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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不熟(近代现代)——不问三九

时间:2024-09-29 08:01:09  作者:不问三九
  何乐知迅速把文件传了邮箱,关好电源锁门走了。
  到了楼下钻进韩方驰的车,伸手递给他一枝非常漂亮的紫色玫瑰。
  “什么?”韩方驰接过来之前还以为是个手工品。
  何乐知笑笑说:“男朋友的爱。”
  韩方驰接了过来,在车里没好意思做别的,只把接了花的手抬起来,用手背蹭了蹭何乐知的脸。
  花是何乐知用咖啡跟同事换的,同事订的每周鲜花,今早送过来他从人那一束花里把最好看的一枝抽出来了,代价是三天的咖啡。何乐知自己找了张彩纸把花简单包了包。
  韩方驰把花暂时放在中控,启动了车,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下,说:“男朋友的爱怕是有点小气了。”
  何乐知看向他,说:“小韩你不要这么物质,一朵花就不是爱吗?”
  韩方驰一边笑一边点头,右手往后抬了下。
  何乐知回头看去,才看见他后面的位置摆着好大一束花。紫色的包装,好在里面没有紫色的花。
  “啊!那男朋友承认今天的爱是稍微单薄了些。”何乐知笑着转回来说。
  关系既然已经正式确定了,情侣再分居就不合适了。
  而且以他们俩现在这个情况,也有点分不开。
  白天各自上班是没有办法,下了班的时间彼此要在视线之内,要不然眼睛就下意识去找,找着了才能踏实。
  何乐知抱着花,先跟着回韩方驰这边取了套衣服,把上次他买的花还没枯萎的剪根换水,之后俩人又一起回了他那边。
  “房子还是买远了。”何乐知感叹地说了句。
  韩方驰扫他一眼,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是没说。
  何乐知看他欲言又止就有点想笑,韩大夫现在属于是被星星收买了,一切不温和的阴阳怪气自动消了音。
  “不远。”最后他只说。
  何乐知笑了两声,自己主动认错:“那时候也不知道关系会变成现在这样,要不我直接不买了,我就住你这儿多好,我欠考虑了。”
  韩方驰看着他,像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胳膊一圈勒着何乐知脖子,说他:“我一遍遍让你住,你一遍遍拒绝,现在知道我这儿好了?”
  何乐知就等他这个呢,听见了才觉得舒服了,大笑起来。
  韩方驰捏着他下巴,问他:“知遥来之前你在我这儿住过一天吗?”
  “悔不当初。”何乐知弯着眼睛说。
 
 
第57章 
  同住了几天,何乐知把韩方驰上班的衣服往自己这边拿了几套,又把自己的衣服拿过去一些,这样不管住哪边,不用特意回去取趟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适应过两周,还是他俩本来就足够亲近,总之同居对他们来说自然而然地发生,不需要任何过渡期,并且都感觉非常满足。
  尽管以前在一块儿待着的时间不少,但那时毕竟不是情侣,即便同在一个屋檐下也不好太随意。通常都是在公共区域坐着,沙发或是餐桌,各玩各的手机或是看书。
  现在再不用顾忌任何,何乐知其实非常喜欢趴着。因为从小何其不让他塌腰坐,肩膀也不许缩起来,所以小时候觉得坐着是件有点累的事,就更喜欢趴着玩。
  晚上韩方驰洗澡出来,见何乐知横趴在床上玩手机,宽松的衣服裤子都蹭得皱巴巴地堆着褶,只是看着就能想到他现在身上那股温乎乎潮乎乎的触感,还带着浴液的清新味儿。
  韩方驰摞着他趴过去,压着他半边身子,在他耳后亲了亲,又亲亲耳廓。
  何乐知缩了缩肩膀,笑着说:“痒。”
  韩方驰翻身侧躺,不再压着他,把他衣服在腰部堆的褶抻平,何乐知配合地拱起来点儿,肚子下面就平平整整了。何乐知舒服地叹了口气,头往韩方驰那边歪歪,在他下巴上磕了下,回来继续玩手机。
  韩方驰手机也不玩,书也不看,就侧躺在旁边,胳膊拄着看何乐知玩。
  何乐知戴着眼镜,离得手机稍微近了点,韩方驰托着他额头,把他的头稍微往上推推。
  “你就这么近视的。”韩方驰说。
  何乐知配合地把脖子支高点儿,说:“我初中就近视了。”
  “你初中就这么趴着吧,”韩方驰说,“从我认识你你就这么趴。”
  何乐知翻了个身,翻成平躺的姿势,手机高高地举起来,躺着说:“是的。”
  过会儿韩方驰问:“你有照片吗?”
  何乐知问:“什么照片?”
  韩方驰说:“星星。”
  他俩平时都不是爱拍照的人,当晚谁也没想起来应该拍几张,只用眼睛看了。
  何乐知说:“有是有,就是效果不好,手机拍不出来。”
  他当时在竣工以后拍了两张给何其看,随手拍的,天上的星星拍不出那么多,地上的散碎荧光又有点糊。
  他找出来给韩方驰看,说:“你想拍下次咱们带相机去。”
  韩方驰看过实际效果,再看这个也有点嫌弃,把手机推了回去。
  这周韩方驰单休周日,周五下午,何乐知在群里艾特肖遥。
  何乐知:遥遥在吗?
  肖遥:在呢朋友。
  何乐知:明天来我家吃饭?有空吗?
  肖遥:那你给我下个请柬,正式邀请我。
  如果是平时何乐知或许会说爱来不来,这天还真去网上找了个模板,做了张请柬图,邀请肖先生去乐知家共度愉快的周六。
  肖遥:[ok/]我会去的。
  何乐知:等你。
  等韩方驰看见群消息,两个小时都过去了,在群里发了条:你爱来不来。
  肖遥:又没请你,你好好加你的班吧!
  肖遥这段时间好像又谈恋爱了,周末也不经常过来找他俩了,朋友圈时不时更新一条语意不明的话,一看就是网上现搜的文案。
  这一周肖遥都没在群里发消息,估计周沐尧没找他说什么,不然肖遥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这么消停。
  周六一大早,韩方驰刚上班没多久,何乐知正准备支上电脑干会儿活,门铃就响了。
  肖遥一脸没睡觉的样儿从电梯出来,打着哈欠。
  “你是喝酒了还是加班了?”何乐知问他。
  “加班。”肖遥换鞋进来,“活久了什么事儿都能看见,丢了二百台车你敢信。”
  何乐知都听蒙了,“啊?”
  “下面公司丢的,车都到国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运走的。”肖遥说,“全集团加班,虽然跟我们没什么关系,跟着追一周了。”
  肖遥大学学的软件,现在在一家车企集团做运维,平时不忙,但是会有突发情况。
  “能追回来吗?”何乐知问。
  “没戏。”肖遥耸了耸肩说。
  肖遥从昨天半夜就饿了,本来打算叫个外卖吃,何乐知没让他点,给他做了碗打卤面。肖遥迅速吃完,刷牙睡觉去了。
  何乐知把客卧给他收拾出来,窗帘拉好,出去之前卧室门要关上。
  “别关门。”肖遥抱着枕头说。
  “我怕吵你。”何乐知说。
  “开着就行,吵不醒我,关门我没有安全感。”肖遥说。
  何乐知把门推开,肖遥二十秒之内就睡熟了。
  肖遥这一觉直接睡了一天,中间醒了一回出来上个厕所,接着一觉睡到太阳落山。要不是手机来了个快递电话他可能还醒不过来。
  他踩着拖鞋迷迷糊糊地出来,韩方驰都下班回来了。
  应该也是刚回来,身上的衬衫还没换,正站门口玄关柜那儿拆快递。
  何乐知从厨房过来,小声提醒他肖遥睡觉呢,让他动作放轻点。
  韩方驰“嗯”了声。
  肖遥刚要说自己醒了,突然瞪大了眼睛,话噎了回去。
  ——他看见韩方驰在何乐知腰上搭了一把,接着他俩就在他眼前亲了……好像亲了一口。
  整套动作进行得非常、特别、极其自然,行云流水。
  “不是……”肖遥愣愣地站在客卧门口,傻眼地看着他们,“你俩刚才是……亲……了吗?”
  两人同时看过来,肖遥指指他俩,指指自己的嘴唇,“……我没看错吧?你俩是亲嘴儿了?”
  “醒了?”韩方驰说。
  何乐知说:“你醒了不出个声呢?”
  “也没让我出声啊……”肖遥感觉自己好像没睡醒,“不是,你俩啥意思啊?”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醒了。”何乐知抱歉地说。
  “我醒不醒你俩不也是亲上了吗!”肖遥刚醒的脑子有点转不动,他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又捏捏眉心,觉得自己加班加疯了。
  “本来我想好好跟你说来着。”何乐知说。
  “说啥啊!”肖遥崩溃地问。
  “你喊什么?”韩方驰过去洗手,“你不都看见了吗?”
  肖遥只顾给自己揉脑袋,一声不吭了。等韩方驰洗手出来,他进去上厕所,机械地关上门。
  “一惊一乍的,不用理他。”韩方驰说。
  俩人一起回了厨房,等到肖遥从洗手间再出来,终于回过神了,跑到厨房门口嗷的一嗓子:“你俩搞真的啊!”
  他一嗓子把俩人同时吓一跳。
  韩方驰皱着眉,问他:“你有病啊?”
  “我有病还是你有病啊!”肖遥瞪着他,震惊地问,“韩方驰你弯了??”
  “你能不能不喊。”韩方驰说。
  “你俩什么时候搞上……好上的啊!”肖遥的音量稍稍放低了点。
  “就上周,这不就打算跟你说了?”何乐知回答他。
  “我去……”肖遥拉了把餐椅跨着坐,来来回回看他们俩。
  当初知道何乐知跟周沐尧的事,肖遥表现得比韩方驰淡定多了,很快就接受了。现在比那时候见得更多,按理说应该更没什么了。
  可这事发生在韩方驰身上就像搭错神经了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而当另一半是何乐知,错乱感就加倍了;更何况中间还有个周沐尧。
  他作为一个十几年的共友,一时间心里感受真是说不清。主要他也从来没往这边想过哪怕一点点,实在是太熟太熟了。
  何乐知还是非常在意他的心情的,今天特意把他叫过来想当面跟他说,没想在手机上随便告诉他一声。
  晚饭前,何乐知问他:“咱们喝点酒吗?”
  肖遥说:“不喝了,熬夜还喝酒,过了三十我不敢了,我怕猝死。”
  何乐知说他:“别把这些挂嘴上。”
  肖遥改口说:“我怕醒不过来。”
  这事对肖遥的冲击还是有点大了,人看着都比平时迟钝,吃饭时说话慢半拍。
  最初的震惊平缓下去后,最先浮起来的情绪准确来说应该是担心。他略微皱着眉,看着他们俩,隔一会儿想要张嘴说话,却都没说。
  等到一顿饭吃完,眉头舒展,突然说了句:“你俩好好处,别的爱他妈怎么样怎么样吧!”
  不等他俩说话,又问:“是不是得保密啊?”
  韩方驰说:“不用。”
  “不藏着掖着呗?”肖遥问。
  韩方驰说“嗯”。
  “那也行,没什么好藏的。”肖遥说,“别人背后怎么说我不知道,反正当我面他们不敢说,谁让我听见一句我不骂死他。”
  “谢谢遥遥。”何乐知对他笑笑,没跟他说不用计较这些,反正肖遥那嘴肯定压不住。
  “别谢了,我真服了。”肖遥无语地说,“你俩一辈子在我面前搞小团伙儿,这回彻底搞一块儿去了。”
  肖遥吃完饭也没走,说今天要在这儿住,何乐知说那正好明天一起回我妈家,肖遥听说没有别人了,也没拒绝。
  晚上往沙发上一坐,端着盘水果,想想自己小时候在他俩身上生过的气,越吃越气儿不顺。
  “别气哼哼的了,你这么想,以后除了对象,你不管跟方驰还是跟我都是最好的朋友,排第一。”何乐知说。
  “这能弥补吗?”肖遥问。
  “能。”何乐知拍拍他。
  韩方驰在一旁没吭声,只听着他俩说话。
  晚上睡前,各自回了房间,肖遥先于他俩关了门。
  灯一关,韩方驰突然压了上来,捏着何乐知的脸,低声问他:“谁排第一?”
  “什么第一……”何乐知让他问得一蒙,一时没反应过来。
  “谈了恋爱我又不是第一了?”韩方驰在黑暗中看着他眼睛,“凭什么?”
  何乐知眨了眨眼,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不是恋人吗?”何乐知跟他顶顶鼻子,小声说。
  韩方驰问:“那就不是朋友了?”
  他明显对这事有点在意,对于彼此“最好的朋友”这个身份不愿意放下。
  他不喜欢何乐知因为恋爱而把他这个身份再次拿掉,即便现在的恋爱对象是他自己。
  何乐知刚开始没明白韩方驰在这件事上表现得有些坚持的原因,他沉默地思考了会儿,才轻声说:“因为我以前觉得恋人是恋人,朋友是朋友,我没混在一起过。”
  这个时候提起前任不太合适,但何乐知还是认真地解释:“虽然谈了恋爱……但他从来不是‘最好的朋友’,单论友情的话,他那时候得排在遥遥后面。”
  “后来呢?”韩方驰问。
  “后来他对我来说就不算朋友了。”何乐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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