这样,江河清微叹了口气,然后重露笑容,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我也不想这么烦啦,这不是怕你出事吗,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而且,我这辈子估计就你这一个徒弟,不对你唠叨教育,我找谁过为人师长的瘾去——不过,你这次也不是完全搞砸,起码有一点,让我放心了。”
  “有吗?”
  江河清脸上笑容愈大,口罩都为此变形:“你是因为好玩才想破案,这我就放心了。”
  “嗯?”女孩一时不解。
  “不是出于对凶手恶行的义愤,不是出于对受害者的同情,仅仅是因为自己觉得这很‘好玩’——你做得好,这才是正确的表现。”
  他用双手轻轻捧住贯水楠的脸,将自己黑瞳中的疯狂倒映入女孩微微懵懂的双眼。
  “公序良俗、道德法理、正义感、怜悯心……你不需要这些东西,它们只是庸人制定出来的规则,目的是为了限制真正有能的人发挥才智,以维系这个社会的低水准稳定。你和那帮庸人不一样,贯水楠,你有天赋,别让它被任何条框束缚。”
  到底还有些小孩心性,贯水楠虽然没有完全理解江河清的意思,但能听出这番话是对自己的夸赞,不免心生得意:
  “我的天赋可多啦,你指哪一个啊?”
  “当然是,”青年无声邪笑,“成为我这种人的天赋。”
  “呀,这个天赋我没有,我可没法成为你这种人。”
  对方一愣。
  女孩随即露出坏笑:
  “因为我肯定会超越你,比你更厉害。”
  “哦?”
  有一瞬江河清脸上肌肉扭曲,全靠口罩才挡下了这一闪而过的狰狞表情。
  如此挑衅地和一个自恋的控制狂对话,若是其他人,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下场无外乎在水泥管和东埠湾中任选其一;恐怕只有贯山屏的女儿,才能有幸享受法外狂徒的无限包容,可以随意任性。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江河清随口说笑,压下了自己险些爆发的情绪。
  “记住,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会的。”
  ——在女孩那双黑色的眼眸里,也开始有危险的光芒隐隐闪烁。
  满意地在她头上又揉了一把,江河清接着站起身,活动了下蹲麻的双腿,示意女孩跟着自己离开。
  贯水楠却再次摇头拒绝,“有始必有终,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隔着衣服,她指了指自己内兜的位置。
  “既然参与了比赛,就一定要跑完全程。我发现了你的名片,你赢我一着,这次是我输了;可我不想输得这么难看,所以我要追回些比分。实话告诉你,我虽然错失了第一个找到凶手的机会,但只要再做一件事,就能对你一局翻盘,等着瞧吧。”
  我可没有在跟你比赛,江河清在心里吐槽。
  但他乐见贯水楠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随心所欲,所以没作阻拦,只是将自己的备用机放进了她的口袋,多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
  “我就在附近,去吧,别再吓得哭鼻子就行。”
  贯水楠跑向接待室,脚下不停,回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随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以外,江河清旋即褪去了脸上的温柔笑意,重新踱回老冯头旁边。他俯看地上双眼紧闭的人,如同在看一件不可回收的大型垃圾。
  “论坛账号‘爷爱小美女’,IDuser478,你个老头挺‘时髦’嘛,还会上暗网。”
  青年语气冰冷,从帽衫兜里抽出一条纤维绳:
  “你以为我没发现你早就醒了?装死都不会,果然是个只能欺负小女孩的渣滓。懒得去找你,你倒自己来送死,既然你活腻了,我就成全你。”
  听到这句话,老冯头不敢再装晕,连忙翻身起来重重在地上磕头,叫爷哭天以求活命。
  江河清无动于衷,慢悠悠地将手中的纤维绳结成绳套。
  “给自己留点儿力气,省得待会儿失禁。”
 
  作者有话说:
  润色了一下,改了改词句,剧情没变。
  一开始以为跳下墙头来救人的青年是老王的人请举手!
  之前说囡囡是小天使的人现在还这么想吗hhh
  顺便,请不要在评论区剧透本章的情节,尤其不要出现小江的名字,谢谢!
  PS:中期考核过去了,社畜瘫倒,大概得到本周末更新。
 
 
第59章 长柄斧
  ——是谁假冒我,将贯水楠乔装改扮,送进了天地生育儿堂?
  “王楠”照片旁的附注里,“父亲”一栏所填写的内容均冒用了王久武的个人信息,并无有关这个神秘人物的有效线索;刘蓉那时未在接待室当值,自然亦对其毫无印象。见此行难有收获,青年便设法找了个理由,脱身离开。
  变故横生,一时间千头万绪无从解起,原本拟好的行动计划也被彻底打乱。王久武走回到那条换装用的僻静小巷,冷静了下头脑,重新度量起现状:
  贯水楠会出现在这里,恐怕是遭人挟持,只是不知那人动机为何;重点是,她在育儿堂作过义工,而“熊偶系列案”的凶手据推测就在职工之中,她一定会被认出。到时局面变化再难把控,眼下情势紧迫,不能再被动地在外蹲守。
  必须尽快进入育儿堂内部。
  于是基金会顾问打定主意,要在直面凶手之前,先找到贯水楠,将她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最后还是得冒险翻墙。
  原先那一身衬衫长裤碍手绊脚,因此王久武就没换回装束,依旧穿着这套便于活动的工装,只简单抹了把脸,好让女孩到时能认出自己。
  不过在正式行动之前,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给贯山屏去个电话。
  事关孩子安危,总该让家长知情。
  青年这么想着,拨通了那串早已偷偷记熟的号码。
  却迟迟无人接听,直到电话因超时自动挂断。
  也许贯山屏正在开车回单位的路上,不方便接打电话。
  王久武收好手机,同时微妙地有些庆幸,亲生女儿可能正身处危险之中,就算是贯检,恐怕也难以理性应对——至少他不用代为面对一个父亲的诘问与怒火。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怪诞的念头突然从王久武脑海中一闪而过:
  会不会,那个将贯水楠送进来的神秘人物,就是贯山屏本人?
  ……不,再怎么渴望重回一线,贯检身为孩子父亲,总不能为了查案,便不惜让自己年幼的女儿协助侦查、以身涉险。
  这不仅是违反规定的问题,时间也根本对不上。王久武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个荒唐想法从脑海中抹去。
  他沉下心,集中精力准备行动。
  根据前期调查,这片临迁居民区中的住户多为老人,因此一天之中,除了清晨和傍晚遛弯锻炼的时间,这附近都十分安静,鲜少有人四处走动。谨慎起见,王久武来到背街的后院墙,听过里面的动静后,又左右观察了一会儿情况,确认四下无人,方才放心行动。
  他穿戴好手套鞋套,小助跑几步,纵身一跃,牢牢扒住了院墙的上沿。
  接着凭一个类似引体向上的动作,青年探出半个脑袋,悄悄观察起里面的情况。
  此刻小院无人,只听得树叶在秋风中簌簌作响。
  一棵大树静静守在沙坑旁边,正替粗心的孩子看管遗忘在沙坑中的皮球。院子当中还留出大片空地,供孩子们肆意嬉闹玩耍。
  似是怕他们磕绊摔碰,院里地面没做硬化,裸露的松软泥土铺了一层落叶,成了天然的缓冲垫。于是王久武瞅准时机,轻松翻越过两米多高的院墙,并以与魁梧身形极不相称的柔韧动作轻巧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多余声响。
  成功进入了天地生育儿堂的“里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贯水楠的行踪。
  小院东西两侧分立两栋矮楼,其中一栋外墙绘有褪色的卡通漆画,应当就是孩子们的住处。心中记挂贯山屏女儿的安危,王久武没有犹豫,立刻前去这栋矮楼探查情况。
  一楼有一间屋开着窗户,淡蓝色窗帘显眼地瓢出窗外,随风舞动。
  于是青年停下了走向楼门的脚步。他猫下腰,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那半扇没关严的窗户,偷眼向屋里望去。
  这像是间大活动室,只是未见任何器材可用。许多张简陋小床拼成了一张大通铺,十几个孩子正睡在上面,两两共盖一床薄被,互相依偎着沉沉入睡。
  估计是为了方便看护才把孩子们集中到一起午休,但王久武没有看到哪怕一个职工在场。
  被送到育儿堂的大多是女孩,彼此年龄相近,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王久武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发现贯水楠并不在孩子们之中。
  他心下一凛。
  不过那个小姑娘可不是普通小孩,相当早慧机敏,说不准刚进院里没多久就已偷溜出去,或者躲进了何处。
  基金会顾问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强行让自己再度冷静下来。
  他不敢往最坏处去想,把这段话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逼迫自己暂时忘却贯水楠的存在,迅速转换思路:当务之急,已成了找到凶手。
  王久武将视线投向了位于另一侧的那栋矮楼。
  职工宿舍楼的色调远不如孩子们的这栋活泼,虽同样为小洋楼的建筑外观,但如今灰扑扑的墙体显得是如此落魄。原本被设计用来供二十多个职工生活起居的它,现在仅剩三人还陪伴这大半空楼,守着小院和院中的孩子。
  远眺了一下哪些阳台有晾晒衣物,王久武很快找出了育儿堂三个职工所住的宿舍。
  职工宿舍楼的楼门未锁,王久武闪身进了楼厅,又在楼梯间待了一阵儿,然后才开始轻手轻脚地走动。本着就近原则,他先去了位于一楼的有人居住的两间宿舍,见左边那间门口堆满杂物,便打算以这间宿舍为始,着手搜找线索。
  然而他朝那边走了没几步,就闻到了从右边宿舍里传出的异样气味。
  这种气味,基金会顾问再熟悉不过。
  ——血的腥臭。
  隔着右边宿舍那道虚掩的门,王久武小心地由门缝向内窥去。
  ——他看到一地鲜血。
  一个被纤维绳捆缚结实的人,面朝下趴在地上,满身劈砍伤甚至模糊了身形轮廓,勉强才能分辨出生前大概是个干瘪老头。这人颈部更是只剩个隐见椎骨的血肉断面,犹在汩汩向外冒着脏血。被砍下的头颅倒是没滚多远,就落在附近的血泊之中;不过与躯干相反,它是仰面朝天,丑陋地张着大嘴,嘴里还被塞了半截酒瓶。
  背对着房门,一个穿着雨衣的枯瘦女人静静伫立,手中一柄劈柴用的长柄利斧。
  斧头已经卷了刃,缓缓向下淌落赤色的液滴。
  十几秒后,王久武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开始仔细打量起那个女人的身段。
  虽说长柄斧算是个可怖威胁,但王久武还是估测女人其实并非自己的对手。擒凶贵在当场,基金会顾问当即决定行动,无声吐纳几次调整好呼吸节奏,反手握住从袖中滑下的短匕,默计三数,猛然一脚踹开屋门。
  在女人因巨响分心的一瞬,青年直扑上去,从后将短匕抵上女人颈喉。
  “别动。”
  没有预想之中的挣扎,女人相当顺从地将长柄斧交给了他。
  然后她抬起双手,以此示意自己身上再无其它武器,作出了投降的姿态。
  “请让我去把门关好。”
  沙哑的女声从这个刚杀完人的凶徒喉中发出,竟透着一股温和,“我不在,可能会有孩子睡醒后迷迷糊糊地过来找,不要吓到他们。”
  见她情绪冷静,不像有所暗谋,王久武便一手将长柄斧收在身后,另一只手慢慢将短匕移开,用刃尖指了指屋门。
  女人果然没有试图反抗和逃脱,如自己所言缓步过去,仔细关严了门。
  王久武一边密切关注着她的动向,一边快速扫视宿舍一圈,这才发现地面和家具上都铺着透明的防水塑料膜,再结合女人身上的雨衣,这场凶杀恐怕早有预谋。
  “牟爱珊,”青年叫出他在接待室值班表里看到的名字,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就是‘熊偶系列案’的凶手,对吗?”
  女人无意遮瞒,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杀这个人,你不是专杀女人吗?”
  肮脏血污与痛苦表情扭曲了屋中死者的容貌,无从辨识,不过王久武根据尸体上的同款围裙,猜到这人就是天地生育儿堂唯一的男职工,也即是他原本认作凶手的冯富祥。
  “因为他该死。”
  牟爱珊平静地说道。
  “自从我来到这里,就屡次被他骚扰欺辱,只是我不想多生是非,才一直忍到现在。但今天我才终于知道,他居然还用脏手碰过院里的小女孩们,这种十足的渣滓,实在不配活着。”
  随手解下溅满鲜血的雨衣挂到衣架上,她表现得就像刚从一场雨中归来,只是那雨水是猩红色。
  “还有那个刘蓉,她全都知情,却只因怕得罪冯富祥给自己惹出麻烦,此前居然毫不理会女孩们的求救。这无异于对此种罪行的包庇纵容,同时就因为她一直以来的漠视敷衍,女孩子们也变得麻木,甚至不再反抗——她也该死。可惜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而且杀了她的话,我走之后,就真的再没人照顾孩子们了。”
  褐眼的青年听到这里,不由握紧了拳,手背青筋暴起。
  但他深知不可尽信他人一面之词的道理,努力稳住了自己的心绪。
  牟爱珊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就在宿舍里唯一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仿佛习以为常一般,坦然接受起对方冰冷审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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