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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昼(近代现代)——尉迟净

时间:2024-09-28 08:23:52  作者:尉迟净
  男人脸上立即笑开了花,“和你一组,求之不得,太棒啦。”
  “棒什么棒,你先向我保证,不会轻举——”
  无线电频道中突然传来了另一个男声,打断了荣瑾的话,“荣队。”
  “小陈,”荣瑾连忙静下心,“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现在在那栋别墅附近,已经探得差不多了,”侦查员小陈回道,“咱们运气不错,那帮外国佬安保基本靠狗,想必是认定不会有人敢来敢偷。院子里养着几条大狗,都是憨货,我已经全部搞定,顺便又里外绕了一圈,把摄像头的位置都作了标记,到时候避开就行。”
  “你留在那边继续观察,有情况立即联系我们,不要暴露。”
  无线电那头的人却没有立刻回复收到,而是沉默了几秒,忽然说了一句:
  “荣队,那帮外国佬都已经集中在别墅舞厅里……我们要不要先撤回去?”
  荣瑾皱眉,“为什么?”
  小陈回答得有些含糊吞吐,“他们,他们人比我们预想得还要多,还很……叫上特警一起来比较保险。”
  七队长听出他话中有异,但小陈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她相信这人不会恶意隐瞒什么,估计是另有些难以启齿的状况。
  “好,我这就联系特警支援,”荣瑾很快给出答复,“但时间拖得越久、打草惊蛇的可能性越大,我们不能等着特警到了再行动。我先带着其他队员过去接应,你那边注意隐蔽。”
  “收到。”
  关掉无线电,荣瑾深吸一口气,环视亭内,作出指令:
  “所有人,最后检查一遍配枪,准备行动!”
  ……
  十七分钟后。
  借着晨雾与树林的掩护,七队以及一队长宋柏徒步摸到了别墅区外围,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向目标地包抄过去。预备扑袭的那栋别墅位置靠中,上下共有五层,风格装潢即便在这片外国客商云集的别墅区里也是豪奢顶级,犹如明月镇住一众星辰。避开小陈作过标记的位置,队员们一一闪进监控死角,沿院落外墙散开队形。
  “所有人注意,接下来——”
  荣瑾话刚说了一半,耳畔突然一阵风动,身旁已不见宋柏的影子。
  她一抬头,看到那个男人竟攀上了墙沿,正打算跳进内院。
  于是七队长准备在无线电中下达的指令,变成了压低声音的一句惊叫:
  “你做什么!太冒险了,快下来!”
  彼时宋柏本就性行恣意,又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在准未婚妻面前好生表现一番,“没问题的,没听小陈说吗,狗都搞定了,外国佬们也都去了舞厅。”
  “你抽风是不是,给我马上——”
  闪开荣瑾想拉住他的手,宋柏轻松翻过墙去,稳稳落在院里。
  “瞧,”他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啥事没有,不用担心。”
  “那,荣队,”一个队员跟着犹豫问道,“咱们现在跟上宋队吗?”
  “不,你们原地待命,”七队长咬牙,“我去把那个混账叫回来。”
  说着荣瑾也纵身向上一跃,蹬墙翻入院里。
  墙的另一边非常安静,甚至能听到她轻巧落地的细小声音。
  诚如小陈所言,此刻别墅院中,除她与宋柏外,并无多少声息。靠大门的几个狗窝里,看门犬吞吃了掺有麻药的肉块,早已四脚朝天昏睡过去。院中也没有人员巡逻,仅是从舞厅的方向,传来了些微散于风中的异响而已。
  寒天白日,竟有几分凄凉悲寂。
  荣瑾不知为何晃了下神,但很快再次集中了注意力。
  舞厅位于别墅一层东南角的位置,全部落地窗均严密拉阖窗帘,阻挡了所有透射而入的日光。眼看那个一心出风头的男人将自己甩开了相当一段距离,正在翻进与舞厅相连的小露台,七队长在心里将他痛骂一顿,脚下追了上去。
  等她也登进露台的时候,宋柏的身体早已紧贴上同样被厚重布料遮掩的玻璃门,似是在屏息监听里面的声响。
  荣瑾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打手势示意宋柏随自己离开。
  男人竟一动不动,只有她掌下的肌肉僵硬地绷紧收缩。
  七队长不免疑惑,轻步挤到宋柏旁边,也通过门帘的细窄缝隙向里窥觑。
  ——仅是一眼,她全身的血液便瞬间冻结。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我这次翻车了。属实高估了自己又低估了假期综合征,连着好几天呆坐在电脑前大脑一片空白。
  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这期榜单任务完不成了,喜提两周轮空,也就是接下来的两星期里我不能排榜了。
  不过我已经做好了规划,在轮空期间也会更新,到轮空结束的那期榜单结束掉第三卷。
  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攒攒稿!
 
 
第112章 沉海(中)
  她看到了一片翻涌的暗红。
  她多希望那是涂漆的颜色。
  ——血肉。
  小陈先前的警告太过含糊,令荣瑾未能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应对玻璃门另一侧的世界。八边形舞厅中的场景犹如一柄赤猩长剑,由门帘缝隙闪出,径直刺进女警的双眼。自人体内诞生出的颜色正肆意流动,红色,满目红色。
  从警多年,荣瑾不是没见过碎尸;
  但太多了……这里的,眼前的,太多了!
  受损严重的胴体轮廓模糊,凌乱地相互叠加,令荣瑾难以计数舞厅中究竟有多少具无头碎尸。它们被钉在墙上沦为某种异常的壁挂,每具断躯血痕如网,遍布代表折磨或仅是取乐的刀伤;其中最深长的一道纵贯直下,腔体洞开,内脏肚肠便纷纷耷垂在外,好似破体而出无数肉虫。
  道道棕红颜色,曾顺着这些壁挂下方的墙面滑落,汩汩漫过地面,最终统一流至舞厅正中。
  那里原本是一处巨大的下陷式舞池,现在说是半满的血池似乎更为恰当。猩赤的体液令舞池变得湿滑黏腻,但它竟依然是人群狂欢作乐的去所。暗红翻涌,是有十几个人在这腥臭的水池中嬉闹,他们仿佛下一秒就是末日一般地狂欢,行乐的手段放纵得令人毛骨悚然;血花四溅,人类的语言被液体涌乱的声音冲散,只有无衣的身躯拥挤交缠,殴斗与胶着已算是其中最正常的举动,这帮人的作闹不堪入目,足以令仍有理性的人看上一眼即开始呕吐。
  苦辣的味道已经返上喉间,荣瑾一阵一阵地反胃,欲抬手捂住口唇,四肢却因这番冲击难以动弹。她想闭上眼睛,避开门帘背后堕落至极的场面,大脑却违背她的意愿强迫观看;荣瑾的视线无法从那片翻涌的红色上挪开分毫,那柄赤猩长剑一路向深,快要刺进她理智的基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由人堆中分离出来。
  这人身上糊满血污与叫人不想分辨来源的秽物,脚步拖沓摇摆似酒鬼醉汉,低垂着头,整个人看上去已如同一团移动的肉泥血块,难以分辨年龄与人种,仅可从头发长度和体形线条勉强判断出是个女性。她似乎是想休息一下,于是从舞池爬了上来,暂时溜出这场秽乱的狂欢。
  荣瑾的眼睛跟着她移动,一直看着她越走越近。
  摇摇晃晃,女人走到了玻璃门右侧相接的墙边,随后双膝跪地,将脸埋进一处壁挂洞开的下腹,咀嚼起垂耷在外的肉质流苏。
  与她仅有数步之遥的地方,玻璃门的另一边,女警再也忍受不住,喉中发出了短促的哕呕。
  虽然荣瑾立刻强止住呕吐的反应,这一声也十分轻小,但相隔太近,似乎还是惊动了对方。女人突然停止进食,抬起了头,慢慢将脸转向门的方向。
  荣瑾这才看清她模糊的面目。
  一张被剥掉皮肤的脸,五官残缺,原本该是鼻子的位置只剩一个血洞,没有嘴唇,牙齿森然外露。
  荣瑾怔忪地看着,看着这张宛如血肉骷髅的脸,而后过了不知多少秒,才迟钝地移回视线。
  一瞬间,她对上了女人的双眼。
  失去眼睑之后,那对布满血点的眼珠更显大得吓人,凸浅地镶嵌在眼眶之中,射出一道令人脊背生寒的癫狂目光。荣瑾心中一颤,下意识后退,随即后背便撞上了宋柏的胸膛,发出很轻的一声闷响。
  显然,他们被发现了。
  荣瑾的食指搭上扳机。
  无面的女人笑了一下,面部肌肉牵动,渗出更多猩红的体液。
  而后,那副外露裸齿张开一个角度,她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在第一个音节发出之前,女人的头颅飞离躯干。
  由她身后悄然接近的男人,手提一柄长斧,冷硬冗长的词组自他同样裸露在外的齿间迸出,夹杂着明显的愤怒。荣瑾和宋柏互看一眼,发觉彼此都听不懂这种语言,便只能根据语气与表现,猜测男人仅是在斥骂女人未经允许便从狂欢中离场,并未发现门另一侧的异样。
  而那女人,颈腔中落下喷泉一般的血柱,无头尸体扑伏。
  男人又举起了长斧。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远远丢掉了斧头。
  一股血从眼眶中流出,一种怪异的欢欣显露,男人捡起女人的头颅顶在自己头上,如同戴起一顶可怖的冠帽。手舞足蹈,更多听不懂的单词迸出,戴颅者转而拎起无头女尸的腿脚,将已死之人拖回猩红的舞池;人堆亦朝他们移动,继续狂欢,继续作乐。
  ——血肉飨宴。
  红色,满目红色。
  淤在胸腔中的一口气开始震颤声带,荣瑾几乎听到了自己意志之墙轰然垮塌的声响。
  她想尖叫,恐惧涌出灵魂深处;
  她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快要失控。
  她举起枪,颤抖的手无法瞄准;
  她脑中的声音咆哮将子弹打光。
  一只左手立即捂住了她的口唇,宋柏更是用自己的枪压下了她的枪口。
  可于他掌下,女警话语支离破碎,不受控制地溢出:
  “他们都是……疯子!”
  哆嗦着嘴唇,荣瑾浑然不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想要发泄四处冲撞的恐怖:
  “疯子,变态,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怪物……我要……!”
  “荣队——荣瑾,小瑾,”宋柏整个人都包了上来,同样声音发颤,可还是努力用轻柔的语气宽慰,“这种时候更不能慌,还有队员在等你指令,你必须冷静下来。”
  “他们必须死……不能让这种怪物活下来……!”
  说着荣瑾狠狠咬住男人的手掌,想以此挣脱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束缚。一队长嘶了一声,但还是紧紧环抱住她。
  口中弥漫的血腥味很快令七队长干呕起来,不过这多少引回了她几分神志。宋柏见状,立刻在她耳边连声轻唤:
  “小瑾,深呼吸,来,跟我做。”
  准未婚夫有力的心跳,驱散了她脑海中一角血雾。
  荣瑾眼里噙着泪水,用力点了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地默念数字,吐净肺中污浊的空气,一起调整起呼吸的节奏。
  一、二、三、四……
  直至胸腔的起伏变得缓和、他们的身体不再颤抖,前后已不知过去了多久。
  宋柏压抑着长出了一口气,刚想松开冷静下来的荣瑾,对方却又是一震,在他掌下努了努嘴:
  “你看那边!”
  只见舞池之中,狂欢已然落幕,断肢沉浮,仅有几个人爬上池壁,躯体残损,于身后拖出长长蜿蜒的血迹。
  而越过那一片殷红,原本作为休息区的位置,被布置成了一个诡异的祭坛,供品琳琅,一尾大鱼坐镇其上。
  “那是、那是什么?”
  破鳞残鳍,腹生百爪,畸形大鱼形貌可怖,两人瞥上一眼便想避开目光。不知如何雕成的巨大塑像,柔软黏滑的材质毋庸置疑绝非无机矿物。首下尾上,大鱼身形倒置,肥壮如鲸,无数细长触肢自腹下生出,好似刺破躯体的成对肋骨;一对空洞的眼眶中不见眼珠,唯有如血液体不停流下,滴打在立于塑像下方的人发顶之上。
  那人想必已在此静立许久。
  久到全部发丝均浸饱赤殷,一头及腰长发全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发间装饰的珊瑚坠落猩红的液珠。
  简直可谓正经受滴水酷刑,但那人始终一动不动,任凭血水横流。
  四溢漫淌的血色沁湿了那人身上的纱裙,隐隐显露其下腰肢纤瘦。
  “哇,一个漂亮小姑娘!”
  宋柏脱口而出,被荣瑾在大腿上狠拧了一把。
  但塑像下的人看起来确实像个女孩,应该是尚未发育,颇是瘦削纤弱,观身形也就十来岁左右。她静静伫立在远离玻璃门的祭坛,木然地面对先前堕落的狂欢现场,存在感完全被头顶那尊庞大的怪异塑像淹没。荣瑾宋柏一开始甚至根本没注意到有人站在那儿,她恰如一缕幽魂凝结在舞厅深处;可惜不等他们看清女孩长相,自舞池爬上的几个人已纷纷伸出手来,以指勾画诡异的符文,用血污模糊了那副苍白的清丽面容。
  然后这些狂欢者退到两侧,伏地跪拜。
  门另一侧的两名队长心有不祥,对视一眼,都直觉还有恶事发生。
  ——果然。
  一阵令人齿根发麻的机械响声,似是某处绞盘咬合,旋即自大鱼塑像后方凭空绕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这是个男人,低扣的兜帽遮住了眉眼五官,却遮不住他下颌浓密的须胡。一件灰色长袍包裹住他,长长的下摆拖至地面,令他的每步行走远远观去都像是虚空漂浮。
  男人走上了祭坛。
  狂欢者们不敢抬头,伏得更低。
  女孩却依然静立不动,甚至没有抬眸望向来者。
  男人并不在意她的麻木无礼,径直走到女孩身后,缓缓抬起双臂。
  “他要做什么?”
  荣瑾以为灰袍男人接着便要用那两只宽大的袍袖,将女孩严实包覆其中。然而并非如此,灰袍男人仅仅保持着双臂高举的动作,口中开始念诵一段用不明语言写成的诗歌。
  两侧的狂欢者跪伏在地,却也同样高抬双手,低声与他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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