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舒服?”齐龄站起身来,凑到简浩信的面前。
简浩信微微一颤,感觉到齐龄的关心如同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心底。
那种被关注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我可能只是……有些疲惫。”
齐龄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立刻察觉到简浩信的状态并不单单只是因为疲惫。
于是,他蹲下身,与简浩信平视,边说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我看看是不是发烧了。”简浩信仰着头,和齐龄的目光相遇,那些复杂的情感在他的心中翻涌。
“我还以为……”简浩信突然出声。
“以为什么?”齐龄问。
“我以为你会因为齐年的看法而疏远我。”简浩信的声音不自觉带出点慌乱。
齐龄的心头一紧,似乎能从简浩信的忐忑中感受到他所承受的压力。
他收回手轻轻说:“没发烧。”
他继续笑着说:“我还等着你给我发工资呢,怎么敢疏远你。”
简浩信神情错杂,他知道齐龄是在用玩笑的方式回避他的问题。
但他不能贪心了,齐龄愿意搭理他,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简浩信的嘴角勉强扬起一抹微笑,没再说话。
此时,电影的画面缓缓切换,两人之间的气氛因此显得格外温馨而宁静。
等电影结束的时候,齐龄发现简浩信竟然坐着睡着了。
允礼下来的时候,齐龄轻轻起身过去问:“有毯子吗?阿浩睡着了,我担心会感冒。”
看到齐龄对简浩信还有关心,允礼轻笑地说:“嗯,阿浩各方面看起来都不太对劲,你……多留意留意。”
齐龄坦然道:“嗯,我知道的,他就像我任何一个朋友一样,我都会上心的。”
允礼听得出,齐龄这么说显得有几分刻意。
实际上他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允礼转身去拿来了毯子递给齐龄,齐龄去帮简浩信盖上。
允礼说得没错,简浩信确实看起来不太对劲。
性格和从前对比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个曾经看谁不顺眼就要上前教训两句的男人,如今被齐年一个小孩子指责时,连一句回怼的话都不说了。
齐龄无力去纠结太多,毕竟,当下的状态已经是他认为的平静和舒适。
齐龄珍惜当下,却没有预料到灾难突如其来的降临。
这天傍晚,齐龄去接齐年放学。
走进小巷的时候,突然有几个健壮的男人挡在他们的面前。
一看就不怀好意。
齐龄本能地将齐年挡在后面,心慌地问:“你们想做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了:“据说你就是简家少爷的心尖宝,哼,挡别人道了。”
另一个男人也和旁边的人在嘀咕着什么,大概意思是,哪家的千金看上简浩信,但简浩信不给对方面子直接拒绝了。
这千金小姐打听到了齐龄的存在,恼羞成怒便花钱找人教训他一顿。
“我不是!”齐龄嘴硬道。
“是或不是,不是你说了算!”那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齐龄和齐年被他们抓到一间废弃仓库里捆绑起来。
齐龄不在乎自己,他心中的无助与绝望全都来源于担心齐年。
他不能让齐年有事。
可齐年反倒安慰他:“我不怕的哥哥,能和哥哥在一起就好。”
齐年的言外之意,就算是死,死在一起他就不会害怕。
与此同时,简浩信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像疯了一样开车来到齐龄身处的位置。
对他来说,齐龄的重要性是无法用三言两语就能概括的。
此时此刻,简浩信无法想象齐龄正处于怎么样的危险境地。
停下车子后,他没有一刻迟疑穿过黑暗,向那座阴森的仓库冲去。
尽管四周充满了危险,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出齐龄和齐年。
当简浩信冲进仓库时,眼前的情景令他震惊不已。
几名绑匪正在对齐龄和齐年施加暴力,齐龄拼命保护着齐年,样子看上去十分痛苦。
看到这一切,简浩信怒火中烧,毫不犹豫地向绑匪冲去。
“放开他们!”他怒吼着,表情狠厉且狰狞。
绑匪们一愣,随即转过身来,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这个闯入者。
随即有人认出了他,不禁调侃道:“原来是简少爷来了,难怪说是心尖宝呢。”
简浩信无所畏惧,以他的本事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可是在下一瞬,一绑匪用齐龄作为威胁,说:“要是简少爷动手的话,我们就加倍还在他的身上!”
这时齐龄慌了,艰涩地催促道:“别管我们,阿浩,不要管我们!”
齐龄说话开始有气无力,简浩信不敢冒险,他飞快地上前,先把齐龄护在自己的身体之下。
几个绑匪立即向他扑来,拳头如雨点般落下,简浩信用尽全力抵挡着。
然而,其中一个绑匪和简家有私人恩怨,私心让他恼怒而一刀落下。
鲜血从简浩信的后背涌出。
齐龄拼命呼喊:“阿浩,你别管我们……求求你,阿浩……”
简浩信的身体逐渐失去了力气,鲜血开始从嘴角溢出,却还是竭尽全力护着齐龄。
那些血渐渐滴在了地板上,滴在了齐龄的面前。
“阿浩!”齐龄绝望地呼喊,心如刀割。
这时有人说:“上面只是说给个教训,没让你闹出人命啊!”
“这可怎么办?”
“能这么办,快跑吧!”
几名绑匪落荒而逃。
齐龄也受了伤,艰难地挣扎着起来,简浩信见绑匪走了,才卸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齐年没受伤,但是双手被捆绑住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解脱。
他颤抖着手拨打求救电话。
不久后,警车和救护车同时抵达。
在昏暗的救护车上,简浩信的意识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在鬼门关徘徊。
耳边传来齐龄急切的声音,模糊而又遥远。那种温暖的关心,犹如一束光,照亮了他即将陷入黑暗的心灵。
“你不能有事,阿浩,你千万不能有事!”齐龄的声音让简浩信心中一震。
他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齐龄的模样。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简浩信艰难地说着,声音微弱却坚定。
可简浩信伤得严重,到了医院后,被送去了ICU。
抢救的时候,就有医生过来告诉齐龄,简浩信的情况十分危急,要马上联系对方家属过来。
可是齐龄没有简家的联系方式,只能打给允礼求助。
过了一会儿,简父和简母还有允礼都过来了。
看到齐龄时,简父忍不住抬手想要打他:“为什么阿浩一沾上你就没好事!”
简母连忙制止了他的行为:“别这样,你对他动手阿浩会生气的,别这样。”
这一巴掌最后没有落下。
允礼也把齐龄护在了身后。
他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你别自责。”
齐龄的眼泪没有间断过,他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内心对简浩信的情感。
他好怕,好害怕会从此见不到这个人。
齐龄自己也受伤了,但他坚持不肯离开,齐年也在旁边焦急地落泪。
第94章 后背的伤
夜色渐深,在医院的白色走廊里,灯光显得格外明亮,却无法驱散齐龄心中的阴霾。
简浩信还在急症室抢救,他和简家的人在外面候着,齐年被允礼安排人送回去休息了。
简父虽然没再上前对齐龄恶言相向,但明显能感觉得到他的敌意,焦虑和无助的情绪在齐龄心中交织。
在允礼的再三劝说下,齐龄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但他一刻都没办法放松,眼前不断回放着简浩信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那一刻,那把刀子刺入简浩信身体的瞬间,仿佛也刺进了齐龄的心脏。
又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齐龄的泪水默默地滑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折磨他。
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内心的恐慌却如同潮水般汹涌。
此时此刻,齐龄想起了他和简浩信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美好瞬间,那些过往的伤害好像在这一刻便不复存在了。
他想起了简浩信这段时间的卑微和讨好,做什么都患得患失、畏首畏尾。
齐龄并非铁石心肠,他只是以为,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相处。
但今天的意外让他警觉,如果爱的话,就要珍惜当下。
终于,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位穿着绿色手术服的男医生走了出来。
齐龄立刻站起身,几乎是跑向医生,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医生,他...他怎么样了?”
简父和简母也快速凑了上来:“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手术很成功,刀伤虽然深,但我们及时控制了出血。他现在需要休息,恢复情况还需要观察。”
齐龄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紧张并未完全消散。
“可以进去看他吗?”齐龄问。
“可以,但请尽量保持安静,不要打扰他休息。”医生回答。
可简父却坚持不让齐龄靠近简浩信:“还轮不到你进去!”
齐龄就这样被拦在了外面。
简母当下什么都顾不得,着急又克制地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简浩信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和监测仪器。
他的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
简母走到床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阿浩,你觉得怎么样?”她轻声说,眼泪又控制不住。
简浩信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仿佛是在回应母亲的关心。他的眼睛紧闭,但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梦中也能感受到痛苦。
齐龄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到简浩信的脆弱,他的心如刀绞。他想要进去,想要握住简浩信的手,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简父的坚决态度让他无法靠近。
允礼轻轻拍抚着齐龄的肩膀,随即也进入了病房。
“简叔叔,我知道您现在很痛心,但请理解,齐龄也很担心阿浩。”允礼试图缓和气氛,他知道齐龄的心情,也理解简父身为父亲的担忧。
简父转过头,目光如冰:“他担心?如果不是他,阿浩怎么会躺在这里!”
齐龄低下头,他知道简父的话虽然刺耳,但并非没有道理。
如果不是因为他,简浩信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善良和高高在上的人都忽略了一个前提,那便是齐龄这次的危险,实际是因简浩信而起。
简家已经报警,也锁定了嫌疑人,很快会依法处置。
但齐龄把全部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继续纠结,因为医生说过,要保持安静不能影响到简浩信休息。
齐龄选择等待,等待简浩信醒来,等待一个弥补的机会。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流逝,医院的走廊里偶尔传来脚步声和低语。
齐龄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病房的门。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病房的门再次打开,简母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泪痕,但眼中有了一丝宽慰。
“他醒了,”简母的声音带着哽咽,“医生说他现在很虚弱,但意识清醒,吵着要见你。”
齐龄立刻站起身,他看向简父,希望得到允许。简父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这个动作已经足够。
齐龄走进病房,看到简浩信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身体被白色的床单覆盖,只有脸部露出,显得格外苍白。
齐龄走到床边,半蹲在简浩信的身边,轻轻将他的手指握住。
“阿浩,”他的声音干哑伴随着哽咽,“是不是很疼?”
听到齐龄的声音,简浩信的眼睛慢慢睁开,他的视线模糊,但当他看到齐龄时,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齐龄...”他的声音微弱,但听得出十分温柔,“我……我没事,别担心,你的伤……”
简浩信记得自己当时闯进废弃仓库的时候,齐龄也挨打了,这会儿又觉得揪心。
齐龄的眼泪再次涌出,他紧紧握住简浩信的手,无法平复当下的心情,他欺骗道:“我的是轻伤,已经处理过了,你真是个傻瓜,”齐龄的声音中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关心,“那么危险你就冲进来了,真是傻的!”
简浩信微微一笑,尽管他的笑容显得有些虚弱:“看到你有危险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才傻。”
他想要抬手为齐龄擦干眼泪,却还没有这个力气。
简浩信继续说道:“不哭,不哭,我做的这些根本不值一提,但我还是……还是想要申请奖励……”
此时的简浩信多了几分幼稚。
齐龄尽量克制情绪,把眼泪收起来,而握着简浩信的手更紧了,问:“你要什么奖励?”
事到如今,简浩信却不敢贪心,他喃喃道:“以后……让我送你上下班好不好……”
齐龄心头一酸,把脸埋在简浩信的颈侧,又指责道:“真是傻瓜。”
病房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起来,简父和简母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释然。
刚刚看到简浩信醒来后就激动地要见齐龄,简父就清楚,有些事不是他能够阻止的。
他们依旧只能选择放手。
简父缓缓走进病房,他的声音虽然仍低沉,但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意:“阿浩,你要好好休息,尽快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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