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拂然将希拉尔更用力的抱紧,试图用拥抱去温暖希拉尔。
直到希拉尔颤抖着吻上他的嘴唇。
这温馨的气氛才被打破,窗外柔美的阳光落在希拉尔的红发上,希拉尔低声说。
“……可以抱我吗?”
第69章 骨翼
“抱我可以吗?”
这一句话听在郁拂然的耳朵边沉默又忐忑,声音里面都带着颤抖,却让郁拂然的手忍不住用力了又用力,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安静的凝望着红发金眸的美人,直把希拉尔看的就连脚趾都承受不住蜷缩起来。
……每一次希拉尔跟郁拂然之间的亲密关系,必然都是由郁拂然主导的,就好像是他跟郁拂然之间的关系一样,通常都是由郁拂然说开始,希拉尔保持被动一样。
这是希拉尔第一次,以主动的态度去跟郁拂然求欢。
这对希拉尔来说,算是羞耻的事情,因为在他所受到的教育里面,雄虫跟雌虫除了泄愤之外的亲密活动都很少,雄虫从来都不曾在不重要的场合拥抱过雌虫,更不要说——
雌虫主动的要求雄虫抱他。
可是希拉尔却觉得,他真的很想要在这个时候感受到格兰登,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渴望过,渴望过与格兰登肢体接触,渴望格兰登拥抱他,渴望在那一瞬间彻底的忘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抵达一个只有他与格兰登所在的地方……
可是,格兰登愿意吗?
希拉尔想,格兰登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吗?
在格兰登答应他之前,时间好像无限的延长,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变得那么难熬,呼吸都变得有点困难,希拉尔的眼睫不安的颤动了一下,他声音都轻飘飘的:“如果不愿意的……”
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当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这句话希拉尔还没有说出口,他的脸就被格兰登给捏住了,不算是重的力道,却也足够让格兰登强迫着希拉尔抬起头。
希拉尔跟格兰登的眼睛凑得很近。
近的希拉尔几乎都可以感受到格兰登眼睫颤动的时候,刮在他的脸上的弧度,呼吸都变得暧昧缱绻起来,希拉尔意外的发现格兰登往日里面清澈的好像是碧绿色的宝石一样的眼睛,突然间变得很暗,就好像是,湖水变得浑浊,他逐渐的沉入了海的最深处。
郁拂然的声音那么轻,又那么的粘稠:“我没有不愿意。”
“我只是,有点意外。”
希拉尔有点迷茫的睁大眼睛看着格兰登:“……有什么意外的?”
郁拂然微微一笑:“希拉尔,你从来都没有那么需要我过。”
……希拉尔的眼睫忍不住的颤动了一下:“是,是吗?”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郁拂然首肯道:“是。”
希拉尔从小就自己一只虫摸爬滚打长大,从小就习惯了遇见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着,郁拂然也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过多的去干涉希拉尔的想法,希拉尔不愿意去做的事情,郁拂然总是不愿意过多的去苛责希拉尔的。
郁拂然习惯了等待,他大致的有猜测到这样的希拉尔向着他服软的时候,大概是何等美妙的时候,但是所有的想象果然都比不过现实。
现实的惊喜从来都不会跟幻想里面有诸多的设计以后, 才会突然间滚滚而来——
现实里面的惊喜是一次性来的, 希拉尔当着郁拂然的面喊了他的名字,希拉尔拽着郁拂然的手表达了他对郁拂然的渴求。
郁拂然几乎是喟叹道:“你需要我啊,希拉尔。”
希拉尔在跟格兰登说出那种求欢的话的时候总觉得,这大概是他这一生里面最羞耻的时候了,却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最羞耻的时候,从来都只有更羞耻的时候,被格兰登清楚的表达出他的渴求,希拉尔的手指都忍不住的蜷缩了起来,他伸手捂住了郁拂然的手,声音低的就好像是从唇齿里面挤出来的一样:“……求您,不要再说了。”
“好,不说了。”
郁拂然从善如流的答应了,然后在希拉尔还没有收回手的时候,轻吻了下希拉尔的手指。
“您……”
手指就好像是有电流划过,希拉尔瞪大了眼睛,那双金色的瞳孔里面倒映出郁拂然的样子,郁拂然想,他大概是有点失控了,从前无数次,他是不会做的这么过分的。
可是这是希拉尔主动祈求的欢愉,在希拉尔试图引诱他之前,郁拂然是决定带着希拉尔去一起吃一顿愉快的晚饭的——
就算是他做的比较过分,也没有虫会指摘他吧?
郁拂然低头咬住希拉尔的嘴唇,声音都含含糊糊在了二人的双唇之间。
“……我怎么了?”
*
庞大的触手从郁拂然的腕间延伸出来,它们比之前更大也更多了,足足有手臂那么粗了,垂挂在地上几乎铺了满满一个房间。
书房的窗帘被触手贴心的拉了起来,整个房间变得晦暗,东西都被触手随意的扫在了地下,整个书房霎时间竟然只有郁拂然的腿上这一个可以让希拉尔安身立命的地方——
甚至就算是已经坐在了郁拂然的腿上了,希拉尔垂下来的腿也还是被触手给缠绕住了。
而比触手更让希拉尔觉得困扰的是郁拂然的手,那么漂亮的一只手,在希拉尔的眼里只适合去摘花的一只手,此时解开了希拉尔的军装扣子,却偏偏只解了一半,留了半身衣服在希拉尔的身上便抽出了希拉尔牢牢掖在军装裤子里面的衬衫,被管家熨烫整齐的衬衫此时变得皱皱巴巴的。
让希拉尔变得丝毫不整洁的虫,此时却好整以暇的问希拉尔:“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是这样不喜欢吗?少校……”
温热的呼吸流连在希拉尔的耳侧,带着点笑意:“你让我抱你,你希望我怎么抱你啊?”
“是温柔一点,还是粗暴一点?”
“是这样吗……”(我这里只有语言描写,什么都没有,哪里都没有摸。)
“还是这里?”(这里也是,什么都没有。)
“又或者……”郁拂然的声音好似鬼魅一般,另外一只手摸索到了希拉尔的脊梁处,希拉尔的身材很好,却又不是那种很夸张的肌肉,肌肉薄薄的一层,就好像是裹在钢刀上的丝绸一般,脊梁处的位置格外的明显。
几乎是郁拂然一模到希拉尔整只虫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他们之前的每一次亲昵都是为了治疗希拉尔的精神识海,这还是第一次,什么都不为,只是为了亲昵,郁拂然也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一一摸索过希拉尔的身体。
见希拉尔的反应这么大,他有点惊讶的挑了下眉:“我以为你的敏感点只在耳朵,跟你的上颚……这里也是吗?”
郁拂然抚摸的力度变得用力了一点,指腹温柔的擦过希拉尔的脊梁骨,希拉尔几乎是坐不住了,他的手指紧紧的扣住郁拂然的肩膀,才勉强维持住自己的坐姿。
此时希拉尔的耳朵尖已经红的几乎是要滴血了,他咬住牙说:“冕下,你……”
怎么可以就好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希拉尔的敏感点,明明不在这个时候,格兰登总是很优雅的,就连脏话都不曾说过,明明格兰登……
他就好像是天使一样。
可惜天使到了床上就变了一个样,他变得恶劣又轻佻。
郁拂然低低的问:“我怎么了?希拉尔?”
希拉尔的眼里又被他的动作沁出了一点点的泪光:“……您怎么记得这些事情。”
这些无足轻重的,根本就不应该被记住的事情。
郁拂然却笑了一下:“这哪里是不应该记得的事情呢?”
他低头给了希拉尔一个吻,舌尖掠过希拉尔的上颚的时候,希拉尔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郁拂然说:“这明明是最重要的事情,身为你的主君——”
他的声音里面带了点笑意:“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有这么长,这么漫长的时间里面,我们要做成千上万次这样的事情,我总要知道,在你的身上,我触碰到哪里,才最能让你感觉到开心,不是吗?”
“比如说,碰到你的上颚的时候,你的眼睛就会眯起来,就好像是猫咪一样,少校,是因为这样很舒服吗?”
“……还是说,触摸你的肩胛骨你会比较舒服?”
——明明他这么清贵,明明他在别的虫的面前这么的危险,明明厄离菲斯跟范多夫都不只一次提醒过希拉尔,这只虫简直危险到了一定的程度——
可是,希拉尔羞耻又带着甜蜜的想。
格兰登面对着他的时候,从来都只会做一点对别的虫不会做的事情,在希拉尔的面前,他的手从来都不会染血,在希拉尔的面前,他的唇齿间从来都不会吐露恶语。
希拉尔的骨翼忍不住的舒展了出来。
尖锐的,在战场上可以轻易的撕裂敌虫的骨翼,在郁拂然的手下微微的颤抖。
“冕下,当雌虫在不是发情期的时候展现骨翼出来,是因为他的爱意满溢出来了。”
克兰恩的话语在郁拂然的脑海中想起。
郁拂然微微诧异的笑了一下,随后莞尔道。
“……希拉尔,你也很喜欢我这么对你。”
“是吗?”
第70章 猫
这次的报道简直就是铺天盖地式的成功,弗雷特几乎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在报道获得成功的第一瞬间,就给格兰登打去了电话。
不过秉持着他的上司应该并不想要在晚上的时候处理工作,所以弗雷特特别的做了一手安排,是在第二天早晨九点的时候,给格兰登冕下打去了电话。
像是他这样忠诚的下属,早早的就从费奥多尔家族的管家那边打听到了格兰登冕下的休息跟起床时间,格兰登冕下这样作息优秀的雄虫每天八点都会起床,这个时候格兰登冕下应该已经用完了早饭,这是打电话的最好时间。
弗雷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拨打了电话。
却没有想到,电话拨通的时间那么长久,从来都会很准时的接通他的电话的格兰登冕下,这一次待机的时间出乎意料的久。
难道是格兰登冕下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件事情闹得很大,贵族们纷纷伺机而动,难道他们查到格兰登冕下的身上了吗?
这么想着,弗雷特又拨通了格兰登冕下的电话,准备如果这一次格兰登冕下还不接的话——
他就要给费奥多尔家族的管家打去电话。
这次也还是漫长的待机,在弗雷特准备挂断的时候,格兰登接通了电话。
那边的空气很安静,格兰登声音平缓道。
“弗雷特,有什么事情吗?”
……莫名的,明明没有见面,凭借着格兰登冕下清越又优雅的声音,弗雷特也可以想象出电话那头的格兰等冕下应该是如何优雅卓绝。
弗雷特语气不免变得更恭敬了一点,却还是难免愉悦:“是这样的!格兰登冕下,属下是来跟您报喜……”
“嘶……”电话那头格兰登的声音顿了一下,闷闷的响,带着点说不出的性感。
弗雷特的语气顿了一下,关切道:“……格兰登冕下,您是受伤了吗?”
怎么突然间闷哼出声了?
格兰登轻笑了一下:“唔,被不乖的猫挠了一下。”
格兰登冕下养猫了吗?怎么从来都没有听闻过?
弗雷特有点迷茫的眨了一下眼睛,很热心的说:“那格兰登冕下,您需要训猫师吗?我听说猫猫不听话,只需要去他们那边走一趟,就会变成很听话的猫猫了,特别特别管用,我这边有训猫师的联系方式,他可是联邦出了名的训猫师,去他那边走一趟!再不乖的猫猫也会变得特别乖的!”
格兰登莞尔道:“是吗……”
他的声音瞬间就低了下去,像是离开了话筒:“……怎么样,要去试试吗?”
这道声音轻轻柔柔的,比起跟弗雷特说话的时候,简直不知道柔和了几个度,里面的温柔跟缱绻就算是隔着话筒,也听的弗雷特的耳朵有点麻。
弗雷特挠了挠耳朵,一边觉得格兰登冕下对着他的猫未免也太好了一点,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声音去诱哄一只猫……明明猫猫都不能够回答他的话,这简直是太暴敛天物了,一边却又觉得,格兰登冕下还好没有用这样的声音去跟别的虫说过话。
——否则现在光网上面,绝对全部都是对希拉尔少校说“希拉尔少校!拔剑吧!你的主君我要了!” 的评论!!
格兰登冕下很快回来,声音也重新变得优雅起来:“没事了,他我已经安抚好了,你可以继续跟我说你没有说完的话了。”
弗雷特点了下头:“是!属下想说!这一次新闻的传播力度非常的广,不过二十四个小时,整个星网都已经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了一种震荡。”
弗雷特越说声音越兴奋!
——如今的联邦早就已经与日进化到了不同寻常的程度,联邦的标志一直都是,每一只虫都是属于自己的主人,不管是贵族还是贫民都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哪怕贫民雌虫在婚后必须永远的陪伴在雄虫的身边,但是这也并不是既定的局面……
但凡有虫可以忍耐的住精神识海的崩溃与绝望,这些雌虫就可以选择永远独自一虫生活。
更不要说在经历了希拉尔少校跟格兰登冕下的事件以后,贫民雌虫在婚后是不是一定要选择永远的陪伴在雄虫的身边这一议题也在往前迅速推进,哪怕是贫民雌虫在跟雄虫结婚了以后,只要贫民雌虫仍然不想要放弃自己的工作,那就不能够剥夺贫民雌虫的工作。
就是在这样一个已经在往前走的联邦的身上,就是在这样一个先进的联邦的背后,竟然还会存在角斗场这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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